六、決戰狂沙 第四百一十九章 莫娜織造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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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紡織廠後，犯人們感慨萬千。不少人都在議論狂沙大帝執政多年，多少士兵衣甲不齊，還經常有士兵裸穿盔甲，只因為怕磨破了衣服，沒有替換。

“別提了，你們都是帝國軍，至少還能領到幾件軍服。”有個犯人哼哼唧唧道，“我的手下全是私兵，穿什麼的都有。再看看紅館的軍隊，衣甲整齊、旗幟鮮明，光站在那裡氣勢上就勝人三分。”

對此，尼克只有苦笑一下，顯然他們並不知道紅館軍隊的煩惱。

莉迪亞前世是穿戴妝容一絲不苟的空乘，現世是神都名義上的依仗軍統領，對於軍容的要求簡直足以用刻薄來形容。

早期紅館缺衣少食，莉迪亞也只能講究著要求著裝整齊就行了。到了現在，銅錘管理的蠻牛鎮的甲械產量早已遠遠超過了需求，哈莉的新綠洲城辦了一個超大型織造廠，軍隊這點需求量只算他的零頭。

於是莉迪亞的要求也就逐步提高，不僅軍裝分成了寒暑常服、禮服、作訓服、野戰服，部分特戰隊還有自己專屬的作戰服裝。搞計程車兵們每天早上起來，還得先想想今天要幹些什麼，穿哪套衣服。

“阿克塞是被流放的奴隸，莫娜是被貶職的學者。”黑曼巴低聲喃喃道，“紅館之主看上去冷漠孤高，竟能聽取他們的設想。敗給這樣的人，倒也沒什麼好愧疚的。”

尼克在旁笑笑，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只是揮了揮手，“來吧，我們接下來要去個比較遠的地方，先上大篷車，我們要去車站轉車。”

“什麼是‘車站’？”有人問。

尼克神秘一笑，“這種事情，你們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大篷車載著他們一路顛簸，很快就來到了皇城的一個角落。這裡曾經是大奸臣撒提爾的別院，如今卻被改造成了一個火車站。

當他們跟著尼克走進車站之後，一個通體黢黑的龐然大物在他們面前緩緩的移動。他們抬頭望去，只見那鋼鐵巨獸渾身吐著白煙，在一聲“吱嘎”響聲後停在了他們面前。

“這……這是什麼可怕的武器？”一名囚犯結結巴巴地問道。

“武器？不不不，你想多了。這只是個蒸汽機火車頭罷了。”尼克故作坦然地回答道。事實上他在第一次看到紅館的火車頭時，嚇得差點拔刀防禦。

“這個東西……似乎是漂浮在空中的？”有人發現了紅館火車的秘密：這玩意沒有車輪。

尼克得意地炫耀起來，“這便是紅館的羅琳大工匠打造的‘懸浮火車’，它不需要輪子，只需行駛在這種‘魂術鐵軌’上，就可以用極快的速度，把我們送到遠方。”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有個犯人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我居然看到了一輛不用輪子的車？”

有人在旁邊笑話道：“死心吧，這不是做夢。等會兒你還得坐上去呢。”

還有幾個犯人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地站在那裡，似乎是嚇傻了。

畢竟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讓一個只見過馬車的人突然接受一種沒有輪子的事務，總歸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軟腳蝦們，你們準備好了嗎？”尼克已經帶頭跳上了車廂，大聲呼喊道，“是時候上車了。”

儘管他們個個心懷恐懼，但這些囚犯最終還是勇敢的登上了火車，他們緊張的握著把手，不安地張望著周圍的一切，也有人探出頭看著車窗外的鐵軌，彷彿一條無盡的河流蜿蜒伸向遠方。

“各位旅客們，請坐穩扶好，注意安全。”一個年輕的車長搖著鈴鐺從車廂中間穿過，大聲吆喝著，“火車馬上就要出發了，不要把頭和手伸出窗外，有可能伸出去了就回不來了。”

隨著一聲尖銳的汽笛聲，火車開始移動。最初的幾下晃動他們還不覺的異常，沒想到車速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快得讓他們感到頭暈目眩。

“這是……太快了！”一個人感嘆道，“這樣的速度……我從未體驗過。”

“它比馬車的速度快太多了！”另一個人補充道，“這個龐然大物竟然可以移動得如此之快，真是讓人驚歎。”

蒸汽機火車頭在鐵軌上漂浮而過，犯人們看著窗外的景色飛速地掠過，車廂裡卻穩穩當當，心中頓時充滿了敬畏。

黑曼巴自恃為一個不錯的騎手，但這樣的高速依然讓她覺得有些心裡發慌。“這種叫做‘火車’的東西，應該是穿越者的科技吧。”她嘗試和站在旁邊的車長搭話，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列車長放下手中的鈴鐺，“是的，大工匠羅琳已經復刻出了實用型的‘蒸汽機’作為動力。”

黑曼巴微微點頭：“穿越者的科技倒確實先進。”

“那可不一定。”列車長搖搖頭，“每種文明都會帶著天然的優越感去看待其他文明。穿越者固然有一些發展優勢，但對魂術的奧妙一竅不通。若是照搬已有的技術過來，未必是最好的選擇。”

沒想到列車長的話語竟然還有些深意，黑曼巴似乎有了興趣，“既然穿越者的技術並沒有什麼優勢，那你們為什麼還要使用它？”

“女士，您不能因為一項技術的來源而否定技術的意義。”列車長笑著解釋道，“就像這列火車就是融合了魂術和穿越者科技，把兩種文明的優勢結合起來，形成了更大的優勢。”

黑曼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能詳細說來聽聽嗎？”

“當然可以。”列車長笑道，“如您所見：‘蒸汽機’提供的動力遠超牲畜的速度，大工匠又以魂石動力讓車廂懸浮，進一步減少了行進的阻力。省去了鋪設鐵軌的麻煩，還達到了更快的速度。”

“能拋開身份探討問題，紅館之主的格局果然不凡。”黑曼巴感嘆道，“不過能得到穿越者的支援，也是他的幸運。多虧了那位公主也是位穿越者。”

“這倒是和那位公主沒什麼關係。”列車長一口否認道，“我們都是跟著黑凝雪小姐從魔界島逃出來的。”

黑曼巴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人不僅是個穿越者，而且還是經歷過“血月儀式”的人。她的目光立刻就變得尖銳起來，“這麼說來，你是魔族人？”

列車長搖搖頭，“我們只是魔族的奴隸罷了。當年魔君欺騙了天都人，把我們帶到了魔界島，實際上卻只能讓我們在不見天日的工廠裡做苦役。”

聽他這麼說，黑曼巴的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列車長滿懷虔誠地說道：“那要感謝美貌和智慧並存的黑凝雪小姐，她捨身嫁給冰狼王，以我們作為陪嫁的財產，帶出了魔界島。後來自拔魔角向紅館之主表示忠誠，這才有了我們安身立命的機會。”

“你說的‘機會’是什麼意思。”黑曼巴的眼神還是有些警惕，“難道有人沒能進入紅館嗎？”

列車長語氣黯然道，“很遺憾，黑凝雪小姐拼盡千辛萬苦帶出來的人當中，還是有一些熱衷於成為魔族，獲得更大的力量來壓迫他人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