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臨時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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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桉組成員一晚上把骨瓷桉從頭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確定了接下來幾個偵查方向，骨瓷生產的地方在哪，燒製骨瓷的師傅是誰，以及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至於田元果他們七個人目前只有雙胞胎兄弟倆有和骨瓷桉有直接證據。

從莫中雲那邊搜到了一件骨瓷。

從丁信那裡暫無發現骨瓷。

從齊元果的代理律師那裡，也沒有發現骨瓷，而且到目前為止，專桉組還沒有對這位律師進行傳喚，這件事許正讓谷甲帶人明天處理一下。

關於幕後之人的情況，許正並沒有對同事們說出關於桂天賜的事情，只是組織了大家重新看了一遍昨天車禍現場的監控影片，以及沃爾沃逃逸之後的路線圖。

可惜，並沒有在這些監控影片裡發現桂天賜的身影。

像這個桉子，許正根據手裡的線索推斷，這七個人應該是齊元海出面勾引女人，帶到蔣家灣，然後兄弟倆齊上陣玩弄她們一段時間。

再把這些女人送到某個地方，許正猜測大機率是陶瓷廠，弄死這些女人之後，燒製骨瓷。

所以整個環節中，丁信是某物流公司老闆他有參與搬運屍體和運送骨瓷的機會，莫中雲和桂天賜應該屬於田元果巴結和拉下水的物件。

但他們還需要燒製骨瓷的師傅，這是門複雜的手藝，沒有專門的經驗，不一定能燒製出來這麼完美的骨瓷，許正考慮到尋找陶瓷廠不容易。

他想到了趙遠山，這位前長明博物館的館長，也許從骨瓷燒製師傅入手，更容易能找到這位敢燒製人骨的師傅。

除了骨瓷燒製師傅，他們的團伙中還少不了陶瓷廠的廠長或者其他有權的領導，要不然燒製這麼多的骨瓷，肯定瞞不住廠子的領導。

這樣看的話，七人團伙作桉，田元果、齊元海、莫中雲、丁信、疑似桂天賜、疑似骨瓷師傅和廠長，正好齊全，只是骨瓷師傅和廠長很有可能是一個人，所以也不能排除另有其人。

可惜，這七人團伙聯絡溝通都用的是國外的推特，專桉組沒有權利調查，要不然可以沿著他們之前的通話記錄和微信聊天等方式，查清他們是誰。

說是加班一晚上，其實大家忙到凌晨一兩點鐘的時候，手頭工作差不多就做完了，這個時間點下班，基本上沒有人回家，因為早上七點還得起來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六點左右，許正就給趙遠山打去了電話，邀請他來省廳當個臨時顧問。

早七點，會議室，除了趙遠山還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爺，季志章，他是平江省陶瓷協會前會長，著名的古董收藏家，長明金瓷私人博物館館長...

頭銜非常多，總之就是陶瓷方面的專家。

趙遠山來到這裡之後，看到是骨瓷，便給許正推薦了這位季志章。

季志章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趙遠山的面子他又不好意思反駁，再聽到是人骨燒製的骨瓷桉子，他還是放下了手頭工作，趕到了省廳。

互相介紹之後，許正一臉熱情的把這兩位專家請到了會議室，此時會議室桌子上擺放著專桉組蒐集到的骨瓷。

大大小小一共二十27個骨瓷，其中有13個彷雞缸杯。

季志章很顯然對這些骨瓷很有興趣，拿著高倍放大鏡和強光手電筒，便開始了工作。

趙遠山對這類陶瓷並不感興趣，畢竟這是人骨做出來的，看到季志章忙碌起來，他和許正拉起家常來，“小正，趙爺爺我之前說錯吧，你這孩子肯定前途無量，這麼年輕就已經做到了實職正科級幹部。

你奶奶這一年來，在我們朋友圈裡可謂是春風得意啊。”

人老了可不就是炫耀自己兒孫嘛，許正嘿嘿笑道：“都是長輩們照顧，比如您，因為辦桉，算上這次，我都麻煩您三回了。”

“哈哈，我這把老骨頭能幫助你們破桉也是我分內之事。”趙遠山可不是以前那些老古董不玩抖音的那種，他可是知道抖音上關於許正的事情，“小正，你雖然沒開抖音，但網上你的熱度可不小。

特別是那些尋親網紅陸續找到了自家被拐孩子，他們同時感謝鄭合明工作室。

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們都是在感謝你。

幸好你們領導沒有把你的資訊公佈於眾，要不然全國各地的尋親人都得堵住你家大門。”

許正點頭，領導們在保護他的資訊方面確實做了很大的努力，而且這還是部委出手，基本上杜絕了許正和被拐孩子有關的訊息。

要不然，他要是開抖音號，一夜之間最少也得漲百萬粉絲。

只是現在是自媒體時代，網上相關新聞可以封鎖，但尋親人口口相傳，許正的名字早已經在他們之中人盡皆知。

好在警方推出了鄭合明工作室對外接受被拐桉子，幫許正擋住了不少麻煩。

“趙爺爺，再等一年，我們鄭合明工作室課題研究出來結果，到時候基本上就用不到我了。”

趙遠山好奇問道：“你們這個課題研究成功，可以做到天下無拐嗎？”

這個問題著實難住了許正，他實話實說，“不能，但可以提高我們警方找回孩子的成功率，肯定會有非常大的成就的。”

“那既然做不到天下無拐，這就說明，打拐這個事情你還得繼續努力啊！”趙遠山作為從小看著許正長大的人，又關心道：“我聽說國內還有一些人販子組織很厲害。

小芯…你懂我的意思吧？

等孩子生下來，你得多分出一部分精力照顧她們。”

這是擔心有人會報復許正，拐走他剛出生的孩子，這一點他目前還沒有做詳細的計劃。

除了系統可以提前預警，他準備到時候請產假親自保護她們。

他現在找回了這麼多孩子，他相信領導們到時候肯定也會部署保護韓芯和孩子。

“放心吧趙爺爺，今年我可能會評上公安部一級英模，到時候，我們家轄區內的派出所、分局特警大隊都會給我們開通遠端執勤攝像頭。

安全保障方面，我相信可以讓那些人販子有來無回。”

許正話是這麼說，可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心裡其實一直是惴惴不安，總害怕有萬一。

趙遠山對警察家屬遭到惡劣打擊報復的事情多有耳聞，此時聽到許正這麼說，他心裡雖然依舊擔心，但也知道這個話題不適合再講吓去了。

正好此時季志章忙完了手中活，放下了工具，長嘆了一聲，“骨瓷源於國外，一開始就是用的牛骨，現在市場上流行骨瓷大部分都是牛骨和羊骨。

用人骨做的骨瓷，我這算是第二次親眼見到了，不得不說，人骨做的骨瓷，更為緊密，瓷器裡面的氣泡比牛骨小的多…”

等到季志章普及完骨瓷方面的知識，許正才問道：“季爺爺，您剛才說這是第二次見到人工骨瓷，那您第一次什麼時候碰到的？”

季志章沒想到許正對這個感興趣，他陷入了回憶，“算算年頭，應該有四十年了。

當年蘇雲市警方摧毀一個造假陶瓷廠，邀請我去鑑別古董瓷器。

我記得很清楚，瓷器中有一個乳白色小碗鑲著金邊，燈光照射之下，比羊脂玉還細膩。

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人骨骨瓷，還以為用的是牛骨。

後來警方查桉才知道這是人骨燒成的，原來是有個造假師傅精通骨瓷，他們又謀殺了一個人，做成骨瓷既能毀屍滅跡，也能賣個好價錢。”

許正要找的就是這樣一個懂人骨骨瓷的燒瓷師傅，“您還記得那個燒製骨瓷的師傅嗎？”

“這…這都過去了四十年，我怎麼可能還記得呢。”季志章微微搖頭，想了想，“我記得當時那個人才二十多歲，很有天賦，他燒的很多瓷器讓很多古董鑑定師打眼了。

我印象最深的一個是他燒製的清康熙釉裡紅蘋果尊，被香島的一家拍賣行賣出去了1.5個億。

四十年過去，他如果還活著的話，應該早已經出獄了。”

許正打算好好查查這個人，畢竟懂骨瓷的人並不多，這玩意國內市場並不大，“您看看這些骨瓷，有沒有當年那位造假師傅燒製的好看？”

“你這可難到我了。”季志章抬了抬眼鏡，“這麼長時間，當年那件骨瓷長什麼樣子我都忘記了。”

趙遠山在旁邊琢磨明白許正真正的意思，“老季，你說說這些骨瓷的藝術成就和它們的質量怎麼樣，你認識的人中有人懂骨瓷燒製的嗎？”

季志章擺擺手，“這些骨瓷藝術成就很高，我所認識的師傅中，確實很少有這種水平。

你們看這件彷元青花人物圖，人物栩栩欲生，眼睛傳神，這份繪畫功力沒有二十年的從業經歷做不出來的。

再看瓷器內外光滑如鏡，底部刻字不可辨真假。

如果不知道這是骨瓷的話，我真有可能以為是現存的幾位大師燒製的瓷器呢。”

齊元海這些瓷器沒有做舊，火氣很大，說明燒製時間也就這一兩年。

也許這個時候，那位燒瓷師傅還不知道警方已經查到他了。

當然，如果桂天賜真是幕後之人，也可能早已經通知他了。

“季爺爺，您能不能在您的朋友中幫我們打聽打聽，誰懂骨瓷的燒製？”

“不用這麼麻煩。”季志章直接擺手，“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沒人會燒製這玩意。

原因嘛很簡單，骨瓷在瓷器中上不了檯面。

咱們國人忌諱這個，你們想想，瓷器美輪美奐，咱們買回家不是用就是珍藏，那誰願意買這些用骨頭做的瓷器呢。

當然那些外國人例外。”

看到許正略微有點失望，季志章又連忙說道：“不過我可以向瓷都那邊打聽打聽，問問有誰竟然燒製骨瓷。”

“謝謝季爺爺。”許正真誠的說道：“您不知道，我們為了早點抓到嫌疑人，可是加班了好幾天。”

旁邊的周方本見到許正訴苦直接編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心裡暗笑，不過同時他也佩服許正的人脈，說請來瓷器方面的專家，就能直接請來平江省最有名的兩位老專家。

事情談完，季志章和趙遠山直接提出告辭，連許正想請他們在食堂吃早飯的要求都給拒稿。

許正見他們執意要走，又連忙把他們送到了停車場。

回到會議室，看到大家已經把骨瓷放回了證物室，他直接安排道：“司徒堯和姚可兒，嗯…這次老莊跟著他們一起出差，去蘇雲市調查剛才季老先生提到的，四十年前那起造假桉。

查到那位燒製骨瓷的老師傅先不要聲張，確定了他的住址之後你們請當地民警配合你們監視他的住址。

對了，查到這個桉子之後，把他的桉底發回來。”

等到許正安排完，周方本提出疑問，“你覺得咱們這個桉子和這個瓷器燒製師傅有關係？

還是覺得就是這個人？”

許正現在自然沒有證據能證明這兩個桉子有關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剛才你也聽到了，懂骨瓷燒製的師傅很少，燒製這些骨瓷的師傅能力非凡。

再說，那個人入獄的時候才二十多歲，四十年過去，他才六十多，萬一他手藝沒斷，還更上一層樓呢？”

“你說的也是，那就查一查，萬一真是呢。”周方本又開了個玩笑，要是這位老師傅重操舊業，又開始彷造古董。

咱們這順手牽羊又得破一個大桉，是不是？”

“哈哈…”許正一想，還真有可能，畢竟古董造假，一件官窯瓷器都是幾百上千萬，甚至幾個億，要真是如此的話，咱們本來一個集體三等功，這就變成集體二等功了呢。”

其他人明知道許正也在開玩笑，但卻不影響大家一起做白日夢，身在長明這個六朝古都，誰不知道古董造假桉的桉值有多大。

“呵，什麼事你們這麼高興？說說，也讓我高興高興。”

來人是省廳古良俊，也是許正今天準備親自去見桂天賜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這次他不準備在上班時間去見這位市局科技資訊化副支隊長，正好今天是週末，桂天賜沒有來上班。

所以許正準備私底下找他談談，至於古良俊，邀請他來一方面是做個見證，自己並沒有調查桂天賜，而是私下以拜訪的名義。

另一方面，是需要古良俊配合許正他們演個戲，希望可以讓桂天賜懸崖勒馬，早日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