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手到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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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如此，丹魔和古沙空兩人還是忍不住的緊張。兩對眼睛緊緊盯住霸猙，生怕他有任何的異常。

洞內氣氛看似平靜，實則氣流暗湧。兩人屏氣凝神，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霸猙還是維持著先前的坐姿動也不動。

古沙空忍不住說道：“師叔，咱們是不是來晚了？霸猙他……徹底沒了生機，救不活了？”

“……”丹魔心知古沙空說的不錯。那黑衣人的修為有多高，兩人心知肚明。如果在他剛一出手，吸取完霸猙體內靈氣的時候，兩人能及時趕到，尚有七八分的把握，助其還魂重生。

可也正是礙於黑衣人的修為太強，兩人不敢靠的太近。唯有等他走的遠了，才敢姍姍來遲。只是這樣一來，能讓霸猙重生的機率，可就大打折扣了。

“如果……如果你的師尊，我的兄長醫仙還在世的話，肯定能救活霸猙的。奈何他已經……哎……”

想起醫仙，丹魔忍不住嘆口氣。想當初，如果不是他為了上古醫書，想盡辦法和醫仙一決高下的話，也不會讓黑衣人趁虛而入，殺了醫仙和酒鬼兩人了。

“說的是啊！”古沙空望著霸猙死氣沉沉的面龐說道：“可惜我在不久前，將上古醫書送於秦雲川了。如果醫書還在我手中，興許能有另外救治霸猙的辦法。”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從兩人出手為霸猙醫治開始，已經過去半刻鐘的時間，可他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想必是回生無望了。

正當丹魔扶著霸猙，想要將他重新放回地面的時候，猛然間感覺到一絲微弱的脈搏跳動，一下一下的傳入手中。

“霸猙？霸猙！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丹田激動之餘，又擔心是自己的感覺錯了。一邊輕聲呼喚，一邊快速的將雙手抵住霸道的後心處，綿延深厚的靈氣緩緩渡入他的心口。

“醒了！霸猙前輩醒了！”古沙空看到霸猙的一雙眼皮微微顫動，原本沒有氣息進入的口鼻，也有氣流進出，頓時驚撥出聲。

“我……是不是已經……魂歸地府了？”霸猙抬起沉重的眼皮，正好看見古沙空的臉龐，疑惑道：“咦？不對……啊，你長的好像……好像……醫仙的大弟子，古沙空？”

霸猙只見過古沙空幾面，就聽聞藥王谷中的劇變。除了能確定醫仙和酒鬼兩人，已經死在黑衣人的手中外。藥王谷裡剩餘的弟子下落不明，不過想來全都凶多吉少。誰讓丹魔當初收留古沙空等一眾弟子的事情，除了木驚宇等有限的幾人外，再無旁人知曉了。

古沙空連忙說道：“霸猙前輩，我和師叔剛剛把你從閻王手裡拉回來，這會氣虛體弱，還是快點躺下休息片刻吧。”

“看來，我是真的死咯。”因為有丹魔源源不絕的靈氣注入，在經過剛開始的無力後，霸猙的氣色明顯好轉許多。

“古沙空，既然咱們都在地府了，你所說的師叔是誰？難道是你師尊醫仙，在這裡又給你們這些弟子，另外找了個師叔嗎？”

打從霸猙一醒來，就認為自己魂歸地府了，怎麼也不會想到尚在人間。這會聽古沙空說到師叔二字，忍不住打趣道。

古沙空笑道：“霸猙前輩說的哪裡話，您老此刻還在愧江山裡。要想到傳說中的地府看看，恐怕還要再等幾十年呢。”

“不可能，不可能。我被那人吸食完了全部靈氣，連體內經脈也被其寸寸震斷，死到不能在死了。”

霸猙搖搖頭，顯然不相信古沙發的話：“雖說你身為醫仙的大弟子，醫術也算頗有造詣，可要想將我救活，是根本不可能的。古沙空，你就別拿我開玩笑啦。”

古沙空見霸猙說什麼都不相信，起身讓了開來，指著四周山洞內的景色說道：“霸猙前輩，您老若不相信，大可看看四周，就明白我是否在欺騙您老了。”

霸猙抬起頭，初始還不相信古沙空所言，等真正看清楚所處的地方後，雙目忍不住睜大，不可思議的說道：“難道說……難道說我霸猙，真的尚在人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感覺到在他為霸猙渡入許多靈氣，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後，丹魔收回雙掌，轉到霸猙的前面說道：“這一下，你霸猙可相信古師侄所言非需了吧。”

“丹……丹魔！”隨著丹魔的出現，霸猙再次震驚出聲，顫巍巍指著他說道：“原來……原來古沙空所說的師叔，是你丹魔兄啊！”關於醫仙和丹魔兩人的關係，像他們這些人知之甚詳。

“不是我，又能是誰？”丹魔扶著霸猙，示意他先躺在地上，然後說道：“霸猙，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話要問。為了消除你心中的疑惑，我就簡短說上幾句，然後馬上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

“嗯，丹魔兄有話就說，我霸猙洗耳恭聽。”霸猙見丹魔神情鄭重，立刻依言平躺在地。

“首先說說古師侄，為何會跟在我身旁。”丹魔指著古沙空說道：“想必世人都以為，整個藥王谷，包括酒鬼在內的所有人，都死在黑衣人的手中。卻不知道的是，除了他們二人和洛冰凝、萬道全，以及幾十個藥王谷弟子，是死在黑衣人手中外，其餘弟子都被我秘密帶回到丹蟾山了。此事除了木驚宇和秦雲川幾個小輩，以及太二真人和七絕書生等有限的幾人外，再無旁人知曉。所以，還望霸猙兄能替我們謹守秘密，千萬別透漏出去。”

霸猙點點頭，並沒有詢問是為何。還以為丹魔是因為有其他顧慮，才會叮囑自己謹守秘密。

丹魔繼續說道：“你接下來肯定要問，我和古師侄為何會知曉你的行蹤，及時趕來搭救，又為何要將你救活吧。”

霸猙繼續點頭，卻沒有說話，等著丹魔自行解釋。

哪裡想到，丹魔沒有立刻解釋，反而問了一句：“那黑衣人的身份……不知霸猙兄是否知道了？”

“我已經……知道了。”霸猙語氣低沉：“不瞞丹魔兄，我霸猙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是黑衣人！”

丹魔笑道：“不光是你沒有想到，我當初在發現他的身份後，也如你今天的心情一般，不敢置信啊！”

霸猙激動道：“聽你的意思，早就知道了？那為何……為何沒有說出來，還讓他害了無數人？如果你早點說出來，就不會有無數人遇害了！”

“不能說，不能說啊！”丹魔嘆口氣道：“其實，我先前只是懷疑，並不敢確認他究竟是不是黑衣人。直到不久前，才基本的認他的身份。”

“所以，才會在知曉他想借助九黎部族和二位法王起衝突的機會，要在這裡吸食靈氣後，帶著古師侄悄悄跟在身後。在機緣巧合下，將你霸猙兄的命救了回來。”

“那我可要多謝丹魔兄了。”霸猙強撐著起身，謝過丹田後說道：“你現在還有什麼顧慮，不能將他的身份說出來？”

“第一，我只知道他的身份，和他手下的四個弟子。至於另一個黑衣人的身份，暫時沒有頭緒。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還沒到捅破的時候。”

丹魔解釋道：“第二嗎，咱們既然知曉了他的身份，還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就能想辦法應對了。”

“丹魔兄，你想怎麼辦？”霸猙敏銳的察覺出，丹魔肯定還有自己的計劃。

“很簡單。”丹魔說道：“如今九州的形勢依然複雜，不光是黑衣人在暗處操控，連韓家也歸順其手下，還聯合了九黎部族的古里長老和無極虛的通玄上人。更重要的是，韓遙這小子沒死，也在悄悄佈置一切。如果咱們貿然說出黑衣人的身份，看似能聯合所有力量去打壓。”

“可是往深處一想，除了已經知道身份的黑衣人修為強大，還有另一個黑衣人，也必然是某個門派的強者。兩人在各自門派中的地位極高，咱們說出來，能有多少人信？這一點，霸猙兄肯定能想到。”

“是啊。”霸猙深吸一口氣道：“丹魔兄說的不錯，他可是……哎，咱們現在說出去，確實不會有多少人相信，還會暴露自身，引起殺身之禍。”

“所以，不如躲在暗處，先讓他們狗咬狗，等處理完無極虛和韓家的事情後，咱們也應該能搞清楚另一個黑衣人的身份。到時候，蒐集足夠的證據，還沒有其他人掣肘，聯合木驚宇一方的人馬，忽然動手揭破他們的身份，才有十足的把握！”

霸猙一邊聽，一邊默默點頭：“看樣子，丹魔兄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木驚宇的身上咯？”

丹魔說道：“除了他之外，我再也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力挽狂瀾，解決九州中如亂麻一般的困局了。”

“確實只有木驚宇了。”霸猙點點頭，認同了丹魔的判斷。

不光是因為，木驚宇得到九耀玄光鏈，自身修為突飛猛進，隱隱有超越世間所有人的潛力。還因為他在這段時間，和大部分的正道門派、九州散修建立了穩固的情誼。加上和畢芸的關係，唯有他能整合各方勢力，有極大的威望。

丹魔說道：“想不到，霸猙兄也認同我的打算。”

“嗯。”霸猙說道：“你想讓我怎麼辦？”

“很簡單，既然那人將你殺死了，就讓所有人認為，你真的死了。”不等霸猙詢問緣由，丹魔緊跟著說道：“我剛才說過了，還有另外一個黑衣人的身份不明，加上需要繼續蒐集證據，僅憑我和古師侄兩人，難免力不從心。之所以冒險將你救活，正是想讓你助我們一臂之力。多一個人，總歸多一份力量。”

“那還等什麼？”霸猙感覺氣力恢復了許多，掙扎著要站起來。

丹魔按住丹魔的身體說道：“霸猙兄別慌，你現在還不到離開的時候。等下我和古師侄會製造動靜，將木驚宇等人引到這裡。等他們拿走玉帛，知道你已經死去後，會再次引著他們離開這裡，然後再帶你離開。”

“明白了。”霸猙知曉了兩人的目的，順勢躺到地上：“可是……我已經活過來了。一旦木驚宇他們趕來，肯定會發現真相的。要想騙過他們，可不容易啊。”

“這個簡單。”丹魔早有準備，取出一粒藥丸放在霸道的手心裡：“這枚鎖靈丹可以暫避氣息，保證你在半個時辰內處於假死的狀態，保管不會有人發現的。”

“原來丹魔兄，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霸道對丹魔十分信任，一口將藥丸吞入嘴裡：“我這就服下藥丸，你和古沙空快點動手吧。”

藥丸入口，藥效立刻起了作用。霸猙除了能聽見周遭的聲響外，體內氣息全完，不光四肢身體難動分毫，連呼吸也跟著停頓下來。如果不知底細的人見了，還真以為霸猙已經死去多時了。

“古師侄，咱們也行動吧。”丹魔說完，接連揮出數道掌風，不斷擊打在下方的裂縫中，讓原本快要坍塌的缺口，徹底聯通到下方。

做完這一切，兩人火速離開，躲在暗處等著木驚宇等人的到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