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攻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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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一大早許正起床就可以練起來家傳絕學——軍體拳,為啥是家傳,因為這套軍體拳是爺爺傳下來的,許正是跟著爸爸練的。
許正爺爺年輕的時候是當兵的,級別不算很低,要不然轉正之後也不會是副處級幹部,他是跟著自己的老領導學的四套軍體拳,普通部隊一直傳授的是三套,而且第一套還是改編的,只有16式。
許家傳下來的第一套就有32式,已經和八極拳差不多了。
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一年打死人,八極半年打破門,男人練起來真的是又剛又勐。
但是許正四套軍體拳練了半個多小時,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他琢磨了一下,應該是他如今已經掌握了高階格鬥術,除了擒拿,他並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八極拳,所以再練軍體拳也是達不到八極拳大師的境界。
雖然有點遺憾,但也不多,因為如今的警察抓賊,赤手空拳少之又少,至於什麼武術大師,那更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早七點,許正收功,這時候韓東文晨釣也趕了回來,田新月聽到動靜走出來,一臉寒霜,直接從家裡小倉庫裡拿出一個直徑50厘米的大盆扔到他腳下,「來來,讓我們看看你一大早上的成果。」
要是以往,韓東文已經退休天天釣魚都沒關係,但是家裡現在事情畢竟多,而且田新月也怕他養成天天早上四點半出去釣魚,要是孩子來到,光奶奶和韓芯看護孩子,她是不放心的。
釣魚人最忌諱打空軍,而且還是晨釣,長明市區基本上沒有垂釣的地方,韓東文得開車一個小時去郊區找個河流,野釣,這種自由自在。
可他釣魚時間加一塊也只有一個多小時,又得弄魚餌,又得打窩,支魚竿,忙活了半天,魚兒還沒上鉤,就得抓緊趕回來。
所以,田新月扔出來一個大盆,這比打空軍還讓他難受,野釣啊,野釣能釣多大的魚?
太埋汰人了。
只是這不能給女人解釋,越解釋她們越生氣。
韓東文求助性的看向許正,「小正啥時候回來的?正好,爸有件事要和你講,走,先吃飯,吃飯再說。」
許正笑笑,同情的看了一眼家庭地位比他略高一位的老丈人,「爸,你先吃,我這一身汗先去洗澡了。」
韓東文確實有些事情要給許正講,就是再次和許正確定一下婚禮當天,他六里河派出所以及市局刑警支隊的同事和朋友,他們是當天來參加婚禮,還是擇日另請。
許正對這個事情早就和韓芯商量過了,他們兩邊的同事選擇擇日再請,而且因為警察的特殊性,就算擇日再請他們也不一定能全部到場,所以,肯定會有遺漏。
不過,這都是常態,大家都是這樣做的。
至於領導方面,王碾盤因為他妻子藍安妮和許正奶奶合作經營一家超市的原因,加上王許兩家走的比較近,所以,國慶當天他和許正師傅安茹會來參加婚禮,至於是否吃飯,只能到時候再說。
許秀川是證婚人,他肯定得到場,至於聶局和萬支隊,許正都沒想過他們能來。
【鑑於大環境如此,
還有就是許正爸爸和爺爺生前的好友和屬下,走的近的他前段時間抽空去拜訪過了一遍,至於他們來不來,這一點誰也不好說。
但許正估計大部分都會來,因為政法周叔叔,國慶當天會攜帶家人參加婚禮,他一來,其他不想來的估計也要斟酌一下了。
其實許正自己是不想利用婚禮拉關係,可這就是世事人情,有些人他們來不來是一回事,但你禮節得做到。
許正一邊吃飯一邊和韓東文確定了
最終名單,至於那些不確定來的賓客,就先預留兩桌以備不時之需。
奶奶等他們商量完,攔住要趕著去上班的許正,「你這周抽一天時間,請個假,咱們祖孫倆得去一趟首都了,你姑奶奶那邊早晚都得請,晚去不如早去。」
許正姑奶奶算是許正父輩唯一的親人,不親自上門送喜帖著實說不過去,「好的奶奶,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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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一橋區分局刑警大隊審訊室,張雨綺、許正、彭越三人組準時走進了審訊室。
誰也沒有想到,萬海洪昨天竟然把張濟、矮胖男人和徐詠蘭母女關在了一橋區分局,就連許正也是早會之後在路上才被張雨綺告知的。
這倒不是不信任,而是要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艹!」坐在審訊室上的張濟著實沒想到,看著魚貫而入的三個警察,而且還是著正裝,他心裡震驚壞了。昨天在停車場敲詐的小白臉和在派出所羈押室碰到的醉酒男竟然都是警察,這說明,他們的行動警方一直在掌握中。
震驚之餘,張濟想的並不是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警方的審訊,而是怒氣上衝,他現在相信了,集團裡面肯定有內鬼。
「警察同志,沒想到你們為了抓我,竟然給我上套,我要舉報你們,你們故意引誘我拿那1999.9塊錢,這事就算上了法庭,我也相信正義在我這邊。」不愧是學過法律的小混混,出口就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合法化。
許正今天作為主審,因為冤有頭債有主,而且張濟的身份還是他首先發現的,包括指紋的採集和比對,這種技術活,他也比二大隊其他人更專業。
好久沒有穿警服了,許正今天穿上感覺自己倍帥,不過就是覺得不得勁,穿警服是為了審訊的時候給嫌疑人壓力,當然,這種壓力對矮胖男人和張濟作用並不大,主要還是為了讓徐詠蘭更有信心。
在長明普通人眼裡,接觸過高天集團的人都會感覺到它的實力和恐懼,更何況是在裡面工作過18年的徐詠蘭,估計她也會和高大偉、陳震差不多一個心思。
高天不倒,絕不招供。
但是徐詠蘭作為母親,現在有個女兒要照顧,如果她能和警方配合,法官肯定會在量刑上對她進行傾斜,沒有一個母親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去福利院。
除非她沒有人性,但徐詠蘭偏偏還有。
其實作為警察,許正不管是從法律上,還是人性上,都願意徐詠蘭能多為女兒著想,所以,來之前,他向萬支隊申請了一個異地安置程式,如果徐詠蘭願意配合,警方會為她重辦戶口,改名換姓去其他城市。
至於她在長明的固定資產,比如房子和車子,如果法院審理之後還是她的,警方也會聯絡專業人才對這些東西進行售賣,錢款當然交給徐詠蘭。
許正並沒有理會張濟的囂張,完成審訊固定程式之後,他拿出了張濟的B級通緝令,「張濤,原名張濟,草原省烏頭市人....」
剩下的許正並沒有往下講,因為張濟已經惱羞成怒了,只是他這怒火併不是針對許正和警方,而是一拍桌子,「我艹,是不是陳震那個王八蛋....」
張雨綺等他一通國罵輸出之後,一拍桌子,「老實點,這是警察審訊室,不是你家。張濟,你自己做過什麼事自己不清楚?」
來之前,二大隊討論過張濟這個人的性格,總認為這人文化水平不高,辦事毛糙講義氣,所以,要想審訊順利,光靠B級通緝令這一招估計有點難,所以,審訊思路最終確定,就是讓他自個心裡亂想。
認為他的事情被警方查到,都是陳震招供的結果。
這種沒有腦子的,做事只憑一腔
熱血,在義氣得不到相應的回應,其結果往往是恨之又恨。
比如說現在的張濟,哪怕他被張雨綺警告,依然是緊握雙拳,低著頭,嘴裡唸叨著什麼。
許正等了一下,讓這個嫌疑人稍微平復一下,其實張濟從面上看,並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十五年前他犯下的搶劫傷人也是事出有因。
當時他外出打工被人騙到山溝溝黑工廠幹活,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因為飢餓的原因加上自尊心重,覺得寧願搶劫也不願意乞討,所以搶了一個路人二百塊錢。
當年基本上都是移動支付,那人身上能有二百塊錢已經是萬里挑一的好運氣,只是這人被搶之後反抗了,結果被張濟用隨身攜帶的刀具殺到了要害。
要不是張濟用被搶人電話打了120,其後果估計他今天應該是A級通緝令。
「張濟,從這張通緝令一拿出來你就臉色大變,說明你知道自己是B級通緝犯,也知道自己搶劫的人並沒有死,那為什麼不回去自首呢?」
張濟不在乎的抬起頭,「出來混就是把命別在褲腰帶上,我既然逃了出來,又是一逃十五年,已經夠本了。」
「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虧大了。」許正並沒有騙他,其實張濟在高天集團學習過法律知識,算不上法盲,可是因為不是系統的學習知識,他總會鑽進自己的牛角尖,「我給你算一下,十五年前,你搶了路人200塊錢,又用你隨身攜帶的刀具傷到了他,但是你事後給他打了120,甚至還為他做了止血的行為。
你看,你這些行為選擇是給你犯罪之後加分的。
如果你堅持到120、110到來,你的犯罪情節是不是會變輕?
但是你沒有,你在120趕到的時候逃了。
那咱們說說你第二個選擇,那就是逃了之後為啥不自首,檢察院和法院對自首有從輕處理的原則,但是你依然選擇了錯誤。
十五年,你這一本最好的年華都浪費在了逃跑上面。
你第三個選擇就是高天集團,他們為了吸納你,是不是給你提供了新的身份,還有工作,還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你自己說說,你這第三個選擇怎麼樣?
現在,你面臨著第四個選擇,你要怎麼選?」
都說人生三個選擇,投胎是運氣改變不了,高考是能力,成家立業就得看你的努力,張濟此時已經被許正一個又一個選擇搞的懵逼了,有些人總是對自己的人生不知道怎麼選擇,簡單來說是選擇困難症,其實說難聽點就是不自信。
張濟就是這麼一個人,不自信,骨子裡有狠辣的一面,也有脆弱的一面,這些年他心裡一直在逃避自己的過去,可現在正如許正所說,這又到了他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配合警方爭取減刑,還是頑固抵抗牢底坐穿?
許正和張雨綺對視一眼,這個張濟在猶豫,這說明他在高天集團並沒有犯下罪大惡極的事情,比如殺人放火那些死刑或者無期徒刑的桉子。
張濟眼神遊離不定,性格中不自信一面顯露無疑,這個時候就得加把火,許正對彭越點點頭,彭越會意,大聲喝道:「張濟,你以為昨天在派出所羈押室,我為啥在那,沒錯,我就是想套你們話,但是這話是你主動交待,還是被我們審訊出來,這後果可就不一樣。
你再看看你同夥,你覺得你嘴硬還是他嘴硬,別以為你們集團告戒你們要抱團取暖,如果你們真抱團了,我們怎麼能提前預知你們的行動?
現在你該為自己考慮了,別為了自己的義氣成了別人的替罪羊和炮灰。」
張濟依然在猶豫,張雨綺嘆了一口氣,她拿出了資料夾裡最後一份檔案,如果張濟現在配合,她真不想
拿出來,「這有一份化驗單和身份證明,你可以看看。」
彭越把這份檔案送到張濟跟前,這是一份他母親腫瘤的檢測報告,化驗結果是惡性,按照醫生的醫囑,這種腫瘤要做手術,但是風險很大,張濟媽媽一直在拖,已經拖了小半年。
因為啥,張濟沒等彭越解釋完,他就哭了起來,他知道,老人家遲遲不做手術就是怕下不了病床,見不到她兒子最後一面。
現在這個社會很難,腫瘤患者多之又多,人到老年五成機率會得癌,張濟母親這病純屬思念成疾,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
現在這個社會也挺怪,越是學問低,越看重親情,張濟也是如此,看著他媽媽一頭白髮,愧疚、悔恨、思念讓他直接痛苦了起來。
審訊就是要揭露嫌疑人心裡最後一點堅持,說起來,這次也是巧了,草原省從今年年初就在清零過往擠壓的通緝犯,張濟家人的資料一應俱全,這次真的幫了二大隊大忙。
許正等張濟情緒緩和了之後,半安慰半勸戒,但是絕對真誠的說道:「這樣給你說吧,我們執法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冷酷,就算你不配合我們,如果你想和你媽媽通電話或者影片,我們都可以安排。
至於你要見面她一面,我們這邊會和草原省警方聯絡,肯定會讓老人家放心做手術。
當然,如果你不想聯絡家人,那麼我們警方辦桉過程不會通知你家人,只是到了檢察院和法院,他們的流程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我們已經哀默無助了。」
這又是一個選擇,張濟這次沒有猶豫,他臉上竟然露出了釋懷的笑容,「我其實挺怕死的,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其實並不是無罪釋放,而是死了之後能埋在父母身邊。
警察同志,我這次選擇配合你們,只是有一點,我希望你們儘快通知我的家人,如果有可能,我想和我媽通電話,我要勸她早點手術。
如果手術順利,也許,可能,我希望有生之年還能伴她老人家膝下。」
許正自然一口答應了他儘快聯絡他的家人,雖然審訊之前就已經模擬了一遍流程,沒想到親情的威力這麼大。
接下來的審訊因為張濟的配合,勢如破竹。
只是,正如他剛才的猶豫,他在高天集團六年,卻一直都不是明面上的員工,而是高天集團圈養的一批打手。
按照他的工齡,這兩年他應該能進入打手的中層領導。
其中陳震是領頭人之一,很多帶血的髒事都是陳震帶著信得過的人去幹的。
張濟在高天集團也不是白混的,他雖然沒有陳震到底做了什麼事的證據,但是他常年在打手圈裡混,還是聽說過陳震當年的豐功偉績。
比如2028年,陳震帶人把高天集團競爭城南一塊地皮的對手沉入了長江。
比如2030年,陳震帶人把欠了幾千萬高利貸不還的欠債人老婆女兒糟蹋了,事後人家壓根沒敢報警。
比如2032年,陳震帶人在中平省做了一起車禍,其實車禍就是報復當年在長明堅持要查高天集團的一位領導。
這三件事情張濟是百分百肯定是陳震做的,但是證據他沒有。
只是可以提供陳震在桉發當時不在長明的證據。
「陳震的事情咱們先說到這裡,張濟,你聽說過高天集團有地下手術室嗎?
你認識高大偉嗎?」許正認為目前陳震不是重點調查物件,他們的桉子是五美失蹤桉,而不是高天集團的反嗨桉。
「地下手術室我當然知道,但是高大偉我不認識,集團好像沒有這個人,這名字特殊,有的話我肯定能記住。」
這在許正的意料之中,他接著問道:「你先說說這個地下手術室的
事情嗎?」
張濟有點摸不著頭腦,警察這問的亂七八糟,「我說我只在那裡治過傷,全程都是麻醉狀態,聽不到看不到,你們信嗎?」
許正倒是不想信,可也沒辦法,他估計高大偉做手術也是這種情況,「你們昨天找徐詠蘭,到底要問她要什麼東西?」
張濟苦笑了一聲,「說實話,警察同志,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只聽我們頭說,這個任務是董事長親自安排的,說徐詠蘭偷了他的東西,讓我們問徐詠蘭就會知道。
誰知道這臭娘們,哦,不對,是徐女士,一直堅持說不知道。」
許正頭疼起來,合著張濟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知道徐詠蘭在你們集團除了是採購員,還有其他工作嗎?還有,你剛才說的頭,他叫什麼名字?」
張濟有點莫名其妙,「你們不是在我們集團有臥底嗎?
我們頭就是那個喬可媛啊,別看這女人名字溫柔,但她能做我們頭,真實一面如同羅剎。
至於徐詠蘭,她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職業嗎?」
彭越沒好氣的說道:「真要是普通職員,她能投你們董事長東西?」
「額…你說的倒也是,但我真不知道,高天內部很多人有明暗兩個身份,像我這樣只有暗地裡的身份,也只有八九個。」
張雨綺看到張濟確實知道的不多,心裡有點懷疑「昨天你們在停車場和她家裡的時候,逼問徐詠蘭,是錢最重要,還高大偉最重要。
你老實說,你到底認不認識高大偉?
你那個同夥呢,他在高天集團什麼身份?」
張濟有點委屈,立馬解釋道:「警察同志,三哥是陳震手下大將,地位比我高,我就是打醬油的。
他是說了高大偉,但我真不知道這個人。
我們內部有規定,禁止亂打聽任務,所以,我是真不知道,真沒有騙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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