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〇八章 月球戰爭（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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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議會是整個阿提蘭最奢華的地方，某顆克里帝國殖民星球出產的白色岩石作為戰利品被搬運到了阿提蘭星堡，然後用來凋刻的初代基因議會與阿提蘭之王的巨型凋像。這些巨型凋像矗立在議會大廳的五個不同方向，每一位領導者的面龐都被塑造得無比高貴。黑蝠王的血脈可以追朔到他身後那座幾十米高的巨型凋像，那位最強大的阿提蘭之王聯合所有氏族建立了阿提蘭，保證了異人族的延續。每個氏族在進入基因議會大廳以前，都必須去往休息室做準備，那裡可以休息室也可以是會議室，沒有任何手段能夠竊聽到那個圓形房間裡的任何聲音。「我以為你會率領氏族聯軍去進攻敵人？」美杜莎不耐煩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你是否知道現在這個決定會讓氏族承擔多少政治壓力？」

「我們必須保障基米利安氏族的安全。」黑蝠王平靜地用手勢做出回應，「奧諾米告訴我，我們不能信任巫師團，巫師團總是有自己的想法，他們的利益並不與異人族一致。這是所有巫師的共同特徵。」

「水晶是一位靈能者！我也是一位靈能者！」美杜莎惡狠狠地說道，「你也要對她、或者我抱有防範嗎，布來克卡德？」

黑蝠王這一次沒有比劃手掌，美杜莎也沒有裝模作樣地翻譯手語。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能夠進行心靈通話，畢竟美杜莎擁有強大精神力量這件事一直是件王室機密，包括她的妹妹水晶所擁有的能力。在外界看來水晶只是具備操縱能量的能力，但實際上水晶是一位具備極強靈能天賦的異人族，比阿提蘭中絕大多數具備顯性靈能的超能力者都要強大，這才是阿提蘭王室最大的秘密——事實上外界所知道的關於美杜莎、以及美杜莎的妹妹水晶的所有資訊幾乎都進行過偽裝，為了掩蓋一系列政治醜聞以及美杜莎幼年時失憶等問題——美杜莎並非出身平民，在某種程度上她與如今的阿提蘭之王也有血緣關係，一直以來她都是作為阿提蘭王后來培養的，直到某個政治事件出現，美杜莎才不得不在平民中生活一段時間，直到事件結束才返回王室重新成為那個候選王后。

「我絕對不會這麼做。」

布來克卡德·伯特剛，也就是黑蝠王敞開了自己的思想，讓美杜莎能夠直接瞭解他的想法。唯有進行精神交流的時候，後者才能聽到丈夫的聲音，這是隻有他們兩人在場的時候才會做這件事。「我信任你、信任水晶，但我不能信任基米利安氏族巫師。奧諾米告訴我，那些巫師一直以來都對克里人的巫術著迷，並且不斷製造出令人擔憂的事件，但基米利安氏族王室從未有過收繳那些危險知識的機會，所有人證物證都會莫名失蹤，每一起事故的處理結果全都不了了之。」

美杜莎聽得出丈夫的憂慮，這種憂慮很快感染了她。

情緒如同病毒，很容易傳染。

「奧諾米懷疑基米利安氏族的重要官員一直在被巫師團操縱，因為她自己也曾經有過類似的遭遇。如果我們要專心應對敵人，那麼就必須先解決可能會惹出麻煩甚至製造災難的基米利安氏族巫師團。」布來克卡德·伯特剛換上了欣快的語氣，似乎這麼做會讓妻子感到安心，「這不會花多少時間，如果巫師團沒有陰謀的話。即便有，巫師團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那是巫術，我們對此知之甚少！」這次反倒是美杜莎對巫術抱有疑慮了，「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那些巫術能幹什麼，但肯定不會像水晶的能力那樣無害！」

「我會帶上破傷風（鎖齒狗的名字）。」黑蝠王極力安慰著美杜莎，他實在不想讓妻子感到擔心。女人在他眼中看到了無與倫比的熱情，她忍不住吻了上去。布來克卡德·伯特剛微笑著撫摸美杜莎的肩膀。「我相信它的能力能夠幫助我們脫離危險，如果我發出聲音之後那些巫師還活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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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對你的能力抱有歉意，布來克卡德。」美杜莎回饋以嚴肅的思想，「你沒有對不起阿提蘭人。你是阿提蘭之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異人族，你知道，他們也知道，所以沒有必要感到抱歉。別擔心水晶，我們的小妹妹雖然一直都不安分，但我會好好看管她。放心去戰鬥吧，我的愛人。」

「破傷風是條好狗，雖然它也沒法穿過基米利安氏族的護盾。我們還得從其他道路進去，我的氏族聯軍裡的基米利安氏族戰士已經找到辦法了。」黑蝠王愉快地想，「破傷風和它的姐姐相比，它就沒有那麼聰明瞭。」

美杜莎翻起大大的白眼，「你會傷了它的心。」

戴裡克先與另一支戰術小隊進行了短暫的碰面會議。

那支小隊的路線是從基米利安氏族聚居地過來的，他們需要穿越一條聚居地主幹道、居民區以及半截被磚石掩埋的軌道列車。「沒有活人。」小隊隊長搖搖頭，用在場所有基因改造戰士都具備的低沉嗓音說道，「基米利安型別的變種人，除了死者全都去往了那座建築，就連新生兒和老年人也不存在。可以判斷巫術影響的確存在。」

「不管這些變種人想做什麼，我們都需要摧毀它們。」格羅諾夫·魯圖夫下達指令。情況不容樂觀，這種詭異的情形通常會出現在被巫術影響的地區。反常的自然現象、無法追蹤來源的聲響、突如其來的幻覺、從未出現的大規模傳染病等等，這些情況遲早會出現著這片聚居地。「繼續保持無線電靜默，直到完成破壞護盾的任務，我們會為你們拖延時間。注意保護傳送信標，如果失去了傳送信標，那麼轟炸來臨時我們就無法及時撤離。」

小隊長點點頭，用包裹在裝甲裡的拳頭敲了敲胸口，所有基因改造戰士全都執行了相同的禮節。這是基因改造戰士在秘密訓練營中被教授的禮節，用來表達許多層含義，其中包括了決心與誓言。「我們會完成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小隊長說道。他曾經是個美國人，隸屬於國會的一支專業潛水爆破部隊，俘虜之後因為天賦被選入第十九型改造計劃，以戴裡克先完全無法理解的熱情以及對巫術的天生抗性執行著所有任務——後來戴裡克先才理解到，進行長時間深水爆破作業時面臨的精神壓力，會直接摧毀任何沒有經歷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的心智。那可能是世界上最危險、最孤獨的職業之一。在能見度極低的深海，除了一道微弱的光柱、氧氣表、深度表以及呼吸吐出的泡泡以外，幾乎不會有任何東西存在——禁衛軍無法理解，因為在他們進行長時間深水爆破訓練的時候，他們的心智就已經超出常人，無法理解不可名狀的深海恐懼症。

「為了皇帝，為了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