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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準備將他的胳膊擰到身後的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傢伙的力氣竟然還挺大。
不過我比他更大。
這傢伙顯然是練過的,他很巧妙的擺脫了我的擒拿。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打架這事,有句話叫看肩不看手,看腰不看腳。可這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裡只有一點,就是全憑感覺。
格鬥的拳腳肘膝組合講究一個勢,左手上勾拳你肯定接不上一個左踢膝。尤其是倆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對方身體肌肉的每一次變化都會讓你馬上感知到他接下來是準備給你一記重拳還是刺拳,他是準備用砸擊還是用勾拳。
而常打架的人完全就是憑感覺,感覺是不能用語言來準確形容的,大概就是是一種下意識的身體自然反應。
就像現在。
窗戶縫隙透進來的微弱的光讓我知道他在哪,但是當我倆撕扯到一起的時候這點光就一點用都沒有了。
不過沒關係,並不影響我一拳拳地錘到他身上。他護著臉,我對他可一點都不會手下留情。直到他開口:“比爾,住手!”
這一聲扭曲的叫聲讓我停下了拳頭。但是我還是一下戳破了他雙臂的防護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
“住手!是我!”他從嗓子裡發出痛苦的聲音。
我稍微鬆了鬆手。他順勢一下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身體直接躺在了地上。
“你他·嗎的下手真狠啊!”他說。
我沒聽出他是誰來。“你是誰!”我並未從他身上站起來。
“從我身上起來,你這個混蛋!”他推了我一把。
我沒有動。
“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他生氣的使勁推了我一把。這個沙啞的聲音我是指定聽不出是誰,我印象中從未認識過有這種聲音的人。
“去點燃蠟燭!”他命令道。
哈!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你是誰?”我從他身上站了起來。他卻沒有回答我只是讓我趕緊去點燈。可當我點燃蠟燭的時候我直接驚呆了。“怎麼會是你!“
“上一次咱倆在這種環境相遇還是在洛丹倫。“他笑著看著我。
“上次我就該好好揍你一頓!“我笑著走過去緊緊抱住了他。“你老了,我們兄弟。“
拉爾夫拍了拍我的後背。“你也是!你這該死的傢伙。“
“我一直在找你們。“我說。
他驚訝地看著我,“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到吉爾尼斯的麼?”
“應該是我先問問你,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我說。
“你去阿姆斯特家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這你也知道?“
“你是沒有注意到我,但我可看見你了。“拉爾夫笑了笑。“只是當時還不是很確定是不是你,畢竟咱倆可是有好多年沒見了。”
“你在他家當差?“聽這話估計他是改不了喜歡給人看家護院的毛病了。
“在這種地方能有權貴可以攀負能減少絕大多數麻煩。“他說。“即便是在他家看家護院。”
我點了點頭,“勞倫斯呢?“
“他已經算是半退休了。“拉爾夫說。
“半退休?這麼愜意!“我深表驚訝。“我還在擔心你們會受苦。“
“哼……最開始到這裡的時候確實不容易。“拉爾夫說。”但是還好。現在生活已經穩定多了,拉爾夫看著我,“你知道我們在這裡?”
“當然知道,我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你們,我來這裡你還沒有跟勞倫斯說吧。”
“其實在阿姆斯特家見到你的時候我很驚訝,但我有點不敢確定。只是那股子吊兒郎當的氣質我感覺應該就是你,你起的什麼破名字,鮑德溫。”
“這個名字還真不是我起的。“我說,“他屬於這身衣服的主人,應該是原主人。”
拉爾夫笑了笑,“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到吉爾尼斯來的。”
“這種小事對我來說並不很困難。是牆就會有縫。”我說。
“現在吉爾尼斯國王對於偷渡行為和膽敢私自闖入吉爾尼斯的人都表現的異常不友好。”他說。
“嗯,能感受到。”我扯了扯破爛的衣服。“他本來想殺了我的。”
“嗯,偷渡者和潛入者的腦袋都值錢,不過潛入者的腦袋更值錢。”他說。
“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道,國王究竟抽什麼風我們一點都不清楚,只有服從。”他說。
“那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
拉爾夫笑了笑,“當然。”說著他又搖了搖頭。“現在不是很方便。”
“什麼意思?”
“你還是自己?”拉爾夫問我。
我看著他然後笑了,“你結婚了……”
他點了點頭。“如果是我自己,我早就走了。”
“勞倫斯還是一個女兒?”
“他有三個孩子。”拉爾夫說,“嗯……都是女兒。”
“嗯……”我大概知道了,“你在吉爾尼斯的生意怎麼回事?”
“進出口貿易幾乎做不了啦,合法的生意不怎麼賺錢,風險跟賺的錢不成正比,利潤太低了。不合法的已經不是我這種人能處理的了的了。”
“你可是土匪頭子。”我哼了一聲。
“那些兄弟基本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有些早早的就回到了奧特蘭克,這個王國現在已經沒有了。當這個訊息傳來的時候又有一些兄弟選擇了回到家鄉。”
“而留下來的在知道吉爾尼斯要閉關鎖國之後急急忙忙撤離了一些,有些走的慢的……我就不知道他們究竟還在不在人間了。”他說。
“你在吉爾尼斯那麼多年,咱們當時那麼多錢,你應該……能活的好一些。”我說。
“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一些,那些錢有一部分分掉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跟著咱們做生意,土匪麼……今朝有酒今朝醉。強行留下只會招來更多不滿。畢竟不是誰都理解你的好意。”
“後來做生意就需要本錢,當然還要打點,並且……你也知道做生意沒有穩賺不賠的,而且海上越來越多的海盜讓遠洋貿易風險越來越大。”他說:“僱傭軍隊或者自己購置軍火裝備,所有的這些開銷和風險加到一起……這活其實不好做。”
“咱們在戰場上相遇那次國王承諾給錢給補助的,但是戰後這筆錢就沒了下文。當時我還去問過,但是聽說戰後重建戰俘營等等的一些糟心爛事越來越多,用上面人的話……不給我們加稅就已經是極大的恩賜了。”
“等到閉關鎖國的時候還想要錢?”他苦笑了一下,“沒有把我們的錢充公沒收已經算是開恩了。”
“你不是一直老老實實做生意麼?”我詫異。
“老老實實……呵,我的兄弟,做生意就一定要,一定會投機取巧,一定會有平時看起來是灰色的地方。”他嘆了口氣,“但是在閉關之後就對國內掀起了一場肅清運動和調查運動。”
“當時被抄家的可不在少數,而且有些外國人在這裡的公司更是直接就被沒收了。”他說。
“這國王瘋了?”
“瘋沒瘋我不知道,但是現實就是這樣了。”
“他不怕招致報復?”
“國都鎖了,他怕什麼?”拉爾夫說,“而且幾乎所有被查抄的人沒有一個是乾乾淨淨的。”
“所以你就關門跑路了?”
“嗯,可以用這詞。我們的船被扣押了,貨物倉庫被封了。當時勞倫斯還吵嚷著要去理論被我攔住了,然後賄賂了當時負責查抄的人一大筆錢,允許我們跑路。”
我疑惑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其實他完全可以不接受那些錢,然後把我們全抓起來,這樣他也能得到或者是更多。”
“難以想象。”
“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所以現在……即便不怎麼賺錢,但是一定要找點活做,而攀附權貴這種事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他說。
“他們知道你是從吉爾尼斯城來的麼?”
“知道,但是理由總會有的。而且我……你也知道,我還是可以的。”
聽到這話我笑了,但是看著他已經有些蒼老的臉我還是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
“你一直跟著我?”我問他。
“是的,在酒館裡你也沒發現我。”他笑道。
“你的水平下降了。”我說。
“是你。”他反駁道:“你還不夠警惕。”
“拉倒吧,要是不夠警惕你怎麼還被我抓住了?”我說。
“阿姆斯特不喜歡你,你最好儘早離開這裡。”他說。
“就因為賣了三十個金幣?”
“天價了。”他說。“三十個金幣!你……你不要去找勞倫斯了,我會跟他說你來了。”
“為什麼?”
“不只有人盯上了你手裡的錢,而且你在酒館裡的慷慨大方已經招來了禍患。剛才在外面我就放倒了兩夥想來摸你的人。”他說。
“可是……”
“你要真想見他也得先離開這裡,明天晚上你再潛回來吧。我會在鎮西出口的那個水井邊等你的。”
“搞這麼神秘?”
“勞倫斯這張破嘴……唉!明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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