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東院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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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的雨已經停了，一股清涼之氣撲面而來。宋新月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門楣上懸掛的匾額。

朱府。

春燕掃視著四周，悄聲道:“小姐，這宅子可真奇怪，我剛才偷偷看了，除了那間廂房，其他屋子都黑黢黢的一個人也沒有……”

宋新月捏了捏她的手，壓低聲音:“噤聲，什麼都不要說。走吧！”

街上溼淋淋的，不少地方還積了雨水。主僕倆摸索著前行，春燕一不小心踩著了水坑，忍不住抱怨：“這家人真不是東西，也不說用馬車送我們回家。有求於人的時候態度好，一旦利用價值沒了，你看看什麼態度？點奴婢穴道掐小姐脖子，這是人乾的嗎？”

春燕跟著自家小姐久了，潛移默化都學會小姐的口吻了。

宋新月哼了聲：“他敢送，你敢坐嗎？這些人身份神秘莫測，他們的主子又是中的劍傷，說不定都是些江湖恩怨殺手什麼的，這些人你敢惹嗎？還是少牽扯為妙。”

春燕張大了嘴，細細一想，果然如此，不由佩服道：“小姐，你真聰明，奴婢怎麼就想不到這些？”

宋新月抿嘴一笑，“好了，小拍馬屁精，趕緊走路吧。”

春燕抱著膀子，環顧著四周。

“小姐，這黑燈瞎火的，咱倆姑娘家，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

“這不是有街燈嗎，哪裡黑燈瞎火了？再說，街上還有官兵巡夜呢。走吧走吧，不一會兒就到了。”

“可是小姐……”

宋新月板起臉：“你要是再嗶嗶，小心壞人沒遇到，惡鬼倒出來一堆。”

春燕臉色嚇白了，哦哦幾聲，果然不敢開口了。

宋新月暗暗好笑。

主僕倆摸黑回到宋家五房那偏僻狹小的院子時，已經累出一身汗。

“春燕，今晚的事，不要讓老爺夫人知道，明白嗎？”宋新月囑咐道。

春燕奇道:“為啥？小姐，老爺夫人要是知道我們今兒掙了這麼大一錠金元寶，可不得高興壞？”

“讓你不說就不要說，怎麼那麼多為啥？”

春燕眸子轉了轉，忽然恍然:“奴婢明白了，老爺夫人如果知道了金元寶是怎麼來的，肯定特別的擔心，一擔心說不定就不會讓小姐開醫館了，對吧？”

“看來你的小腦袋瓜子還不算笨嘛！”宋新月不雅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累死我了，真是又累又餓。妹子，趕緊進屋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我現在餓得可以吞下一頭大象。”

春燕“噗嗤”笑了，“奴婢猜測，肯定和以前一樣，夫人一定將好吃的都給你留著呢。”

這倒是真的，宋五爺宋清夫婦雖然窮，但是對女兒的寵愛並不比兒子少，特別是女兒，不僅全力支援她開醫館，還竭盡全力讓女兒在飲食上吃得好一點，所以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女兒留著的。

宋家是當今太后的孃家，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但是身為庶子又老實巴交的宋清，卻沒有享受到宋家的什麼好處，由於親孃早死，父親待他又冷漠，嫡夫人王氏把持著宋府，自然看這些庶子庶女不順眼。宋清成親僅半年，就被王氏找藉口排擠出了宋家，而且分家的時候只分了幾塊偏僻貧瘠的薄田，收成極差，一家人艱難度日。宋新月剛穿過來的時候，五房已經分出來十多年了。為了女兒開醫館，老父親拿出全部積蓄，還咬牙賣掉了一塊地。這份恩情，宋新月一直在心裡記著，只盼著以後發達了好好的報答二老的恩情。

主僕二人進了院子，奇怪的是，院子裡冷冷清清的，根本沒有宋清夫婦與福寶的人影，只有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嬤嬤守著屋子。

“趙嬤嬤，我爹孃呢？去莊子裡還沒回來？”

今日是收租的日子，一大早宋清夫婦就去了莊子，來去差不多兩個時辰，照理說也早該回來了，難道是被下午那場暴雨耽擱了？宋新月有點擔心。

其實，收租這事本來不用宋清夫婦親自去，但是五房太窮了，可養不起管家。事實上，為了節約開支，整個五房也就只有兩名僕人，就是趙嬤嬤和春燕。春燕給了宋新月使喚，趙嬤嬤又太老。所以很多事情，宋清夫婦都親力親為了。

“午後就回來了。剛不久，是東院的巧兒過來了一趟，說讓老爺夫人帶著福寶去東院。”

“東院？好好的去東院幹什麼？老爺不是腳扭傷了嗎？還有，為什麼要帶著福寶？去了多久了？”宋新月一連串的問題。

“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宋家正房也俗稱東院，也不遠，出門朝北一盞茶工夫就到了。宋新月穿過來這三年，也就去過東院幾次。每次都是老太太壽辰，或者是正月初一的時候，被林氏拽著去那邊給正房的太太夫人小姐們拜年。但是，從來不會帶上福寶。

福寶今年八歲，因為小時候發燒腦子受過損，人有點呆頭呆腦的，智力相當於兩三歲的小孩。宋清夫妻怕福寶被人欺負，也怕他不懂禮節被人笑話，所以去東院的時候幾乎從來不帶福寶，今天那邊來人卻點名要帶福寶，這是什麼意思？

宋新月預感到不妙，忙提了裙襬轉身奔出門。

春燕忙跟了上去。

“小姐，你等等我，小姐……”

……

趕到東院，丫頭將宋新月主僕帶到了花廳。

到了花廳，宋新月一眼就看見林氏坐在花廳裡，和大夫人竇氏促膝嘮家常呢。宋清與福寶卻不見蹤影。

一見她走進來，竇氏眼尖的看見了她。

“喲，那不是三丫頭嗎？快過來。”

宋新月在宋氏家族這一輩小姐中排行第三，所以在府裡都稱她為三丫頭，三小姐。

宋新月只得上前，對著竇氏禮貌的福了福。

“新月見過大伯母。”

竇氏拉過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嘖嘖讚道:“哎喲，幾個月不見，三丫頭又變了，這可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還這麼孝順，一會兒不見爹孃，就追過來了？也不知道你們夫妻倆是怎麼教的，這麼會教，我可得取一取經，你看我家那幾個小祖宗，頑劣異常，要是有三丫頭一半乖巧，我也沒這麼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