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愛因斯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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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素第一開始,完全是抱著一種批改學生作業的心態,在看陳慕武的這篇論文。
這裡有點眼熟……
這裡很有意思……
嗯,應該是他把之前的提問和思考結合到了一起。
不錯不錯,舉一反三的能力非常強。
然後,羅素臉上的笑容就逐漸消失,表情越來越嚴肅,態度也越來越認真。
因為他看到了論文上出現了這樣的一段話:
“眾所周知,數學正在朝著更為精確的方向發展,並且已經導致大部分數學分支的形式化,以至於人們只用少數的幾個機械式的規則,就能證明任何定理。
“因此,人們可能猜測這些公理和推理的規則,足以決定這些形式系統能夠加以表達的任何數學問題。
“下面將證明情況並非如此。”
陳慕武自發地做課後練習題,這種行為值得表揚。
但你做題就做題吧,為什麼要把教科書上的內容給改了呀?
關鍵是,教科書上的內容還真有問題。
這相當於是陳慕武僅用了一篇論文,就把從世紀伊始,數學家們就一直嘗試做的努力,給全部推翻了。
羅素又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當時才三十歲出頭的他,提出來的羅素悖論,也讓全世界的數學家們震驚恐慌了很久。
好像直到前幾年,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才被最終提出來。
只是和當初的那個羅素悖論相比,陳慕武這次搞出來的花活更重磅了一些。
如果說羅素悖論,相當於是拆了數學大廈的一幢承重牆。
那麼陳慕武提出來的不完備性定理,簡直就像是用了足夠多的炸藥,直接把全世界數學家們辛辛苦苦正在建設中的大廈的地基,給炸了個灰飛煙滅。
羅素剛好也是其中的一員。
這個人,一出手就這麼狠嗎?
不過羅素又想起來了另外一些事情。
好像陳慕武不光是數學的破壞者,他之前早就已經在物理學和天文學上提出來了許多驚世駭俗的觀點,甚至連哲學都沒能倖免。
關鍵是,經過人們反覆驗證之後,大家發現這些科學上的觀點居然還都是正確的,並不是痴人說夢,更不是無稽之談。
這次的不完備性定理也是一樣。
因為之前陳慕武一直都在向他請教這方面的問題,所以羅素只從頭到尾讀了一遍論文,就已經能夠判斷這篇論文所寫的全都是正確。
可這畢竟是和現在主流觀點非常不同的一種新觀點,為了保險起見,羅素不但親自動手驗算,甚至還從國王學院叫來了拉姆塞。
他請拉姆塞也看看這篇論文中所用到的數學和邏輯,是否有什麼自己還沒發現的錯誤存在。
“羅素教授,這篇論文真是三一學院的陳博士寫的?”
拉姆塞臉上的表情既震驚又懷疑,他的心裡亦是如此。
作為劍橋使徒社的一員,拉姆塞見證了從今年開始,陳慕武從之前一直不顯山不漏水的社團成員,突然對數學和邏輯學開始感興趣的全過程。
在社團聚會時的討論上,他經常聊起德國數學家希爾伯特的那個計劃。
拉姆塞當時還以為,陳慕武應該是對計劃當中希望把數學標準化這件事很感興趣。
好像物理學家那邊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那個提出了相對論的愛因斯坦,不也正在嘗試著要把引力還有電磁力這兩種基本相互作用力,把所有的物理學規律統一到一起嗎?
這讓拉姆塞還以為陳慕武要做和愛因斯坦一樣的工作,只是在此之前想到數學這邊來找找靈感。
結果他就看到了,羅素交給他的這篇論文複製件。
這哪裡是找什麼靈感,分明就是來砸場子的啊!
可關鍵是他這砸的有理有據,不容反駁。
“羅素教授,可能是因為我的水平有限,但我確實沒從這篇論文中找到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我也覺得是這樣。”
“所以說……陳博士的這篇論文,直接把希爾伯特教授提出來的那個宏偉計劃,給直接否定了嗎?”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件事,但不得不說,確實如此。”
確認論文裡的內容正確無誤之後,羅素先是提筆,給《自然科學會報》的編輯部寫了一封回信。
他在上面說,編輯部拜託審閱的這篇論文裡的內容,全部正確無誤,沒有任何一處需要修改,可全文發表。
公事公辦完之後,羅素又用德語,給德國的希爾伯特教授寫了一封信。
開頭處是簡單的寒暄,然後就開始向他介紹陳慕武論文當中的核心觀點,並很遺憾地告知希爾伯特,他從1900年二十三個問題開始,到1922年正式籌備的希爾伯特計劃,即將在陳慕武論文發表以後,被宣告失敗。
寫完這兩封信之後,羅素感到既輕鬆又失落。
輕鬆的是,他完成了編輯部交來的任務,而陳慕武推翻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觀點。
失落的則是,這畢竟是數學界的一次重大失敗。
雖然還沒達到自己之前那次,用悖論引發了第三次數學危機的程度,但其破壞力比起羅素悖論來只多不少。
也不知道希爾伯特教授在接到來信,並看到論文的正式版本以後,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想法,對年邁的他來說,精神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一次打擊。
羅素忽然又很想再和陳慕武聊一聊,他是因為已經察覺到了數學是不可能完備的,所以他來向自己請教那些問題了嗎?
他先是去了同在三一學院的陳慕武的房間,卻被告知,陳博士一大早就離開學院,去了卡文迪許實驗室。
可等羅素去了卡文迪許實驗室,打聽一圈卻發現,根本沒人能說得清楚,不在實驗室裡的陳慕武究竟去了哪兒。
連實驗室的主任盧瑟福都有些語焉不詳,他當著羅素的面,叫來了自己的助手查德威克。
後者也只是很含糊地說出了一句,陳博士接到一封電報之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誰也說不清楚他去了哪裡。
盧瑟福和查德威克顧左右而言他,是因為他們不想告訴羅素,陳慕武去了研製粒子加速器的地方。
他們兩個巴不得羅素能夠別再糾纏趕快離開,以至於誰都沒問,羅素此次過來找陳慕武的目的是什麼。
卡文迪許實驗室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如此,因為人人都知道,陳慕武這段時間和羅素走的很近,不務正業地搞起了數學。
整間實驗室中,只有一個人的感覺很敏銳,他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陳慕武和羅素走得很近不假,但每次都是說前者到後者的辦公室請教問題。
只是這一次,羅素找陳慕武,居然破天荒地找到了卡文迪許實驗室裡來。
這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其他的事。
“羅素教授您好,我是《曼徹斯特衛報》的駐校科技記者,克勞瑟。請問您這次來到卡文迪許實驗室找陳慕武,是有什麼事情嗎?”
羅素心說,真不愧是幹記者的,他的嗅覺十分靈敏。
事到如今,也已經沒什麼隱瞞的必要,即使他今天不說,用不了幾天等論文在《自然科學彙報》上發表之後,全英國甚至全世界也都將會知道的。
“確實是來找陳博士的。他在一篇論文中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發現,我就想著過來和他聊一聊。”
“是什麼論文?數學嗎?那他的發現又是什麼,您方便簡單說說嗎?”
羅素欣然同意的這個請求,跟著克勞瑟走進卡文迪許實驗室的會議室,簡單講了講陳慕武的“小”發現。
許久之後,送別了羅素的克勞瑟,看著自己筆記本上的筆記,覺得陳博士的這個“小”發現,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兒。
大雖大,只是有些不好報道。
可能是因為數學太曲高和寡,數學家們又自視甚高,從很早之前開始,數學的熱度就始終都比不過物理學。
再加上促進社會進步的兩次工業革命,都是建立在物理理論知識的基礎之上,所以報紙上的物理學家們,也比數學家更出名。
在十九世紀,物理學的媒體紅人有法拉第。
到了二十世紀初,又出了一個全世界範圍內的頂流top1,愛因斯坦。
相對論無疑是二十世紀初媒體輿論當中最頂流的物理學學科,沒有之一。
量子力學打不過,前段時間在英國調動起國民積極性的低溫物理也打不過。
雖然陳慕武一直以來,因為物理也好,天文也好,還有去年最火的低溫物理學,頻繁登上英國的報紙,甚至還被別有用心的記者冠上了“比愛因斯坦還聰明”的稱號。
但是如果在英國街頭隨機採訪路人,問他們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是誰,最少有一半人會給出愛因斯坦的答案。
當然剩下的那一半給出的回答也不是陳慕武,而是牛頓。
《劍橋大學陳博士證明希爾伯特是錯誤的》。
在紙上寫下了這個標題,略作思考之後,克勞瑟在上面又畫了條橫線。
他覺得英國報紙讀者應該沒多少人知道德國有一個叫希爾伯特的數學家,即使他是現在全世界數學的領軍人物。
《陳博士推翻數學大廈》、《陳博士重建數學基礎》……
這些題目起得又太大,很容易讓陳慕武被人當成批判的靶子。
而且對於連乘法都算不清楚的普通人來說,誰也不會關心數學基礎是不是被顛覆,只要一加一仍然等於二,一英鎊仍然能換二百四十便士,那他們的日常生活就不受影響。
大家同是三一學院畢業生,又同在卡文迪許實驗室,克勞瑟不想把這位卡皮察的朋友推向風口浪尖。
他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去年英國媒體是如何報道皇家研究所在低溫物理學上取得進展的。
《在羅素的指點下,劍橋大學博士生擊碎了德國人不切實際的數學夢》。
虛化他在數學方面取得的成就,重點指出羅素和劍橋大學這兩個英國元素,再把矛頭對準希爾伯特的德國人身份。
克勞瑟覺得自己取了一個不錯的新聞標題,這一定能夠助力《曼徹斯特衛報》大賣的。
正像他想的那樣,刊載這篇新聞報道的報紙,不但比刊載著陳慕武論文的《自然科學會報》率先出版,而且很快就被其他各家的報紙瘋狂轉載。
對於不懂數學的人來說,英國再次贏了德國。
但對於懂數學的人來說,大家都在期待著最新的一期《會報》出版。
克勞瑟的這篇報道,愣是讓陳慕武的論文獲得了和知名作家們同樣的待遇。
書還沒出,報紙上的預告資訊就已經讓人翹首以盼了。
新聞傳播的速度,甚至比國際信件在歐洲傳遞的速度還要快。
希爾伯特還沒收到羅素給他寫的信,德國的報紙上就已經有了克勞瑟那篇報道的轉載。
當然標題還是被換成了正常一些的,德國人雖然嚴謹,但也沒有嚴謹到跟著英國人一起貶低德國。
在柏林,愛因斯坦看到了《柏林日報》上的新聞。
無論是陳慕武,還是希爾伯特,這兩位都是他的老熟人。
前者在他眼中,是一個誤入歧途的學生。
而後者在他眼裡,則是一個已經和解了的仇人。
愛因斯坦原本是很尊敬希爾伯特這位德國的科學前輩的,直到他提出廣義相對論的前幾個月,1915年夏天。
在6月28日到7月5日,愛因斯坦受希爾伯特的邀請,到哥廷根大學訪問了一個星期,期間他曾經做了六次報告,介紹的都是他對廣義相對論的研究。
然後希爾伯特的興趣,就被愛因斯坦的報告給吸引到了廣義相對論上。
當時愛因斯坦對廣義相對論的研究已經進行到了最後階段,所剩的目標只有一點,那就是要在數學上給出引力場方程的具體形式。
愛因斯坦已經把抽象的物理概念數學化,而希爾伯特剛好又是數學家,這兩個人幾乎是一前一後同時宣佈,自己是第一個寫出場方程的人。
愛因斯坦是在當年的11月25日,於普魯士科學院做的報告,並且在當天提交了論文,一個星期後的12月2日發表。
但希爾伯特做報告的時間是在11月20日的哥廷根大學,指從報告日期上講,希爾伯特比愛因斯坦早了五天。
但是他的論文,卻發表再小半年之後的1916年3月31日,論文時間比愛因斯坦晚了將近四個月。
這兩個人都宣稱自己率先發現了廣義相對論,並一直為此爭論不休。
直到很長一段時間後,希爾伯特才主動讓步,承認愛因斯坦是廣義相對論的發現者。
因而愛因斯坦也寫信給希爾伯特,希望能和他握手言和。
這兩個人表面上是和解了,但是心中是否真的放下了,誰也說不清。
希爾伯特在和解之後,還曾經說過一句很傲嬌的話:“哥廷根大街上的每個小孩兒,都比愛因斯坦更理解什麼是四維幾何。不過儘管如此,愛因斯坦還是做成了這件事(廣義相對論),而數學家們沒有。”
在報紙上看到陳慕武居然在數學方面,擊敗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希爾伯特,愛因斯坦嘴上的鬍子不自覺地翹高了幾分,臉上更是笑意盎然。
這個中囯小夥子本質上還是不錯的,如果他能放棄在量子力學上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天真想法,就更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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