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冰與火 65國王和人民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暴風城再次被毀。

第一次被獸人攻破，屠戮，焚燒，踐踏，摧殘。那座古老的城市從此成為了瓦礫。但是後來的某天，它被重建了。

建造他的人被驅逐出了這裡，享用他的人理所當然。

今天他再次被毀，不過毀滅它的不是地震，不是洪水，不是獸人！而是從天而降的巨龍。

暴風城的光榮不光來自於雄壯巍峨的英雄谷，那屹立的高大的壯觀的英雄雕像，而且因為城頭上懸掛的兩顆巨龍的腦袋。一顆來自於一頭黑色母龍，這顆頭顱的主人曾經有一個名字叫……卡特拉娜.普瑞斯托。還有另外一顆，來自於一頭成年公龍，他有一個絕大多數人類都不知道的名字，叫奈法利安。

母龍的腦袋是從西方大陸卡利姆多的沉泥沼澤裡帶回來的，公龍的腦袋是從赤脊山北邊燃燒平原上的黑石山脈的最高點黑翼之巢裡砍下來的。

這兩頭龍的腦袋彰顯了暴風王國的實力，也代表了人類新勢力，人類新領導者的誕生。

但是今天，這座人類之光幾乎熄滅了，人類王國的核心幾乎被夷為平地，兩顆龍頭也不知去向。剩下的只有嘆息的人群，哭泣的人群，和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人群。

我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當我看到這片廢墟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想起當年我在這裡工作時候的場景。我想起了曾經的一段段往事。

我是個記仇的人，仇恨是沒有那麼容易被忘卻的。

街頭上到處是流離失所的人，傷殘的人也比比皆是，他們的房子倒下了，他們只能睡在這殘垣斷壁之間，就連酒館也沒能倖免於難。街上到處都是士兵，他們忙著收拾殘磚破瓦，忙著幫助那些災民。

這座城要想恢復到之前的樣子，還需要花很大的一筆錢。而這筆錢是誰出呢？哈！當然是國庫。可國庫裡的錢是怎麼來的？當然是老百姓交的。當國庫裡面的錢不多了不夠了的時候，這錢……得老百姓來補上，而且是加倍。

在我的印象裡，天下太平的時候底層人能吃上飯，有地方住就是好的，天下大亂的時候，底層的人能吃上飯，有地方住更是好的。底層的人僅僅為了一口食物，他們其實跟野獸，跟豬圈裡的豬，雞窩裡的雞，羊圈裡的羊，牛棚裡的牛沒有任何區別。完全……為了一口飯。

為了活著。

現在統治者再次需要人民了，他再次需要廣大勞動人民了！

來吧，奉獻你們的金錢，和你們的勞動力，以及你們的生命！來吧！為了暴風城，為了國王！為了……榮耀！

榮耀……是誰的？

是國王的？是老百姓的？

國王好強！國王好厲害！國王好英明！

萬眾歡呼下的國王容光煥發，威風凜凜，高高在上。下面舉著手歡呼的人奉獻自己的一切，來讓這個人容光煥發，威風凜凜，千古留名，高高在上！然後說自己感到驕傲。

當看到這些躺在廢墟里的人都時候，這就是他們的驕傲麼？

是，人是一種群居動物，人需要領導，需要被領導，否則就什麼大的集體的事都幹不成，這我承認，而且我也沒有辦法解決這樣一個問題，亦或者這是個永恆的問題，一個永遠都無法解決的問題，一個此消彼長的永恆迴圈。

只是底層的大多數人永遠想不到這個事情，即便想到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統治者永遠都是統治者，人民永遠是帝國前進的燃料。

燃燒自己，溫暖統治階級。

街上的牧師，修士忙個不停，救死扶傷是他們的職責，因為他們雖然不是統治階級，但他們服務於統治階級，是統治階級所絕對不能缺少的最有力的胳膊。

宗教這種東西不管在災難來臨的時候，還是平時安撫群眾，還是維持穩定統治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旦有了信仰，你就有了偶像，有了偶像，就會盲從。

對，我說的這詞沒有錯，就是盲從！

那個偶像說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都是好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可愛的可親的，名聲是一定要維護的。而它的信眾，將徹底陷入盲目，失去自我，失去意識，甘願奉獻自己的一切。

我不是說宗教不好，宗教很好，勸人向善麼！友愛公正麼！

但這個東西的彈性空間太大，人性這個東西就像人身上那條掌管生育和娛樂的通道，究竟可以多包容，完全取決於內容物。它可以無限包容，也可以寸步難行。

呵呵，你知道為什麼會寸步難行麼？

你年齡還小，我說的這些你也未必能聽得懂。等你在達拉然再混幾年，當你到達那個階層，需要混那個圈子的時候，你會知道我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而且我覺得……你一定會用得到。

不過我勸你最好快點，畢竟我留給你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怕？

我為什麼要怕呢？

你告訴他們好了，而且這件事你們高層的很多人已經知道了。但僅僅是高層知道了，民間還不知道。我只是想讓你告訴一些人，然後等某天末日降臨的時候，他們知道該怎麼跑，怎麼躲，如何才能提前做好準備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呵，懂了麼？

而且……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未來你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那就是……自己內心所有的……怨念。

這個世界上存在純潔的人，首先是部分嬰兒，再就是某些虔誠的少男處女，這些都是沒有被你們的文明所汙染過的。

為什麼是部分？而且是某些呢？

人是有靈魂的，但這個靈魂附著在他們身上的時候就決定了這個人未來究竟是個所謂的好人，還是你們稱之為的“壞人”。這個事情是先天決定的，當然了後天也會有原因，但……先天更關鍵。

這些有罪的，有瑕疵的靈魂決定了這些孩子未來會不會對自己人舉起屠刀，還是脫下褲子，是奸詐欺騙，還是偷雞摸狗。而某些少男處女的心靈在未開化之前，那也都是純淨的。可一旦被汙染……

一杯純淨的水裡滴上一滴墨水，雖然你可能看不到顏色的變化，但……它其實已經被汙染了。

每個人的靈魂都是這樣的一杯水，有的是純黑，有的已經混濁，而我要做的就是把每個人這杯水裡的黑提取出來，這些黑暗就是你們要面對的審判。

祈禱？

哈！你是說讓他們現在開始抓緊信教麼？

這種充滿功利的行為只會讓這杯水越來越黑。

善也好，惡也好，全都是發自內心的。這種事情……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真心的！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全心全意的，不摻雜任何別的念頭的一種情感和意願。

所有強迫自己的行為……都是假的。

就像演員，你看臺上那些人的表演，有些一看就是在表演，有些你會感覺……啊，他就是那個人！那個角色就應該是他！他就是那個角色應該的樣子。

就是類似的這種感覺，你能聽懂麼？

哼，聽不懂也沒關係，嗯……你的眼睛和表情告訴了我很多，咱們兩個認識也有十幾個小時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最好也做好準備。當你看到你面前站著另一個你的時候，你可千萬別驚訝！而且我給你們也準備了些小禮物，到時候你們會看到的。

好吧我們言歸正傳，說暴風城的事情。

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對，就是前幾年整個世界都在為之頭疼的事情。

曾經的大地守護者，死亡之翼，滅世者……耐法里奧以及他做的那些壯舉。

其實他還有兩個名字，一個名字叫達瓦爾.普瑞斯托。

對，就是卡特拉娜.普瑞斯托的……

不……不是兄長，而是父親！

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法雷爾·內爾塔，他還給自己封了一個伯爵的爵位。這個名字你可要記好了，他的這個名字應該留下來的，雖然洛丹倫人不知道，即便是你們皇家圖書館的館長，最博學的人都不會知道這個名字。

並不是這個人的影響不夠大，也不是因為他不值得被提起，而是因為他的出現導致了北方對獸人入侵暴風王國的袖手旁觀。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名字。可是後來因為戰亂，加上暴風王國淪陷，這件事就這麼被遮過去了。

哼……當時這個人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人是假的，而且我有預感要出事，可是這個傢伙的能力超乎想象，他不光讓我身敗名裂，而且差點被砍頭。後來暴風王國被滅國逃到北方，洛丹倫接納了那些難民，可是這件事誰提也不好聽。

暴風王國的人不會問泰瑞納斯國王為什麼見死不救。泰瑞納斯也不會說我被一個自稱是暴風王國的伯爵給騙了。可我當時得罪的人可是真不少，兩頭得罪。

哈！我當時從洛丹倫回到暴風王國可是自稱是奧特蘭克國王派來的援軍。這就弄得雙方都很尷尬。所以這件事沒人提，也不可能有人提。

你懂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