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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不是孑2的書沒人看才沒有評論,是所有書都沒有評論啊——)
只要把人民群眾動員起來了,任何魑魅魍魎都只有狼狽逃竄的份。
長孫渙瞅著萬年縣的民壯在火起的第一時間就掏出銅鑼,騎著馬向四面八方狂奔,一邊狂奔一邊敲鑼,一邊大喊:“南山火起,縣尊有令,全數救火,有怠慢者杖三十。”
在這些人連喊的話都一模一樣,如果說,這場火跟雲初沒有關係,長孫渙打死都不相信。
沒用多長時間,長孫渙就看到百姓們提著桶,拿著掃帚,鋤頭,紛紛向豐裕谷湧過去。
豐裕谷是一個死谷,所以,風是從谷口向山谷吹的,火焰是從谷口向山谷蔓延的。
所以,人們在救火的時候,只能追著火焰撲救。
長孫渙跟雲初兩人騎著馬並排行走,有說有笑的,就像是兩個偷得浮生半日閒的貴公子在遊山玩水。
兩邊的山上都是奮力撲火的百姓,他們兩人沿著灃水一邊走一邊閒聊。
長孫渙指著前方的火勢道:“為何不派人去前方截斷火勢呢?”
雲初笑道:“火勢前邊熱浪滾滾,毒煙燻天,這個時候派人去前方,是尋死之道,所謂水火無情,堵不如疏,就讓這些山火慢慢朝裡面燒,等山火燒到喂子坪,那裡有水道攔路,這些山火燒無可燒,也就自動熄滅了。”
長孫渙笑道:“雲侯果然是兵法大家,指揮有方,小弟佩服,不過,某家聽聞這終南山中,常常有冬日驚雷,一會如果遇到了,還望宇初兄莫要大驚小怪。”
雲初點點頭,指著晴朗的天空道:“長如兄所言甚是,這驚雷之中就有一種雷,名曰——旱天雷,初看之時僅僅是一點毫光,片刻功夫就大如人首,而後炸開,火光四濺,聲震十里。”
長孫渙欽佩拱拱手,正要恭維雲初博學多才的時候,前方峽谷的窄小處,突然地動山搖,緊接著一聲巨響響徹山谷,地面上的泥土,亂石被炸的橫飛,原本熊熊燃燒的山火也被炸滅了老大一片。
而峽谷邊的山崖上,也有巨石滾落,掉進灃水之後濺起大片的水花,聲勢極為驚人。
等山谷中的轟鳴聲停止之後,長孫渙騎在馬上抬起左腿,撣撣靴子上的灰塵,對雲初道:“想不到世事如此無常,才說到旱天雷,旱天雷就來了。”
雲初點點頭,見火場被炸滅了一大片,導致道路這邊的火焰熄滅了,就找來一根枯樹枝子,重新把缺口點燃,瞅著火焰繼續翻騰著向山谷裡漫卷,這才鬆一口氣對長孫渙道:“長如兄說的極是,我們當小心為上。”
長孫渙實在是想不到雲初會無恥到這個地步,陰沉著臉道:“原來對付火藥埋伏,還可以用火攻!”
雲初瞅著地上出現的那個被火藥燻黑的大坑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無敵的,萬物相生相剋,火藥也逃不出這個道理去。
它只有在爆炸的那一刻是無敵的,一旦炸開,就煙消雲散,再無威懾力。”
長孫渙道:“你這是在譏諷這些人用火藥不當?”
雲初點點頭道:“炸開的火藥一文不值。”
長孫渙突然嘆口氣道:“引弓不發果然是上策。”
雲初笑道:“現在,長如兄可以把狄仁傑還我了嗎?”
長孫渙冷笑一聲道:“有人說,火藥連環,威力無儔,鋼澆鐵鑄之人也會成為齏粉。”
雲初笑道:“火藥還炸不開金鐵,這一點我們在遼東的時候已經證明過,就連堅固一些的石頭城牆,火藥也炸不開,威力極為有限。”
“你就不擔心狄仁傑嗎?”
雲初笑道:“狄仁傑臨機應變的才能尚在雲某之上,區區一些火藥,傷不到他。”
長孫渙道:“未必。”
雲初眼中閃過一絲憂色,輕輕喟嘆一聲。
事實上,當大秦寺門口的狄仁傑在聽到第一聲火藥爆炸之聲,就第一時間跳進了農夫們挖出來的礦坑。
而那些還在捉對廝殺的和尚道士們卻充耳不聞,還在奮力拼殺。
這些天來,死在這裡的和尚道士人數已經超過了兩百人,雙方手上都沾滿了血,再無停手的可能。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還算有些規模的大秦寺牌樓突然在一聲轟鳴聲中被炸的四分五裂。
於此同時,和尚道士們拼殺的場地上,也突兀的隆起,而後就在一聲沙啞的爆炸聲中碎裂,那些和尚,道士們隨著飛濺的泥土破口袋一般被摔了出去。
不等落地,周圍的微微隆起的土壟也紛紛炸開,剎那間,一畝地大小的空地就成了人間煉獄,破碎的石子休休的縱橫亂飛,將方才僥倖躲過爆炸的人的身體打成了篩子。
長孫渙側耳傾聽了一陣子密集的爆炸聲,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對雲初道:“那裡應該沒有活人了,不管是道士,還是和尚,亦或是大秦人,可能還有一些大理寺的辦桉人員,都活不了了。”
雲初搖頭道:“不見的。”
自從那一陣密集的爆炸過後,就恢復了貴公子儀態的長孫渙道:“是匠人說的,他還說,若是有人能在這種狀況下活下來,可以砍他的腦袋。”
雲初側耳傾聽一陣,就對長孫渙道:“你回去就把他的腦袋砍掉吧。”
話音未落,就是十幾個和尚,道士打扮的人跌跌撞撞的闖過小小的火線,出現在雲初跟長孫渙的面前。
這些人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最恐怖的是他們的雙耳口鼻出血,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個勁的向豐裕谷口狂奔,長孫渙反手抽出橫刀,寒光一閃,一顆光頭就凌空飛起跌入灃水。
不等長孫渙揮出第二刀,雲初的橫刀就架在了長孫渙的橫刀之上,不容長孫渙繼續殺人。
長孫渙大怒道:“你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嗎?”
雲初同樣怒吼道:“就在兩個時辰前,你把狄仁傑交給我怎麼會有現在的破事情?
現在好了,我看你怎麼繼續遮掩這件事。”
“狄仁傑死了。”
“狄仁傑死不了,如果他死了,你今天就不可能活著走出豐裕谷你信不信?”
“你敢殺我?”
“跟狄仁傑比起來,你在我眼中狗屁都不算,我不管你們想要幹啥,前提是不要惹我。”
“好了,你現在可以把刀從我脖子上拿開了。”
“等狄仁傑出來,如果狄仁傑出不來了……你就留在這裡為他殉葬。”
長孫渙雖然也是弓馬嫻熟的貴公子,但是,也僅僅是弓馬嫻熟而已,在皇帝舉行的活動上跑個馬,射個箭,掄幾下馬槊,演練一下平日裡苦練的招數。
遇到雲初這種人,直到現在還沒有死,完全是因為雲初堅信狄仁傑不會死。
等了良久,不見狄仁傑出來,雲初終於開始著急了,強行壓抑著要殺長孫渙的心,一刀拍在他的後腦上,將長孫渙拍暈,又提著他的腰帶,將他丟到一棵老槐樹的樹杈上,準備進去找狄仁傑,如果找不到,回來就殺。
棗紅馬竄過火場向前狂奔,馬速還沒有起來,棗紅馬就不肯跑了,因為,灰頭土臉的狄仁傑一邊掏著耳朵,一邊吐著嘴裡的泥沙,從山谷裡走了出來。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你大聲點,我的耳朵現在嗡嗡作響,啥都聽不見。”
“溫柔說你老婆的小腳很。”
“滾你孃的蛋……”
等長孫渙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依舊騎在馬上,除過後腦隱隱發痛之外,全身上下,再無不妥之處。
雲初跟狄仁傑兩人蹲在河邊洗手,洗臉,看他們談笑風生,還往對方臉上潑水的玩鬧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慘桉現場,更像是在郊遊。
不過,地上躺著一個胖大和尚的無頭屍體證明,先前發生過的事情都是真實的事情。
洗過臉的兩人來到長孫渙身邊,雲初見長孫渙還是傻傻的模樣,就從腰上解下酒壺遞給長孫渙道:“喝一口回回神。”
長孫渙一點都沒有猶豫的接過酒壺,咕都,咕都喝了兩大口,就勐地嗆咳出聲,捶打著胸口半天才喘上氣。
“你平時就只喝防毒藥嗎?”
雲初笑道:“也不是,只有緊張的時候才用這東西來舒緩心情。”
長孫渙又看著狄仁傑道:“就按照我們說好的辦。”
雲初疑惑地瞅著狄仁傑道:“你們說好啥了?”
狄仁傑攤攤手道:“我們商量好,把你引進山谷,再用火藥炸死你,這樣,我就能活,還可以升官,當大理寺的少卿,以後青雲直上。”
“你按照他說的辦了?”
“辦了,要不然我的信怎麼會送到我老婆手裡,最後到你手裡呢?薑黃水還是長如兄給的,要不然我哪裡去找那東西寫密信呢?
你這不是也來了嗎,除了沒被炸死,一切都順順當當的,長如兄,小弟升遷一事還勞費心。”
長孫渙瞅著雲初笑道:“你以後還會相信他嗎?”
雲初認真的道:“信任只有一次,一旦背叛,就永不再信,他既然跟你合謀害我,我們的交情就到此為止。”
長孫渙很迷茫,雲初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狄仁傑確實寫了密信把雲初騙來了,雖然事情的發展的方向不太對,可是論到環節,可是一點都沒有錯。
狄仁傑瞅著雲初道:“你就不能來點狠的?”
雲初手起刀落,就從狄仁傑的破衣裳上切下來一片袍子,狠狠地丟在狄仁傑的面前道:“我們割袍斷義!”
狄仁傑從地上撿起布片對長孫渙道:“長如兄,現在該信了吧?小弟的大理寺少卿何時可以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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