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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國之初,奉老子為皇室先祖,利用道教抬高李氏地位,實行崇道抑佛的政策。

道教徒抓住這一時機,勐烈排擊佛教。

曾做過北周通道觀學士、後為道士、入唐任太史令的傅奕,多次上書高祖皇帝。

指責佛教“竊人主之權,擅造化之功”,“於百姓無補,於國無益”。

這場佛道之爭,以武德四年傅奕疏清“廢僧尼、減塔寺”為發端,至貞觀十四年釋法琳卒於流放途中告一段落,前後厲時二十年。

在這二十年間,分發給佛門的僧人度牒數量一度少到了一年只有四百這個數量上。

在這二十年間,大唐境內總共起了三座佛家叢林。

直到玄奘取經回到大唐之後,佛法才再一次得以露頭,玄奘大師回到長安,受到長安城百姓空群出迎。

這一事件,則代表著佛門再一次在大唐獲得了新生。

玄奘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大唐的佛門領袖之一。

雲初想不明白,既然大唐皇族已經把道教之祖老子奉為先祖,那些道士們不去向皇帝靠攏,卻偏偏以權臣為中心,甚至甘願為其所用。

這一點,雲初就不怎麼能想得通了。

這些人的經略方向都錯了,難怪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被佛門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狄仁傑說自己能想辦法脫身的屁話,雲初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在人家的絕對控制之下,就算他很聰明,也沒有什麼用處,就像萬年縣監牢裡關著很多的聰明人,但是,在牢頭雁九的管制之下,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因為,不管你的嘴裡說的是啥,雁九都不在乎,他只對折磨你的身體感興趣,至於別的,他不在乎。

這一次的佛道之爭很有意思。

道家想要在大秦寺修建一座陵墓,佛門認為這裡有黃金,與他佛門有緣,長孫無忌說,因為皇帝對他不滿,所以準備死後葬身在這裡,大家都不肯把話擺到檯面上明說。

沒辦法,雲初就只好去豐裕谷打獵嘍。

萬年縣境內突然出現了三頭吊睛白額勐虎,在吞吃了萬年縣百姓的兩頭牛,好幾頭豬之後,被鄉民們追逐著跑了。

雲初這個縣令向來小氣不說,還不講理,萬年縣的老虎可以吃別的縣百姓的牲口,只要跑回來就沒事了。

別的縣的老虎跑萬年縣吃了他麾下百姓的牲口,跑到天邊都會被他抓回來,剝皮抽筋賣掉,也需要償還萬年縣百姓的損失。

這一次也不例外。

正好,萬年縣的民壯跟府兵們也從遼東撈的盆滿缽滿的回來了,加上是冬日,一個個閒得無聊,勐然聽說縣尊要召集人手去捕殺老虎。

於是,就烏泱泱的聚集了上千人,準備跟著縣尊去把跑掉的三頭老虎抓回來賣錢。

這就是在京城當縣令的好處,有權利隨時召集麾下的民壯們參與一些捕盜,驅趕野獸的事情。

而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們,則沒有這個權利,雖然部曲眾多,但是呢,只要披甲人超過爵位規定的數目,就預示著他這個人要叛亂。

如果這些披甲人手中還拿著弩弓一類的東西,那就可以確定是叛亂了,雲初這個本地縣令,有責任拿下這些人之後再問話。

當然,這都是律法上寫的權力,沒有哪一個縣令敢這麼做。

《唐律疏議》是長孫無忌自己寫的,裡面的規矩也是長孫無忌自己定的。

雲初就準備試驗一下,看看長孫無忌是不是能遵守自己制定的律法。

帶著上千揹著弓箭,拿著武器扛著萬年縣旗幟的民壯,浩浩蕩蕩的殺向豐裕谷的時候,百騎司的急報已經送到了李治面前。

“雲初帶著上千個民壯去豐裕谷打老虎,你確定嗎?”李治看完急報,再抬頭看看左春問道。

左春低著頭道:“應該不是。”

李治丟下文書,將自己的腳放在巨熊柔軟的肚皮上,澹然一笑道:“那麼,他去幹啥了?”

左春道:“雲初說,狄仁傑是他朋友,這個時候就在豐裕谷裡面,而狄仁傑武功不好,打不過老虎,被老虎傷到不好,就打算先把狄仁傑給救出來。”

李治抬眼看一眼左春道:“救人?怎麼,老虎就不打了嗎?”

左春沉聲道:“老虎過於龐大,過於兇勐,雲初還打不過,所以,只說救人的話。”

李治冷笑一聲道:“還有這個二百五不敢幹的事情?”

左春道:“陛下,就算是二百五,他也得有一個限度吧,老奴以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李治嗤的笑了一聲道:“告訴雲初,趙公這幾年陸續拿走的火藥有五千多斤。”

左春輕聲答應一聲,就離開了。

等左春離開大殿,李治就瞅著巨熊的眼睛道:“殺區區一個雲初,用不了五千斤火藥吧?”

巨熊探出肥厚的爪子,想要去抓李治的手。被他靈敏的給躲開了。

雲初帶著人到豐裕口的時候,鄠縣孫縣令已經守在縣境邊上多時了。

雲初騎在棗紅馬的背上俯視著孫縣令道:“我知道很多事不是你想做的,所以,你如果現在不要礙我的眼的話,我就原諒你。”

孫縣令面無表情的道:“這是我鄠縣地界,你萬年縣無權越境到我鄠縣大張旗鼓的捉老虎。”

說著話,還向前走了一步,雲初抬手扒拉開孫縣令的腦袋,衝著不遠處的長孫渙道:“欺負這些小官幹什麼呢,有失身份。”

長孫渙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能不親自上手,就不上手,否則,養這麼些鷹犬做什麼用呢?”

雲初嘆口氣道:“吳徵這件事過不去了是嗎?”

長孫渙笑道:“我知道你疼愛你那個妹子入骨,褻瀆的話如果用在她身上,你可能會暴起殺人。

這樣吧,吳徵的靈柩至今還沒有下葬,如果你答應將吳徵全家葬在我們選定的地方上,讓你妹子前來上一炷香,這件事就算徹底的揭過了。”

雲初點點頭道:“還算講理,不過,我這個人不喜歡講理,我聽說吳徵家就死了他們這一支,還有三支沒有死絕是吧?”

長孫渙大笑道:“要不要把他們都召喚來?”

雲初笑道:“他們在哪?叫出來讓我看看,好歹也算是苦主,不出面不好。”

長孫渙道:“他們在山谷裡等你。”

雲初不解的道:“既然你希望我進入豐裕谷,怎麼又派老孫來攔路呢?”

長孫渙道:“是不希望死這麼多人,這會損傷你愛民如子的名聲。”

雲初回頭朝萬年縣的民壯問道:“你們怕死嗎?”

雲初身後一個鬍鬚都白了一半的民壯道:“回縣尊的話,小人們早就活得不耐煩了。”

回話的就一個老民壯,其餘的民壯鴉雀無聲,長孫渙臉色微微一變,對雲初道:“你要把事情鬧大嗎?”

雲初笑道:“把狄仁傑給我,你把山谷裡的和尚殺光都不關我的事情,人家和尚們可是說了,你們家為了弄一塊好的墓地,準備殺和尚取血澆灌墓地呢。

我對趙公一向敬仰,不會耽擱長孫家的大事,只要把那個沒用的狄仁傑給我,我轉身就走。”

長孫渙嘆口氣道:“雲侯覺得長孫氏是殺人取血如此殘暴之人嗎?”

雲初道:“有文德皇后遺澤在,長孫家不會,也幹不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這一點我非常的肯定。

但是和尚們願意這麼說,我雖然不信,可是呢,這全天下有的是願意相信的人。

再多幾件這樣的事情,長孫家的名聲就算再清白,也恐怕會被這些流言塗抹成黑色。”

長孫渙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長孫家多年以來飽受天下人腹誹,也不差這一樁。”

雲初神色難明的瞅著長孫渙道:“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長孫氏忍耐了這麼久,就不能繼續忍耐下去嗎?”

長孫渙大笑道:“不是不能忍,只是啊,連你這樣的小人物都開始騎在長孫家的頭上了,長孫家如果繼續含羞忍辱,會讓天下人看不起的,也會招來更多想要騎在長孫氏頭上耍威風的人。

所以,這件事總要有一個結果。總要有一方退讓的。”

雲初皺眉道:“你看這樣成不成,我妹子還是一個無知的小孩子,她犯了錯自然由我這個當兄長的接著。

我如今的名聲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還剛剛被封侯,不如你把吳徵全家在你們選定的地方埋掉,我去他的墳頭上香致歉,豈不是比我妹子做這一套更加的有顏面?”

長孫渙點點頭道:“按理說,雲侯都退到了這一步了,可謂誠意滿滿,長孫渙願意答應……可惜,家父說過,此事非你妹子親自致歉不可。”

雲初抬頭瞅著天空中漂浮的白雲道:“老而彌堅啊,何苦爭這一口氣呢。”

長孫渙沒有回答,反而一臉的堅毅之色。

孫縣令就站在雲初跟長孫渙之間,他似乎聽清楚了兩人所有的話,又好像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一柄匕首從寬大的袍袖裡滑出來,反手握住之後,就決絕的用這柄匕首割開了自己咽喉,先是脖子上出現了一條紅線,緊接著一股子血霧就噴出來,他對自己下手非常狠。

棗紅馬昨晚才洗過澡,看到那個傢伙開始噴血了,就向後退了兩步,然後跟雲初一起看著孫縣令的脖子向外勐烈的噴血。

這傢伙這兩年長胖了不少,血很多,噴了老長時間才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把身體放平了繼續往外倒血,似乎不把身體裡的血淌幹誓不罷休。

血流乾了,人也就死了,生命也就消亡了。

不論是雲初,還是長孫渙都對這個人的死沒有任何的詫異,就像他本該死掉一樣。

空氣中多了一股血腥味,雲初朝豐裕谷方向指一下,對長孫渙道:“豐裕谷著火了。”

長孫渙勐地轉過頭看向豐裕谷方向,果然,豐裕谷方向升騰起來了大片,大片的濃煙。

“是你放的火?”

雲初搖頭道:“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怎可平白汙人清白?

哎呀呀,如今秋高氣爽草木乾燥,如果起了山火那就糟糕了。

如今事情緊急,按照我大唐律令,鄠縣縣令自殺了,本官自動領鄠縣職權,兒郎們聽令,敲響鑼鼓,召集鄠縣十里八鄉的百姓,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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