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況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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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覺寺西南數十里外。

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緊緊挨到一起，警惕地打量著在前引路的北冥王。

無冥師太回頭望了望早已看不清楚全貌的靈覺寺，苦笑一聲道：“哎……我本以為你和北冥王，這一次能將正道一網打盡，才瞞過我峨眉派所有弟子，到寺中替你看守楊露禪。想不到最後，不僅你們沒能達成目標，連楊露禪三人也不知所蹤。這一下，連你我兩派的師門都回不去啦。”

“回不去就回不去，難道你後悔了不成？”了無長老反手拉住無冥師太：“楊露禪三人肯定沒有逃遠，興許正和通玄上人等無極虛四派在一起。不如……和北冥王說一聲，咱們二人獨自行動。”

無冥師太望著好似沒注意到自己的北冥王，低聲說道：“我總覺得，北冥王似乎沒安什麼好心啊。”

“你才看出來嗎？”了無長老冷笑一聲道：“他早就將我的身份洩露，要不是太二真人、上官萈萈等人設計瞞過木驚宇的話，興許早就被各派圍攻了！”

“那還等什麼？”無冥師太悄悄指著北冥王的後背說道：“既然他不義，你還要顧慮你們之間的盟約嗎？不如就在這裡……先把他給殺了，然後吸取其體內的靈氣！我估計呀，你能一舉突破到長生巔峰境界！”

“不急。”了無長老搖搖頭：“這裡還未遠離靈覺寺的範圍。木驚宇他們隨時可能追上，咱們要是現在動手，我可沒把握應對北冥王的反擊，還有其他人的圍殺。”

無冥師太想了想，覺得了無長老的顧慮沒錯：“好吧，先跟著北冥王離開也好。看看他接下來有何打算，咱們再想辦法應付。”

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的聲音雖低，完全瞞過了北冥王。但同樣各懷心思的他，豈會不知兩人的竊竊私語？

感覺身後沒了動靜，北冥王才轉過頭說道：“了無長老、無冥掌門，不知你二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北冥王一邊說著，一邊放緩了腳步。而且周身不見一絲靈氣波動，好像完全信任兩人一般。

無冥師太眼中精光一閃，了無長老連忙微微搖頭，示意他千萬別讓北冥王給騙了。看似他不做防備，誰知道又暗藏著什麼殺機呢。

了無長老雙掌合十道：“老衲和無冥，謝過北冥王出手相助。眼下楊露禪三人不知所蹤，很可能與通玄上人等無極虛四派和韓家在一起。老衲有意到四周尋找一番，不知北冥王是否有興趣一同前往啊？”

無冥師太一愣，悄悄說道：“了無，你怎麼想著讓北冥王一同尋找？別忘了，他可也有上半部魔道功法，如果將下冊魔道功法搶到手，和你爭奪怎麼辦？”

無冥師太再情急之下，聲音沒有完全壓下來，不僅了無長老聽見了，北冥王也全收入耳中。

“哈哈哈……”北冥王啞然失笑道：“無冥掌門，我與了無長老相處可不是一天兩天啦。雖說本王承認，曾經用天道除魔的事情，逼迫了無長老將魔道功法抄錄了一份給我。可是，在此後的三十年裡，我們二人可是合作無間，從未做出背叛彼此的事情啊。當然了，除了數月前，我因為當時出於無奈，說出你可能是黑衣人的情況。”

“只不過當時情況危急，才不得不這樣做。我想，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一定能理解我的難處吧。”

北冥王把話都挑明瞭，兩人還能揪著不放嗎？了無長老大度地擺擺手道：“北冥王說的哪裡話！正如你所言，你我相交三十餘年，老衲還能不放心你嗎？要不然，也不會提議邀請你，去尋找楊露禪的蹤跡了。”

“去找他們嗎……”北冥王忽然將氣息外放，如滾滾波浪般反捲奔流，驚得無冥師太連忙凝神戒備。可再看了無長老，卻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了無長老，在靈覺寺的時候，你我就沒有找到韓家人的身影。此刻離開靈覺寺數十里外，應該去哪尋找呢？再說了，你剛才也說過了，通玄上人一定就在附近。你我兩人加上無冥掌門，有幾成把握擒下他們呢？”

“你說有幾成？”了無長老反問一句，接著哈哈大笑道：“北冥王啊北冥王，放眼天下，除了玉坤宮的青蓮掌教，九黎部族的大祭司和聖姑三人之外，還有誰是你我聯手之敵？”

“我記得你先前，可是雄心壯志，藐視天下一切強者。怎麼到了這會兒……反倒畏畏縮縮，瞻前顧後了？”

“了無長老，你說的倒輕巧。”北冥王自嘲一笑道：“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咱們是黑衣人，身負魔道功法了。你和無冥掌門不用再考慮各自門派，可我嗎……身邊還有不少妖冥殿的精怪追隨。”

了無長老說道：“哦？看樣子，北冥王你有把握，讓妖冥殿的一眾人手，在明知你身份的情況下，還追隨左右咯。”

北冥王攤攤雙手道：“其實，我也沒多少把握。可是，不管是對付正道各派，還是無極虛四派，單憑我們三人，還有我手中的五個弟子，總歸力量有限。能說服殿中精怪同行，自然多一份助力啊。”

“你考慮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了無長老點點頭道：“北冥王，聽你的意思，是打算先放過楊露禪和通玄上人，等說服你的那些手下，然後另想辦法了？”

“嗯。”北冥王說道：“反正已經能確定，魔道功法在楊露禪的手中。就算他被韓家的人救走，就一定能保證，他們會相信通玄上人嗎？我估計啊……說不定現在，他們雙方早就分道揚鑣了！”

“等我說服了殿中精怪，在從容尋找三人的下落。我就不相信了，他楊露禪有多大能耐，可以僅用數天時間，就將魔道功法融會貫通，另你我合力也束手無措！”

“楊露禪這小子……不可小覷啊！”雖然北冥王擺明了態度，暫時不願理會楊露禪，但了無長老一刻拿不到下冊魔道功法，一刻就不能心安。

“北冥王，老衲心意已決！”了無長老思考片刻後說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和無冥先行一步，去尋找楊露禪的下落。至於你嗎，不妨先行回到妖冥殿，去召集一些能信得過的精怪。一旦我發現楊露禪的蹤跡，再聯手將其拿下！”

北冥王低著頭不言語，了無長老心中冷笑不止。他怎麼會看不出來，當他準備獨自行動的時候，北冥王的臉色變了幾變？

別看北冥王一直在強調，暫時不願去尋找楊露禪，好似是沒有萬全的準備。實際上，了無長老已經猜破了他的心思。

無非是看出來，如今得了無長老身份暴露，在正道各派中沒了聲望，身邊僅剩一個無冥師太相助。

反觀他北冥王，雖然同樣是黑衣人的身份。可在這些年裡，從未做出過有損妖冥殿精怪的事情來。

加上他在白澤妖皇身中劇毒後，一直執掌著妖冥殿，早就成為實際上的妖皇！只要他振臂一呼，真能讓一眾精怪雲從！

到時候，誰能先找到楊露禪，搶奪魔道功法，可就難說啦。所以，了無長老才會不斷用言語逼迫北冥王，讓他同意立刻尋找楊露禪。

這樣的話，北冥王瞭然一人，可他不光有把握壓住其一頭，身邊還有無冥師太。一旦找到楊露禪，那魔道功法的最終落到誰手，還有懸念嗎？

良久過後，眼見了無長老準備離開，北冥王忽然說道：“好吧！既然了無長老你不願等下去，那我就捨命相伴了。不過嗎……”

北冥王忽然停頓片刻道：“不過，咱們可是說好了。只要找到楊露禪，並且搶到魔道功法後，還要依照先前的安排，天下強者是我的，九耀玄光鏈是你的。了無長老，不知你是否，還願意遵守承諾呢？”

“這是自然。”了無長老笑道：“只不過等將魔道功法拿到手，你我二人將其融會貫通，還需要天下強者和九耀玄光鏈嗎？”

北冥王搖搖頭道：“了無長老，這下冊魔道功法中，到底記載了什麼內容，對你我有沒有幫助，現在還猶未可知。為了以防萬一，還不能放棄吸取眾多靈氣。不知我說的，您老是否同意啊。”

“你說得不無道理。”了無長老點點頭：“時候不早了，如果楊露禪一開始隱藏在靈覺寺中，這會兒應該也出來了。北冥王，你覺得我們……應該是從哪開始找起呢？”

北冥王閉上眼睛，仔細感知片刻後，指著西南方向說道：“了無長老、無冥師太，我感覺從那個方向，有大批的人馬存在。興許，正是無極虛四派的人馬。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同時轉身，各自將氣息散發出去，朝著北冥王手指的方向湧去。

只是無冥師太一無所獲，誰讓她的修為，要遠遜於了無長老和北冥王呢。

“了無，北冥王說的可是真的？”無冥師太收回氣息問道。

“不錯。”了無長老點頭道：“在西南方向，確實有大批的人馬存在。就是不清楚，他們到底是無極虛四派，還是其餘正道弟子了。”

“除了無極虛四派，還會有其他人嗎？”北冥王信心十足的說道：“昨天在九華山中，各派弟子都被你我聯手擊殺不少了，還有不少人受傷。要不然，也不會只有寥寥數人前來了。”

“好。”了無長老暫時沒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示意無冥師太緊跟身旁後，同北冥王一起調轉身形，朝著西南方向極速飛掠。

一路行來，了無長老越發感覺西南方向的靈氣匯聚，粗略算來，怕是不下四五百人。結合昨天在九華山時，曾大致看過無極虛四派的人數規模，想當然地認為不會出錯了。

可是，隨著越來越靠近，了無長老從開始的確信無疑，到此刻的漸漸疑惑。全是因為，他和北冥王在此間，從未斷過靈氣波動。

要說一開始，兩人離得還遠，通玄上人發現不了的話。可是現在嗎……了無長老感覺距離他們只在十里之內了！

通玄上人再是反應遲鈍，也應該差距到不對勁啊！為何……為何還停留原地，一直未有行動？

“情況不對！”了無長老總算意識到問題所在了，身子急速停下，對無冥師太說道：“前面情況有變，馬上停下腳步！”

原本應該還遠在數里外的眾多氣息，猛然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