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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並不知道那晚巳午妖府之後的故事究竟是什麼。

那個傘下少年在得知曾經在槐都斜月臺停留了數月之久的那些人間劍修,在一夜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亦是露出了極為古怪的神色。

餘朝雲當然不知道這些東西,這個青天道少女只是安靜的在天工司中修行著,極少像那樣一個少年一樣經常出去走走。

少年的心緒當然是煩悶的,那個侍中大人的死不僅在世人心中埋了一根刺,也在少年心中埋了一根刺。

只可惜槐都並沒有能夠讓少年好好地傾訴一下內心感受的人。於是少年有時候離開了天工司,撐著傘長久地看著繁盛的人間街巷,卻也沒有真的去這座都城裡好好走一走,只是又重新回到了那些砥石穹壁之下,坐在那處斷街邊,靜靜的看著下方的那些忙碌的司衙。

聽說槐都很忙,畢竟侍中與中書令還有兵部之事,都需要妥善處理。

只是這樣的事,大概與天工司沒有什麼關係。

天獄已經疏離與朝堂之外,而天工司相較於天獄,離得更加遠。

哪怕就像柳青河說的那樣,天工司的司主,會是往後千年權勢極盛之人,終究在現而今而言,一切大概依舊處於積蓄力量之中。

這樣一處司衙的文明尺度已經遠高於人間,只是終究還需要漫長的時間去證實與落實。

少年在五月末端,人間某場暮色頃刻落下又在頃刻之間被那些穹壁遮住的時候,終於等到了那位天工司司主的邀請。

少年撐著自己的傘,揹著自己的劍,走上了那條升起的懸道,與那位前來尋他的天工司吏人,一路向著下方的那些司衙而去。

終於從一些故事裡忙出來的天工司司主正在那些司衙底部的天工衙中等待著。

開物衙是宋應新的辦公之處,而天工衙從名字便可以看出來,這是天工司最為基礎亦是最為根本的司衙,諸如觀星衙太醫衙那些地方,往往來自千年裡的併入。

這是位於天工司正中心的一處龐大司衙,佔地極廣,往上便是諸多承載諸多文職司衙的平臺。

南島隨著吏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許多槐都大匠與宋應新一同在府衙門外等著了。

少年握著傘,看著一眾世人,心中亦是生起了諸多感慨,執傘行著禮。

“見過諸位大人。”

宋應新輕聲笑著揮揮手,說道:“不用多禮,前些日子司中有些忙碌,倒是讓你多等了一些時日,我們應該向你賠罪才是。”

南島還未來得及多說什麼,已經有很是急切的工匠目光熾熱地看著少年的那柄傘。

“不知少俠可否將傘給我等仔細一觀?”

南島沉默了少許,再行了一禮,認真地說道:“此傘不可離身,抱歉。”

倘若少年當初未曾見過那些流溢著仙氣之劍,或許也不會這般客氣。

這樣一處人間司衙,確實給少年帶來了諸多震撼。

那人倒也沒有強求,只是嘆了一口氣。

宋應新在一旁笑著說道:“我們在天工衙中為你準備了一個院子,這些時日,便麻煩你暫時在這裡住下了。”

南島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沒有拒絕,只是認真地問道:“不知我要在這裡留多久?”

宋應新沉吟了少許,說道:“最多一月,倘若一月之內,天工司不能從這柄傘上找到什麼東西,彼時你可以自由離開。”

南島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好。”

宋應新笑了笑,推開一眾匠人,帶著少年向著天工衙深處而去。

少年撐著傘走在道上,一面四處張望著兩旁那些諸多或龐大或精巧的不知名的機括之物。

宋應新很是誠懇地與少年介紹著許多東西。

南島倒是還在這樣一處司衙裡,看見了一處很是古老的鑄劍之地。

人間多劍修,鑄劍之地自然並不稀奇。

只是對於少年而言,在這樣一處司衙裡看見這樣的東西,大概依舊有些驚奇。

宋應新大概猜到了少年長久的看著那處鑄劍司是何想法,倒是認真地說道:“未必新的才是好的。天下劍修之劍,皆從鑄劍爐中而出,這樣一種古老的工藝,自然是有著它的獨特之處的。”

南島倒是想起了自己的那柄桃花劍。

這樣一柄青黑色的劍,劍身之上自然滿是豁口。

少年倒是動了一些在這裡將這柄劍重新鑄造一番的想法。

他將這件事與宋應新提了一嘴,一旁倒是有鑄劍的工匠很是認真地看著南島說道:“不知道少俠可否借劍一觀?”

餘朝雲確實說得很對,劍修可以不握劍地。

南島將身後的桃花劍抽了出來,遞給了那名天工司鐵匠。

只不過少年的想法,大概還是不太行。

因為據那位鐵匠所說,這樣一柄劍,在劍意的淬鍊之下,已經極為堅硬,除非劍修本身出劍使之軟化,否則很難再進行重鑄。

言下之意,自然便是鑄劍不如少年自己繼續以劍意磨劍。

對於此事,南島自然頗為遺憾。

不過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天工司的人不是神人,只是世人與匠人而已。

一眾人一直走到了天工衙最深處,天工司為少年準備的休憩之處便在那裡,天工衙中滿是機括之物,是以自然少不了諸多嘈雜的聲響,這一處倒是遠離了那些鑄造之地,是一些設計司衙,倒是安靜許多。

南島的小院子便在那些司衙旁邊。

將少年安置妥當,那些天工司匠吏便與那位司主大人一同去了那些司衙之中,大概是要商榷著如何對少年的那柄傘進行研究。

南島在院子裡撐著傘坐了下來,心中自然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

此時的少年倒是驀然想起了那樣一個東海年輕人。

或許在尤春山走入某些地方的時候,同樣也有著這樣的期待吧。

少年閉上了眼睛,平靜了下來。

......

東海。

那塊嶼石邊有小少年正在那裡詩興大發地筆走龍蛇。

“修月道士歸何處,前度陸郎今又來。”

陸小三潑墨揮毫,無比瀟灑地將那個來字的最後一瞥拉得極長。

松果默然無語地看著這個張揚的小少年。

大概也是頗為不平,怎麼這樣的一個神神叨叨的少年都可以是劍修,自己怎麼就不是呢?

人間當然人人都可以做劍修。

尤春山那樣的人都可以重金買木劍,叫著所有劍修師兄師叔。

自然更不用說松果了。

只是有些東西,自然不是能不能的事,只是想不想。

松果所想的劍修,自然是樂朝天那樣的,一劍斬破流雲的劍修——雖然這老小子其實是個道人。

但肯定不是陸小三這樣連劍都御不好,只能撿個前輩的葫蘆飛來飛去的劍修。

所以有句話叫做心比天高。

不過鬆果倒也沒有執著於此,既然做不成劍修,那就做一個小妖吃貨。

自從與樂朝天熟了之後,這個小松鼠也和陸小三學壞了,整天想著從樂朝天那裡坑蒙拐騙一些錢,好去買烤鴨燒雞吃。

這個小妖少女一面啃著手裡的那隻雞腿,一面惆悵地看著陸小三。

“你說師叔把我倆丟在這裡,是要去做什麼?他不會被我們吃窮了偷偷溜走了吧。”

這個小妖少女突然便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陸小三在找不到樂朝天的時候會那樣惆悵的原因了。

畢竟一個年輕多金的師叔,誰能不愛呢?

陸小三退後幾步,觀摩著自己的那些筆跡,毫不在意地說道:“時代變了松果,我陸小三已經不是當年的走的雞了。”

這個小少年對於自己的筆跡甚是滿意,一面點著頭,一面拍著自己身後的葫蘆。

“有這個寶貝在,他樂朝天就算跑去了天南地北,我也能給他揪回來給我們買火鍋吃。”

松果看著陸小三那個裝滿了劍的葫蘆,深以為然的點著頭,只是又向著那處白花之島的遠處看去,樂朝天先前到了這裡的時候,便要二人在這裡自己玩會,他有些要緊的事去觀中。

這個小妖少女其實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去了一趟那個據說很是厲害的流雲劍宗,這個師叔便突然要回東海,也不知道他在那個劍宗裡到底看見了什麼東西。

陸小三倒是沒有再龍飛鳳舞了,把手裡的那些東西一丟,走到了松果身旁。

“你身上還有錢嗎?”

松果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腰間的錢袋子,警惕地看著陸小三說道:“你要做什麼?”

陸小三大概對於自己詩興大發之事頗為滿意,從身後取下了胡蘆,等到它變大之後,瀟灑地騎了上去,而後向松果招著手。

“有就好,走,吃火鍋去。”

松果眼睛亮了起來,舔了舔嘴唇,只是又有些遲疑地看向遠處那輪白月,猶豫了少許,說道:“那.....師叔呢?”

小松鼠還是比小少年要有良心很多,至少知道記掛著自家師叔。

當然,也有可能是怕樂朝天知道二人自己跑回清角城吃火鍋了,會怪罪他們。

陸小三無所吊謂地說道:“他飛起來比我們還快,不用管他,說不定他聞著味就來了。”

“......”

松果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誠懇地爬上了陸小三的葫蘆。

陸小三笑嘻嘻地騎在葫蘆上,振臂一揮。

“火鍋號,前進!”

天下萬般故事,唯有火鍋不可辜負。

他陸小三才不要做什麼鐵石心腸的船長,他要做物質的忠誠的熱烈的永恆的情人。

就像樂朝天一樣。

......

那個模樣年輕的山河觀道人很是安靜的坐在林子裡。

當然,不是年輕的山河觀道人,就一定是樂朝天。

也有可能是短視的陳青山。

這個河宗之人坐在溪林裡,看著面前那條色香味俱全的紅燒鯽魚,很是感嘆地看著自家弟子。

“我是帶你回來修行的,你怎麼修著修著,把自己變成小廚娘了?”

張梨子理直氣壯地說道:“如果你願意在我修行有些進展的時候誇一誇我,而不是在我做了一頓好菜的時候誇一誇我,那我肯定也不會走偏了。”

這個山月城小姑娘最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有些怕這個山河觀道人的,畢竟他好像仇家很多,也不像什麼大善人,只是待久了之後,發現其實他也就是愛說些騷話吹些牛皮而已。

一個天天很是自戀地說著自己是小聖人的道人,大概確實也壞不到哪裡去。

陳青山很是惆悵地說道:“修行好有什麼用呢?站得再高,不愛人間,那麼修行又有什麼意義呢?再說了,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天才,很少能有看得過眼的修行天賦,不罵你已經算好的了,還想我誇你嗎?”

張梨子啞口無言。

畢竟陳青山說的都是事實。

身為山河觀三傑,這個道人自然誰都看不入眼。

不遠處的那個東海紅衣劍修卻是走了過來,一副理所當然的坐在了那條魚前,給自己盛了一碗飯,而後毫不客氣的開始吃了起來。

陳青山只是笑眯眯地看著這個自己的仇家,而後轉頭衝著張梨子說道:“你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與我待久了之後,倒也聰明瞭不少,知道殺死我是不太可能了,於是乾脆搶我的飯吃。”

張梨子默然無語。

青椒只是邊吃邊冷笑。

“這只是一些利息而已。”

這大概是修行界史上,獨一份的古怪的利息。

然而未必不是合理的,對於陳青山這樣的山河觀弟子,某個道門大修的親傳弟子而言,人間最珍貴的,自然不是所謂的修行天賦或者資源秘寶。

只是人間的事物而已。

懷仇者說著我要奪去你心愛的東西,然後毀了他的一切,與吃了他的飯菜,自然是同等的。

陳青山倒是無所謂,笑眯眯地說道:“好吃就多吃點。”

人間小聖人大概也確實樂見世人大快朵頤的模樣。

只是張梨子倒是依舊有些不解,誰家報仇這樣子報的?

她有些擔憂自家師父,畢竟如果以後青椒變胖了,那可真的是吃了他家的大米。

陳青山從溪裡釣上來的魚確實被張梨子做得很好,三人各吃了三碗大米飯。

張梨子在那邊收拾著碗筷的時候,便聽見又回到了溪邊坐著的陳青山很是突然的說道:“我要出去一趟。”

張梨子心中不由得一緊,有些慌張地抬起頭看著那個很是安靜地倚坐在溪石邊的道人。

她當然猜得到自家師父是回山河觀養傷的,這些日子,她也能感受到這個山河觀弟子身周的氣息愈發的渾厚,不止是傷好了,或許也是快要破境了,陳青山已經是六疊道修了,再破境,便會是七疊——這未嘗不是青椒開始絕望地吃著陳青山的大米的原因。

只是張梨子大概也不會想到這麼快,陳青山真的便要離開山河觀了。

這個山月城小姑娘沉默了許久,又低下頭去,在那裡默默地收拾著碗筷。

“師父什麼時候回來?”

小姑娘嘗試打著感情牌。

“我在觀裡誰也不認識,他們欺負我怎麼辦?”

陳青山很是平靜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不出意外的話,年前應該會回來。至於你....”

這個道人停頓了少許,淡淡的說道:“觀裡的人不敢欺負你,他們也沒有必要欺負你。山河觀名聲雖差,但是不是所有人的名聲都差,如果真的有不長眼的,你可以去山巔大殿後的柴房,找那個叫顧文之的師叔,他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也是你們南方人。”

張梨子沉默了下來,只是默默地收拾著碗筷。

二人誰也沒有提及那個與張梨子也算相處了小半年的東海劍修。

只是坐在遠處淬劍的青椒卻是收起了一身劍意,看向陳青山說道:“你要去哪裡?”

陳青山平靜地說道:“東海,去找我師弟。”

那個來自東海的紅衣劍修卻是沉默了很久,而後看向張梨子說道:“我會在觀裡。”

張梨子很是驚詫地看著青椒,下意識的說道:“你不報仇了?”

話才說完,這個小姑娘就看向了陳青山,後者什麼都沒有說。

青椒平靜地說道:“如果回去了東海,還總是跟在仇家身後像條失家的野狗,這才是不應該的事。”

大概便是無言以對東海父老。

張梨子再次沉默了下來。

青椒看向溪邊那個道人,平靜地說道:“我會努力修行,希望你回來的時候,不要傷得太重。”

正所謂兄友弟恭山河觀。

陳青山去找他那位叫做張小魚的師弟是為了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陳青山輕聲笑著說道:“只怕你還是會失望,與其想著撿漏,不如認真的想想,怎麼把我家的大米吃光。”

“......”

......

東海,白月之鏡。

同樣年輕的,笑意溫和的道人站在那處懸階護欄邊,眯著眼睛看著某處白花林中的小屋,很是誠懇的說道:“我很好奇,師兄平日裡會怎樣叫你那位太奶奶。”

某個一襲白衣雪劍的人間劍修,便在東海白花浮島之上垂釣。

卜運算元沉默無言地站在那裡。

事實上,這種沉默並不是來自樂朝天眼下所問的這個問題——謝春雪嫁給了自家弟子的事,這位老道人早已經看開了。

那樣長久的沉默,來自一個更早的問題——我在流雲劍宗之中,看見了一個與師兄很像的道人。

這個名叫謝朝雨的道人在沉默了很久之後,面對著人間東海,終於輕聲說道。

“是的,我有一個兒子。”

樂朝天也沒有再笑,轉頭迎著海風靜靜的看著自家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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