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所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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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驚宇張口啊了一聲，突然被丹魔反問此事，臉色瞬間暗淡下去：“前輩，如果小子沒有對郭大叔釋懷的話，就不會費勁心思，幫他療傷了。”

丹魔拍著木驚宇的肩膀，低聲說道：“木驚宇，你剛剛說的不錯。人生在世，難免會基於當時的狀況，做出一些違背本心的事情來。連老夫面對上古醫書，都會因為慾念纏身，不顧手足之情，害死了大哥。郭青山在聽聞天陽將掌門之位傳給莫雲深後，有一些憤恨嫉妒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啊。”

木驚宇聲音陡然拔高：“可他也不能因此，就洩露莫大叔的身份吧！”

丹魔沉聲道：“他確實不應該洩露莫雲深的身份。可你想想，如果郭青山能預料到後面發生的事情，他還會這麼做嗎？”

丹魔的話，令木驚宇沉默下來。在玉簫臺上，郭青山雖然中了蠱毒，身處幻覺中。還是對當年因為一己私慾，害死莫雲深的事情不能忘懷。由此就能得出，如果能讓事情重來一次，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丹魔繼續說道：“而且，據我後來所瞭解的情況來看，當年發生在無極虛中的事情，還有很多蹊蹺的地方。咱們暫且不說郭青山洩露莫雲深身份一事，單說靈智上人在不通知你們的情況下，就帶著畢芸逃出無極虛，就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啊。”

丹魔說起當年的事情，將木驚宇的注意力轉移過來，聞言點頭回道：“晚輩當年尚小，還沒有意識到這些。可前幾日在玉簫臺上，韓文元和通玄上人、雲景天等人對峙時，確實讓我發覺，事情遠非表明上看的那麼簡單了。只是後來，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我沒辦法細想其中的關鍵。”

丹魔說道：“這個不急，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要你知道，郭青山的本意，並非是想害死你和莫雲深、畢芸就行了。你千萬不能中了別人的奸計，而害死郭青山啊！”

這一點，木驚宇是百分百確信的。想當年，莫雲深在臨死之際，把自己託付給郭青山照顧，足見其對他的信任。

而且這些年來，郭青山也沒有辜負莫雲深的信任，數次救自己與危難之中。就算是身處幻境，心性全失的情況下，依然惦記自己的安危。

“前輩教訓的是，驚宇會牢記在心的。”木驚宇一邊準備將丹藥收入懷中，一邊好奇道：“前輩，您特意留下來，就是叮囑我護住郭大叔的性命嗎？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丹魔忽然伸手按住木驚宇的手掌，先是掃視了一眼外面，然後示意他看向手中，那枚通體透明的丹藥。

木驚宇疑惑一下後，馬上明白丹魔的用意，另一隻手拿起丹藥舉了起來：“前輩，您老的意思是……讓我吞下這枚丹藥嗎？”

丹魔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木驚宇舉著丹藥，有些猶豫起來。丹魔的用毒之術天下第一，連醫仙都沒有把握完全解開。他今天突然讓自己服下這枚丹藥，會不會……。

不過只是猶豫了瞬間，木驚宇就張口吞下了丹藥。要是丹魔想害他，早就出手了，還用得著費力跟他說這麼多話嗎？

丹藥入口後，木驚宇馬上調轉真氣，將其團團包裹。可奇怪的是，這枚丹藥並沒有流入體內，反而牢牢的吸附在舌尖上。

這下子，可讓木驚宇有些荒神了。求助般的看向丹魔，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舌頭被丹藥給固定住了，怎麼都動不了了。

正在這時，丹魔的聲音從嘴裡響了起來：“哈哈哈，你是不是害怕了？放心吧，老夫若想害你，豈會等到現在？從你跟我過來的時候，你就不知道死多少次咯。”

木驚宇聽到丹魔的笑聲，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可抬頭髮現，丹魔的嘴唇微動，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好像剛才的話聲，並不是從他的口中發出，反而是用了某種密法，直接穿到自己耳中了。

轉瞬間，木驚宇就明白過來怎麼會事了。想來是口中的這枚丹藥的緣故，才讓自己能聽到丹魔的聲音。

木驚宇的臉色平靜下來後，學著丹魔的樣子，只是舌頭不動，全靠嘴唇將所說的話講了出來：“前輩，您老不想讓我們之間的話，被其他人聽到，應該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丹魔的嘴唇微動：“我倒不是防備二位法王和七絕書生，只是赤魅還守在一旁。我接下來要問的話，還是不想讓她知道的。”

木驚宇心下了然。二位法王和七絕書生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倒不用擔心他們。只是赤魅仙子詭計多端，就算身旁有三個神知境界的人看著，也難保不會用什麼手段，偷聽到二人之間的談話，告訴北冥王。

木驚宇點頭道：“您老有什麼要問的就儘管問，晚輩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丹魔問道：“我收留古殺空等一眾藥王谷弟子的事情，本來不想讓其他人知曉。奈何古沙空先一步講出來了。不知道，此事除了你們這些人外，可告訴別人了嗎？”

木驚宇暗道，原來是因為這件事，丹魔才會防備赤魅仙子啊。不過想想也是，醫仙的醫術天下無雙，不知有多少人覬覦他的上古醫書，恐怕連北冥王也沒有例外。就算丹魔現在不想著奪取了，難保北冥王或是其他人不想那到手中。

如果讓外人知道，是丹魔收留了古沙空等人，說不定會去找丹魔的麻煩。依照常理推斷，古沙空作為醫仙的大弟子，那本上古醫書，肯定是落到他的手中了。丹魔不想讓收留藥王谷弟子的事情暴露，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秦雲川呀。

畢竟醫仙在臨終前，將上古醫書送與秦雲川的事情，僅限於他們這些人知曉。一旦此事洩露出去，秦雲川的處境就很兇險了。

木驚宇說道：“前輩放心，晚輩和諸位前輩，都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是不會讓醫仙前輩的上古醫書，在秦大哥手裡的事情洩露出去的。”

哪裡想到，丹魔卻搖了搖投道：“木驚宇，你會錯意啦。對於上半部醫書，我早就不執著啦。這是眼下九州中的形勢，卻和五十年前極為相似。現在任何一點變故，都有可能讓當年的慘劇重現啊。”

“您老是說，五十年前的天道除魔嗎？”木驚宇沒有想到，丹魔會有這種判斷，疑惑道：“要說現在的形勢，確實對九州各派不利，隨時有發生大戰的可能。只是，和五十年前又有什麼相同的地方呢？”

丹魔說道：“木驚宇，你年不過二十，對於五十年前的天道除魔，想必只從他人口中瞭解一些。至於具體的原因，恐怕知之甚少了。”

木驚宇說道：“前輩說的不錯。晚輩只是知道，當年的天道除魔，全是因為正道各派和妖冥殿中的精怪無故被殺。雙方都指責是對方所為，最終導致了天道除魔的發生。可現在的形勢，卻和當年完全不同。九黎部族被驅趕到幽冥鬼州上千年，復活了蚩尤肉身後，一心想著奪回其餘八州，才導致了今天發生的種種，怎麼能和五十前的情形相似呢？”

丹魔說道：“若從表明上看，你說的一點不錯，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透過九華派論道大會一事後，發覺那些各派長輩的死法極為蹊蹺，隱隱和當年各派門人、妖冥殿精怪的死法相似，才會想到兩者之間，是否有聯絡了。”

木驚宇身軀微震，萬萬想不到，早在五十年前的天道除魔中，就有不少人是死在相同的功法下了。

“前輩說的可是真的？”木驚宇連忙說道：“不瞞您老，不光各派長輩是死在神秘功法中，就連醫仙前輩和師尊酒鬼，也是死於其中。而且……而且晚輩當時正好在身邊，親眼目睹了使用這種功法的神秘人。前幾天在九華山中，二位法王和七絕前輩、太二前輩等人，還曾和他們交過手。”

“還有此事？”丹魔追問道：“一共有多少人，你可看清他們的容貌嗎？”

木驚宇搖搖頭道：“他們全身都用衣袍遮擋，看不清面容。只是從身形上來推斷，歲數大致在三四十歲之間，應該不是五十年前的那些人。不過，他們是當年幕後黑手的傳人，也說不定啊。”

“應該就是那人的弟子或是手下了。”丹魔說道：“你說，二位法王也和他們交過手了？難道，就沒發現什麼異常嗎？”

木驚宇明白丹魔要問的話，搖搖頭道：“幾位前輩好像都是第一次和他們交手，開始都被逼的束手無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丹魔想了想後說道：“當年，所有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雖然雙方都派了人，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看看到底是被何人所殺。可惜的是，都沒有發覺這種神秘的功法，連我也沒能例外。只是後來，我在拿到這本上古醫書後，從中看到了一些解傷驅毒的藥方，聯想到曾經看過的幾具屍體，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些事情。”

“原來如此。”木驚宇默默點頭。他曾聽師尊酒鬼提到過，醫仙和丹魔二人，全都是在天道除魔後，尋到了這本上古醫書，導致兄弟反目成仇的。丹魔這麼說，應該不是糊弄自己的話。

“可是……依照前輩所說的，當年造成天道除魔的幕後黑手，修為已經萬分強大了，要想剷除正道各派和妖冥殿，直接出手就行了，為何要躲在幕後暗中下手呢？”

“還有，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為何又會在五十年後再次出手，藉著九黎部族重出幽冥鬼州的時機，重現當年的情形呢？那些神秘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弟子或是手下？他們到底是奉了那人的命令呢，還是得到了這種神秘的功法，妄圖藉機剷除各方勢力呢？”

木驚宇一連問出了四個問題，丹魔一邊聽一邊搖頭。顯然，他也想不出其中的關鍵。

猛然間，木驚宇想起那些神秘人，曾經想要殺掉狄南尋和餘泡泡的事情來，緊跟著說道：“前輩，我突然想起一事來。如果能調查清楚，說不定就能揪出他了。”

丹魔追問道：“哦？你想起什麼事了？快說來聽聽。”

“這個嗎……”木驚宇思索了一番後，決定還是隱瞞下狄南尋和無冥師太之間的關係，只將神秘人全力追殺狄南尋和餘泡泡的事情說了出來。

“前輩，既然那些神秘人想要殺了狄大哥和餘姐姐，就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只要我們用他二人為誘餌，釣出那幾個神秘人，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黑手。”

“你說的方法固然可行，只是其中的風險極大。一著不慎，就會送了兩人的性命。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能冒險啊！”丹魔否定道：“依我的建議，還是先從已知的強者入手。既然那人的修為高深，必定不是碌碌無為之輩。咱們只需挨個盤查各派中修為高深之輩，看看他們有沒有可疑之處，說不定能有所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