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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很多年後,陸小三都忘不了那樣一日。

自家師叔帶著那柄折斷的劍從雲霧裡緩緩走了出來,左眉上帶著一道光滑的痕跡,就像被誰不小心刮掉了一角一樣,鞋子也掉了一隻,看起來很是滑稽。

這大概是陸小三記憶裡,樂朝天最狼狽的一次。

陸小三還沒有問樂朝天在山上發生了什麼,這個滑稽的道人便很是誠懇的說道:“我突然想起來,在我們來的路上,有座山,山腳下有棵樹,樹上有一窩鳥蛋,我們去掏鳥蛋吧。”

陸小三:“?”

只是下一秒,小少年與小少女便被那個道人提著起來,然後一路向著雲霧之外而去。

陸小三本以為樂朝天是開玩笑的。

結果這個道人真的便帶著二人在某處山裡停了下來,而後抬頭在那裡張望了很久,爬到了某棵古樹之上,在那裡掏著鳥窩。

陸小三猶豫了很久,也吭哧吭哧的爬了上去,騎在那根粗壯的樹枝上,看著樂朝天很是認真的問道:“師叔你問劍失敗了?”

“失敗?”

樂朝天在那裡掏著鳥蛋往懷裡揣,很是惆悵的說道。

“如果不是他帶著那樣一柄劍,我都差點回不來了。”

樂朝天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陳雲溪一身是血,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柄磨劍崖的劍會在他手裡,但也正是那樣一柄劍,鎮住了那樣一個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流雲劍宗的劍修,這才使得樂朝天以一身山海道韻破開雲霧裡被壓制的劍意,逃了回來。

陸小三也好像明白了什麼,震驚的睜大了眼睛,說道:“陳雲溪前輩回來了?”

樂朝天嘆息一聲說道:“不然誰能讓我回來掏鳥窩?”

“......”

大概就像樂朝天曾經說的那樣,他這樣的人間高山去掏鳥窩自然是很毀人設的。

只是當他撞到了更高的山的時候,人設塌一塌也無所謂了。

畢竟當初被叢刃劈了一劍的時候,都在草為螢面前很是委屈的掉著小珍珠。

松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很是認真的在下面生著火。

她覺得樂朝天肯定是餓壞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急急忙忙的來掏鳥蛋。

於是當樂朝天和陸小三從樹上下來的時候,下方的火正好燒了起來。

樂朝天惆悵的坐在了那裡,陸小三和松果烤著鳥蛋,烤一個他吃一個,大概確實是餓壞了。

陸小三倒是不解的問道:“那個流雲劍宗的劍修真的這麼厲害?”

樂朝天嘆息一聲說道:“讓你去打陸小四,你會輸嗎?”

陸小三冷笑一聲,傲然道:“土雞瓦狗爾。”

“......”

這大概讓樂朝天沒法接下去了。

畢竟土雞瓦狗確實太過了。

但打不贏是真的。

他怎麼欺負那些九疊劍修,陳雲溪便怎麼欺負他。

於是只是坐在那裡默默的吃著鳥蛋。

一直過了許久,樂朝天才重新站了起來,默默的看向了那些流雲群山。

陸小三抬頭看著樂朝天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樂朝天沉默了很久,輕聲說道:“大概要重新回一趟東海。”

陸小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又要回東海,只是看著樂朝天那頗有些嚴肅的神色,倒也沒有繼續嘻嘻哈哈的開什麼玩笑。

只是那個道人卻是突然回頭看著陸小三,緩緩說道:“你師父他們現在便在流雲山脈之中,你是要去找他們,還是要繼續與我一起走。”

陸小三愣了一愣,看著樂朝天,過了許久才問道:“他們為什麼在流雲山脈?”

樂朝天平靜的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陸小三揹著葫蘆站在那裡哦了一聲,只是又看著樂朝天問道:“師叔是不想我繼續跟著你了嗎?”

樂朝天沉默了少許,而後緩緩說道:“接下來或許會有一些麻煩。”

陸小三倒是認真的說道:“沒關係,勇敢小三,不怕困難!”

樂朝天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畢竟確實會有麻煩,但是麻煩應該不大。

......

徐行蒼沉默的站在那處懸橋上。

雲霧之中,有著一道頗為凌厲的劍痕,一直延伸至流雲劍宗之外。

劍風猶存,吹得這個九疊劍修有些呼吸困難。

那便是方才那一劍留下來的痕跡。

這個白髮九疊劍修沉默了很久。

當他看見那個道人被一劍自雲霧之中斬出來的時候,便意識到在那些雲霧之後的人是誰了。

陳雲溪。

白雲清溪,白髮青衣。

也可以是白霧青山。

或許對於流雲劍宗的弟子而言,白霧青山,更為貼切一些。

徐行蒼上山修劍已經有近六十年。

然而這個劍修,自入門那日,到後來成為劍閣劍修,從始至終,都是未曾見過那樣一個劍修一眼。

徐行蒼沉默的站在那些漸漸彌合的雲霧之中,長久的看著前方。

或許是在想著人間的故事,或許是在想著劍宗的故事。

一直過了很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之劍揹負於身後,而後向前一步踏出。

這個劍修在雲霧之中,向著前方緩緩而去。

那些雲霧尚未彌合,那樣一條劍痕通路便徑直通向了雲霧最深處。

徐行蒼越走越覺得步伐沉重,卻是漸漸低下了頭來。

一直到那些雲霧漸漸彌散。

這個白髮劍修才終於停下了腳步,長久的垂首立於那裡,而後緩緩跪伏下去。

“徐行蒼,見過宗主。”

那樣一處青峰之中,毫無回應,滿山沉寂,如同從未有過那樣一劍一般。

徐行蒼一直等了許久,終於聽見了一聲回應。

“前輩回東海了,你找他有事嗎?”

徐行蒼驀然抬起頭來,只見前方那些向著雲霧蕩盡的青峰而去的懸道之上,有著一個道人的身影正在那裡背對著自己站著。

不遠處正有一件褪下來的流雲弟子袍。

徐行蒼身後之劍驟然出鞘。

這個白髮劍修瞬間握住那柄劍,化作流光射向那樣一個道人的身影。

只是卻在靠近那條懸道的一剎那,滿山劍意隨著雲霧一同鎮落下來,將這名白髮劍修自劍光之中斬了出來。

徐行蒼的身形出現在了那處懸道之前,咳了一口血,抬起頭來看著那個依舊平靜的向著山上而去的道人,冷聲說道:“你是誰?”

道人並沒有回答,只是無數雲霧湧了過來,將那個白髮劍修推湧了出去。

......

大風歷一千零四年,五月十三。

許春花開啟了房門,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又四處搜尋了一下,依舊沒有看見那樣一個少年的蹤影。

這個小鎮姑娘只是嘆了一口氣,倒也沒有什麼慌張。

雖然那個少年留在了這條巷子裡,只是大概並不會真的只躲藏在其中。

一日之中,大多數時候,許春花都是很難看見那柄傘的。

只有在夜晚時分,那個少年才會揹著兩柄劍,安靜的坐在巷牆之上,等待著許春花回來。

上了鎖的門自然是攔不住那樣一個少年的。

事實上,上了鎖的門,也攔不住世上絕大多數的世人。

那樣一把掛在門上的鎖,與其說鎖的是門,不如說鎖的是世人的心思。

所以對於盛世最好的形容,大概真的便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許春花洗漱了一番,而後走出了門去,將門鎖好,穿過了巷子,走入了依舊停滯的槐都之中。

槐都街頭時有天獄吏四處巡查著,只是他們好像都忽略了那樣一處巷子一般,哪怕那樣一個少年便撐著傘揹著劍站在巷口看著槐都街頭,他們也只是熟視無睹的走了過去。

雖然槐都之中大多數人都未曾注意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許春花自然是清楚的。

是以走在街頭,從那些天獄吏附近走過去的時候,這個小鎮姑娘依舊有些心中打鼓。

只是一如過往一般,今日的小鎮姑娘依舊無人叨擾。

據說在不久前在槐都之下還傳出來過很是怪異的悶響,此後天獄便發文說槐都需要進行長久的維護,自此槐都便一直停在了天獄之治時候。

這也導致了槐都之中,難免有些人心惶惶,酒樓的生意也一直不太好。

許春花在下午的時候,便自酒樓離開了。

路過某處麵館的時候,倒是又見到了那個書生模樣的人。

只不過後者大概沒有注意到她,正在不遠處的懸街上,趴在護欄邊捧著一碗麵在那裡吃著,頗有些神思憂慮的四處張望著。

大概也是在憂心著槐都的事吧。

許春花這樣想著,而後徑直走了過去。

回到巷子的時候,那個少年正站在巷口,撐著傘揹著劍,不知道在看什麼,有些出神。

“你今日又去哪裡了?”

許春花站在院門口開著鎖,一面看著少年問道。

少年過了少許才輕聲說道:“還是巳午坊那邊。”

許春花倒也沒有說什麼,開啟門走了進去,也沒有關上院門。

南島也沒有急著回去,儘管外面不時便有天獄吏遠遠的在那些懸街之上走過去。

這個少年只是長久的撐著傘站在那裡,似乎想要在那些人流之中找到一些不一樣的身影。

而後卻是驀然想到了那個巳午坊中的道人。

南島最開始的時候,卻也不知道梅溪雨便在巳午坊中。

儘管槐都並無巳午衛出沒,只是在巳午妖府附近,那些巳午衛卻是出現的極為頻繁,那裡倒是少有一些天獄吏出現,終究誰都知道巳午妖府是妖族之治的大本營。

少年在某次為了躲避巳午衛的時候,卻是正好闖入了那個價值九萬貫的宅子。

而後便看見了一臉沉默的看著自己的梅溪雨。

......

“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道人皺眉看著少年。

南島看著那個坐在院中假山迴廊邊的道人,輕聲說道:“換做是你,真的便會耐心的等待在巷子裡?”

梅溪雨沉默下來。

這大概確實是不可能的事。

少年是遊離在天獄與巳午妖府那些故事之外的人。

自然不會完全相信那些東西。

他大概也能夠猜到這樣一個少年是為了什麼而來,靜靜的看了南島許久,而後散去了一身道韻,站了起來,抬頭越過那些青黑的簷翹,看著諸多向上而去的懸街高樓。

“你如果想進巳午妖府的話,這是不可能的事,且不說水在瓶那樣一個人間大妖,便是諸多妖族與巳午妖衛,倘若能夠讓你便這樣走進去,大概會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南島撐著傘站在院子裡,長久的沉默著。

梅溪雨低下頭看著少年。

“我知道嶺南的故事讓你失去了許多耐心,只是你如果真的想殺了那樣一個侍中大人,便只有安靜的等著,等著天獄動手。”

南島過了許久,而後輕聲問道:“青天道呢?”

梅溪雨挑眉看著少年,說道:“青天道不可能真的插手這些故事,這是槐都的事,我們大概只會在暗中幫天獄做一些事。”

少年的這個問題大概確實很蠢。

只是有時候,當少年沉默的面對著那樣一座巳午妖府,面對著那樣一個人間大妖的時候,終究心中會有許多不切實際的設想。

一直過了很久,南島才輕聲說道:“但我還是想進去看看,又或者,你們想辦法.....”

南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讓他與我在槐都之外相見。”

少年大約想要復刻南衣城外大澤邊的故事。

梅溪雨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了少年的那柄傘上,而後平靜的說道:“不可能,而且獄主親自與我說過,不管你想做什麼,都可以讓你去嘗試,但是如果你想鬆開手裡的傘。”

這個道人沉聲說道:“他要我殺了你。”

南島沉默了很久,看著道人說道:“你知道我的傘下有什麼?”

梅溪雨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能夠殺了你而不讓你的傘離開你的手。”

南島在院中長久的站著。

二人靜靜的對視著,一直過了許久,南島才輕聲說道。

“那還是算了。”

梅溪雨走到了院門口,開啟了那扇門,靜靜的看著那些人流對面的那處妖府,輕聲說道:“應該感到緊迫的是他,而不是你,南島,我知道你不可能完全相信天獄,但總歸,這是在槐都,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亂來,巳午妖府的故事結束之後,天獄應該不會為難你。”

南島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你不懂。”

這樣一句話讓那個道人回過頭長久的看了少年很久。

梅溪雨眯起了眼睛,而後輕聲說道:“原本確實不懂,但是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倒是懂了一些了。”

什麼樣的人會這樣不相信天獄?

南島警惕的握緊了手裡的傘。

那個青天道的道人倒是依舊平靜。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什麼,人間誰都有理由去對這些東西說三道四....”梅溪雨緩緩關上院門走了回來,站在院中看著那個傘下少年。

“唯獨青天道沒有。”

這句話其實很像當初東海時候,陳青山與秦初來說的那一句話。

白風雨的故事,大概讓這樣一個古老道觀,在某些故事裡,在世人面前頗有些抬不起頭來的意思。

“你想來就來吧,巳午坊的刺,未必便是要是我梅溪雨,也可以是你。”

梅溪雨重新走回了那處迴廊之上,盤膝坐了下來,緩緩說道。

“只是侍中大人如果真的很生氣,大概你會吃一些苦頭。”

......

南島在巷口站了許久,天色漸漸昏暗,一天煙雲被高樓懸街截斷,四散的落在視野之中。

只是這片人間依舊沒有出現巳午妖府的人。

南島想著自己在巳午坊偶爾見到的那個自宮中歸來的白衣年輕人。

侍中大人大概其實早就見到了那樣一個傘下少年。

只是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平靜的從街頭走了過去,回到了府中。

巳午妖府那邊的氣氛,一直都很壓抑。

少年那時手中的傘骨之上有著許多濃稠的汗水。

現在也是的。

南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傘,而後默默的轉身走入了巷中,走進了那處院子,將院門關了上去。

許春花正在那裡生著火準備做飯,一旁的水盆裡浸著一塊很是鮮嫩的豆腐。

大概受陳鶴的影響,這個小鎮姑娘倒也很喜歡吃這種很嫩的豆腐了。

“過些日子,巳午妖府的人可能會過來。”

南島站在院門口想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

許春花有些詫異的抬起了頭,看著少年,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南島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猶豫了少許,而後繼續說道:“到時候可能會連累到你,我在槐都有個朋友,在巳午坊那邊,如果到時候出了什麼事,你可以想辦法去找他。”

梅溪雨大概並不是南島的朋友。

只是以目前二者之間的關係,大概也只有用朋友這樣的詞來形容最合適。

更何況,是與不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梅溪雨應該很清楚天獄做這些事勢必會影響到一些世人。

彼時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南島很是認真的將梅溪雨的那個院子的位置告訴了許春花。

這個小鎮姑娘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看著南島那慎重的神色,還是點了點頭。

“好的。”

南島這才放下心來。

事實上,這件事他也與梅溪雨提過的。

他說他現而今躲在一個朋友那裡,到時候可能需要梅溪雨關注一下。

終究許春花與陳鶴似乎有著許多古怪的關係,這個少年也不想到時候無顏面對陳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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