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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形容林淨寧呢?

遇見他那一年看似是很平常普通的一年,卻也是暗藏著變化的一年。房價在2017年大幅度上漲,原本還在觀望的人2018年已經買不起房了。有房地產商早於2015年就在宜城大學附近買了一塊地,溫渝後來才知道,那塊地林淨寧是大投資人。

李湘是這樣說的:“不像個會用情至深的人。”

此刻坐在石凳上,面對著這樣一個來路不明主動搭訕的男人,對她說:“你們顧院長那,我們見過。”溫渝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她抱緊書,不知道是否該站起來。

林淨寧道:“重嗎?”

溫渝看著他嘴角淡淡勾起來,有些揶揄,她從小跟著李碧琦穿過那麼多推杯換盞的十里洋場,很少見到一個男人能把這種冷靜的氣質和三分玩味拿捏的這樣恰到好處。

見她不說話,林淨寧微微側頭。

溫渝心裡即使再想認識這個男人,但還是不太習慣這種接近,她蹭的站了起來,看著有些許試探的林淨寧,搖了搖頭,輕聲道:“不重。”

林淨寧笑了一聲。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累的不輕,幾縷髮絲溼噠噠貼在耳側,深夜的晚風吹過去,襯得臉頰白皙明淨。明明見過幾面,好像又不太一樣,似乎真的不認識他。林淨寧看了她一眼,他沒那個閒工夫問一句要不要送送你?

溫渝比他先一步道:“您慢走。“

她撐著腰轉身,與車裡的林淨寧擦肩而過。林淨寧是有一些意外的,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溫渝會說一些什麼話,藉此靠近,像她抱著西裝外套坐在他公司大樓下一樣。

直到溫渝走遠,江橋道:“老闆,走嗎?”

江橋沒有認出來溫渝。

林淨寧也不提醒,只是道:“去楊慎那。”

車子轉而朝右開去,林淨寧在那一刻側了一下頭,目光所及之處,那個纖瘦的身影已經一瘸一拐的走遠,他忽然起了一點惻隱之心。

江橋見他此刻挺放鬆,便道:“您心情似乎不錯。”

林淨寧抬眼:“有嗎?”

江橋笑:“看得出來。”

林淨寧玩著手裡的打火機,道:“別是想笑我頭一回在一個小姑娘那兒吃了回閉門羹?人家還以為我有什麼齷齪心思。”

“我哪兒敢呢。”

林淨寧想起剛才那場景,笑了笑。

江橋膽子肥了一些,道:“您身邊也該有個人了。”

林淨寧目光晦暗不明。

江橋又道:“前兩天太太還打電話來問您行程,我沒敢說明天回嘉興出差,這一遭我看您躲不過,還不如主動出擊,身邊有個人的話,周副總也不會明裡暗裡催了。”

林淨寧笑哼:“你以為真那麼簡單?”

江橋車速放緩,看了一眼後視鏡。

深宅大院的事兒,沒有表面那樣風平浪靜。老爺子如今身體每況愈下,林家每一雙眼睛都盯著,看似溫和平靜,暗地裡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更何況周櫻這個人,對他存有戒心。

林淨寧話音一轉,道:“春林那邊的事你別跟了,有什麼問題讓他直接找我,最近有的熱鬧看了。”

深夜的宜城風光流轉,也是極為熱鬧。

到楊慎的場子那時,裡面似乎還有些吵嚷。林淨寧是從偏門進去的,那兒僻靜人少,通常不對外人開放。晚上宜城大學那場飯局,林淨寧很少動筷子,喝了點酒,這會兒倒是有些餓了。他一個人待在包廂,吃了點小菜。

楊慎是過了半個小時才進來的。

那是一臉的晦氣,悶聲喝了幾大杯酒,往沙發上一靠,像癱軟了似的,看著林淨寧,有氣無力道:“可累死我了。”

林淨寧此刻抽著煙,煙霧裡眯起眼。

“我說少爺,給一根唄。”

林淨寧扔過去一支菸,問:“那事兒還沒處理好?”

前段時間楊慎這招了一個女侍者,說好了要做的事,結果後來反悔了,讓楊慎丟了一大面子,本來以為這事就過去了,結果那女的有一哥在警察局,現在動不動就過來這檢查,整個成了一清吧,失了不少生意。

林淨寧:“怎麼說你也是宜城一大地主,怕成這樣?”

楊慎苦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惹什麼不好,別惹警察叔叔。兄弟我這回算是趟了渾水,要天高海闊不倒騰一陣子,也得換條河。”

“有這麼嚴重?”

楊慎嘆了口氣。

林淨寧沉默了片刻,問:“什麼來頭?”

“就宜城大學一學生。”

林淨寧不是什麼會憐香惜玉的人,他風輕雲淡的抽了一口煙,給了楊慎一句話:“解鈴還須繫鈴人。”

楊慎忽而一恍然:“少爺就是少爺。”

林淨寧慵懶一笑。

楊慎把煙點燃,才緩緩開口:“聽江橋說你今天去了趟宜城大學?顧世真可不是個省事的,沒少讓你破費吧。”

林淨寧輕笑一聲,有意無意道:“嚴叔回來了。”

楊慎驚訝的“啊,不是吧”了一聲,謹慎的開口:“他不是一直在國外生活嗎,怎麼會突然回來,別是因為——駱佳薇吧?”

林淨寧沒吭聲。

在楊慎的認知裡,駱佳薇不算是個多善良的女人,應該說很有野心,那時候眼裡也只有前途。透過林淨寧認識李恪嚴這一招,也只有她做得出來。曾經有一段時間,駱佳薇算是林淨寧心裡的一根刺,沒人敢提。

楊慎還記得十六歲的林淨寧。

那時候他給人的感覺是清爽少年,但眼底總有那麼一點憂鬱。早些年林之和結婚,楊慎和一幫狐朋狗友大鬧洞房,林家長輩坐在上堂,一鐵哥們看著林太太對楊慎悄聲道:“你還別說,兒子隨母,這二少爺和林太太看著不怎麼像啊。”

楊慎苦笑,可不是嗎,又不是親的。

這事知道的人很少,林家藏得也深。

倒是林母,知書達理的大家族出來的,沒什麼壞心思,對林淨寧很好,只是不知道心底是否會介意這是林淮和別人生的兒子。但老爺子很疼他,到底打小就開始培養。

楊慎曾經見過林淨寧的親生母親。

那是一個特別溫柔的女人,楊慎在宜城大學的教授公告欄上見過那個名字,許詩雅。十六年前在宜城大學教文學史,當時最得意的學生就是駱佳薇,有小詩雅之稱。林淨寧後來知道身世從嘉興跑過去,聽過幾堂課,沒人知道他是林家二少爺。或許是母子連心,這個年輕教授對他總是格外關照。

年少輕狂的時候,做事總是不計後果的。

如果說林淨寧對駱佳薇什麼感情,大概最初的接近也不是那麼真情實意,又或許駱佳薇早看清了這一點,更何況那時林淨寧的身份不過是個沒什麼背景的普通學生。

那一年還是千禧年,是中國展望與轉變的一年。

林淮的老朋友李恪嚴來宜城大學做演講,林淨寧帶駱佳薇去聽,藉此而識,駱佳薇第二年便遠走他鄉出了國,這個女人知道自己最想要什麼。

很多年後的一次展會上,楊慎看到駱佳薇挽著李恪嚴的胳膊從後場出來,很是驚訝,對哥們說了一句:“這女的挺牛逼。”

林淨寧當時什麼樣子?

好像只是淡淡笑了一聲,轉過身就走了。倒是駱佳薇,目光停在他的背影上,很久很久都沒有離開。

楊慎說:“是個女的都會後悔。”

事實上楊慎只說對了一半,當年駱佳薇出國是跟著許詩雅一起走的,而千禧年的後來,林淨寧再也沒有見過這個所謂的親生母親。駱佳薇對此事,不置一詞。

包廂裡楊慎吞雲吐霧,好似想了很久回過神。

林淨寧一支菸抽完,看向楊慎:“想什麼這麼久?”

楊慎嘴皮子一抽,掩飾好不太自然的表情,才道:“就是琢磨著嚴叔這一回來,又落腳在這,免不了我也得去上門拜訪。”

林淨寧:“別又存什麼心思。”

楊慎大方一笑:“我這多好一人啊,怎麼會呢,想當年大院裡就咱倆最調皮,嚴叔教導的時候也沒見多兇過,師恩大於天我知道。”

調皮這個詞拿出來用,林淨寧笑了一下。

楊慎:“你這麼笑,我瘮得慌。”

林淨寧往身後一靠,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還掛著輕輕的笑,目光漸漸的有些放空,酒意慢慢上了頭,他想起了溫渝。

那時候溫渝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是回到公寓之後,發了很久的呆,腦子裡還是“林淨寧將車停在她面前,像是認識很久似的說:‘是你啊。’那個畫面。”直到李湘過來敲門。

溫渝穿著浴衣,一邊擦頭髮,一邊聽李湘問她:“這麼黑的夜去給她跑腿你可真行,資料給了嗎?”

她搖了搖頭。

李湘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已經被迫性習慣道:“她今天可真是出盡了風頭,都已經成了宜城大學的著名招牌,我看過不了多久該是教授了。聽說院裡年底有名額,我看非她莫屬。”

溫渝動作一停:“現在也沒什麼區別。”

“你傻啊,那時候你更慘了。”

溫渝繼續擦起頭髮:“還好。”

“你怎麼這麼佛系?”

溫渝認真的想了想,說:“計較太多的人都不會太開心的,那為什麼還要計較?我得承認她比我優秀也很有能力,但這些和我沒關係,我關心的是自己喜不喜歡,快不快樂,現在我挺滿足的。”

李湘撲哧一笑:“你還真是。”

那個夜晚是漫長的,漫長到每一秒鐘溫渝都會想起林淨寧的身影。她近乎時刻盤算著轉移話題,旁敲側擊的問李湘:“今天顧院長組的那個飯局上的人,你都認識嗎?”

李湘沒什麼印象:“除了李恪嚴,還有誰啊?”

溫渝不知道怎麼去形容林淨寧。

她見李湘還想再問,便喊著頭疼要睡覺將李湘推了出去,等到房間裡再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腦子混沌又清醒。恰逢電腦裡的音樂軟體隨機播放歌單,是劉若英2002年的老歌《當愛在靠近》,聽的人心裡發酸。

深夜寂靜,一個人總是容易想太多。

她一度以為那只是擦肩而過的緣分,不會再見面,偶爾也會想起,慢慢的忙起來倒也就忘記了。直到有一天,文學院開會,談起上次文學匯演,說林總捐了半棟樓。

溫渝問同事:“林總?”

“就是致遠投資的林淨寧。”

一個月前那場飯局上的人,只有他叫不上名字,溫渝幾乎是瞬間就對應上那夜車裡的男人,還有那張漫不經心的臉。

回到辦公室,又是一堆事。

溫渝這周值班,偶爾幫幾個老師監考,除此之外忙著駱佳薇的課題,加之時而跑腿,李碧琦不時地打電話詢問,時間恍恍惚惚,一轉眼已經臨近端午假期。她原本是想回揚州,又被學校的事絆住了腳。等到再回過神來,學校已經變得清淨。

她退了機票,不打算回去了。

難得有這樣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假期,溫渝倒是樂得自在,趁著中午陽光很好,把整個房間擦洗了一遍,換上乾淨的床單被罩,抱著被子去天台曬,之後睡了一個下午。

醒來已經傍晚,風柔軟的吹進房間。

溫渝抱著被子看了很久的窗外,夕陽落了山,只有餘暉還閃著淡淡光亮,照在地面上,溫溫軟軟。傍晚的風稍涼,她在睡衣上穿了外套,踢踏著拖鞋出去找吃的。

校園裡的食堂都關了,只有便利店開著。

她買了泡麵回去煮,想起還有毛姆的書在辦公室,晚上想看著打發時間來著,索性去了辦公室拿書,再走到教學樓下,晚風吹到臉上,她已經懶得走了。

李湘曾經說她:“你簡直就是個矛盾體,勤奮起來特別用力,懶起來呢又真的是無人能比,實在說不清你是怎樣一個生物體。”

路燈在六點慢慢亮起來。

溫渝盤著腿坐在樓下的長椅上,一邊拆開泡麵幹吃,一邊看著毛姆的《面紗》,手機裡放著劉若英的歌。

或許是那天夕陽晚照,風很溫柔。

又或者《面紗》裡的故事太迷人。

溫渝看的停不下來,她可以想象到這部電影的畫面。電影裡的女主凱蒂在最後愛上了男主,但是書裡卻從來沒有愛上過,想來也很傷感。

那天說來也是很巧。

顧世真好不容易等到林淨寧出差回來,約著過來談學校建設的事兒,似乎怕拖著拖著就過去了。江橋跟在林淨寧身後,看穿了顧世真的心思,忍著沒笑。

等到顧世真送他們出來,天都黑了。

江橋去開車,林淨寧站在路邊點了支菸。他低頭的時候皺著眉,再抬眼,眉頭舒展,不經意間看到了遠處的溫渝。

車子開過來,林淨寧沒上車。

江橋喊了聲:“老闆?”

林淨寧“嗯”了一下。

“你先回吧。”他說。

江橋愣了半晌。

林淨寧說:“我等會兒自己回去。

他說罷朝著溫渝的方向走了過去,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衫,領口鬆開了兩個紐扣,袖子挽了起來,倒是一副閒散的樣子。

溫渝還躺在長椅上,書掉在地上。

林淨寧步子很輕,走近才發現她睡著了,怎麼每次見到她,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將煙咬在嘴裡,彎腰拾起地上的書。看得挺深奧,居然是毛姆。

他咬著煙抬眼,溫渝正看著她。

林淨寧似笑非笑的模樣,聲音一低:“沒做夢吧?”

近乎親暱的問候,溫渝不太自然,卻還是按捺住心裡的不安,看著面前這個在此刻溫文爾雅的男人,進退兩難。到底是沒怎麼談過戀愛,二十來歲不經逗,稍稍輕佻臉就紅了。林淨寧閱人無數,這點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是他那時低估了溫渝的影響。

這一方面倒是楊慎後來看的最清楚,說他當局者迷,林淨寧當時還笑了笑,沒當回事。等到孟春林拿著一沓資料去楊慎的場子找林淨寧,楊慎見到那張溫渝的側臉照片,大夢初醒一樣撂了句:“這姑娘,怎麼說呢。”

有那麼點許詩雅的清韻在。

宜城大學的夜在這個晚上變得柔和,當路燈的光開始不間斷閃爍的時候,溫渝從凳子上坐了起來,她看著林淨寧的臉。

聽見他輕聲笑道:“我今天沒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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