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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溪雨在當晚就見到了天獄的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柳青河。

這個天獄獄主在夜雨之中毫無遮掩的穿著那身天獄金紋黑袍,撐著傘穿過了那條已經沉入了地底的長街,敲開了梅溪雨小院的大門。

這個來自青天道的道人神色鐵青地看著這個人間大妖。

柳青河只是微微一笑,在傘下回身看了那些並不森冷的夜雨長街一週,四處都有燈火,縱使在槐都輪轉之中,這處長街已經沉入地底,但是頭頂那些時有縫隙,將夜雨落向地底人間的砥石穹壁之中,依舊四處懸著著通紅的光芒,像是無數開在頭頂的熱烈的春花一般。

柳青河想到春花二字的時候,笑意更加濃烈,回頭看著門內梅溪雨。

“這個院子怎麼樣?天獄親自出錢給你買的。”

梅溪雨握緊了袖中的拳頭,道髻有些散亂,額前垂了一些髮絲,穿過夜雨院子來開門的時候,亦是被打亂了一些。

“天獄要做什麼?”

柳青河輕聲笑著,執傘負手立於門前。

“天獄要做的,無非就是給你一個安身之地,難道溪雨賢侄忘了這件事了嗎?”

梅溪雨沉默地看著這個總是微微笑著的天獄之主,呼吸之聲頗為沉重。

柳青河微笑著轉過身去,看向了長街對面的那個頗為華貴的府邸。

“其實這所院子與你應該也是頗有淵源。”

身形高大頗為醒目的柳青河微微側首,長久地看著那一處,彷彿可見那樣一個白衣的年輕人一般。

喜歡看著一朵小小白花的柳白猿。

“當初陛下的兵部侍郎柳三月,便是住在這裡。”

梅溪雨怔了一怔。

“獄主大人什麼意思?”

柳青河轉回了頭來,臉上帶著微笑,與先前如出一轍的回答。

“沒什麼意思,只是看見你就想起了那個同樣是青天道的年輕人,順嘴提了一句而已。”

柳青河說著,很是古怪地看了梅溪雨一眼。

“你心裡有鬼嗎?怎麼這麼緊張?”

梅溪雨沉默了許久,而後冷聲說道:“這裡是槐都巳午治所,獄主大人覺得呢?”

柳青河輕聲笑著,抬手拍了拍梅溪雨的肩膀。

“不用擔心,你師弟在這裡住得,你自然也住得,這個人間,是人是妖都是講道理的,你看我,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梅溪雨是一個修養很好的人。

一般不會罵人。

除非忍不住。

就像當初陳懷風突然扣了一頂大帽子在青天道和他梅溪雨頭上一樣。

只是眼下梅溪雨縱使想要罵人,面對著這樣一個天獄之主,大概也是罵不出口來。

於是沉默地站在那裡。

柳青河轉過身去,很是淡定地說道:“不過天獄雖然不想做什麼,但是門下省未必。所以賢侄確實還是要保管好你的戶籍冊子。”

留下了這樣一句話,柳青河一如來時一般,安靜地撐著傘在長街裡走去。

梅溪雨在漫長的沉默之後,抬手撩起了眉前垂落的一縷髮絲,叫住了這個傘下的黑袍男人。

“獄主大人。”

柳青河在雨中轉回頭來。

青天道道人臉上的神色很是誠懇。

誠懇而真摯,虔誠而赤忱。

“我操你媽。”

身為人間境界極高大妖,掌握著天獄與一張大羿之弓的柳白猿很顯然地愣了一愣,既而笑了笑。

“你小時候去河裡洗過澡嗎?”

.......

柳青河是一隻河妖。

.......

柳青河離開長街的時候,聽見有個頗為年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獄主大人這便走了?”

柳青河挑了挑眉,然而並沒有回頭,只是微笑著執傘而去。

“走了,侍中大人不必送了。”

......

梅溪雨沉默地看著夜雨穹壁之下的黑白身影,

黑袍遠去。

白衣回首。

青天道的道人默默地關上了大門。

......

人間夜色是一個極為漫長遲緩的寧靜的故事。

南島與陸小二在夜色山林之中踏著劍風,形色匆匆地趕著路。

小少年天賦不錯,然而終究只是一個見山境的十二歲少年。

一如那場支援雲絕鎮的故事一般。

一些小道境成道境的劍修,自然可以走得很快,一如當初陳懷風與南島所說那樣。

這樣一個人間,倘若他們那樣的大道劍修不顧一切燃燒神海,從南拓到關外,只需要一日。

一劍千里飄然而來,自然灑脫快意。

然而終究人間不是一個孤膽英雄之事。

當年人間那場戰爭,南衣都差點困死在南衣城。

所以世人終究要同流而行,去面對許多的東西。

南島為了照顧陸小二,一路走走停停。

陸小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縱使神海之中已經幾近枯竭,亦是沒有停下腳步,藉著來自溪午劍上的一些劍意,勉強跟隨著南島的腳步。

一如程露不知道為什麼南島走得這般匆匆一般。

陸小二也不能理解。

然而他並沒有時間去問自家的這個師叔,只是盡力追隨而去。

一直過了許久,陸小二神色蒼白地在山林小道停了下來。

在前方而行的南島亦是停了下來,沉默地看了陸小二許久,而後撐著傘也在前方山石上停了下來。

陸小二一面吸納著人間的天地元氣,一面問了南島一個問題。

“師叔為何走得這麼急?”

哪怕南島在雲絕鎮,在那兩場夜色之戰中,確實有著頗為驚人的表現,然而那並不是什麼兩族之戰,只是一些試探性的進攻而已。

倘若在白鹿彙集的妖族,真正與世人開戰,那樣大規模的戰爭,便是程露與西門,都是極有可能被埋沒在其中。

當初南衣城外死去的那些七萬劍修與諸多人間劍宗弟子便足以說明這樣一件事。

南島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手中傘骨。

陸小二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南島的回答。

小少年很是沉默地坐在那裡,又嘆著氣,過了許久,輕聲說道:“師叔能夠改變戰局嗎?”

南島回頭看了一眼夜色裡坐在山道上調息著的小少年,卻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不清楚,也許可以。”

陸小二坐了許久,而後抬起頭來,神色堅毅地看著南島。

“那師叔前去,我隨後便來。”

南島靜靜地看了陸小二許久,身周劍風再度流轉,長久地在傘下蔓延著,只是卻沒有離去。

陸小二正在疑惑地時候,便聽見了一聲清脆的劍鳴。

夜色裡有流光閃過,瞬息之間,便出現在了陸小二身前。

是那柄鸚鵡洲。

劍上帶著頗為凌厲的風雪劍意。

陸小二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南島,後者站在傘下很是平靜。

“好,鸚鵡洲上我留了一些劍意,如果你在路上遇見了什麼很棘手的妖族,可以用它來防身。”

那柄劍鞘亦是被南島丟了過來,插在了陸小二身前,而後鸚鵡洲緩緩入鞘,鋒芒盡掩。

伍大龍給南島所打造的這個劍鞘確實頗為合適。

那些足以誅殺成道境妖族的劍意被深藏了進去,什麼也沒有漏出來。

陸小二伸手拔出了那個劍鞘,擦去了劍鞘上面的泥土,正想問南島那他自己呢。

抬起頭的時候,便看見自家十六歲的師叔拿起了腰間酒壺,喝了一口已經冷了的桃花酒,而後化作了一道劍光,消失在了這片山林之間。

陸小二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多想,只是想著自己走來走去,好像還是成為了師叔的累贅,難免便有些失落。

於是將那柄鸚鵡洲帶著鞘放在了膝頭,便在山道邊開始吸納著天地元氣。

......

程露與西門站在夜色壁壘之上。

這處依舊在加固著的壁壘,顯然已經成為了一處小鎮城牆。

雲絕鎮古時候固然因為地勢原因,曾經作為過抵禦大楚兵甲的關隘,倘若說槐安南部諸多險地,那麼雲絕鎮便是最後一隘,過了這裡,便是長驅直入的平原之地,但是終究那些故事已經太過於久遠。

數千年的歷史過去,許多東西已經如風沙一般消失在了歲月裡。

只是有些故事大概依舊是類似的。

商於古地,當年數次失守,便是因為大楚水師渡海而來,直接從北向南而去。

一如當今這個故事一樣。

只是面對一些敵人不同了。

當年是古楚巫甲。

而現在,面對的是白鹿群妖。

只是今晚,一切故事都沒有來。

遠山之中,春風吹著夜雲而動,撒落著一地舒緩的影子,山鳥閒適,時而掠過長空而去。

程露與西門就像兩個看風景的人一樣,站在了壁壘之上。

前不久,在暮色將盡之時,那些向著白鹿深處暗中潛伏而去的天獄吏帶回了訊息,人間沒有妖族大軍的痕跡。

至於再往北,便沒有了訊息。

自然有天獄吏嘗試向著更深處而去。

然而據僥倖逃回來的那些天獄吏所言,一旦越過當初西門停下的那個鎮子,人間便有青色劍光而來。

踏足者無一例外地死在了那裡。

白鹿的訊息,一切都停在了那個鎮子往南。

程露與西門自然也找過白鹿境內對各地頗為熟稔的道人,問過那個鎮子往北的情況。

據那個道人所說,小鎮往北,是一大片溼地叢林,古樹掩映,飛鳥驚絕。

這樣一處地方,無疑是偷渡人間的極佳掩護。

是以當白鹿妖族真的不來雲絕鎮的時候,西門與程露心中反倒愈發的沉重。

“倘若山月失守,妖族據守那座山中之城,整個人間都不會好過。”

西門神色陰沉,終於有了一些當初林二兩的模樣。

總是憂思著許多事情,臉上自然很難帶著笑意。

“黃粱神鬼之變亦有半月有餘,倘若妖族之事難以解決,一旦大軍渡澤而來,南衣城勢必陷入內外交困之境。”

程露負劍靜靜地看著遠方,輕聲說道:“當初巫鬼道留下的那些越行之陣,南衣城曾經去破壞過沒有?”

西門沉默了少許,搖了搖頭。

“戰事結束之後,巫鬼道退回黃粱,雲夢大澤之中便起了霧毒之瘴,一如那些史冊記載之中數千年前有著神鬼庇佑的古楚之時一般。便是人間劍宗的弟子深入,亦是難渡,更不用說去其中尋找當初那些懸於天際之中的巫鬼之陣。”

程露長久地皺著眉頭。

南衣城是槐安的大門。

嶺南是槐安的屏障。

然而那處大澤,才是人間兩地真正的門戶。

在巫鬼神教自內部崩塌之後,這處門戶便一直開啟著。

然而神女歸來,這樣一扇大門的開合之權,便完全掌握在了黃粱手中。

這是槐安最為頭疼之事。

幽黃山脈與雲夢大澤,便是這片人間始終隔絕的最大因素。

這也是至今,縱使南衣城坐擁南方兵甲,面對妖族之亂,卻始終不能有所動作的原因。

沒人知道在什麼時候,大澤那邊,便會有巫甲渡澤而來。

程露驀然想起了當年槐安最後一帝。

槐安后帝李阿三。

令當今人間極為頭疼的越行之陣,便是出自當年李阿三手下的鎮鬼司之手。

只可惜被槐安所遺忘的東西,反倒是被黃粱撿了起來。

巫鬼道哪怕已經衰落了兩千多年,然而這樣一個古老而悠久的修行教派,自然依舊不可小覷。

西門看向沉思的程露,說道:“師兄有什麼想法嗎?”

程露回過神來,立於夜色晚風之中,頗為寂寥的笑了笑。

“你是七境,我也是七境,你覺得我能有什麼想法?”

這個流雲劍宗弟子轉頭看向雲絕鎮西南方向,輕聲說道;“所幸我們意識到了這些東西,眼下,只能希望那些嶺南之人,能夠及時趕回山月。”

程露說著,又輕聲笑了笑。

“當然,這個故事也許依舊有著變局。”

西門沉聲說道:“一切都是一個幌子,白鹿妖族並未借渡山林,而是一直留在了那裡,一旦嶺南山月全面退回山中之城,便直接揮師而來。”

那是洪流決堤,高樓崩隕之事。

所以雲絕鎮的壁壘依舊在加固著。

二人沉默了許久。

西門輕聲說道:“所以人間劍宗的那些老師兄們在做什麼?”

程露平靜地說道:“在等。”

“等什麼?”

“非狂瀾既倒不挽,非大廈將傾不扶。”

只要安穩,不要對錯。

對於那樣一個自磨劍崖走出來的劍宗而言。

許多故事大概依舊是小亂。

就像謝春雪直到喝到了一壺帶血的桃花酒,才終於去了那個鎮子一趟一般。

姜葉他們是山門弟子。

謝春雪她們才是劍宗弟子。

劍宗弟子要考慮很多東西。

程露轉頭看向西門,輕聲說道:“他們和天獄不一樣的。天獄遍地翻著草皮,找著蛛絲螞跡,他們只會等一些龐然大物出現,才會真正走出來。”

西門慨嘆地說道:“那這算什麼人間劍宗呢?”

“他們的名字就是。他們的劍就是。就像在南衣城一樣,沒人知道南衣城那個弟子是劍宗弟子,就會收斂很多。人間不知道劍宗弟子在哪裡,同樣會收斂很多。這便是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你見過槐都的大羿之弓嗎?”

西門坦然地搖搖頭。

“沒有見過。”

“那你怕嗎?”

西門誠懇地點著頭。

人間沒有哪個修行者不怕那樣一箭。

程露負劍靜靜地站了很久,輕聲說道:“沒有哪個行俠仗義的俠客,能夠確保自己一生未曾殺過好人。”

所以無論是劍宗弟子,還是大羿之弓。

都需要看得無比仔細,才會有著一個落點。

“只是人間會多流很多血。”

這樣的話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個有著錯殺配額的天獄之人說出來的東西。

“蚊子咬過了,才知道自己是會流血的。一生安逸,人間只會將自己想象得刀槍不入。”

這也不像是程露能夠說出的冷冽的話。

活在不一樣的氛圍裡。

人總是會有著諸多改變。

壁壘之上漸漸安靜了下來。

遠處有劍修巡邏著。

劍光時而閃爍,像是誤入春天的螢火蟲一樣。

西門看了許久,大概也是有些累了。

畢竟今日才始被那個白鹿城主秦桑的劍意傷到過。

轉身向著壁壘下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看著程露說道:“南島,真的離開了雲絕鎮了?”

西門憂思太多,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未曾留意那個少年的去向。

程露點了點頭。

“但我覺得有些古怪。”

西門靜靜地站在那裡想了許久,而後說道:“他回了嶺南又能怎樣?”

程露挑了挑眉。

這已經是西門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程露似乎想明白了許多東西。

是的,他回了嶺南又能怎麼樣呢?

哪怕他所擁有著十里風雪。

然而那不是隻有一些妖族的人間。

一旦那些風雪落下。

那片人間自然難以倖存。

只是程露驀然想到了什麼,低頭看向西門。

這個天獄的刀修亦是驀然驚駭地看向了那個壁壘之上的劍修。

很顯然,二人突然想到了一些同樣的東西。

假如嶺南與山月不能存在那樣一場風雪。

那麼白鹿呢?

“他是往南走的。”

“百里距離,對於一個成道境的劍修而言,雖然有些距離,但是哪怕繞路,也不是什麼困難長久的事——更何況,他不是一般的成道境。”

二人沉默了少許。

程露一身劍意流轉,化作劍光消失在了雲絕鎮的夜色之中。

“我去找到他。”

......

妖族之事,同樣是兩難之事。

一旦妖族出現覆滅性的死亡。

整個人間,將會真正陷入兩族死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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