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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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頓了頓看向戚寧：“怎麼樣？你要是買了我這兒子絕對不吃虧，別看他長得醜，可天一黑，不都一個樣？再說了，王八看綠豆還有看上眼的呢！”

“噗嗤~”

周圍人聽到江魚這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江魚，你這不是拐著彎說人家閨女是王八？”

“就是，你也知道你家二小子能幹，那你怎麼還要把他賣了呢，人村長家的大黃下崽被送人還知道去要呢，你是連大黃也不如啊！”

“你這可是我們朱坑村賣兒子的第一人啊！好樣的！”

江魚說完也意識到不對，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聽到周圍人的嘲笑，雖然沒讀過書，但她好歹混跡賭坊妓院多年，也能聽出來這些人是在陰陽怪氣地罵她，一雙小眼一瞪，叉腰朝著眾人罵去：“滾滾滾，我自己的兒子還不能賣了？你們這些人想賣還沒人要呢！”

都是一個村的，自然知道江魚是什麼德行，見江魚瞪眼生氣，忙散開了些，生怕江魚真上前打人，沒看那二小子露出來的胳膊上都是紅印子嗎？

連自己親兒子都能下得去手，更別提他們了。

見人散開一些，江魚也沒真上前打人，畢竟眼下還有要緊事要辦。

朝著戚寧抱拳又歉意一笑，嘴上不斷說著道歉的話。

只是她那張臉不笑還好，一笑整個皺成一團。

戚寧又是個看臉的主兒，見狀眉頭皺得死死的，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偏偏江魚是個沒眼力見的，硬要往戚寧跟前湊。

生怕到手的錢飛了。

江牧之一直小心翼翼地待在戚寧身旁，見怡春院來的人真的不再上前，心下不由得鬆了口氣，也才抽空去觀察身邊的女子。

見她皺著眉一臉不喜地看著江魚，又側著身子想要避開江魚的近距離接觸，他眼眸微眯，微微側過身子擋在了戚寧面前，卻在江魚看過來的一瞬忍不住哆嗦了下，忙別開眼低頭囁嚅道：“娘，您有什麼話站在這裡說就好，不，不用離這麼近。”

一句話說完，江牧之臉色發白，身邊的江父江母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看向江牧之。

要知道平日裡就數他最為懼怕江魚，總是被動挨打，怎麼今日……江父再看向兒子身後護著的人兒，半欣慰半心酸地點了點頭，讚許地看著江牧之。

江魚被江牧之這一打斷卻是怒目圓睜，聞言抬手就要朝江牧之臉上扇，嘴上還罵罵咧咧：“老孃說話有你張嘴的份兒？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敢跟老孃頂嘴！”

江牧之聽到這話，習慣性地站在原地捱打，身子卻忍不住瑟瑟發抖。

然而預料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他被一隻帶有滾燙溫度的手一把拽住，手的主人更是抬手擋住了那要落在他臉上的巴掌。

他低頭默默瞧著眼前護著自己的人，越瞧那人卻越模糊起來。

戚寧冷眼看向江魚：“不會好好說話？”

再看向身後瑟瑟發抖的男子，眼裡的心疼彷彿要溢位來。

江魚手腕被握住，小眼睛一眯，瞪了眼江牧之。

又見這閨女這麼護著自家兒子，頓時囂張起來，微微掙脫被戚寧鉗制住的手腕，冷哼一聲：“行啊，今兒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你們今天誰出錢多誰就把他領走，不然，老孃就是把他打死你們也管不著！”

“哎呦呦疼，我的手！”

話畢，江魚也沒能從戚寧手中逃脫，反而被戚寧用力握緊了手腕，那力道還不輕，大冷的天疼得她直冒汗。

戚寧這才收了手。

“江魚，你這是要把我們父子倆往絕路上逼啊！”

聽到江魚有打死江牧之的打算，江父一臉灰白，他只知道今天這事不做個了斷，以後怕是幾個兒子都要遭殃！

可他一時竟想不出辦法來。

“往絕路上逼？那你們怎麼不想想我呢？那賭坊的人都快找上門了，讓你們給我還個銀子有這麼難？你們能眼睜睜看著我被賭坊的人大卸八塊，還不允許我想辦法籌錢？”

江魚說完煩躁地摸了摸腦袋，卻不小心牽扯到剛剛被戚寧傷到的手，疼得咬牙切齒道：“他爹的！平時在我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今兒是怎麼了？找到靠山了？”

說著斜眼睨了眼戚寧。

嘴裡啐了一口：“五兩銀子！今天不給我五兩銀子你休想將人帶走！”

五兩？！

江父和江牧之父子倆聽到這話兩臉唰的一下白了，身子更是搖搖欲墜，兩人攙扶在一起相對無言，只默默流淚。

一旁站著看了有一會兒的鴇爹這時也忍不住站了出來，朝江魚嗤笑出聲：“江魚，你這是坐地起價啊，我們之前說好的二兩銀子，你這平白無故漲了三兩，怎麼？你家兒子是鑲金了還是鑲銀了？”

他做生意這麼多年講究的就是你情我願，畢竟這不是什麼正經生意。

今天也是看江魚這兒子長得頗受他怡春院的貴客喜歡的模樣，不然也不會強硬著要帶人回去，可江魚竟然坐地起價，要知道平日裡二兩銀子都是頂天了，他怡春院又不是真缺這號人！

而且……那女人看樣子也不是個好得罪的主兒，鴇爹略一思索，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老孃就是剛漲的，怎麼滴吧？”

“呵，就你兒子這模樣二兩銀子頂天了，五兩？你白日做夢去吧！”

那鴇爹說完朝著手下人揮了揮手，竟直接招呼人走了。

江魚斜眼看著鴇爹一行，準備拿喬，畢竟有人搶她才好賣高價，只是嘴張了又張，還是沒喊出口，眼睜睜見鴇爹帶著人離開了村口，頓時氣都不打一處來。

看向戚寧的眼神更是雙眼冒火。

“五兩銀子，趕緊給我拿來！”

把她的買主給弄跑了，今天她就是訛也要訛出五兩銀子來！

“江魚，五，五兩銀子太，太多了，就二兩！”

江父和江牧之見怡春院的人都走了，才真正放下心來，可真要讓人一下子拿出五兩銀子，那也太多了。

尋常人家娶個夫郎也要不了五兩銀子，二兩還是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