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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師兄說完也不顧眾人,徑直向著白玉廣場走去。

眾人也不敢多問,只有默默跟上。

一行人走到廣場後,馮師兄指著坐落在面前的三座大殿說道:“中殿是傳功閣,左殿可領一月修行所需,右殿為講經殿,後山有藏經閣,東西兩側可自選屋舍,諸位請便。”

說完竟頭也不回的後山走去,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

最終元清和朱靈兒決定先去後山東面找個房子安頓下來;武服的三人似乎也是一樣的想法,只不過方向不同,選了西面;小胖子四人似乎要先去左側大殿看看情況。

與此同時,後山藏經閣前的一處院落,馮師兄正向徐景天彙報:“徐師兄,九人合格,三人陣中感應天地元氣得入練氣。”

徐景天回問:“西風,相關事宜可安排妥當?”

馮師兄回道:“一切妥當。”

徐景天看著馮西風,後者一臉坦然。半響,徐景天苦笑一聲:“罷了,你下去吧,喚田易師弟過來。”

馮西風略一施禮便告退了,不多時一個胖胖的身穿杏黃道袍的道人前來見禮:“徐師兄,你找我。”

“田師弟,今日接眾弟子的乃是馮師弟。”徐景天說到此處便不多說了,田易聽了先是一愣,隨後便是苦笑。

“徐師兄,我明白了。以馮師兄性子,這幫新弟子此時多半還不知如何是好。明日我會給他們細說的。”

“有勞田師弟了。”徐景天拱手回道

“若無其他事,師弟告退。”田易也拱手還禮,隨後便告退。

元清和朱靈兒此時已經走到後山東面,所見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林中散落分佈著一座座簡單而精緻的竹屋,有不少年紀較大的弟子於其中進出。

二人選了竹林深處的兩座相鄰的竹屋,較內的那一座旁邊還有一條小溪流過。

屋內乾淨明亮,可見一個蒲團,一不大的竹製方桌,桌上擺有一個小香爐,一張竹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林中竹屋皆是一樣配置,二人商量著先各自安頓好,然後一起去左殿,看看有什麼可領取的。

二人安頓好之後來到左偏殿,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元清上前行禮說道:“打擾前輩靜修,我二人是新入門的弟子,前來領取本月所需修行物資。”

只見老者一揮手,身前長桌上便多了兩青兩白四隻瓷瓶,兩枚木質令牌,兩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兩套素色道袍,緊接著從其身後竹筐中飛出兩隻小袋子落在桌上。

自始至終,老者眼都沒睜過。

元清和朱靈兒見此,只好領了自己的一份東西就離去。

隨後二人去傳功閣,被告知本月師兄講法已經結束,雖然不甚明瞭講法又是什麼,也只能離去。

到了右側講經殿,一人領了三本書,乃是《玄元通鑑》、《道德經》和《周易》。

元請見這傳經閣內放有許多蒲團,似是學堂一般,心中暗想:莫非這修道還要上學堂不成?

二人見天色已晚,便商量著先回住所,這藏經閣以及其餘地方還是等明天再去。

元清回到住所之後,將道袍書籍放下,隨後拿出夜明珠和一青一白兩個瓷瓶,開啟後只見青瓶內有三顆小指大小的橙黃色丹丸,白瓶內則有一顆龍眼大小的淡藍色丹丸。

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將瓷瓶合上,貼身收起。隨後拿起那本《玄元通鑑》,藉著夜明珠的光翻閱了起來。

大約一炷香之後,他突然起身拿起魚腸短劍在自己手指上隔了一個口子,藉著從懷中拿出那枚木質令牌,將血滴到令牌上。

只見血在令牌上瞬間便被吸收消失,隨後元清走到屋外,可見竹屋左側有一灰白石碑,走到近前,只見石碑之上有一個令牌型的凹槽。

元清毫不猶豫將手中令牌放在凹槽上,一聲輕響,隨即以這石碑為中心,方圓三丈距離升起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光幕,光幕很快就變淡消失不見。

元請見此回到屋中,先是開啟白色瓷瓶,將那枚淡藍的丹藥服下,隨後換上了素色道袍,接著拿起夜明珠走到屋內正中位置,向上看去,正好有一圓形凹槽,向上一拋,夜明珠便被緊緊吸附在凹槽處,頓時滿室生明。

然後,元清回到桌前盤膝坐下,開啟青色瓷瓶,倒出一粒丹藥服了下去,隨後拿起《玄元通鑑》埋頭苦讀。

第二天清晨,林中泛起了微微霧氣,元清從入定中醒來,起身拿起儲物袋凝神片刻,對準方桌,只見白光一閃,桌上的書籍小瓶等物皆消失不見。

元清將儲物袋放入袖中暗格內,正要出門,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停在原地伸出手掌,只見他手上忽然出現一隻白色瓷瓶,隨即消失,接著是《玄元通鑑》,接著《道德經》……直到所有東西都出現再消失一遍,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出門而去。

出門就見朱靈兒在不遠處靜靜站著,道袍穿在身上微微有些大,盤了個道髻,明媚皓齒,宛如畫中走出來的道童。

見到元清出來,朱靈兒笑著說道:“我看你也起了這絕塵陣,想必那《玄元通鑑》應該讀完了吧?”聲音清脆悅耳如晨間林中的鳥鳴。

“還早呢,我只來得及讀了玄元弟子門規戒令和修行常識部分,後面涉及陣法丹藥煉器的部分日後再看吧。說起來那個馮師兄也真是不負責任,什麼都不說,要不是書中提及,恐怕這早課都要錯過。”

“走吧,上完早課還要去領法器呢。”

兩人在竹林小路上邊走邊聊,白色的身影漸漸融成一道,隨後消失不見。

元清和朱靈兒來到傳功閣時殿內已經坐了十餘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身穿道服的新弟子,一同參加試煉的九人除了那面容憨厚的少年和粉衣姑娘其餘的都到齊了。

眾弟子前方有一墨色書案,其後閉目坐著一位身穿杏黃道袍的道長,圓圓的臉上留著兩撇八字鬍,看起來和善又富態。

二人找了箇中後的位置坐下,不再言語。

不多時,殿內就坐了快二十人,憨厚少年和粉衣姑娘也在最後來了,兩人也穿著道袍,不過那姑娘似是有氣未消,有些不情願的被憨厚少年拉到最後一排角落坐下。

隨著一聲鐘鳴,書案後的道人睜開眼站起身,略微打量了一番眾人,然後呵呵一笑,開口道:“恭喜各位師弟順透過試煉,從今天起正式進入玄元下宗,我姓田,單名一個易字,各位師弟可稱我一聲師兄。”

田易輕咳了兩聲,邊踱步邊說道:“昨日接待各位的乃是馮師兄,馮師兄天性冷淡,並非對各位師弟心有不滿,故而有些事宜並未言明。不過今日一見諸位師弟衣著行止當知諸位果是聰慧之人,下面我來替馮師兄補充一下。

傳功閣每月十五和月末未時至酉時各有一次講法,是各高年資的師兄講解功法術要,煉丹制器。講經殿每日寅時至巳時有先生講經論典,為期三年,三年後有小考,不合格者當即逐出師門。領事房每月可領一瓶辟穀丹,三顆,服下後可十餘日無需進食飲水;一顆避塵丹,服下後一月內素體清潔。”

“新入門弟子可領《玄元通鑑》一本,道德經典若干,絕塵道袍一套,自選法器一件,洞府陣令一枚。陣令滴血認主後可激發住處陣法,此陣法可防止野獸擅闖,也可驅蚊除蟲,非主人餘者不可輕入,諸位師弟不妨多多體會。”

“後山藏經閣分三層,一層是些山水紀要,地理風俗;二層是世俗武學,醫書藥典;三層是修行功法,法術經卷。一二層爾等可隨意觀看,三層每人每月只可進入一次,每次兩個時辰。閣中書籍禁止外帶、抄錄。”

田易說到此處,回到書案之後坐下,翻手拿出一套紫檀茶具,沏茶飲過之後接著說道:“諸位師弟當細細閱讀《玄元通鑑》,內中涵蓋陣法、符籙、煉丹、煉器,林林總總,其中門規禁令虛牢記於心,犯門規者,輕者面壁思過,重則廢除修為逐出師門,罪大惡極者立地正法。各位既入玄元下宗,當知有上宗。”

“三十歲前,築基有成或能在十年一次的大比中拔得頭籌者當可入上宗修行,剩餘之人或可與宗門申請,開枝散葉,另尋機緣;或可留在下宗成為一名執事,為新來的弟子講經論道。當然,如有上宗哪位長老殿主收你為徒,自是前途無量。各位師弟可還有什麼疑惑之處?”

眾弟子皆沉默不語,似是仍在消化田易所說的內容。

田易見此,也不催促,悠悠然又沏了一杯茶,品茶靜候。

片刻後只見第二排右手邊的有人起身見禮,隨後問道:“敢問田師兄,昨日我等前去領事房時並未做任何登記記錄,領事房師兄如何知道每人一月之期?若有人一月之內多領丹藥該當如何?”

田易微微一笑,解釋道:“自你滴血認主陣令時起,相關資訊包括生辰八字便已有記錄,每月領取丹藥之時乃是持令前去。對了,忘記說了,陣法激發後陣令即可取下,一月之後陣法自停。當然,如果在座諸位為了區區辟穀丹行那偷竊或者說冒名之事,這仙緣不要也罷。”說到最後一句,竟有些嚴厲之色。

接著,最後一排的姑娘起身見禮問道:“田師兄,山上二十餘年,可有回家探親的機會?”

只見田易少有的正色回道:“自爾等踏上仙路的一天起便當明悟,仙凡之隔,猶如天塹,修行之人自當揮劍斷塵緣,一心求道,方才不辜負這莫大機緣。”

小姑娘聽了先是一怔,隨後眼眶泛紅地坐下。

此時,元清起身,見禮後問道:“敢問田師兄,何為仙?”

田易聽了,略帶讚賞的看了元清一眼,沉吟片刻後說道:“我修道至今不過甲子,難窺仙人上鏡,自然也不知道何為仙。不過我卻清楚,為何要修這仙。敢問諸位師弟,為何要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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