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當面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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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孫女，快到爺爺身邊來。”青牛精滿臉慈愛，但眼底深處的魔氣，正牢牢控制著畢芸，才導致她會在頃刻之間喪失了本識。

“畢芸被迷惑了！快點救人！”秦雲川見勢不妙，急得連連跺腳。但看畢芸的身子，似乎被一股蠻力拖拽著，以他的修為根本追不上，只能一邊急聲高呼，一邊求助丹魔和七絕書生兩人。

“現在才發現，不覺晚了嗎？”獸面黑衣老者冷笑連連。趁著畢芸想要喚醒龍天苜靈識的功夫，他也藉機再次壓下青牛精和龍天苜的本識，並且順利控制住了畢芸。

雖說眾人反應也算迅速，奈何畢芸距離青牛精六人並不太遠，短短几十丈的距離，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

眼見丹魔和七絕書生追不上畢芸，而她即將落入龍天苜手中的時候，姍姍來遲的木驚宇等人，總算從天絕峰下衝到玉簫臺上。

“畢芸，回來！”木驚宇剛一現身，立刻通知墟字靈珠助他一臂之力。一股股魔氣從隱於手指間的虛無空間中冒出，匯入木驚宇的手掌中，接著將無吟仙劍脫手飛出，眨眼之間就懸停在半空中。

“去！”木驚宇口中爆喝一聲，劍氣從無吟仙劍中射出，一下子就將旁人看不到，但他卻能感知到的魔氣斬斷。無吟仙劍跟著趁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的功夫，調轉劍身飛到畢芸腳下，帶著她回到本陣。

“呼……總算及時趕到了。”木驚宇還沒從剛才的緊張中回過神，擔憂地檢視了一眼畢芸，見她眼中的魔氣迅速褪去，知道自己利用墟字靈珠的功法救下了畢芸，才稍稍鬆一口氣。

原來，當木驚宇連同雲陽真人和太二真人等數百名九華派弟子，以及眾多散修在趕來的路上時，已經發覺天絕峰上的異樣了。

奈何正如七絕書生和丹魔所料，因為不知玉簫臺上的詳情，擔心周圍還有黑衣人隱藏四周，為了防止眾多門人弟子被偷襲，才不得不按捺下焦急的心情，希望七絕書生等人，能暫時抵禦住強敵。

直到快飛臨天絕峰山頂時，木驚宇察覺到畢芸的氣息有異，馬上舍棄眾人，先一步來到這裡，總算在最後時刻，將畢芸帶了回來。

雖說木驚宇不相信，青牛精和龍天苜會是黑衣老者，但二人此時的狀況不對，木驚宇眼見畢芸要落於兩人之手，自然不敢冒險相信，他們會不傷害畢芸了。

“我剛才……應該是被控制了心神。”沒了魔氣的侵擾，畢芸的本識重新佔靈臺。回想起剛才的狀況，她立刻得出這個結論。

“到底是怎麼回事。”木驚宇眼見畢芸無恙，站起身先看了看遠處的青牛精和龍天苜六人，又對丹魔和七絕書生等人詢問道。

趁著秦雲川和周顏等一眾少年，七嘴八舌地講述經過的時候，九華山幾位首座和太二真人、南宮靜秋也護著門下弟子，全都到了玉簫臺上。忽然湧上四五百人，讓眾人原本所在的地方，瞬間變得擁擠不堪。

而九華山外，鬼面黑衣老者惋惜地說道：“木驚宇來得好及時，最終還是晚了一步啊。”

獸面黑衣老者倒渾不在意，因為拿下畢芸，本就是臨時起意。能達成目的最好，達不成也不影響他的計劃。

“木驚宇到了，現在該好好謀劃一下，要怎麼挑撥他們的關係咯。”

鬼面黑衣老者控制著龍天苜，在玉簫臺上掃視一眼。見木驚宇等人還在聽秦雲川，講述發生的事情，以及告訴他們，天陽真人隕落的經過。

趁著無人顧忌這邊的時候問道：“你只說要挑撥木驚宇和各派的關係，究竟怎麼做還沒說呢。”

看樣子，獸面黑衣老者並不完全信任鬼面黑衣老者，所以只說了大概的計劃，但對於其中的詳情，根本沒透漏多少。

聽出鬼面黑衣老者語氣中的不滿，獸面黑衣老者說道：“不瞞你說，我本想著讓青牛精和龍天苜，在九華山中擊殺儘可能多的人，然後利用木驚宇和畢芸與兩人的關係，徹底離間他和各派。豈知……不論是木驚宇，還是太二真人、雲陽真人，甚至是丹魔和七絕書生，都看出來六人是被我用魔道功法控制了。現在要想按原來的計劃實施嗎……怕是有些難度了。”

“啊！”鬼面黑衣老者顯然對他更加不滿了：“你不是說，還有後手嗎！要不然，就快點用出來。”

“不急。”獸面黑衣老者沉聲道：“先看看情況再說。我所留的後手，需要等你我現身之後才能進行。”

這一次，鬼面黑衣老者沒像以前般，對他抱有極大的信心：“具體計劃是什麼，你別想著再對我隱瞞了。”

“到時候再說吧。”獸面黑衣老者擺擺手道：“木驚宇他們把話都說完了，看樣子是有計劃了，先應付他們再說。”

果然，雙方簡短解說下，就把各自的情況講述一遍。秦雲川等人，總算知道了天陽真人隕落的詳情，但同時又對是何人下手，更加迷茫了。

木驚宇則從秦雲川的講述，以及畢芸剛剛的遭遇，認定青牛精和龍天苜，一定是被迷了心智。

思考片刻後，木驚宇忽然踏前幾步，立刻引起身旁人的警覺。因為有畢芸這個前車之鑑，他們生怕木驚宇會在不知不覺間，又讓青牛精的手，控制住了心神。

給眾人回以安心的笑容後，木驚宇仔細打量著青牛精，然後開口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馬上放開牛爺爺和龍長老！然後滾出來，我木驚宇親自和你們過上幾招！”

“宇兒，連你也認為，爺爺和龍長老，是被人控制的嗎？”青牛精無奈地搖搖頭。

“哼！”木驚宇絲毫不被青牛精的神情迷惑，冷哼一聲道：“少用牛爺爺的語氣和我說話，我木驚宇是不會相信的！”

龍天苜訓斥道：“驚宇，牛兄可是你的爺爺！你作為晚輩，能用這種語氣和他講話嗎！”

“你們是真的牛爺爺、龍長老，還是被人在背後控制，我會不知道嗎？”木驚宇從心中認定先前的判斷，自然不理會龍天苜的訓斥。

“驚宇，連你也這麼認為嗎？”青牛精無奈地嘆口氣，然後伸開雙臂道：“爺爺就站在這裡不動，你若不相信我的身份，大可過來親自看上一看，是不是如他們所言，是被人控制的。”

木驚宇回頭看了看畢芸說道：“你以為，我會上當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爺爺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呢？”獸面黑衣老者藉著青牛精的口，把心中的無奈一同說出來。

從木驚宇的態度中，他早就看出來，自己的顧慮成真了。如今，木驚宇深信青牛精和龍天苜，是被迷了心智，再想蠱惑他，怕是千難萬難了。

“讓我相信也不難。”木驚宇早就想好了對策：“你如果真是牛爺爺和龍長老，一定對我和畢芸小時候的情況知之甚詳。如果……如果你們能說出來，我自然會相信幾分。”

木驚宇之所以這麼說，是他認為兩個黑衣老者，只在一個月前控制了青牛精和龍天苜，當然不會清楚十多年前，他們之間的舊事了。

只要說不出來，豈不是就能證明兩人的情況了？這樣一來，自然也可以消除其餘人的懷疑。畢竟除了有限的幾人外，剩下的各派弟子可不相信。

可木驚宇的打算雖好，奈何獸面黑衣老者的手段高明。早在封印住青牛精和龍天苜的本識後，連同記憶也一併融入腦中。

獸面黑衣老者忍不住嘴角揚起：“木驚宇啊木驚宇，我正愁想不出辦法證明呢。既然你把話送到嘴邊，我哪有不嚥下的道理？”

當下，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青牛精和龍天苜對木驚宇和畢芸所提得問題對答如流。其中不乏一些，只有四人才知道的往事。

木驚宇越問，心中越驚。因為青牛精的回答，根本沒有破綻。這一下，所有人看向二人的目光，漸漸起了變化。

一刻鐘後，木驚宇和畢芸早就把問題都問完了，雙雙沉默不語。木驚宇更是擔憂地回頭四望，暗暗叫了一聲不妙。

“驚宇，這一下你相信，爺爺沒有騙你了吧。”青牛精忍不住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當然了，你接下來肯定要問，我和龍長老為什麼要這麼做。關於這個問題，早就說給秦雲川和七絕書生等人聽過了。總不能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再重複一次吧。”

木驚宇確實聽秦雲川講過了，但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青牛精和龍天苜，會為了他和畢芸，悄悄做下了許多事情。尤其是……尤其是他們還當著自己的面，擊殺了醫仙、酒鬼等一眾和他關係親密的人！

“青牛精，龍天苜！”正當時木驚宇迅速想著對策，要再試一試兩人的時候，早就有話要說的七絕書生，忽然厲聲問道：“我來問你，醫仙和酒鬼兩人，是不是你們所殺！”

“七絕前輩！”木驚宇大呼不好，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剛剛想到，醫仙和酒鬼是當著他的面，被黑衣人所殺，七絕書生已經問了出來。

雖說酒鬼是他的師尊，在木驚宇心中的地位，絲毫不亞於青牛精和莫雲深。但木驚宇深信，青牛精不會是黑衣人，不會當著他的面殺了酒鬼。要不然的話，他該如何面對呢？總不能……總不能出手殺了青牛精，這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人，為師尊酒鬼報仇吧。

“木驚宇！”七絕書生臉色陰沉：“你不是再問他們一些往事嗎？難道……我詢問一下醫仙被殺一事，就不行了嗎？”

“不是不行，只是……”木驚宇剛想辯解幾句，被七絕書生冷眼瞪了回來，後背瞬間被汗水浸溼。

他可是深知，七絕書生與醫仙的關係。要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因為醫仙的死，而處處相幫，無非是看在酒鬼和醫仙的面子上。此刻要知道醫仙是不是被青牛精所殺，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七絕書生，你說的沒錯。醫仙體內的靈氣，確實被我吸食一空。”青牛精說著，轉頭看向木驚宇：“不光是醫仙，連酒鬼體內的靈氣，也同樣被我收入體內！”

木驚宇只感覺到腦中轟然一聲，他最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身子忍不住搖搖晃晃，雖說心底一個念頭告訴他，青牛精在說謊，但眼下的情況，又不得不讓他心神懼震，慌亂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