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半浮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傘下人 第四章 我叫桃花,此劍天上來,秋雨半浮生,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南島從劍宗園林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推開那扇小門,便看見一個揹著劍鞘的白衣青年正在小門後面守在糖油粑粑的攤前,手裡捏著一枚銅錢,眼巴巴地盯著鍋裡糖漿油中的糯米糰。
聽見開門的聲音,張小魚回頭便看到了朝自己走來的南島,招了招手,笑呵呵地說道:“少年你出來啦,要不要來一個?”
南島看著張小魚那可憐兮兮的錢袋,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張師兄你賺點錢也不容易。”
張小魚撐住南島的肩膀,頗為豪氣地說道:“我張小魚雖然打牌很小氣,但是為人處世這方面,最講究大方。”
南島撓了撓腦袋,摸出兩文錢,遞給老人,說道:“那我也來一個吧,今天畢竟贏了錢,還是我請你吧,張師兄。”
張小魚快速地把手裡的銅錢收進了錢袋,一本正經的說道:“好的。”
然後又眼巴巴地看著南島肩頭的那個包裹,問道:“你把師兄們的錢也贏光了?”
南島想了想,說道:“好像是的。”
張小魚攬住南島的肩膀,親暱地說道:“那個,師弟啊,你看師兄給你介紹了這樣一個賺錢的好門道.....”說著便搓了搓指頭,“是不是該意思一下?”
南島頗為認同的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張小魚頓時眉飛色舞起來,然後便看見南島從老大爺那裡接過糖油粑粑,遞給了自己,並且很是誠懇的說道:“師兄,請。”
張小魚苦著臉接過了油紙包的糖油粑粑,嘆息了一聲,邊吃邊走,說道:“哎,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南島在後面捧著糖油粑粑看著這個頗有趣的劍宗弟子,想了想,高聲叫道:“張師兄!”
張小魚愁眉苦臉地回過頭。
“幹嘛。”
“你知道附近哪裡有好一點的客棧嗎?”
“你走出巷子,沿街走到盡頭,右轉不遠,就能看到一家蘇氏客棧了。”
張小魚有氣無力的說道,然後便看見某個東西砸進了自己懷裡,拿起一看,霍然是個鼓鼓囊囊的錢袋。
“多謝師兄。”南島一面啃著糖油粑粑,一面道謝離去。
張小魚站在小門口,握著錢袋感動得一塌糊塗。
“多好的師弟啊,不行,我得去和師父說說,讓他把這小子收進來。”
張小魚咕噥著進了門。
“這樣就再也不怕沒錢打牌了。”
“......”
南島無語的扶額站在巷子口。
沿著巷子走出去,按照張小魚給的路線一路走過去,確實就在轉角看到了那家蘇氏客棧。春日城中流行乘舟遊河,是以南衣城不少遊客從槐安各地而來,客棧裡的房間已經所剩不多,但好在南島來的時候還算早,倒也成功住下了一個較為便宜的房間,因為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在南衣城待多久,再加上今日贏錢不少,南島倒也豪氣的一口氣租了半個月。
把身上的東西都打點收拾了一下,南島便打算出門逛逛,畢竟是第一次離開小鎮來南衣城。那一袋錢南島還是繼續挎在了肩頭,雖然大家都說南衣城治安很好,但是南島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可是一大筆錢啊。
南島揹著劍宗師兄們的‘饋贈’撐著傘再度出了門。
出門時暮色已經消退,人間燈火繁盛地綻放在長街之上,浮世喧譁隨著南衣河緩緩流淌,沒入拐角處的夜色,又在另一條長街上重新顯現出來。
南島一路慢悠悠的走著,好像許久沒有這樣舒適過了,嗯......畢竟身上揣了一大堆錢,看見啥想吃的眼睛都不眨直接買了就行。
唯一比較苦惱的就是,人們並不關注他帶了多少錢在身上,只是不停地側目看著他的那柄傘,畢竟雨已經停了很久了,路上行人們就算帶著傘,也沒有撐著的。
但南島早就習以為常,自顧自地逛著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
穿過了好幾條街,走到一條沿河的街邊的時候,南島卻是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少女鼠鼠很是苦惱地坐在船頭,手裡拿著竹篙在水裡不停地撥動著,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南島走到了河邊,趴在護欄上打了個招呼。
“你看起來好像有點煩惱啊,鼠鼠。”
鼠鼠愣了愣,總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抬頭看見南島,有些心虛地笑了笑。
“是你啊,怎麼樣,有沒有進去劍宗?”
南島沉默了少許,點了點頭。
鼠鼠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說道:“你看,我就說鼠鼠一定行的。”
南島笑了笑,倒也沒有和她計較多坑了自己一百零九文錢的事,問道:“你丟了什麼東西?”
鼠鼠的臉垮了下來,低頭看著水裡,垂頭喪氣地說道:“先前做了一件好事,收了一文錢,還沒來得及藏進去,我的船就被人撞了一下,那個銅板就掉進水裡了。”
“......”南島有些無語地看著她,說道,“那你下去找啊,站在船上有什麼用。”
鼠鼠有些不好意思的歪過頭去,看著對岸的燈火,弱弱地說道:“我......我怕水。”
“你怕水還敢划船?”
“這不一樣!”鼠鼠爭辯道,想了想好久,“船上是安全的。”
南島不想爭下去,有些無奈地摸出了一文錢,說道:“那別找了,我再送你一文錢。”
鼠鼠眼睛發亮,看著南島手中的那枚銅錢,嚥了咽口水,似乎有些心動。
“但是丟了一文就是丟了一文啊,嗚啊,我的錢啊。”
鼠鼠心動了一會又傷心的哀嚎起來。
南島沉默少許,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就是想讓我幫你下去找錢呢?”
鼠鼠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南島說道:“可以嗎?”
“......”
南島跳上了船,又引得鼠鼠一陣怒目,但好在畢竟是有求於人,鼠鼠也沒有說什麼,跑進船艙很利索地找出來一根繩子,給南島繫上。
“你等會找到了,就拉一拉繩子,我就把你拉上來。”
鼠鼠握住繩子的一頭,信誓旦旦地說道。
南島檢查了一下繩結,嘆息了一聲,將肩頭的那袋錢取了下來,放在了船頭,依舊是握住傘,就準備跳下去。
“你拿著傘下去嗎?”
鼠鼠有些好奇。
南島點了點頭,而後帶著傘跳入了水中。
鼠鼠握著繩頭站在船頭,忐忑地向著水中張望著,那根繩子留在船上的部分快速地滑入水中,越來越短,然後忽地一下繃直了,差點將鼠鼠一同拽了下去,鼠鼠趕忙趴在了船上,一面向著水中喊道:“你沒事吧?”
南衣河中沒有任何回應。
......
南島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只是他在下落的過程裡,將繩子在傘骨上也繞了一圈,南島的本意是為了防止黑傘脫手,只是卻忽略了這把傘本身的重量——當年他爹把傘給他的時候交代過,永遠都不要鬆開這把傘,南島最初以為是防止被人偷走,後來才發現,除了他,沒人能夠拿起這把傘,哪怕是他爹,在鑄成之後,也沒有拿起來。
南島在傘的重量的加持下,很快便到達了水底,只用了一小會,便在淤泥上面摸到了那枚掉下來的銅錢。
從淤泥裡摳出那枚錢,放進了懷裡,南島重新握緊了黑傘,然後將系在傘骨上的繩結鬆開來,拉了拉繩子,然後繩子便開始被拉著向上而去。
然而下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水底黑暗裡襲來,南島匆匆將黑傘偏轉。那個東西撞在了傘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又向上彈去,南島只感覺腰間一鬆,整個人開始墜落下去。
南島這才發現那根繩子已經斷了,只剩下一截光滑的繩頭緩緩落了下來。
南衣城的燈火稀疏地照進水底,但是下面依舊有著大片的黑暗,南島不知道是什麼在水底襲擊了他,但他意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極度危險,來不及多想,南島握緊傘開始奮力向上游去。
然而才上去了一點點,水底便再度開始翻湧起來。
南島這一次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把細長的刀,襲來的長刀再次被黑傘彈了回去之後,落到了一個從陰影裡走出來的黑衣人手中。
南島沒有再看下去,轉身便開始向著下游奔逃。
黑衣人沉默不語,化作黑影沒入了水流之中,而後瞬間出現在南島身前。
南島將整個身子縮排傘下,轉身還想繼續逃走,黑傘之上卻是驀然傳來了一股龐大的力量,黑傘差點脫手而出。
那人似乎也意識到需要讓南島鬆開這把傘,沒有再向南島發動攻擊,只是沉默的,一刀一刀的砍在了傘面之上。
南島死死的握住傘,卻是連人帶傘一併被砍得在水中翻滾出去,而後重重的撞在了河底礁石之上。
“哇~”
南島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撞得錯位了,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那個黑影瞬息之間又來到了南島身前。
這次的一刀,直接將黑傘劈得脫手而出。
南島在一片血色裡,沉默的看著那個黑衣人,只見他一言不發,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刀,然後劈落下來。
南島閉上了眼睛,雖然有些不甘。
但或許就這樣結束了吧......
然而並沒有。
那一刀再度劈在了傘上。
南島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一身白衣的高大男人,那柄黑傘被握在了他手中,而那個黑衣人的長刀,劈落在傘面之上,而後寸寸崩裂。
南島鬆了一口氣,而後意識漸漸模糊下去。
隱隱約約裡,只看見那個白衣男子轉過身來,那是一張空白的臉,臉上盛開著一朵桃花,在水中盪漾不止,而他身前似乎捧著一柄一尺的短劍。
男人將傘重新塞回了南島手中,臉上桃花在不斷的漾動著,而後慢慢模糊了下來。
南島只聽見了一句。
“我叫桃花。”
“為你捧劍而來。”
......
張小魚揹著空空的劍鞘,站在劍宗園林外的南衣河畔,低頭安靜的看著河中流水,似乎是在看著什麼東西。
某一刻,他神色肅穆的抬頭看向那片夜空,那一刻的人間從上而下的,似乎多了幾絲冷意,只是那絲冷意很快便消失了。
就像是某個劍修即將出劍的那一刻,驀然丟失了目標一樣。
張小魚看了一會,卻是意興闌珊的轉過身去,向著麻將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河宗的人真是越來越蠢了,殺人哪有這麼殺的。”
“不如打牌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