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格林尼治天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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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天文學會,最初的服務物件並不是研究科學的天文學家,而是對天文學有一定熱愛的英倫上流社會的紳士們。
當然,這兩者之間並不衝突,當英國生產力沒提升上來之前,用望遠鏡觀測頭頂上的星星,確實是又有錢又有閒的紳士貴族們,才能玩得起的一項愛好。
皇家天文學會所在的伯靈頓宮,位於市中心的皮卡迪利大街,離英國的中樞白金漢宮和唐寧街十號,都近在咫尺。
如果愛丁頓和陳慕武兩人的目的地是這裡,那麼他們在下車之後,很方便地就能趕到市中心。
但愛丁頓根本就沒打算帶著陳慕武去天文學會,所以兩人也就根本沒有出站,而是直接在國王十字車站換乘北倫敦鐵路到了倫敦橋站,又在此處換乘通往格林尼治的市郊鐵路。
這條鐵路是倫敦修築的第一條市郊鐵路,也是世界上第一條全程修築在半空中的高架鐵路。
在這條九十多年前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的高架橋上,坐著燒煤的火車頭拉的火車,讓陳慕武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蒸汽朋克風格。
出了格林尼治火車站,再走一個上坡爬上山包,就是建在格林尼治山上的格林尼治皇家天文臺。
此處現在還不像後世那樣成為了對公眾開放的旅遊景點,大門兩側,還有身穿戎裝的皇家衛兵把守。
之所以這樣戒備森嚴,是因為在三十年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未遂的“國際恐怖主義”襲擊,也是英國曆史上的第一次。
一枚炸彈在天文臺附近的公園被引爆,攜帶炸彈的法國無政府主義者當場去世。
一個法國的無政府主義者,去炸英國的政府機構,他想無的到底是政府,還是隻是想無英國的政府?
愛丁頓掏出自己的證件晃了晃,很快就被予以放行。
但到了陳慕武這裡,即使有愛丁頓出面,他的證件卻被衛兵翻來覆去地檢查了個仔細,最後頂著狐疑的眼神,陳慕武也最終進入到了天文臺的大門內。
和在中學地理書上學到以西經二十度和東經一百六十度兩條經線分界的東西半球不同,現在的人們還是預設以本初子午線加一百八十度經線來劃分東西半球。
來到格林尼治天文臺,首先要去看看的自然就是那條鑲在地面上的本初子午線。
看到這條線,陳慕武也都想像方唐鏡那樣,在本初子午線兩側跳來跳去,嘴裡在大喊著“我在東半球!”、“我在西半球!”。
但大腦裡僅存的理智,和一直以來都刻意營造的沉穩性格,制止了他這麼做。
當然,除了這條經線,格林尼治還有另外一個景點,就是在一面牆上鑲嵌著各種英制長度單位的標準件。
對於這個鬼地方,陳慕武看都不想看,甚至想去啐上一口。
天文臺屋頂上另外立著一根鐵棒,鐵棒頂端有一個紅色的圓球。
那個圓球倏地從頂端落下,發出“嘭”的一聲響,嚇了他一跳。
記得以前曾在科普雜誌上讀到過,這個圓球會在每天下午一點的時候準時落下,用以向泰晤士河下游的船隻們授時。
“愛丁頓先生,我們這趟火車之旅看起來很快嘛!早上十點才離開劍橋,下午一點就到達格林尼治天文臺了。”
愛丁頓無奈地掏出懷錶,開啟蓋子之後朝陳慕武晃了晃:“事實上,現在已經兩點了,陳先生,我們時間不多,就直接進到裡面去吧?”
科普書上可沒說過,兩點的時候這個圓球也會落下來一次,搞出烏龍來的陳慕武鬧了個紅臉,只能跟在愛丁頓後面進入到了天文臺大樓,走到某一間辦公室門前。
但是,愛丁頓這次沒再像紳士那樣進門後先脫帽致意,再用繁瑣的禮節寒暄。
他在敲門之後,甚至都沒等屋內的人說出“請進”兩個單詞,就直接帶著陳慕武推門而入。
“爵士,大發現!我們觀測到了行星X!”
愛丁頓對著辦公桌後面的那個中年男子,大聲叫道。
格林尼治天文臺的臺長,現任皇家天文學家,和盧瑟福一樣留著一字胡的弗蘭克·戴森爵士,正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被突然闖入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難不成,恐怖分子們又一次捲土重來了嗎?
在看清來者之一是愛丁頓之後,戴森緊張的心情才剛剛稍微平復了少許。
緊接著,當又聽到了從愛丁頓嘴裡說出了“行星X”,他的心臟又嘭嘭嘭嘭地跳個不停。
上述這種現象也能說明,光比聲音的傳播速度要更快一些。
等大腦完全接受了所見所聞的資訊之後,戴森才明白,為什麼一向溫文爾雅的愛丁頓,這次會表現得如此莽撞毛躁,“發現行星X”這件事,確實算是個天文學上的重大發現。
也來不及向戴森介紹身後的年青人,愛丁頓直接示意陳慕武把這些天來拍攝到的照片,和寫有他計算出行星X軌道公式的那張紙擺到了戴森的辦公桌上。
在經愛丁頓簡單講解了一遍之後,戴森覺得,這次劍橋大學天文臺,可能確實從浩瀚星河中,捕撈上來了一條大魚。
但天文學家們都有個壞毛病,那就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愛丁頓如此,戴森自然也不例外。
他先是安撫好了愛丁頓的激動情緒,然後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的陳慕武:“亞瑟,這位先生是?”
“爵士,這個就是之前在物理學界掀起了幾場風浪的陳慕武,這次的這顆行星X;
“陳,這位是皇家天文學家,格林尼治皇家天文臺臺長,戴森爵士。”
英國天文學界話語權最重的一個人,不是皇家天文學會會長,而是皇家天文學家。
這個稱號只會在同時授予一個人,稱號獲得者會自動成為王室官員中的一位,作為國王的天文學顧問,相當於是國王的內臣之一。
這也是為什麼,愛丁頓在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行為之後,會對戴森畢恭畢敬。
戴森同樣也是三一學院的畢業生,又是愛丁頓和陳慕武的一位學長。
陳慕武現在覺得,自己進入到了卡文迪許實驗室雖然很幸運,但是進入到了三一學院,則比進卡文迪許更幸運。
從國王到首相,從劍橋大學校長到三一學院院長,再加上今天的這個皇家天文學家,英國上上下下各行各業的掌舵者,基本上都和三一學院有關係。
如果陳慕武想要投機鑽營,那麼他三一學院校友的身份,也將會是一塊越來越值錢的金字招牌。
和愛丁頓一樣,戴森同樣也是一位早就支援相對論的開明的物理學家。
一戰結束後的1919年,英國天文學家們兵分兩路到南半球觀測日全食,驗證廣義相對論的正確性。
愛丁頓帶隊去了西非的普林西比島,而另外一個遠征巴西的觀測隊隊長,正是眼前這位戴森。
經過愛丁頓的相互介紹,陳慕武趕快伸出手,和辦公桌另一側的戴森的手握到了一起:“爵士,很高興見到你。”
雖然就像愛丁頓所說,陳慕武確實在物理學界掀起過幾場風浪,但那些畢竟都不是戴森的老本行,讓這位臺長沒那麼感興趣。
事實上,現在這個年代的天文學家,很多都是從數學轉行而來,眼前的愛丁頓和戴森兩位,分別是他們那兩屆劍橋大學數學系畢業生中的第一和第二名。
可聽到愛丁頓說,陳慕武還是行星X的發現者,就不由得讓戴森刮目相看了。
“年青人,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也沒想到,才剛一見面,你就為我送上了一份驚喜大禮。”
他沒再客套地詢問陳慕武有關這顆行星X的發現流程——這些都應該是之後記者們詢問的問題——而是直接了當地問兩個人,“有關這顆行星X,伱們覺得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當然是搶在那幫美國佬兒之前,我們把結果發表出去才好!”愛丁頓這話說得十分揚眉吐氣,“爵士,您,加上我,再從皇家天文學會把德萊爾會長請來,我們三人今晚在格林尼治天文臺再對這顆行星的軌跡做一次觀測,如果確認無誤,照片上的這顆星星,確實就是太陽中的一顆新行星的話,明天一早,我們就向全世界發表這個振奮人心的好訊息!
“至於你,陳,我想你現在還不需要著急準備有關新行星論文撰寫的相關事宜,而是該在肚子裡面打打腹稿,想想明天白天面對踏破門檻的記者們時,你該對他們說些什麼了!”
做好決定之後,三個人分頭行動,戴森給城裡的皇家天文學會去了電話,請那裡的值班秘書通知德萊爾會長,請讓他今晚天黑之前,務必趕到格林尼治天文臺來。
愛丁頓則是帶著陳慕武,走出天文臺大樓,來到旁邊一間帶有圓頂的房子裡。
圓頂之下,就是格林尼治天文臺在三十年前斥巨資修建的一具二十八英寸折射式望遠鏡,也是現在全英國口徑最大的折射望遠鏡。
陳慕武又想起了腦海中的那個造父變星計劃,但正如愛丁頓所說,眼下的當務之急,並不是這個,而是這顆神秘的行星X。
冷吐司加冷魚子醬,就是三個人在天文臺裡吃的一頓簡單的晚飯,天黑以後,皇家天文學會的會長德萊爾,才坐著末班火車匆匆趕到。
因為票買得晚,頭等車的車票早就售罄,所以他只能選擇等級最次的三等車廂,因此衣服上也覆蓋著一層煤煙。
德萊爾不是英國人,而是一直寓居牛津大學的丹麥人,去年他才接替愛丁頓,出任了皇家天文學會會長一職。
所以他也沒有英國人那一身窮講究的臭毛病,一來到天文臺,他不顧清理身上的菸灰,而是直接找到戴森和愛丁頓,問他們這樣急匆匆地把自己喊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愛丁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他一說,德萊爾聽後也大受震驚。
一具英國最頂級的天文望遠鏡,再加上三個英國最頂級的物理學家,有了這些的背書,只要今晚能在格林尼治天文臺根據計算得出的軌跡觀測到這顆新的星星,就能最終確認被陳慕武發現的這顆神秘行星,就是人們一直以來尋找的海王星之外的太陽系的第九顆行星。
和這三個激動的天文學大佬很激動不同,陳慕武現在只有很困。
連著熬了幾夜的他,甚至都靠著身後的椅子背睡了一覺。
……
直到耳邊傳來了驚呼和掌聲,才再一次地把他給吵醒。
“打電話,給艦隊街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們發現了太陽系的第九顆行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戴森,激動地喊道。
“不必麻煩了,爵士。我想,這些記者們現在已經守在格林尼治天文臺的大門之外,現在只需要您下令把他們請過來就可以了。”
愛丁頓說罷,又拍了拍陳慕武的肩膀:“小夥子,去洗把臉清醒清醒,接下來的採訪,就看你的了。”
事實上,這些報紙和電臺的記者,昨晚和德萊爾乘坐著同一列末班火車,從倫敦城裡趕到了格林尼治。
而通知他們的,正是愛丁頓。
他昨晚已經在劍橋的望遠鏡裡看見過這顆新的行星,所以確信,今晚在格林尼治的望遠鏡裡發現它,也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
於是在戴森給皇家天文學會打完電話之後,他也抽空給艦隊街的幾個和他關係不錯的大報社打了電話。
而他之所以會合報社有交集,還要追溯到去年因為幫陳慕武發表論文,揍了那個《哲學雜誌》編輯一拳。
要說記者們也很不容易,他們站在冬夜的寒風裡,在格林尼治天文臺外守了半宿。
看到有人從樓裡走出,正朝他們這裡過來,大家就知道,有關行星的事情應該已經塵埃落定,並且看上去,好像還是一個好的結果。
格林尼治天文臺開放了一間會議室,算是一個小型的新聞釋出會現場。
記者們蜂擁而入,都想為自己搶一個便於舉手提問的前排的位置。
有天文臺的工作人員,為他們端來了幾壺剛泡好的咖啡,又過了一會兒之後,皇家天文學家戴森一行人才姍姍到來。
之所以又耽擱了一段時間,是因為雖然已經在望遠鏡中看到了行星X,但又臨時經過了天文臺工作人員的一個簡單計算,才初步確定,這顆行星,就是全世界天文學界同仁這麼多年一直尋找的太陽系的第九顆行星。
看到有人進到屋子,本來就充滿著嗡嗡人聲的會議室裡,問題陡然變多了起來。
“戴森爵士,我是《泰晤士報》的記者,能不能和我們講講,有關這顆新行星的事情?”
“我是《每日電訊報》……”
戴森伸出雙手向前比劃了一個下壓的手勢:“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現在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足夠你們進行採訪。”
一行四人坐在了面朝會場的最前面一排,堂堂皇家天文學會會長德萊爾,卻被擠到了最角落裡的一個位置。
記者們也很好奇,為什麼主席臺上,戴森旁邊的中間位置上,坐著的卻是一個黑頭髮黃面板的東亞人。
“戴森爵士,能不能請您具體介紹一下,有關這顆新行星的事情?是誰最早發現的?”
“今天下午,劍橋大學的愛丁頓教授,帶著照片找上了我,說他們可能發現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今天晚上,經過格林尼治天文臺的觀測和計算,我們在此可以對外宣佈,初步判定,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人類終於找到了太陽系的第九顆行星。”
戴森的話音剛落,記者們卻轉而把矛頭對著愛丁頓:“所以,愛丁頓先生,請問是你第一個發現了這顆新行星的嗎?”
“不,不,並不是這樣,”愛丁頓完全沒有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的意思,而是伸出平鋪的手掌,向記者們介紹身邊的陳慕武,“發現這顆行星的不是我,而是這位來自中囯的年青人,他是劍橋大學三一學院的學生,陳慕武。”
最近一年間,陳慕武的大名雖然隔三差五地就登上新聞,但是他始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報紙上從未刊登過他的玉照,所以在一開始,誰都不知道這個年青人究竟是誰,也沒人會把他們“兩”個人聯想到一起。
當現在終於知道,這個人就是陳慕武時,會議室裡的記者們又是發出了一陣驚歎。
“陳先生,能不能和我們講講,你是怎麼發現這顆新行星的?”
陳慕武實話實說,從兩個月前去劍橋大學天文臺找愛丁頓開始,怎麼和他學習天文望遠鏡的操控,怎麼日復一日地在枯燥無味的望遠鏡前,對著漆黑而有明亮的夜空,孤獨地尋找著那顆同樣孤獨的星星。
發現了一顆人類苦苦追尋了很久的新行星,就已經是一條很有看點的新聞了。
而這個發現者,偏偏還是一箇中囯人,一個之前已經在英國闖出很大名聲的中囯人。
兩條新聞結合到一起,想不讓輿論爆炸都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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