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蘿蔔保衛蘿蔔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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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1926年9月下旬,中秋節已經過去,秋分還沒到來。
坐在窗邊餐桌旁的陳慕武,從柏林大學附近的這家餐館的窗戶向外望去,看到了掛在天空的一輪圓月,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雖然拿不準,但陳慕武也肯定是不能掏出手機來看日曆——當然他也沒有手機,又沒隨身攜帶有標註著農曆的萬年曆,不知道中秋節到底是哪一天。
他只能從月亮的形狀做一個簡單的判斷,應該就在中秋節前後,但肯定是在秋分之前。
——因為在公曆當中基本上是固定日期,就在每年的9月23日前後。
如果算算時間的話,陳慕武和奧本海默應該是在波蘭過的中秋節,不過那也都無所謂,不管是在哪兒,他都是像浮萍一樣孤身一人漂泊在外的遊子。
現在距離十月初,約里奧和伊蕾娜的婚禮,還差大概十多天的時間。
但十月份又不止這麼一件事情發生,至少在德國的柏林大學,或者說柏林大學的物理系,全繫上下都在準備著做一件大事。
物理系的老主任普朗克,1889年接到亥姆霍茲的邀請,辭掉基爾大學理論物理學教授的職位,轉而來到柏林大學,接受在前年去世的基爾霍夫的工作。
1892年他繼承了基爾霍夫的終身教授職位,到今天已經在柏林大學工作了三十七年。
今年六十八歲的普朗克,準備在十月份就退休。
整個柏林大學物理系,都打算給這位兢兢業業的老系主任辦一場熱熱鬧鬧的退休儀式。
事情總是一體兩面的,老的系主任要退休享受晚年生活,普朗克的終身教授職位也隨之空了出來。
在現在的歐洲,不論德國還是英國,大學都還是小而優的精英教育,斷然不會出現“英國top100大學水碩”的那種鬧劇。
學生人數少,大學規模小,學校中的教授和老師的數量也隨之水落船低。
而且教授職位基本上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不會輕易增加,也不會輕易減少。
為了給陳慕武在劍橋大學謀得一份新教職,老湯姆孫和盧瑟福跑上跑下,結果仍然是屢次都無功而返。
普朗克在柏林大學的蘿蔔坑被騰了出來,那麼自然就要在此處種一顆新鮮的嫩蘿蔔。
為了接任柏林大學終身教授一職,泡利已經提前辭去了漢堡大學的教職工作,早就來到了德國的首都,提前適應起這邊的生活。
他也已經進入到了柏林大學,就等著十月份一到,接手普朗克的職位。
泡利今年才25歲,正是人一生中的黃金年代。
他覺得自己未來可期,用不了幾年,自己就不僅是接替普朗克的終身教授一職,就連柏林大學物理系教授這個位置,應該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雖然前不久,那個叫陳慕武的中囯人,在劍橋大學出了事,讓全世界物理學家們都跟著關注他的動向。
也有人說物理系主任普朗克馬上退休,不如邀請陳慕武到柏林大學任教。
如果這件事真的最終成為了現實,陳慕武來到德國,入職柏林大學,拿到終身教授職位,成為物理系的教授。
這本應該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不錯結局,除了被佔用蘿蔔坑的那一個人。
而被陳慕武佔用的蘿蔔坑,就剛好是預備給泡利的這一個。
得到這個訊息之後,當時仍然留在漢堡大學的泡利,就一直都在提心吊膽,生怕這個傳聞真的變成現實,自己去柏林接普朗克班的願望,會隨之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在最後的事情證實,陳慕武到柏林大學來這件事完全就是子虛烏有,空穴來風。
泡利順順利利地從漢堡來到了柏林,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即將開始。
在單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作為一個新人,泡利邀請他的同事們下班之後到學校旁邊的飯館小聚。
像他這種心高氣傲的人能做出這種舉動,頗為不易。
如果不是初來乍到,想要在柏林大學站穩腳跟,泡利是絕對做不出請客吃飯增進一下同事們之間感情的這回事的。
他不是捨不得花錢,只是單純地看不起這些智力不如自己的人罷了。
帶著一種天生優越感的泡利,說說笑笑地走進了愛因斯坦他們所在的同一家餐館。
他曾經銳評過愛因斯坦,說愛因斯坦說過的話,也並不全部都是愚蠢的。
——這是在得知愛因斯坦誇讚他,為了百科全書撰寫的相對論部分詞條不錯之後。
他來到柏林大學,未來能和愛因斯坦這種人在物理系共事,不是他泡利的榮幸,而是愛因斯坦、是柏林大學的榮幸。
正在思考應該如何和愛因斯坦打招呼,泡利的眼神無意間掃到了坐在愛因斯坦對面的那個奧本海默。
那個叫奧本海默的美國人,這輩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抱到了陳慕武的這條大腿。
他除了跟著陳慕武搞研究,蹭了兩篇實驗論文的第三作者之外,還有什麼本事麼?
泡利心說愛因斯坦真是生冷不忌,可能他的時間不太值錢,所以才願意浪費在和這種沒什麼成績的人一起坐下來吃飯上。
難道說奧本海默不學無術這件事終於露餡,所以被陳慕武從劍橋大學趕了出來,不得已又跑到德國柏林來投奔愛因斯坦了嗎?
心中充滿鄙夷的泡利,剛打算收回目光,就又在奧本海默身邊看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登時就笑不出來了。
Scheie!(狗屎!)
陳慕武怎麼也出現在了柏林,還和愛因斯坦共進晚餐?
他們兩個人不是不對付嗎?
心高氣傲的泡利,對愛因斯坦的觀感是不過如此,但他對陳慕武卻是又怕又恨,另外還稍微有那麼一點兒認同的複雜感情。
怕和恨這兩種感情的來源很簡單,他是真的敢在哥本哈根打自己。
而心中那一絲絲認同感,則來自於泡利覺得陳慕武提出來的量子力學新理論,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
幾年前,德國物理學會開會的時候,愛因斯坦上臺發言,對當時還是新鮮事物的量子力學,提出來屬於他的反對意見。
而臺下坐著的眾人對由陳慕武提出來的這種新理論褒貶不一,不知道愛因斯坦和陳慕武這兩個人誰對誰錯。
只有泡利堅定地站在陳慕武的那一方,提出來馬赫原理之類的話,來反駁在臺上反駁量子力學觀點的愛因斯坦。
這不是他為了在全德國物理學家的集會上出風頭,所以才反對愛因斯坦,而是泡利真的覺得陳慕武的量子力學沒什麼問題。
自從領諾貝爾獎前的哥本哈根一別,到今天和陳慕武再次相見,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年。
泡利見到之他之後的第一反應,不是渾身上下隱隱作痛,害怕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快進到自己再次被打。
上次在哥本哈根,他和陳慕武在丹麥都算是外國人,即使報警,那也很可能會各打五十大板。
而且還要給他老師玻爾一個面子,所以泡利只能把心中的那口氣給嚥到肚子裡。
從丹麥回到漢堡,泡利知恥而後勇,在精進自己的物理學研究同時,還沒忘從事體育鍛煉,只要有空就苦練擊劍,為的就是能夠一雪前恥。
今天在柏林再次看到陳慕武,體育鍛煉給他帶來的自信,讓泡利根本不怕再和陳慕武交一次手。
就算打輸了,那又怎麼了!
這裡不是丹麥的首都哥本哈根,而是德國的首都柏林。
法律會保障每一個德國人的合法權利,你一個外國人,還是遠東的東亞病夫中囯人,在柏林算老幾?
這次說什麼也要把陳慕武給送進局子裡。
只是,鐵嘴依然硬但已經做好了被再揍一頓準備的泡利,突然有了一種不太樂觀的預感:就在普朗克馬上要退休的這個節骨眼兒,陳慕武突然出現在了柏林大學附近,還和愛因斯坦坐到了一起。
再聯想起之前的風言風語,難不成陳慕武真的已經離開了劍橋大學,馬上就要頂替自己,成為柏林大學的教授了?
煮熟的鴨子,飛了?
泡利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就如同他自己想的那樣,於是走上前去,想要直接問個清楚。
不管是真是假,都給自己一個痛快。
“愛因斯坦教授,晚上好!”
走進飯館之後,他先是走到那張桌子前,假裝和愛因斯坦打了個招呼。
愛因斯坦向泡利點頭致意,他剛想回應,但對方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泡利假裝才剛剛看到陳慕武,臉上強擠出一副驚喜的表情:“啊呀,陳博士!您是什麼時候來到柏林的?沒想到今天這麼巧,居然能在這裡見到你!”
奧本海默聽到有人和陳慕武打招呼,才抬頭看了一眼。
他到了劍橋大學後不久,就跟著陳慕武一起出差,到了丹麥的哥本哈根。
陳慕武和泡利在理論物理研究所的客房動手時,奧本海默雖然不在現場,可自那之後,他就一直在心中憎恨著泡利這麼一個人——即使陳慕武佔了大便宜。
奧本海默的心中立刻就充滿了戒備,不動聲色地悄悄握住了盤子旁邊的叉子。
他甚至還調整手型,找了一個最容易發力的姿勢。
萬一待會兒打起來的話,這樣就能做到先發制人,一擊斃命。
“啊!泡利教授,好久不見!聽說你馬上就要接任普朗克教授的教職,入主柏林大學物理系,恭喜恭喜!”
泡利有點懵。
聽陳慕武話語的意思,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工作變動。
他也很清楚自己在陳慕武心中的風評,絕對是被劃在最差的那一批中的最後幾個。
此時此刻,他說出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真心實意地在祝賀自己,還是說在告知自己殘酷的真相之前,先對他出言諷刺幾句?
泡利在大腦中快速地進行了一下換位思考,如果換做是他的話,那情形毫無疑問就是後者。
這個陳慕武,可真不是個東西!
他表面上放出風來,說自己不會來柏林大學,同時還很好地偽裝了自己,風波結束之後,也一直都留在英國劍橋。
誰能想到,這個心眼很多的中囯人居然採用了一種迂迴戰術,明面上是去蘇連講學順帶回國,結果返程的時候殺了個回馬槍,突現柏林。
心中的怒火已經被點燃,泡利的臉上仍然維持著鎮定:“多謝陳博士!不知道陳博士您這次來到柏林,有何貴幹?”
“我本來都沒打算來柏林,只不過是回劍橋的時候,路過此地而已,”陳慕武笑著看向了對面的愛因斯坦,“是愛因斯坦教授,親自到火車站的站臺上把我‘劫’了下來,邀請我在柏林小住幾天,順便討論一些物理學上的問題。”
看上去,陳慕武回答的很真誠,不像是在騙自己。
可泡利仍然有些不放心:“愛因斯坦教授把您劫了下來?這是什麼意思?”
“沃爾夫岡,你難道沒看這幾天的報紙嗎?……”
健談的愛因斯坦把話題接了過來,詳略得當地講述了報紙上刊登的陳慕武在波蘭的“奇遇”。
“……所以看了報紙之後,我就在今天算準時間去站臺上,把陳博士給攔了下來,有些問題想和他討論討論。”
陳慕武這麼說,愛因斯坦也這麼說,現在的泡利總算放了心。
緊張的心情總算是放鬆了下來,心情變好的他,終於表現出了一個優秀的物理學家的本能。
“兩位在討論些什麼有意思的問題?”
愛因斯坦的這個統一理論早晚都要寫成論文發表,和陳慕武討論,也是為了能夠拓寬思路。
泡利同樣也是聰明的年青人,雖然經常對自己出言不遜,愛因斯坦還是對他抱有好感,認為泡利代表著德國物理學的未來。
於是愛因斯坦趁著這次見面,把自己那個想要統一電磁力和萬有引力的想法,也說給了站在餐桌旁的泡利,想要聽聽他的看法。
泡利可不像陳慕武那樣虛與委蛇,他主打的就是一個真性情。
聽完愛因斯坦的描述之後,他早就忘了剛才初見陳慕武時心中的那種恐懼和擔憂,現在又變回自信滿滿。
“愛因斯坦教授,您為什麼依然對統一兩種場這件事情念念不忘?
“恕我直言,我覺得您這次的這個變換想法,應該也不會逃脫幾年前,您曾信誓旦旦地堅信著的那個‘仿射理論’的結果。”
陳慕武心想,泡利不愧是泡利,他那牙尖嘴利的風格仍然沒變。
泡利心想,愛因斯坦不愧是愛因斯坦,想的問題仍然是這麼無聊和錯誤。
愛因斯坦心想,陳慕武說自己這個想法很有意思,而泡利卻說自己這個絕對會是一個錯誤,他們兩個究竟誰對誰錯?
奧本海默心想,看樣子今天應該是打不起來了,於是他悄悄地鬆開了緊握著叉子的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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