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輕風去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六十九章 伸手難打笑臉人,大明話事人,隨輕風去,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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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林大官人這麼攪和,場內氣氛有點奇怪起來。
在場人裡,只有申二爺和袁知縣兩個人明確知道,剛才出現的那些“災民”都是林泰來組織的,裡面說不定就有林氏社團的夥計在指揮串聯。
不要小看社團在基層的組織力,招呼幾十個真遭了災的百姓,跑過來請個願還是很容易的。
對那些百姓來說,請願開倉又不是壞事,對他們還有好處。
但申二爺和袁知縣都沒想到的是,被林泰來招來的“災民”,結果又是被林泰來親自趕走的,這操作把兩個知情人也秀得頭皮發麻。
剛才他們心裡還在奇怪,林泰來跑到迎接現場幹什麼。因為從正常角度來說,林泰來完全沒有必要來這裡湊熱鬧。
現在他們有點明白了,但還是沒有完全明白。
這時候,其他人也都看出韋巡撫的尷尬了。
舊案重提這個主題本意是想收拾林泰來,但韋巡撫卻被林泰來從語言到行動,全方位捧得開不了口。
民間有句話怎麼說的?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種事外人幫不了,越幫越尷尬。只能靠韋巡撫自己尋找角度或者說辭,重新切入主題。
但還沒等韋巡撫琢磨出名堂,林大官人又開口了。反正這時候沒別人想說話,搶麥的都沒有。
“我林泰來常跟身邊人講,韋大中丞是我最為敬佩的朝廷大員之一!
聽說大中丞昨夜在滸墅關住宿,在關驛牆壁上題了一首詩!
我在滸墅關認識一些人,所以這首詩傳入了我耳中,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韋巡撫:“???”
自己昨晚什麼時候題過詩?
大文學家袁知縣對詩文之類的內容最敏感,下意識的問道:“什麼詩?”
於是林大官人深情的朗誦道:
“來時行李舊時裝,
午夜青天一柱香。
描得海圖留幕府,
不將山水帶還鄉。”
臥槽!眾人心裡也是驚了一下。
客觀說這首詩很不錯,尤其“不將山水帶還鄉”這句,相當有名句的潛質。
不過,這首詩真是大中丞寫的?怎麼看也更像是你林泰來借花獻佛的手筆吧?
你林泰來為了討好吹捧大中丞,也真是煞費苦心。
先有語言上吹捧,後有行動上靠攏,緊接著詩詞上的讚美又來了!
真不知大中丞何德何能,可以遇到你這樣的知音,還怎麼下手打伱!
可是如此強力的詩詞衝擊,反而讓韋巡撫一時間心亂如麻。
他情急之下對林泰來大喝道:“你夠了!”
宦海數十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林泰來詫異的看過去,這才到哪啊,忠心還沒表呢,大中丞咋還急眼了?
陪同韋巡撫左右的那位席大朝奉,對眼下這個狀況非常不滿。
在他的設想裡,在這個有象徵意義的場合,必須向全蘇州公開展示出“林泰來要完蛋”這個概念,摧毀別人對林泰來的信心。
只要別人對林泰來的信心動搖,那林泰來的根基也就會動搖了。
可趁之機自然而然就會紛紛出現,林泰來的盟友會離開他,林泰來的靠山也會拋棄他!
結果到目前為止,完全沒有達到預想效果,反而讓林泰來越來越瘋!
想到這裡,席大朝奉心裡著急起來,顧不得在旁邊“低調”了,直接對巡撫開口建議道:
“如果大中丞認為八個案子應當重啟,而府縣又有異議,不妨將案卷移交到巡撫察院,由大中丞親自辦理。”
重啟八個案子的思路,就是他席思危先前授意給巡撫的,打的就是突然襲擊。
如果今天不“釘死”了,讓林泰來有了防備,那更不好辦。
韋巡撫掃了眼席大朝奉,感覺這個建議有點業餘,顯得太小題大做了。
巡撫親自辦理的專案應該都是大案要案,直接弄這八個雞毛蒜皮的民間案子算什麼?
但想到了自己已經收下的數千兩白銀鉅款,韋巡撫就忍了。
小題大做就小題大做吧,最多被人揹地裡笑話幾句而已。
席大朝奉又進一步建議說:“而且八個案子的被告就在這裡,可以先行羈押待審。”
到了這時候,其他人終於可以確定以及肯定,今日很突兀出現的這位席大朝奉,目標的確就是弄死林泰來,而韋巡撫就是席大朝奉的同夥。
不過林大官人此刻臉面上仍然氣定神閒,不見任何慌張。
幸虧他有個很好的習慣,看到不對勁的人或者事,就先盡力陷害對方一個罪名,然後當作把柄捏在手裡,以防萬一。
申二爺嘆口氣,林泰來在名義上是歸自己罩著的,當著自己的面被羈押走,算怎麼回事?宰輔公子不要面子的嗎?
所以他站了出來,對韋巡撫開口道:“林泰來有功名在身,乃是武生員,按著規矩,亦不可輕易加刑。”
卻是席大朝奉答話說:“想懲治文生員法度嚴謹,必須要先由提學官大宗師剝奪功名!
但對武生員功名就寬放得多,大中丞可以強行剝奪,誰能有二話?”
申二爺又說:“林泰來還是稅關主吏,稅關直屬於朝廷戶部,不屬於大中丞下屬。
所以按著規矩,大中丞羈押林泰來,也該先經過稅關同意才是。”
還是席大朝奉振振有詞的回應說:“那也可以先羈押了,然後再通知稅關!
畢竟大中丞級別遠高於稅關,完全可以先抓後報!
如果封疆大吏行事還要受稅關拘束,豈不可笑?”
雖然在場很多官吏都不待見林泰來,但現在也有點厭惡席大朝奉的嘴臉了。
偶爾踐踏一個規矩,或許不要緊,只要地位足夠高,就有一定特權。
可是想著同時踐踏所有規矩,這就有點過了吧?
畢竟你席大朝奉只是狐假虎威,本尊只是個商人而已!
但席大朝奉也有自己的苦衷,好不容易才遇上個“五十九歲半”的巡撫,機會多麼難得,當然要儘可能的使用這種權威!
按大明體制,巡撫這種封疆大吏一般是不可能接受商人擺弄的,只要此人還想要門面,還想繼續做官。
而韋巡撫這種只想半年內快速撈一大筆退休,只要有銀子就辦事,完全不管後事的封疆大吏,堪稱可遇不可求。
席大朝奉等了這麼多年,才等來這麼一位肯完全聽銀子使喚的應天巡撫!
這第一炮必須要打響!
想寫的太多,思路好亂啊,本來應該寫完了這段整理一遍後一起發,但迫於更新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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