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黑衣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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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這一次可真到了生死關頭。先前被素慈用魔道功法困住時，他霸猙還能憑藉與其不相上下的修為，以及素慈對魔道功法運用不熟的破綻僥倖逃過。可到了黑衣人的手下，他要想用對付素慈的那一套故技重施，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我勸你別掙扎了，反正早晚都是死，還不如放棄抵抗，別惹惱了我，留一個全屍死的體面一點。”面對霸猙的奮力掙扎，獸面黑衣老者全然無視。顯然，依照霸猙的修為，根本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想讓我束手就擒，你做夢去吧！”霸猙怒吼一聲，將本就不多的靈氣，全都分佈在軀體上。居然緩緩挪動腳步，朝著前面走動起來。

“哦？看來，你在九黎部族待了數年時間，修為又精進不少啊。”獸面黑衣老者看著霸猙如陷泥潭的腳步，饒有興趣的笑道。

“可是……這又如何？你的修為總歸太弱，距離長生境界還有一點距離，想要從我手中逃走……”獸面黑衣老者輕蔑的搖搖頭：“還是沒有可能的。”

“真的……嗎？”霸猙猛然收回靈氣，重新匯聚在手上，而五指也變得金光一片，居然露出了他賴以成名的仙器，開天裂焚爪！

獸面黑衣老者本來在緩慢吸食著霸猙發出的靈氣，猛然間這些靈氣如奔流的河水，被人從上游阻斷，身形不由的被自身的力道，拉著踉蹌了幾步。

“就是現在！”此刻的霸道，除了化為開天裂焚爪的右手外，其餘地方死氣沉沉，別說靈氣真氣了，連一絲生氣都沒有，和一具死屍全無二致。

原來，霸道曾聽木驚宇提過幾句，知道黑衣人之所以能在修為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輕易的擊敗強敵，正是因為能在打鬥過程中，不斷吸食對手的靈氣。借次消耗對手實力，增強自身修為。

所以，霸猙才會有裝作調集全力，想要逃走的假象，引誘著獸面黑衣老者放鬆警惕，然後只用不夾雜任何靈氣的基本招式，去偷襲他。

這樣一來，霸猙的計劃果然奏效。趁著獸面黑衣老者猛然失去重心，朝著自己傾倒的瞬間，開天裂焚爪帶著身軀，出現到了獸面黑衣老者的眼前。

撲哧一聲輕響，五道爪痕擦著獸面黑衣老者的面門劃下。雖然他及時躲過了殺招，還是被爪痕從衣袖上穿過，連帶著右手上的整斷袖子破碎掉落，露出了裡面的衣服。

“你！”一擊得手的霸猙，本想繼續立刻出手再次發動攻擊，可當看見獸面黑衣老者的本來衣物後，頓時呆立原地，眼中全是驚訝和不可思議。最後全部轉換成憤怒、痛苦和不信！

“既然被你發現了……”獸面黑衣老者低頭看了眼手臂，又抬頭看著神色複雜的霸猙，最後將臉上的獸面面具取了下來，露出了真正的樣貌。33

“看來，今天無論如何是留你不得了！”話音剛落，殺機立現。

只是這一次，獸面黑衣老者沒有隱藏絲毫修完，在最後一個響起的瞬間，整個人居然從霸猙的身體內穿過，出現在他身後三步的地方。

“為什麼……黑衣人……為什麼會是你……”霸猙語氣中滿是不甘和不信。低著頭，看著在獸面黑衣老者穿過後，無數的經脈寸寸斷裂，卻沒有任何鮮血流出。

顯然，剛剛穿過霸猙身體，並非是獸面黑衣老者的身軀，而是他用靈氣凝聚出來的分身。不僅能一擊殺了霸猙，還順便將其體內本就不多的靈氣，全部吸食到了自己體內。

“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獸面黑衣老者漠然轉身：“身為修仙問道之人，你應該能明白，嚮往長生，嚮往飛昇仙界，得到更大更強的力量，是每個人的最終願望。”

“我明白。”霸猙打斷獸面黑衣老者的話說道：“可為什麼是你！你都已經修到如今的境界，距離踏碎虛空僅一步之遙，為何還要……”

“是一步之遙嗎？”獸面黑衣老者緩緩搖頭：“在你看來的一步之遙，落到我的眼中，簡直比天還高、比地還厚！如果不能夠藉助魔道功法，藉助你們的靈氣，本……我若想在有生之年達成願望，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霸猙感覺到體內的生機快速流失，還是不甘心的說道：“九州中，修仙問道者無數，你大可吸食他們到的靈氣！為何要吸食我的靈氣，難道就因為……我是小公主一邊的……”

說到這裡，霸猙猛然感覺一口氣喘不上來，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一股無力感湧上全身，直挺挺的倒再地上。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奈何平時輕易可呼入嘴裡的空氣，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隔絕在口鼻之外。

“哎……”獸面黑衣老者走到霸猙身前蹲了下來，往日熟悉的面容湊到他眼前，一邊伸手從霸猙的額頭俯下，將他的眼皮合上，一邊輕聲說道：“不光是你，日後如果我的修為不能提升到踏破虛空的境界，除了九州其餘強者外，連妖冥殿的一眾精怪也會一併除掉。”

“我本不想讓你臨死前知曉我的真正身份，奈何最後還是大意了。霸猙，你做為妖冥殿的長老，希望能體諒我的無可奈何吧。”

隨著獸面黑衣老者的手掌抬起，霸猙徹底沒了氣息。身體迅速冰冷下去，就像一塊石頭，再無任何生機。

確定霸猙死去後，獸面黑衣老者把手中的玉帛放在他的屍體旁邊，然後站起身，將獸面重新戴在臉上，最後從霸猙的身上撕下一縷衣物，纏繞在手臂上，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如霸猙一樣，從衣物上看出自己的身份。

“這玉帛，我就留在此處。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木驚宇和狴犴、朱厭等人，就能尋到這裡。二位法王的修為雖高，還沒到我動手吸食的時候。只有完全學會萬古吞荒決，將修為提升到和我差不多的地步，才能讓我的修為快速提升。”

原來，獸面黑衣老者之所以要先攔下韓遙，把玉帛搶在手中，並不是為了自己所用，而是要讓狴犴和朱厭拿到，好讓二人的修為繼續提升，然後在找機會殺了他們。

至於霸猙嗎……興許在一開始，獸面黑衣老者並沒有想在這裡擊殺霸猙。只是恰逢其會，想著早晚要除掉他，才臨時決定動手的。

做完這一切，獸面黑衣老者為了防止木驚宇等人沒有發覺，玉帛已經重回這裡，特意轟擊下方的入口，讓巨響傳遍整個愧江山。

然後才整理一下衣物，環繞了洞內一圈，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後，從霸猙來時的地方，迅速離開愧江山。

於此同時，韓遙和素慈兩人用玉帛做誘餌，擺脫了獸面黑衣老者為追殺後，慌不擇路的在迷宮一般的通道內亂轉。

可好巧不巧的是，兩人兜兜轉轉中，居然又回到山洞下方不遠的地方。而正在此時，恰好是獸面黑衣老者解決了霸猙，將裂縫再次破壞。

望著無數亂石，在獸面黑衣老者出手後，被震成了粉末，韓遙躲在幾十丈外的地方小聲說道：“孃親，霸猙怕是……沒命了。玉帛被黑衣人拿走了，咱們要不要上去看看？”

“不行！”素慈斷然拒絕道：“玉帛被他搶走就搶走吧，大不了這一次的計劃失敗，沒能讓木驚宇和九黎部族徹底激化矛盾。日後的機會有的是，用不著再次冒險。”

“可是……”韓遙還不甘心：“放眼天下，唯有九黎部族能在咱們的運作下，和木驚宇撕破臉皮。雖然其他人也能做到，總歸效果會大打折扣，連難度也強上不少。我擔心……”

“遙兒，你幹嘛非要盯著木驚宇？”素慈神秘一笑道：“為娘原本還不敢確認黑衣人的身份，今天交手之後，已經對這個頭戴獸面的黑衣人身份確認無疑。至於另外一人的身份，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暫且讓他們二人逍遙一段時間，你就乖乖的修煉我傳給你的功法。早晚有一天，要代替我和你爹，把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都拿回來！”

“娘，您說的都是真的？”

素慈愛憐著摸向韓遙的額頭說道：“傻孩子，為娘誰都能騙，誰都會騙，可怎麼會欺騙你呢？”

“知道了。”此刻的韓遙，就跟任何一個孩童一般，依偎在自己母親的懷中：“那咱們，現在就回到神殿裡，繼續修煉吧。”

“好孩子，咱們走。”

山洞附近，隨著獸面黑衣老者和韓遙、素慈的離開，再次死寂一片。顯然，木驚宇等人還在追趕古里長老和枯骨魔君兩人。也不知道是還沒追上呀，還是纏鬥在一起。

噠噠噠噠，空寂的石道內再次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兩道身影小心翼翼的從遠處飛掠而來，發現周圍沒有其他人後，腳步聲急促起來。

等二人離的近了，發現當先一人在四十餘歲上下，手中握著藥杵，身穿藥王谷特有的白色衣袍，正是在醫仙死後，被丹魔救走的古沙空。而在古沙空的身後，則是一身灰色長袍，上面畫滿各色藥材的丹魔。

“師叔，他們都走了。”從古沙空恭敬的神色中不難看出，他早就沒了對丹魔的仇恨，徹底承認他這個師叔了。

想必是搞清楚了丹魔和醫仙之間紛爭的真相，要不然的話，他身為醫仙大弟子，豈會歸順仇敵？

“快進去看看。”丹魔沉聲道：“霸猙被那人吸光了全身靈氣，如果不能及時救治，就真的迴天無力了。”

“好。”古沙空點點頭，從被獸面黑衣老者擴大了數倍的地方一躍而上，快速掃視了幾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霸猙。

伸手摸在霸猙的手腕上，古沙空倒吸一口涼氣，對丹魔說道：“師叔，我們好像……還是來晚了一步。霸猙他……怕是沒救了。”

“讓開！”事情緊急，丹魔沒功夫和古沙空客氣，一把將其推開。先是像他一樣，檢視了一下霸猙的氣息，確定生機全無後，又將手掌分別移向霸道的丹田和靈臺處。

“師叔，怎麼樣？”古沙空看著丹魔毫無表情的神情，一時間搞不清楚霸道究竟有沒有救了。

“金針吊魂之術，你掌握多少？”丹魔沒有回答古沙空的話，反而問他金針醫術如何。

“掌握了十之八九。”

“好。”丹魔立刻扶起霸猙的肉身說道：“你馬上用金針吊魂，護住霸猙剩餘的一絲靈氣，剩下的就交給師叔我吧。”

聽到丹魔信滿滿的語氣，古沙空不甘耽誤片刻，從懷中的乾坤袋裡倒出一堆東西，準確的拿出一個木盒，取出了裡面的九九八十一枚金針，依照金針吊魂術，分別扎入霸猙前後的穴位內。

而丹魔也沒閒著，用自身靈氣控制著霸猙保持坐姿不倒後，接連拿出數枚黑乎乎、散發惡臭的丹藥，分別塞入霸猙的口鼻雙耳，最後將剩餘的幾枚，碾碎成粉末後，攤開蓋在靈臺、心口和丹田處。

做完這一切後，丹魔緊盯著霸猙說道：“咱們能做的，全都做完了。能否成功保住霸猙這條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