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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只是現代,洗銀子這個行當古已有之,見不得光的銀子怎麼變成合法的。有需求就必然有市場。
大明的軍費從戶部撥款出來,京城的文官們先要集體漂沒三成。這些錢都要有人來處理乾淨,才能堂而皇之的進入他們的口袋。
在通州商業聚集地張家灣,有一個特殊的存在,李三才家族。
李三才雖然已經於1623年去世,但是他的家族仍然再給東林黨理財,但之後五年,張家灣李府是東林黨在京城的秘密財政運轉中心。每年流水高達一千多萬兩。
東林雖然被閹黨打擊兒撤退回了江南,但這裡仍然在秘密的運轉東林在北直隸的地下勢力。
張家灣地理位置優越,從南方的運河來的官方物資在通州上岸。民間物資在張家灣碼頭上岸。這裡客商雲集,魚龍混在,非常適合隱蔽。同時交通方便,不論是調集人手還是資金都很方便,事情失敗也便於逃走。
任何官僚集團想要純在,必須有三個條件。一是組織、二是資金、三是戰鬥隊和執法隊。缺一不可。
李家就是東林在北直隸的金融中心。
這個中心是如此的重要,以至於東林在北方的地下勢力,基本都聚集在這裡保護李家的安全。
“你們估計,李府能有多少錢,我主要關注的是黃金”楊凡問道。
“東廠掌握的情況看,每個月都不低於一百萬兩的流水。夏稅和秋稅之後,高達四百萬兩以上。”林月如說道。
“東林在陛下即位後,再次上臺。他們要整合北方的各種力量,需要大筆的資金,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們會從江南運來大量的資金。加上萬歷朝幾十年的儲備,白銀數額應該至少有八百萬兩以上,黃金不會少於三百萬兩。”
楊凡嘆了口氣,他讀史書看到過有關李三才貪汙的記載,說他的家產有兩千萬兩,相當於大明朝數年的財政收入。
他雖然當了三十年的河道總督和漕運總督,一年三十萬兩是摟的到的。
三十年攢下千萬兩是有可能的。但是,做官不可能只進不出,他想升職,必然要花錢買官,實際上攢不下這麼多。
現在聽說這些錢是東林集團的,這就可以理解,畢竟大明朝最富庶的地區的官僚集團,掌控著漕運的米糧產地,揚州的食鹽集散地,有這麼大的財力是完全可能的。
之前袁崇煥找楊凡,企圖奪走他的軍隊,楊凡就已經意識到東林這次重登大寶,野心進一步膨脹,除了控制鹽業,把持九邊軍費外,還想控制北方的鋼鐵中心遵化。
看來這一年來,楊凡在遵化的大力發展,極大的提高了鋼鐵的產量,讓某些人眼紅了。
東林這些道德君子,必須把一切賺錢的買賣都交給他們,否則你就是不道德。就會在朝堂上對你口誅筆伐。
如果他們真的能行,也不是不可以聽他們的。
但是他們除了罵人和撈錢,排擠其他勢力,別的就啥也不會了。執政前後數十年,沒做過一件對朝廷百姓有利的事情。
前不久,陝西剛出了一個笑話。
東林的一個縣令,抓到了幾個造反的饑民。縣令很憤怒,怒罵這些造反的農民,你們太不道德了。不知道君臣大義嗎。
為什麼要造反。簡直是豬狗不如。不知道造反是要殺頭的嗎。
饑民回答道,沒有吃的,官府又逼著交稅,三年大旱,田裡連野草都枯死了,哪有糧食交稅。
可官府不管,嚴刑拷打逼著交稅。
他全家都死乾淨了就剩下他自己,他想著與其做一個餓死鬼,不如去吃大戶,做一個飽死鬼。
可縣令一聽更加生氣了,罵道,你這個刁民,為什麼這麼自私,本官寒窗苦讀數十年才考中了進士,得了這一個官位,我容易嗎。
你們沒有飯吃,為什麼不關上門,全家安靜的餓死,而是要跑去造反,給本官添麻煩,影響本官得考評。
饑民聽的目瞪口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笑話傳遍了大明官場,楚黨、浙黨、齊黨等都拿來當笑話講。
楊凡聽了也傻眼了,真是活久見,這是什麼奇葩思維。你就是殺一隻雞,雞反抗不了,還要撲騰幾下。
他居然讓人活活餓死,而不反抗。這不是讀書讀傻了嗎。
這件事搞得楊凡對東林得人徹底失去了合作的意願,這些人和自己不在一個頻道,還是大家各走各路的好。
現在他們開始謀劃楊凡的地盤後,楊凡自然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這次河西守禦千戶所組建,他們安插了大量軍官進來。企圖控制楊凡的軍隊。
楊凡透過林月如和塗山月,很快就摸清了這些軍官的底細。
然後,地獄式訓練就拉開了序幕。這些軍官跟著東林黨,除了撈錢搞娘們,早都把武藝扔到不知哪裡去了。
訓練完不成,一遍遍打軍棍。
快打死了,留一口氣,養好傷接著打。
他們憤怒的向上告狀,可是都被皇帝壓下了。
他們消極怠政,不組織訓練,又被關禁閉。關進完全黑暗沒有任何聲音的封閉空間,三天後出來了,人都快要憋得瘋了。這種精神折磨比打軍棍還難以忍受。
關鍵是楊凡親自參加訓練,本官能做到你為什麼做不到,你就是故意違抗軍令。
楊凡就一句話,給我打,不服再打,打到服了為止。
打到能完成訓練任務為止,打到能按照楊凡的要求帶好兵為止。
好兵都是打出來的,
這些人哪裡吃的了這個苦頭,他們又告不出理由,楊凡自己親自參加訓練,上官都以身作則,他們還能說出什麼。
這裡發軍餉福利都是興禾錢莊代發,根本不過他們的手,官兵自己去領取。從根本上杜絕了貪墨。
他們除了吃的好,薪水足外,一根毛也撈不到。
於是紛紛找關係調走,最後幾輪之後,東林的人基本都自己走了。
既然和東林已經決裂了,就別再玩什麼曖昧了,楊凡立刻就下定決心,拖出義大利炮來,幹他們一炮。
來而不往非禮也。
“老爺,這件事不能洩露出去,突襲張家灣,最好不留活口。否則,東林發起瘋來,我們會有大麻煩。切不可有婦人之仁。”林月如陰狠的說道。
塗山月看了林月如一眼,心說,你自已以為這是為老爺考慮,其實老爺最討厭屠戮婦孺無辜。這隻能讓老爺反感。恐怕你的好意拍到馬腳上去了。
“不需要的,哪裡需要那麼麻煩,只要不反抗,我一個人也不殺,隨便訊息洩露。我絕對讓東林找不到我的任何把柄。”
塗山月和林月如都疑惑的看著楊凡,張家灣那裡暗中有上千精銳力量暗中保護,這些人可不是楊柳青那些匪徒,楊凡不動用三千人以上的力量恐怕難以拿下,而要不走漏一個人更是難上加難。
因為他們在暗處,你不知道誰是東林的暗樁,你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殺掉。
那裡是一個繁華的碼頭,每天有太多的人進進出出。這也東林把這裡作為藏銀地的考慮。這裡訊息靈通,人員複雜,誰也封鎖不了訊息,反倒安全。
“我不會動用我的家丁、團練和衛所兵力,也不會調動草原上那支剛組建的騎兵。我會找個熟人借一支兵力來做這件事。”
“老爺要找誰借兵”二女面面相覷,這麼保密的事情,怎麼可以假手外人呢。
“益田夫人,這一年來我大力扶持她,她現在已經有了教眾三十萬人,護教團兵力一萬人。都是招募的流浪武士和失去領主的成建制的武士小組。最近濟州島投降我們的三千海盜也可以加入進來。”
林月如擊掌道:“老爺此計神妙,用倭寇來突襲張家灣,誰也說不出來老爺什麼,簡直天衣無縫。
楊凡點點頭說道:“從家丁裡選一千人,裝備燧發槍和三磅炮。和益田夫人借三千人,再帶上濟州島上我們近期收編的三千高麗和琉球的海盜。一共七千人,兵力足夠了。一千人的家丁也足夠控制他們。”
塗山月道:“老爺,哪怎麼分錢。”
畢竟是大家合夥,自然是要分一部分給益田夫人的。
“我們收編的海盜,家卷都在我們手裡,他們不敢不聽話,不用分他們那份,到時候直接給他們發錢糧就可以了。益田夫人那邊,我給她十門之前在亂石灘一戰繳獲的大銅炮,幫助她組建一隻炮兵,她應該能願意。”
楊凡之前在亂石灘繳獲的十門大型銅炮,是明朝政府從呂宋請回鑄造海軍用加農炮的匠師,在京城一共鑄造了三十門,都是二十四倍徑的紅衣大炮。其中有兩門送到了宣府鎮,宣府鎮又彷制了十五門。
後來不知道是那個將領這麼膽大包天,居然私下賣給了混進關內的建奴偽裝的山賊,用來攻打楊凡。
現在楊凡的平爐鍊鋼技術已經完善,沒有必要再用沉重的銅炮。鑄鋼炮更加輕便,因為鋼材好,炮管強度更大,可以做的管壁更薄,大大減輕了重量,或者同等重量下,加大了口徑和長度,加大了裝藥量和彈丸重量。
現在這十門炮只是用來訓練炮兵使用。一直扔在北塘口那邊的造船廠裡,基本處於退役狀態。將來船上也不會用這種炮。
對楊凡來說看不上的東西,對益田夫人可是好東西。
東瀛根本沒有火炮,只有荷蘭人傳來的火繩槍,他們叫做鐵炮。
後來經過改進,製造出了大口徑的鐵炮,口徑大概又三十公分左右,相當於清朝的大型抬槍,他們叫做大管。
大管已經是東瀛的火器技術天花板了。
楊凡得到這十門炮後,為了訓練炮兵,做了大量改進。
先是安裝了炮車,這樣可以拖曳行軍。
加裝了瞄準裝置和俯仰機構,可以透過調整角度,來調節射程。
還研發了彈藥車,用來輸送彈藥。
彈藥車和炮車都是兩輪的,用卡筍連在一起後,就組成了四輪車。前邊就可以用八匹馬拖曳。
彈藥上,楊凡使用鉛製實心球體和霰彈兩種彈丸。
發射藥都是定裝絲綢包裹的栗色火藥包,根據射程需要確定安裝幾個。
楊凡為了訓練炮兵,在這些大明的火炮上花了很多心血,更把射程提高到了一千五百米以上。
現在這些二十四磅重型火炮完成了使命,可以賣掉了。
這十門裝在炮車上,可以俯仰調節射程,和彈藥車連在一起用八匹馬拖曳行軍的重炮,絕對是震懾整個東瀛的存在。
楊凡清楚,益田夫人肯定會動心的。
這個女人看著嬌滴滴的,其實心裡的野心也不小,她知道,要想在東瀛有一席之地,必須有強大的武裝。而最能鍛鍊士兵的就是實戰。
她招募的這些武士都參加過東瀛內戰,有充足的戰鬥經驗,如果再熟悉火器操作,就會如虎添翼,對她是非常有利的。
楊凡對林月如說道:“你代表我去一趟長崎,讓她親自帶三千人來,這十門炮作為酬勞,如果把這件事辦成了,我還會再給她三千條火繩槍。三十門三磅炮。以及三十個基數的彈藥。”
林月如激動的眼眶都紅了,她知道這是楊凡借這個機會,讓她去看望的她的義父,魏督公就安置在益田夫人那裡。
“老爺,謝謝你”林月如撲到楊凡的懷裡,哭泣起來。
“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嗎,去吧,他在那邊也孤獨,帶些你們原來的人過去,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也讓那邊熱鬧一些。”
林月如抱緊了楊凡,想到去東瀛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心裡忽然又有些捨不得楊凡。
剛剛嫁給楊凡時,四個人睡在一張大床上,她不適應,有些睡不著。現在習慣了。沒有楊凡摟著,她感覺又不習慣了。想到這段時間自己一個人,又有些不適應了。
楊凡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說道:“你到那邊後,詳細的瞭解一下東瀛的情況,益田夫人野心不小,如果將來東瀛有變,我們也要有所應對。他們入侵高麗的事情還沒有和他們算賬呢,援朝之戰,花光了神廟的國庫,導致建奴做大,遼東三百萬百姓死難,這筆帳要算在他們的頭上。”
林月如乖巧的點點頭,心裡對益田夫人也很好奇,她沒有見過那個奇女子,當初只是有所耳聞,知道時楊凡的客戶而已。沒想到不聲不響的,在東瀛已經佈局了這麼大的勢力。
夜深人靜,天邊斜掛小銀鉤。
漫天的星辰眨著眼睛。
楊凡有些睡不著。想起益田夫人,那個又純又欲的,欲拒還迎的樣子,就有些心裡癢癢的。
今夜,林月如化感激為力量,賓士在草原上,現在女騎士已經疲倦的熟睡了,還緊緊的摟著楊凡的胳膊,小娘皮在另一邊,小嘴裡還都噥著,不知道在說什麼夢話。
楊凡一陣睏意襲來,眼皮漸漸沉重,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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