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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德國?

哥們好不容易在劍橋大學打下的江山,靠著忽悠這麼多英倫老牌貴族,來獲取經費搞科研。

可是去德國,那一切就要從頭再來了。

何況到了德國,他要到誰那裡去騙錢呢?

他們現在可是連皇帝都沒有了,而且能在歷經一戰後那麼大的一次經濟危機之後,仍然保持著鉅額財富的人,那基本上大多數都是精於算計的猶太人。

想要從猶太人手裡忽悠到錢,還不如去慕尼黑找小鬍子,說些漂亮的恭維話,從他那裡騙些黨費出來應該更容易些。

而且陳慕武很早之前就有過去德國的機會,當時的馬克價值還不如廢紙,那時候他都沒選擇去德國當人上人,現在更不會去那邊當冤大頭。

“馮·諾依曼博士,多謝你和你的老師的邀請。

“但我總覺得我如果現在跟你一起去德國的話,希爾伯特教授那邊可能會不太歡迎我。

“他估計會很怨恨我:不但發表了之前的不完備性定理的論文,還把他的好學生,帶到了一條反對他老師的道路上。

“你剛剛問我,羅素教授來找我,是不是又在數學上有什麼新的研究成果。

“其實不是,我有關數學問題的最新研究,就只有你和我一起合寫的那篇論文。

“所以我勸你在希爾伯特教授的火氣消下去之前,也別那麼著急地回到德國去,還是安心留在劍橋大學比較好。”

如果說陳慕武的第一篇論文,給了希爾伯特沉痛打擊。

那麼他和馮·諾依曼合寫的第二篇,雖然力度不及前者,但也算是又狠狠地補了一刀。

陳慕武和希爾伯特之間的關係,僅限於久聞大名未曾得見的學術研究前後輩。

但是馮·諾依曼和希爾伯特,那是有師徒之情存在的。

如果放到《火影忍者》裡,他也能和大蛇丸、帶土還有長門並列了。

被陳慕武這麼一提醒,馮·諾依曼也暫時放棄了邀請陳博士一起回國的想法。

希爾伯特派他來劍橋,試著邀請陳慕武去哥廷根大學是一方面,最主要的一點,還是來摸摸他的虛實。

結果剛到英國自己就倒戈,不但沒有蒐集到任何情報,還跟著陳慕武一起,寫了一篇又證明出老師錯誤的論文。

在這一瞬間,馮·諾依曼大腦中甚至出現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既然那篇論文還沒徹底寫完並投遞出去,要不然作者署名就隱去自己,只留下陳慕武一個人好了?

反正裡面大部分的點子和思路都是陳博士提供的,自己所做的,也不過是些錦上添花的工作。

可是,他心裡明白能在這麼一篇論文上署上名字,雖然不是像無理數、微積分那種十分重大的發現,但肯定能在數學史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馮·諾依曼有點兒捨不得。

看來還是應該遵循陳博士的建議,別想著完成任務趕快回德國了,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劍橋大學,和大家一起寫論文編講義比較好。

之前在卡文迪許實驗室旁的那家餐館裡,陳博士為了證明可決定性不可行,而類比出來的那個陳機,馮·諾依曼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如果在現實生活當中,可以設計出一個類似的能夠讀寫並且處理程式的機器,那一定對人類社會的發展有巨大的貢獻。

趁著在劍橋交流訪問的這段時間,剛好能夠和陳博士多多交流。

等希爾伯特忘了他的這篇論文以後,再說回去的事情也不遲。

“陳博士,你說的有道理。除了這件事,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這篇論文,要發表在哪裡比較好?

“剛開始,我是用德文寫的,但最近幾天越想越覺得,不如就還是依葫蘆畫瓢,還是發表到《自然科學會報》上好了,也算是做到有始有終嘛!”

馮·諾依曼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藉口。

他絕口不提自己不想發德語論文,是不想被希爾伯特第一時間發現這回事。

“都行,都行,我最近時間很緊張,論文的事情就只能拜託你了。約翰,請你全權負責就好,不用每件事都和我說。”

馮·諾依曼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陳慕武的辦公室。

但是在卡文迪許實驗室二樓辦公區的另一邊,寬敞明亮的主任辦公室裡,一個老年人外加一箇中年人,卻相顧無言,誰也高興不起來。

當時盧瑟福正叼著菸斗處理實驗室內的相關事務,老湯姆孫在得到回應之後就推門走了進來。

“喲,老師,您今天來實驗室,是來做實驗,還是有什麼事情……”

他一邊抬頭一邊用一種輕鬆的語氣和老湯姆孫說話,然後就在老師的臉上看到了很不輕鬆的表情。

“……您今天這是怎麼了?”

“歐內斯特,我今天去學校參加評審委員會的會議了。”

“那很好,有關陳博士的提案這次得到透過了嗎?”

“今天沒討論那些,全天只討論了一個由貝爾福校監提出來的問題,該不該對前些日子聲援罷工的那些學生們作出一定的懲戒。”

“早就應該這麼做了,學生不好好留在學校裡學習,成天參與政治相關的活動,長此以往,劍橋大學校將不校!”

盧瑟福故意提高了幾分他的嗓門,想要敲打一下實驗室裡那些整天不好好學習和做實驗的人,讓他們在心中產生一些危機感。

“貝爾福提出來的那份名單上,位列第一個的就是陳慕武博士。”

“這怎麼行!這個貝爾福,他作為前任卡文迪許實驗室主任和劍橋大學校監,瑞利勳爵的親戚,是既不懂物理學人才有多重要,又不懂如何才能治理好一個學校。

“連一所小小的劍橋大學,都能被他治理得烏煙瘴氣,更別提整個國家,整個不列顛了!

“我真不知道,當初保守黨的那幫老爺們,為什麼會推舉出這樣一個人出任首相,英國正是在這些尸位素餐的貴族治理下,變得越來越糟糕!

“如果他真的敢在學校評議會上,投票透過對陳博士做出懲戒的提案,那我第一個就不同意!

“我覺得與其和這種不明真相,隨便對學校功臣指手畫腳的人在同一所學校裡共事,那還不如辭了這個職位,去那些更隨心所欲,更無拘無束,更自由的地方呢!去曼徹斯特,去加拿大的麥吉爾,或者去紐西蘭的納爾遜!他們把陳博士趕到哪裡,我就跟著他一起去哪裡!”

在出離了憤怒的情況下,盧瑟福的聲音比之前想要故意讓人聽到時還要大的多。

估計當年同樣為一個姓陳的人而怒髮衝冠的遼東總兵,心中的憤怒和現在的盧瑟福差不多。

整個卡文迪許實驗室上上下下的人,都聽到了從主任辦公室傳出來的大嗓門。

聽清了盧瑟福咆哮內容的那些人開始交頭接耳,沒聽清的那些人,也從前者處粗略瞭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令大家關心和擔憂的只有一個問題:

盧瑟福要辭職?

在這枚重磅炸彈面前,聲援罷工的學生要被學校給懲戒這件事,都變得不值一提。

每天以卡文迪許實驗室為據點,紮根在劍橋大學報道科技新聞的《曼徹斯特衛報》記者克勞瑟,同樣也聽到了盧瑟福的喊話。

記者的新聞敏銳性,讓他立馬就意識到:這可是個大新聞!

只是克勞瑟還不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盧瑟福要辭職,可是他為什麼要辭職?

如果不把原因瞭解清楚,就不負責任地把新聞給報道出去,這可是新聞工作的大忌!

看樣子,盧瑟福應該正在氣頭上,明白人都知道,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黴頭。

既然事情似乎和陳慕武有關係,那倒是可以去另外一個當事人那裡瞭解下情況。

然後,克勞瑟就看到了實驗室最近新從哥廷根過來的馮·諾依曼,他一直都跟在陳慕武身邊。

“馮·諾依曼博士,我是《曼徹斯特衛報》的記者,能不能佔用你幾分鐘的時間?”

剛從陳慕武辦公室裡出來心情不錯的他,答應了這個請求。

採訪完馮·諾依曼,克勞瑟才明白盧瑟福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話來,看樣子他更像是一時激動,至於內心中是否會像話裡說的那樣真打算去辭職,這不太好判斷是真是假。

克勞瑟本身因為是CPGB的一員,他對本次罷工是持支援態度的。

看到陳慕武因為說了幾句話,發表了一篇文章,就遭遇到了如此無妄之災,說什麼他都要把這篇報道給發出去。

即使被丘吉爾操控的主流媒體,給這次罷工定的性是工人們的一種不愛國的反動行為,可那又如何?

克勞瑟剛送走接受完採訪的馮·諾依曼,查德威克又找上了他。

這兩個人的名字相同,都是詹姆斯,彼此之間的關係又不算太親近,所以彼此間還是以姓氏相稱:“克勞瑟先生,盧瑟福主任請您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

聽到這個訊息,克勞瑟心中只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妙。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盧瑟福把自己喊過去,是要做什麼?

他未卜先知了自己打算發這麼一篇新聞報道,所以想要封鎖訊息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去二樓的路上,克勞瑟已經想清楚了對策。

就算盧瑟福不讓他發,他也一定會抗命不遵。

進屋之後,克勞瑟發現盧瑟福果然餘怒未消。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個因為他支援罷工,又支援蘇連和共嗯主義,而看他不順眼的盧瑟福,接下來的舉動和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盧瑟福請求克勞瑟能儘快把如果學校懲戒陳慕武,自己就將辭職離開劍橋大學的這件事給報道出去。

能管理好偌大一個實驗室,除了他的實驗水平高超,實驗成果出眾之外,一定還要是個人精才行。

盧瑟福明白自己辭職這件事,如果只在劍橋大學範圍之內,那造不成多大威脅。

萬一那個混不吝的校監貝爾福,同意了自己的辭職請求,那豈不是進退兩難了嗎?

想要擴大這件事的威脅程度,就必須讓更多的人知道,報紙正能起到這種作用。

無論是給倫敦的《泰晤士報》還是《每日郵報》拍電報,讓他們派記者來劍橋採訪,都需要時間。

那還不如啟用現成的克勞瑟,身為英國第三大報紙的《曼徹斯特衛報》影響力也不低,而且這個訊息發出去之後,很快也就能被其他新聞媒體轉載的。

剛好親身參加了今天評議會的老湯姆孫還沒離開辦公室,克勞瑟又從他的嘴裡得到了評議會現場的第一手訊息。

把今天的一切採訪資料都整理好之後,克勞瑟連夜跑到了劍橋郡的電報局。

雖然新聞電報的價格比普通的民用電報開銷要便宜一半,但把這些文字派到曼徹斯特,也花了他很大一筆錢。

新聞順著電報線,被《衛報》編輯處的譯電員譯完之後,送到編輯室,然後排版、印刷、裝車,送到全國各地,這當然也包括劍橋。

在昨天,評議會第一天就遇到了挫折的貝爾福,早上起來之後,接過傭人為他準備好的報紙。

他居然從報紙上讀到了盧瑟福要辭職的第一手訊息,而不是從遞交到他辦公桌的辭呈上了解到的。

這樣一份完全相同的報紙,也同樣被送到了倫敦,被英國其他媒體所轉載,被其他國家媒體駐倫敦的記者,利用新聞電報的方式,傳回各自國家的新聞媒體總部。

實驗物理學的泰山北斗,卡文迪許實驗室的掌舵人,居然要為一個學生的去留和決定自己是否辭職,這真是咄咄怪事。

作為新聞當事人之一的陳慕武,表面上雲淡風輕,但心中也因為最近這些天學校裡發生的種種事情,開始盤算自己的退路。

劍橋會不會處分自己,這件事他說不好。

但如果貝爾福校監一意孤行,那就必須趁著處分還沒下達的這段時間裡,把留在劍橋大學的全部工作都給收尾,決不能讓自己的任何一滴心血浪費。

所以他最近有些拼命三郎那種架勢,一門心思和考克羅夫特一起搞著質子源。

雖然不知道為何陳慕武對起電機的研製不怎麼上心,卻對質子源這件事如此重視,可考克羅夫特心中只有激動。

“陳博士,等質子源研發成功之後,我們就可以按照盧瑟福主任的要求,去做用質子轟擊氘核的實驗了吧?”

“不,不要氘核,為什麼要用氘這種不容易製備又浪費時間的東西?”

“那我們應該用什麼?不是說要去尋找原子核中的那種電中性粒子嗎?”

“當然是用鋰箔當靶子進行轟擊了呀!而且誰說要找電中性粒子了?我們要驗證愛因斯坦質能方程的正確性!”

對陳慕武來說,時間緊迫,做不了什麼太過於複雜的實驗。

他必須儘快用這臺粒子加速器出成績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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