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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莊同鍾神秀,也不需各自施法,由積德道人加持了遁術,破空飛至了那參天靈根,落到了青紫劫珠果樹的葉片之上。

遠時看不真切,身臨其中之後,許莊才訝然發現這這如玉般的葉片之上,每一道紋理,都如神筆鉤畫一般,遵循著莫名的規律,似乎一種無名法籙,只是可惜並不完整,如想參悟其中玄妙,卻不是易事。

“這葉片也是世間珍寶,足比最上等的符籙用材,承載元神真人的道術也不是難事,長久佩戴在身上,都能延年益壽。”

贔圖傳音道:“雖說想要從青紫劫珠果樹摘下葉片,也不是易事,但如道友有需用到的地方,或許可以嘗試一番。”

竟然還有這等神妙,不過許莊朝足下如同平臺一般寬闊的葉片掃了一眼,並沒有急於將此事放在心上,只朝鐘神秀道:“接下來的步驟,鍾兄可有什麼打算麼?”

照缺德道人之言,這一場比鬥並無太多限制,那無論分道前行,還是集體行動,摘取珠果,還是與對方爭奪都是規則允許的。

當然於對方而言也是一般,而且對方還要比他們多出一人,或許對於許莊和鍾神秀而言,集體行動才是最佳之選,不過許莊覺得,鍾神秀的想法,或許應與自己不謀而合才對。

果不其然,鍾神秀只是將手上如意收入了袖中,隨後朝一個方向一指,從容言道:“自此方向而去,到頂上紫劫珠果之處,經途應有三枚青劫珠果。”

“我便往此路行了,如有機會,再與許兄在紫劫珠果之處匯合吧。”

“善。”許莊微微一笑,朝他拱了拱手,鍾神秀輕輕頷首,邁步行去,彷彿縮地成寸,晃眼之間,已是沿著枝幹去到了遠處。

許莊收回目光,往玉枝之間望了一望,他在虛空中時,也已觀察過珠果生長的分佈。

或許是先天造化使然,唯一一枚紫劫珠果,獨懸於高處,一十一枚青劫珠果分佈也是較為均勻,從另一側出發,稍稍兜轉幾處,同樣可以摘得三枚青劫珠果。

不過想來是沒有這般順遂之事了。

許莊目光一閃,一線飛虹倏而從腰間葫蘆飛射而出,當空微微一晃,便化作無形,藏到了不知何處。

放出來太乙虹光劍,許莊不再駐足,一股清風招來,瞬間裹著他飛起身來,穿過枝椏而去。

這青紫劫珠果樹大的不可思議,一枚葉片,便是一處平臺,道道枝椏,便如條條幹道,四通八達,而且每枝每乾的角度,都彷彿精心雕篆一般整齊,簡直如同謎城一般。

不過這對許莊這等修為的修道人來說,還不算什麼,此間又不禁飛遁,循著記憶中的方向,很快便到了大致方位,不過兜兜轉轉尋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因在此處的青劫珠果。

許莊幾番對照,確認沒有尋錯方向,眉頭忽的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放棄了寸寸搜檢的想法,起了遁光離去,沒再按照計劃,徑直往原本既定路線之上的第三枚青劫珠果,風馳電掣而去。

躍過了第二枚青劫珠果,許莊不需再做繞行,不過片刻便尋到了目的,一枚墜在枝葉之間,通體青玉顏色,彷彿能夠折射景象般圓潤的巨大果子,出現在許莊視線之中。

許莊並未舒籲,袖中將玉如意執在了手中,便往青劫珠果而去。

還沒迫近了距離,果然不出預料,一道金光自斜裡突兀殺出,直往許莊頭顱打來。

許莊早有準備,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便有一枚氤氳凝實的小球拖出一道白炁煙嵐迎面擊去,蓬的一身潰散逸去,那金光也被打飛出去,擊在一旁的枝葉之上。

看來這青紫劫珠果樹,雖然一般屹然不動,但也並非真正精雕玉刻而成,枝葉遭那金光一打,好一陣猛烈的搖曳,不過終究沒有折倒。

“吱吱!”枝椏之間,傳出一道明顯心痛之色的叫聲,旋即一頭身披道袍,頭戴混元巾的金絲獼猴一躍而出,接住了那當空墜去的金光,竟是一把鑲金錯玉的小槌。

似乎就是這麼一頭獼猴擲出的小槌,竟然能擊潰了許莊已經煉入罡雲的千鈞法炁。

不過許莊只是面不改色,也不去追擊,徑直飛掠而去,到了青劫珠果之上,以玉如意輕輕朝果柄一擊,那珠果便自然脫落下來。

一脫離靈根,青劫珠果竟如縮水一般疾速縮小起來,須臾已剩指甲蓋大小微微一顆。

許莊無暇訝異,取出原本用於裝乘元真的空置淨瓶一攝,將那珠果收入其中,這才施施然回過身來,目光也不去尋那握著金槌的獼猴,卻朝上望。

果然在一細枝之上,面上綴著淡淡笑意的金元在揹負雙手,怡然立在上頭,一道金光縱過,那握著金槌的獼猴,便出現在了他肩上。

“看來前兩枚青劫珠果,果然已落在了道友手中。”許莊將淨瓶收到袖中,淡淡道:“莫非這就是貴方的策略麼?”

“說是策略麼,倒也無不可。”金元在含笑應道:“不過就我個人而言,只因無論鍾神秀,還是道友,都是金某想要交手的物件,故而順水推舟而已。”

許莊道:“既是如此,道友還不出手?”

“這卻不急。”金元在悠哉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過道友。”

許莊也不感急切,從容應道:“道友請講便是。”

金元在點了點頭,問道:“金某想知道,道友身上的法寶飛劍是從何而來?”

“哦?”許莊眉頭一揚,太乙虹光劍……太乙太乙,果然不是巧合麼?

心中幾轉,許莊自覺沒什麼值得遮掩,直白道:“此劍是許某自我玄黃界一家上古宗門‘法源宗’的洞天之中得來。”

“不知道友又何出此問?”

“法源宗?”金元在微微皺眉,這個答案他根本連聽聞也未有過,不過想來許莊也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於是按下疑惑,倘然回道:

“以各種靈光,天虹煉製飛劍,乃是我太乙宮中一門極為有名的煉劍法門,不過因對靈光天虹的要求,煉製者的功行等等都殊為苛刻,倒已許久未見有人煉製了。”

“何況似道友手中飛劍一般,煉成了法寶的天虹飛劍,金某也從未有緣得見,所以訝異之餘亦有所惑,才有此問。”

自金元在詢問之時,許莊便已有了預料,微微頷首,沒再糾纏這個話題,問道:“道友可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金元在應道:“看來道友對與金某交手,也頗有幾分迫不及待。”

許莊淡淡道:“道友手中已有了兩枚青劫珠果,貴方人手又在我方之上,說不得,我也只有將道友淘汰一個選擇了。”

金元在聞言也不見惱怒,反而大笑一聲:“好,道友果然信心十足,恰好金某也是如此。”

“不若這般,金某手中正好有一卷與那祭煉天虹飛劍相關的道書,如是道友能夠勝過金某,金某便將道書相贈,如何?”

許莊並不驚喜,泰然應道:“想必若我敗陣,道友也有所求了?”

“道友誤會。”金元在笑道:“若是金某僥倖得勝,想必足夠分量,能與道友交個朋友,如此便足夠了。”

“哦?”許莊倒沒想到金元在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眉目一動,面色不由緩和許多,拱手應道:“道友說笑了,能得道友折節相交,許某不甚榮幸,何來分量之談。”

“既有道友此言,許兄這個朋友金某便厚顏認下了。”金元在忽然話鋒一轉,言道:“不過即使如此,交起手來,金某可不會留力。”

許莊灑然應道:“那就叫許某,好生領教一下太乙宮道法的高明。”

言畢,他也不再客套,隨手一指,便有一片煙嵐自袖中飛出,也不見成型,直擊而去。

那煙嵐純白無暇,似乎飄飄渺渺,但是飛遁極快,眨眼便到了金元在身前。

他瞧出這片煙嵐,與方才擊飛金槌的氤氳小球一般無二,見識過了其威力,並未生出輕視,肩膀一晃便移身躲了過去。

正在這時,一線突兀至極的虹光,自空中迸射而出,許莊早已放出的太乙虹光劍,吐著森森劍芒殺來!

金元在已無暇再躲,然而正是在這緊要關頭,他肩上的獼猴忽然又將金槌一擲,迎頭飛出,擊在太乙虹光劍上,頓時將太乙虹光劍打得倒飛出去。

許莊眉頭一皺,他這一劍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所以沒有作弄什麼虛實之變,甚至已做好了一式闢反太初,先聲奪人的準備。

他自然不是沒有料到金元在能有辦法抵擋,也準備了許多後續殺招,但太乙虹光劍被那金槌一擊,竟是打散了許莊加施其中的法力,頓時什麼變化都再施展不開。

“竟是破法之能。”許莊朝那飛回獼猴手中的金槌瞧了一眼,暗自留下了心,重新恢復了對太乙虹光劍的掌控,當空一搖,頓時分光離合,化作浩浩蕩蕩的劍河,重往金元在殺去。

而金元在只是微微抿嘴一吐,一道颶烈罡風便自裡卷出,往那劍河一卷,霎時間響起劇烈對撞之音。

這一門道術,金元在在對陣彌遠道時已經使過,然而如今重新施展開來,竟卻是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每一道罡風颶刃之威,都不在許莊飛劍斬殺之下,更有一股綿綿泊泊的柔韌變化。

隨著道術與劍光的碰撞,那道罡風已經漸漸將他一百二十八道劍光捲入其中,隨著罡風颶刃運轉之勢飛旋不斷,形成了一道通天徹地,劍光颶刃齊飛的龍捲,拂過青紫劫珠果樹的枝椏葉片,都在其上劃出道道傷痕,可見其威之烈。

不過下一剎時,青紫劫珠果樹似乎生出了反應,光華自玉色之中流過,傷痕轉瞬癒合,更覆上了一層薄薄青色,抵禦住了金元在颶刃和許莊劍光再次吹拂。

許莊眉頭一蹙,隨著劍光為那颶風捲入其中,他的法力便瞬間加劇起來,看來金元在不僅僅是抵禦住他的攻勢,還要藉機消磨他的法力,如他抵擋不住,亦或少了法力供應,便順勢困住他的飛劍,廢去他的一門手段。

不過金元在以道術消磨他的法力,又何嘗無損,他不過依仗元嬰大成的修為,不懼和許莊比拼法力損耗而已。

許莊目光一閃,這卻是巧了,對於比拼法力,他正好也決然不懼!

他大袖一甩,索性由得太乙虹光劍與對方比拼,直接飛身而起,兩手揚起,屈指連彈,霎時之間玄火真雷澆頭蓋臉劈打下去。

金元在雖沒想到許莊會做此選擇,但還不至於反應不及,只是往上一指,便自罡雲之中飛出一頁金符。

此符一出,立時耀出一道燦爛金霞,將玉樹枝椏之間都鍍上了一層金芒,凝成金繭一團,玄火真雷雨打芭蕉一般劈里啪啦轟擊下來,立時迸發萬縷光華。

乍一看之間,許莊的雷法似乎完全被抵擋下來,然而金元在心中卻登時狠狠吃了一驚。

他這金符可不是什麼尋常符紙符籙,而是正兒八經的玄門道術,喚作金光神符,正如名字一般,功用亦是返璞歸真,只一項守禦之能,在太乙宮中有名的道術之中都份數前列。

但金光神符,與那玄火真雷一觸,頓時便如開閘一般,從他體內抽去了海量法力,以他元嬰大成的功行,都在一瞬之間,感受到了虧缺,幾乎抵達了金光神符的極限,才堪堪抵擋下來。

許莊對雷法的鑽研,雖然漸漸轉向了陰陽之道,但這並不代表著他的玄火真雷有所停滯,恰恰相反,隨著他的雷法以及五行的精深,都自然而然地推進著他玄火真雷的進境。

何況以他的法力之質,法力之量,變化之精,施展開來,豈是尋常之人能夠抵擋,金元在能夠硬生生接了下來,都已出乎了他的預料。

不過也正因此,許莊頓時覓到一線時機,長嘯一聲,頂上罡雲滾滾,萬光齊放,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便自裡拔出,五指叉分,轟隆隆往下拿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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