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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老朱想要磨一磨朱棡的性子,而朱標也在安心等待的時候,一道奏摺從山西太原出發,一路來到京城,落到了吏部尚書詹徽手裡。

詹徽一拿到奏疏,不等通政司上報皇上,自己直接就拿著奏疏來找皇帝了。

“臣詹徽求見皇上,還請通傳。”

“詹大人請稍後,奴婢這就稟報皇上。”一個守在大殿門口的宦官,朝著詹徽微微躬身,然後也不等他反應,便轉身朝著殿內走去。

沒隔多久,宦官回來了,一擺拂塵,“皇上有旨,召詹大人覲見。”

詹徽拱手致謝,跟著宦官走進殿內。

“臣詹徽,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

“愛卿平身。”老朱語氣淡淡的。

對於詹徽這個人,老朱還是很喜歡的。敢打敢拼,在官場上也不怕得罪人,深的老朱的器重。要不然,詹徽也不可能從一個落第秀才,在短短的一年半的時間裡,一躍而成為大明六部之首吏部的尚書。

其實老朱還更加器重一個人,那就是韓度。不過韓度在老朱面前雖然也是非常聽話,但是卻總有一種讓老朱滑不溜手的感覺。

老朱給韓度下的旨意,韓度也會不折不扣的去完成。甚至還能夠另闢蹊徑,完成的更好。

可是壞就壞在這個另闢蹊徑上面,有時候老朱是想要讓韓度透過一些事情,重重處罰一些官員,甚至是那一些腦袋來殺雞儆猴。

但是韓度偏偏就能夠另闢蹊徑,東糊一下,西抹一把,讓這壞事變成好事,讓原本應該丟官、甚至是丟命的官員,最後撿回一條性命,甚至免於處罰。

這是讓老朱最為不喜的。

一來二去,老朱乾脆就不找韓度來做這些事情了。他開始重新物色人選,這樣才有了詹徽這個言聽計從、敢打敢拼的人走進老朱的視線。

詹徽是朝廷正二品大臣,老朱也願意給他一些臉面。從詹徽站起來之後,老朱便隨手將手裡的奏摺給放到一邊,準備先聽聽詹徽因何事而來。

“愛卿此來,所為何事?”

詹徽聞言,立刻雙手捧著奏摺道:“皇上,山西太原來的摺子,太原知府萬進,彈劾晉王藏匿兵馬、打造兵器,有謀逆之意。並且為保走漏訊息,更是喪心病狂的下令屠村,致使五臺山下村民男女老幼二百多口全部罹難。罪大惡極,請皇上明察,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老朱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兩眼緊緊盯著躬身拜著的詹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朱棡的事情,老朱原本就沒有想過要鬧到朝堂之上,想著能夠安安靜靜的將這件事處理便好。雖然老朱也對朱棡屠殺百姓的舉動深惡痛絕,但是人死不能復生。而且朱棡將人都殺光了,即便是想要補償一點也沒有辦法。

而朱棡卻是他的親兒子,雖然惹出了這樣的大禍,但畢竟他親生的,他總不能將朱棡給砍了吧。

正是因為如此,老朱才將朱棡的事情給捂的密不透風。就連朝廷大臣,都不知道皇上為何將朱棡給召回京城,也不知道朱棡在府裡日夜哭嚎的事情。

可是看著躬身拜著的詹徽,以及他手裡捧著的奏摺,老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像他想的那樣善了了。

看著躬身拜著的詹徽,老朱沒有辦法,只好示意老太監見奏摺拿上來。

老太監當然知道晉王的事,可是見皇上裝作才聽說的樣子,他也連忙將神色姿態和皇上保持一致。

見皇上將奏摺取走,詹徽這才直起身來,說道:“皇上,晉王此舉簡直就是犯天下之大不韙。若是不嚴懲,那置天下公義於何在?置天下民心於何在?”

老朱剛剛接過老太監遞過來的奏摺,聽到詹徽這話,他的手就情不自禁的一抖,隨後又恢復了一切如常的樣子。

但就算是這麼微小的動作,都被老太監看在眼裡。直起身來看了詹徽一眼,無奈嘆息一聲,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老朱翻開奏摺,從頭至尾仔細看了一邊。大體上萬進的彈劾還是有理有據的,而且內容和老朱瞭解到的沒有什麼出入。

也就是說,朱棡在太原的所作所為,其實早就被人給盯住了。

“皇上,晉王不僅有謀逆之心,更是膽大包天的派人截殺太原知府的上奏朝廷的摺子。以至於等到晉王離開太原,回到京城之後,萬進才幹繼續上奏彈劾晉王。晉王如此目無法紀,還請皇上嚴懲,以儆效尤。”詹徽見皇上久久沒有說話,禁不住繼續說道。

老朱頓時勃然大怒,“啪”的一下將奏摺摔在御案上,拍案而起怒罵道:“傳晉王入宮。”

朱棡被禁足在王府裡的時候被嚇壞了,尤其是當他被囚禁了多日,都沒有絲毫父皇會饒過他的跡象,更是把他給嚇得兩股戰戰。

以他對太子的瞭解,即便是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子也是一定會替他求情的。可是過了這麼久,都沒有絲毫的訊息,要麼太子就沒有替他求情。但是這是不可能的,看到他落難,太子不可能不管不顧。

那就只能是太子在父皇面前為他求了情,但是沒有用。

連太子求情都沒有用......朱棡瞬間就被真正的嚇到了。

這些日子在王府裡,每日惴惴不安。現在聽到父皇總算是召見他了,還以為太子已經將他的事情擺平,父皇免了他的過錯呢。

滿臉高興的來到奉天殿,走進去正要朝著父皇認錯,卻陡然看到詹徽竟然站在這裡,而他認為的太子卻無影無蹤。

再加上父皇滿臉的鐵青色,朱棡頓時心裡一冷,察覺到事情或許不是他想的那樣。

“兒臣......”

不等朱棡拜見,老朱頓時將彈劾他的奏摺劈頭蓋臉的就砸過去,“混賬東西,你看你乾的好事。”

朱棡不敢閃躲,任由奏摺不偏不倚的砸到他腦門上落下。撿起來開啟一看,的確是彈劾他的奏摺,不過這些事情他不是和父皇都一一說過了嗎?

不等朱棡疑惑問些什麼,老朱怒不可遏的拿著御案上的鎮紙,氣沖沖的走下丹陛,猛然就將鎮紙朝著朱棡打過去。

朱棡反應不及,被老朱打了一下,頓時就慘叫起來。

老朱手裡的鎮紙可是金絲楠木所制,堅硬無比,有手腕粗細,兩尺來長。一共兩根,一左一右,放在御案上。上面雕刻著精美繁複的線條,整根鎮紙佈滿了一個個尖銳稜角,打在身上酸爽無比。

朱棡捱了一下,就再也不想挨第二下。見父皇將鎮紙高高舉起作勢要打,連忙爬起來跑開。

朱棡在前面逃,老朱在後面舉著鎮紙跟著他追......朱棡插翅難飛!

“父皇......”就在這個時候,朱標出現在門口,看到眼前這一幕,連忙大喊一聲。

他是得到詹徽拿著彈劾晉王的奏摺去求見父皇的訊息之後,連忙趕過來,沒有想到竟然看到父皇暴打三弟的一幕。

大殿內的人都被朱標這一聲吼給驚了一下,老朱、詹徽齊齊抬頭看向朱標。

而朱棡則趁此機會連忙躲到朱標身後,拼命的搓揉著剛才被父皇打到的地方。這些地方生疼的厲害,不搓搓緩緩可不行。

老朱還是氣不過,舉著鎮紙走上前來,朝朱標厲聲說道:“你讓開,朕今天非要打死這個逆子不可。”

“父皇,”朱標連忙上前抱住老朱的手臂,哀求道:“三弟知道錯了,他這些日子都在府裡真心悔過,父皇就饒了他這一次如何?”

“休想!”老朱怒不可遏的就要再度衝上去打朱棡,好在被朱標給死死攔住。

詹徽也站了出來,拱手朝朱標道:“太子殿下,臣知道殿下向來仁厚,對諸位王爺也多有照顧。可是晉王犯的乃是謀逆大罪,豈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

老朱抬頭看了詹徽一眼,猛然說道:“詹愛卿所言在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逆子既然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是非功過就要他一力承擔。”

老朱說的振振有詞,其實,若是韓度在這裡的話,就能夠明顯的聽出來老朱的言外之意:老朱本意也是想要放朱棡一馬的。

要不然,老朱就不會說什麼又是國法,又是家規的......國法當然法不容情,但是家規嘛......

最妙的是,大明是老朱家的,國法可以是家規,家規也可以是國法。

究竟什麼時候是家規,什麼時候是國法,完全就是憑著老朱一張嘴說的。

如果這個時候,詹徽識趣,就會將這一點點出來主動給老朱一個臺階下,那麼此事或許就過去了。

朱棡受到懲罰,老朱也能夠保全了顏面,可謂是兩全其美。

可是詹徽偏偏就好似沒有聽懂老朱的言外之意一樣,直接拱手說道:“皇上深明大義,乃天下百姓之福。臣以為,晉王之事重大,不得不慎重,最好是交由三法司審理才妥當。”

三法司會審......若是將三弟交給三法司會審,那就真的完了。

“不,不可由三法司會審。”朱標立刻出身打斷了詹徽的話,轉頭朝父皇哀求道:“父皇,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三弟已經知道錯了,求父皇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將他交給三法司會審啊......”

老朱其實也沒用想過要將朱棡如何,原本他以為詹徽一向對他言聽計從,這次也不會例外。所以才會故意說出那些話的,目的就是想要詹徽識趣的給他找個臺階下,將此事大事化小。

可是老朱萬萬沒用想到的是,詹徽不僅沒有給他一個臺階,反而將了老朱一軍,把他的退路給堵死。

“太子殿下,”詹徽正色看向朱標,“臣知道殿下生性仁厚,對諸王也是愛護有加,是一個好兄長。但是國法無情,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晉王身為皇子,也不能踐踏國法。否則,天下公義何在?”

朱標震驚的看著詹徽,久久說不出話來。以往他就不喜歡詹徽的做派,認為他處理事務太過嚴酷。現在見他如此追著三弟不放,朱標更是在心頭對他一陣厭惡。

詹徽還不知道朱標心裡已經厭惡他了,仍然是一臉的正氣,表現出一副剛正不阿的姿態。

老朱兩眼緊緊的盯著詹徽,想要將他看的通透。

半響過後,老朱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不得不為之一轉,說道:“詹愛卿所言有理,這逆子犯下如此大錯,豈能夠輕饒了他?”

“來人吶,拿下晉王,著三法司會審!”

“吾皇聖明。”詹徽面無喜色,神色肅穆的朝著老朱一拜。

左右侍衛聽到皇上的命令,頓時過來將朱棡給抓住,朝著殿門外走。

朱棡驚慌失措,連忙大喊道:“父皇,父皇,兒臣知道錯了......”

見老朱一言不發的站在丹陛上看著他,朱棡又喊道:“皇兄,皇兄救我......”

見朱棡被拖走,老朱面無表情的朝詹徽揮揮手,“退下吧。”

詹徽就此躬身一拜,後腿幾步之後,轉身離開了奉天殿。

朱標這才回過神來,頓時噗通一聲朝著老朱跪下。

“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你還要想給那個逆子求情?”朱標不跪還好,這麼一跪讓老朱更加惱怒。

朱標神色有些恍惚,好似在和老朱說話,又好似只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語,“兒臣無能,對上,兒臣萬般努力,卻始終不能讓父皇滿意,成不了讓附和父皇心意的太子。對下,兒臣沒用教導好弟弟們,讓他們一錯再錯,以至於萬劫不復。兒臣.....兒臣......”

“你,想,要,幹什,麼?”老朱氣的面容猙獰,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問道。

朱標卻是有些萬念俱灰,若是以往他看到父皇現在的表情的話,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了,但是現在他卻有些不管不顧了的味道。

再次叩拜下去,朱標哀求道:“聖君以仁厚治天下,兒臣懇求父皇饒了三弟......”

老朱瞬間氣喘吁吁,兩眼通紅的盯著朱標,暴怒道:“你在教朕如何做皇帝?你想要如何做皇帝,等你有了天下之後再說吧!”

朱標面對父皇殺氣騰騰的目光,頓時驚懼的望著他。

老朱氣的不行,頓時朝朱標吼了一聲:“滾,滾出去!”

朱標驚慌失措之下,跌跌撞撞的從跑出奉天殿。朱標從小就被父皇捧在手心上,一點委屈都沒用受過。可是最近短短數日,他就被父皇從奉天殿叉出去一次,現在又再次被趕了出來。

這樣的打擊,讓朱標難受不已,再加上對三弟的擔憂。離開奉天殿的朱標整個人的神色都是恍惚的,腳下踉踉蹌蹌,走到金水河的橋上,忽然朝著河裡看了一眼。

就這麼一眼,朱標便直挺挺的朝著金水河栽了下去。

“太子墜河啦......”

太監一聲尖利的喊叫,隨後便傳來侍衛驚慌失措的大喝,以及噗通噗通跳下水的聲音。

老朱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朱標墜河的訊息,瞬間臉色大便,急急忙忙的朝著金水河而去。

等到老朱趕到的時候,朱標已經被侍衛給救起來了。

老朱上前抱住朱標,萬分痛苦的說道:“朕讓三法司會審老三,不過是緩兵之計你怎麼就這麼傻呢?非要和朕拼命嗎?”

可是這個時候的朱標,卻陷入了昏迷,根本聽不到老朱說的話。

老朱也知道朱標情況緊急,連忙深吸一氣穩住自己的情緒,一邊立刻下口諭:“快傳太醫。”

一邊命令左右七手八腳的將朱標抬回到東宮,安置起來。

老朱正要跟著去東宮,忽然回頭看了下水救朱標的那些侍衛一眼。忽然朝老太監吩咐說:“把那些穿著衣服去救太子的侍衛給予豐厚的獎賞,把那些脫了衣服去救太子的侍衛全部拉出去砍掉。”

老太監頓時一驚,面對皇爺冷如堅冰的目光,連忙低下頭來,“是,奴婢遵旨。”

很快,太醫院院使吳前帶著御醫2人、揹負藥材的2人、吏目3人前來為太子診治。

馬皇后也很快得到訊息,急匆匆趕到東宮,也就和太醫只隔了一個前後腳。

看到吳前走出來,馬皇后連忙上前問道:“太子怎麼樣?”

吳前躬身一拜,“臣拜見皇后娘娘,回娘娘話,經過臣和另外兩位御醫的診治,太子殿下是因為落水受了風寒,才會導致昏迷不醒。臣已經和兩位御醫商量著開了一個方子,服藥過後應該就會醒過來的。”

“好,好,快去抓藥。”馬皇后見朱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心痛萬分,一時之間慌了神,連忙吩咐吳前去抓藥煎煮。

“是,臣這就去。”吳前連忙躬身一拜,朝著裡面的御醫招招手,把他帶來的人全都帶走。

老朱也無聲無息的揮揮手,讓屋子裡的人都退出去。

馬皇后揹著老朱暗暗抹了抹眼淚,才打起精神說道:“你將老三交由三法司會審,你真是好狠的心。”

老朱雖然也對朱標現在的樣子感到心痛,但是提起朱棡,老朱卻不認為他做的錯了,“朕這樣做雖說有些不近父子之情,但是卻換來了大明天下的公義。朕就是要讓那些王公大臣知道,即便是朕的兒子犯錯,也難逃大明律的懲罰。”

“你是換到公義了,可是現在你一個兒子在大牢裡等著被三法司會審。一個兒子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現在你高興了?”馬皇后毫無顧忌,沒有給老朱絲毫臉面。

老朱一輩子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朱標身上,現在朱標昏迷不醒,讓剛強了一輩子的老朱,也不得不軟弱下來。面對馬皇后的質問,老朱顧左右而言他,“現在事已至此,妹子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見馬皇后還是沒用理會他,老朱不得不鬆口,說道:“哎......好了,好了。了不起等標兒醒來,朕不再斥責他便是。另外,老三哪裡,朕也讓人把他放了。”

馬皇后這才開口,語氣帶著不滿的說道:“老三犯了錯,你要罰他,你罰就是了。但是你不應該戲弄他,把他戲弄夠了,再罰。標兒為老三求情有什麼錯,值得你大動肝火的訓斥他嗎?”

老朱頓時神色尷尬的靠近馬皇后,兩手扶住她的肩膀,低聲下氣的安慰道:“好,好,好,朕知道錯了,等標兒好起來,朕絕對不會再訓斥他,如何?”

“另外,朕現在就讓人放了老三,讓他回去好好待著。”

說完,老朱朝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老太監立刻從門口走進來,躬身問道:“請皇上吩咐。”

老朱大手一指,“去,立刻派人去刑部傳朕旨意,放晉王回府,但還是不能讓他出門,就讓他待在府裡吧。”

“遵旨。”老太監連忙轉身出去吩咐下去。

......

“什麼?太子落水,昏迷不醒?”韓度得到訊息的時候,正在和安慶在院子裡閒聊。

聞言瞬間就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問道。

安慶也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問前來傳旨的宦官:“太子哥哥怎麼樣了?”

“回公主殿下,太子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不過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因為落水染上了風寒,現在太醫正在救治。奴婢奉娘娘旨意,召公主殿下和鎮海侯進宮。”宦官朝著安慶連忙躬身,解釋道。

韓度立刻抓起放在椅子上的錦袍,往自己身上一套,邊走邊穿戴道:“走,趕緊去東宮。”

“夫君,我和你一起去。”安慶也放不下太子,連忙跟了過來。

韓度和安慶來到東宮,一步邁進去,韓度看到老朱神色尷尬的站在一旁,而馬皇后則坐在桌子面前暗暗抹著眼淚。

不明白是什麼情況,韓度當先問候道:“臣拜見皇上,拜見皇后娘娘。”

老朱咳嗽一聲,還沒有說話,就被馬皇后的話給打斷。

“韓度、安慶,你們來了?快過來吧。”

安慶看了韓度一眼,在韓度的示意下,連忙走上前去安慰她的母后。“母后不要擔心,有太醫在,太子哥哥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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