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〇章 月球戰爭（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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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鬣狗的狹長吻部撕咬著地上急速腐爛的血肉，隨即一枚精準的爆彈命中這頭怪物的腦袋，為建築廢墟之間幽暗的血腥之地再次增添一抹恐怖。這裡是阿提蘭的交通要道之一，基因改造戰士、凡人軍隊和異人族軍隊在此處爆發了最激烈的衝突，曾經寬闊的街道被用來運送王室物資，此刻卻被兩側原本華美的、鋪滿馬賽克壁畫的建築殘骸掩蓋。

阿提蘭異人族派遣來了最專業、最強大、最默契的軍隊來此阻擊基因改造戰士，而人類軍隊則用重爆彈機炮、噴火器、單兵導彈和火炮轟炸予以回應，地上倒塌的建築殘骸與遺留在此處的殘骸一起在一次次爆炸中漸漸化為黏合了鋼鐵、血肉、電纜與混凝岩石的地毯。最為血腥殘酷的戰鬥吸引來自另一個維度的居民穿過戰火的迷霧，它們自發來到此處，根本無法剋制自身吞噬血肉的慾望，開始大口品嚐倖存者與死屍。這些無智野獸是最弱小的敵人，它們沒有足夠的智慧，全憑嗜血本能獵殺落單的倖存者，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逃難的異人族。即便是人類軍隊中的凡人，也能依靠嚴格的軍事紀律、長期訓練的身手和各類武器，暫時抵禦那些從陰影中爬出的野獸。

直到這些野獸的主人到來。

那些有著類人四肢的恐怖生物揮舞著燃燒著詛咒火焰的黑劍，被成群結隊的瘋狂變異者包裹著衝向包圍圈。那些嚴重變異的人類狂熱地撲向鐵絲網和地雷，整條戰線瞬間陷入連環爆炸，而那些夢魘般的生物衝破火海、頂著密集的鐳射與爆彈跳入凡人軍隊陣線，用手中惡毒的武器大肆殺戮，它們在凡人身上留下的每一道傷口都相當於最可怕的黑魔法。

它們發現惡毒之劍上的火焰並不像預想中的那樣，能讓那些人類受到永恆的劇痛折磨，宛若實體的詛咒黑焰根本無法鑽進人類身軀，而且它們的力量與速度也不如想象中強大，受到傷害的人類甚至有勇氣拿起武器反擊，甚至其中一個身著黑色護甲的人類士兵還拿著匕首刺死了一位來自夢魘國度的敵人。“你們的主人無法永遠庇護你們！你們只不過是卑微盲目的生物，無法認知真理！”一個遠比其他精神實體還要高大的生物大聲說道。微弱的金色火焰在它身上燒出一個個焦痕的印記，但卻沒有人察覺到。“當你們痛苦地死去時，你們的靈魂將歸我們所有！”

被激怒的未生者發出刺耳的嚎叫，更多的惡魔衝入戰場。

當阿帕裡夏來到包圍網的時候，人類軍隊已經開始建立起第二道防線了。他沒有去思考那些已經深深陷入異人族城市的戰士要面臨什麼，因為重型裝甲車與主戰坦克的主力部隊已經進入了城區，他相信那些突擊小隊有能力殺出一條血路。阿帕裡夏看到那群癲狂的生物高舉被肢解後刺在鋼鐵上的異人族和凡人士兵屍塊，穿著用人皮與人骨製造的披風，肆意製造混亂的屠殺。

阿帕裡夏一言不發，手持處刑者戰斧，滿懷冰冷的殺意與護衛隊一同衝入敵陣，湛藍電流包裹著戰斧。他用肩甲撞開凡人士兵的屍體，揮舞戰斧將面前的精神實體豎向斬成兩截。這個瘋狂的生物發出最後一聲嚎叫，掉落的身體隨即化為一灘灰燼與膿液。阿帕裡夏幾乎無法剋制自己的怒火，他蠻橫地衝擊著敵人，護衛隊的爆彈在他身旁轟鳴，不到一分鐘時間，密集的盾牌陣型與爆彈的轟鳴如同一道堤壩，將這條防禦網前的敵人硬生生地推了回去。

這只是幾十條防禦陣線中的一條，每一條陣線上都有最少一支基因改造小隊正在奮勇殺敵，而那些原本被安置在後方、用於防止敵人傳送偷襲的高機動部隊此刻也繞過了防禦工事，如同古代騎兵一般衝入敵人後方，衝擊敵人的衝鋒陣型。並且原本安置在防禦陣地的末端防空系統此刻也放棄了原本的作用，眨眼間將無以計數的機炮炮彈潑向那些沒有被基因改造戰士衝擊的漏網之魚。

“滾開！”

暴怒的黑蝠王大吼一句，充斥著靈能力量的聲波瞬間將面前扇形區域內的無生者從面板、肌肉到骨骼全都震得粉碎，如同一場席捲廣場的狂風將衝來超維度精神實體吹得七零八落。然而這並不能爭取到多少時間，王室衛隊隊長還在率領軍隊苦苦支撐，先前被派出去襲擊人類軍隊後方的特遣隊也被鎖齒狗帶了回來——戈登完成任務後便不知所蹤——這些相對有戰鬥力的軍隊在臺階上構建了一道防線，以應對源源不斷試圖衝擊基因議會大廳的怪物。

沒有人知道這些怪物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是誰製造了這些恐怖的生物，它們遠比異人族更加強壯和敏捷，哪怕是王室最優秀的戰士也不可能獨自面對，哪怕是黑蝠王也無法在不傷害同族的情況下殺死所有入侵者。即便內心對入侵者抱有恨意，可即便是王室衛隊隊長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從未見過的入侵者絕對不是來自人類。

人類軍隊帶有嚴格的秩序與絕對的冷靜，這些生物只有混亂與慾望，王室衛隊隊長接收到的戰報表明，人類軍隊似乎與這種怪異生物的生物也爆發了交火，而且戰況更加慘烈，阿提蘭王室面對的只不過是一小部分罷了——他隱約記得自己接受過的傳統軍事教育提到過類似的敵人，但由於長年累月的資訊流失，即便是阿提蘭王室收藏的異人族戰報也無法提供太多情報——“這可能是巫術實體，陛下。”王室衛隊隊長朝黑蝠王說道。他從未想過基因議會大廳前的廣場會如此混亂，血腥的屠殺與哀嚎鋪滿了每一塊石磚。“我在家族教育課程裡學習過，我們異人族祖先或許面對過類似的敵人。”

黑蝠王瞥了他一眼。

此時鎖齒狗張開大嘴咬下一隻精神實體的腿，腥臭的黑血濺得到處都是。

“我們可以憑藉自身能力能夠對抗這種生物。”王室衛隊隊長說道，“每一位異人族都是潛在靈能者，我們的能力就是定向靈能表現形式。”

黑蝠王再次張口吐出一個單詞，將逼近的超維度精神實體逼退。

“掩護傷員撤離，我為你爭取時間。”他用手勢表達自己的意思，額頭上密密麻麻滿是虛汗。他有一種直覺，他認為自己瞭解人類君王的想法。“我賦予你所有權利，必要時你可以與人類軍隊聯絡。我們需要面對相同的敵人，活下來，人類君王會讓我們中的許多人活下去，哪怕這意味著遺忘過去，哪怕這意味著我將獻上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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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