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側面保護（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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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資格踏入卡瑪泰姬古舊門檻，但又不具備施法天賦的人屈指可數。

這個情況可能會隨著時間發生改變，因為卡瑪泰姬不會再是一個獨立的組織，而是從屬於皇帝的一個專業部門。當一位皇帝的僕人有必要知曉外維度的危險時，卡瑪泰姬的學徒初級課程就是最好的教育方式——不過哈密爾法師還是認為學徒初級課程中還是有不適合普通人知曉的內容，比如關於使用儀式與冥想接觸外維度的部分等等，因此這部分對外課程還是被刪減了一部分，以確保皇帝最初要求的絕對安全指標。這只是哈密爾法師建立的次級部門其中一項職責與功能，這位年齡已經超過90歲的秘法師是目前卡瑪泰姬的總管，有他負責能夠讓所有人安心。

哈密爾法師對蘇皮盧利烏瑪斯的到來表示了歡迎。禁衛軍受傷的那段時間裡，除了皇帝和康斯坦丁以外沒有多少人能夠見到他，畢竟他的病房位於卡瑪泰姬保密程度最高的地牢裡，哈密爾法師有時候不得不親自為他送去藥物和營養品。蘇皮盧利烏瑪斯很清楚哈密爾法師的地位，他也表現出了適當的尊敬。

“如果你們的飛行器不總是把庭院裡的落葉點燃的話，我會更歡迎你們。”

“我很抱歉，哈密爾法師。”蘇皮盧利烏瑪斯用沉穩的聲音說道，“我不是不能欣賞落葉之美。我向你保證，滅火器補給很快就會抵達，我下次絕對不會把房子燒著。”

“這只是個玩笑，別太認真。”哈密爾法師揮舞著輕盈的機械手，用力拍了拍禁衛軍的臂甲，發出砰砰的響聲。蘇皮盧利烏瑪斯身旁，環顧四周的維多利亞·漢德對一切都感到好奇。只需要抬起頭就她能看到夜幕籠罩下的雪峰，銀白色的月光如同一條柔軟的絲綢那般灑在周圍的山峰上，高處的狂風拖出一條條漫長的雪色絲帶，璀璨的銀河橫貫天空。這是驚人的美景，維多利亞·漢德判斷自己仍舊位於高原之上，只不過她從未想過在這樣與世隔絕的環境裡卻有一處溫暖的山谷。

她沒有問自己身處何方這種愚蠢的問題。她是由蘇皮盧利烏瑪斯親自駕駛炮艇送過來的，在全封閉的車廂裡她無法看見外面的任何情況，似乎是出於保密條例，沒有人希望她知道有關這裡的地址資訊。

“維多利亞·漢德？”哈密爾法師朝她伸出手，維多利亞猶豫了一下，握上了那隻機械手。相比起沉穩的禁衛軍和渾身散發著暴力氣息的騎士，看起來只是個普通老人的哈密爾法師似乎更好相處一些。“我收到了關於你的培訓申請，你將會在這裡進行為期一週的課程。”他說，“學徒們已經安排好了訪客宿舍。這裡有一切你需要的生活用品，我希望你在安排好工作之後立刻投入學習課程。”

“這算是出差嗎？”維多利亞·漢德有些不滿，她認為這是一種非常不尊重的行為。就像她一再重申的那樣，她是大臣，不是僕人。過去的勇氣似乎重新湧進她的身體裡，許多有著強壯身體和致命武力、可以輕易殺死她的人站在面前，然而那些人全都聽從她的指揮。“你應該提前通知我要出差一週。”她說，“我必須安排好工作。我的日程表是滿的，你這是在逼迫我做出改變。”

蘇皮盧利烏瑪斯點點頭，似乎沒有捕捉到她的憤怒。

或者說，禁衛軍故意忽視了這種情緒。在他眼中，國防情報部門的工作其實並不困難，畢竟現在科索沃地區和阿爾巴尼亞地區已經透過軍事鎮壓的方式迴歸了平靜，幾乎所有民間武裝全都死在了騎士的爆彈槍、禁衛軍的長戟和巨劍以及第一機密團的鐳射槍下，皇帝承諾給他們帶來和平，但前提是他們認同皇帝給予的理念——有時候，進步的理念與手段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問題的根源在於奧斯曼帝國對這片土地的荼毒，談判、退讓、和解沒有任何意義，矛盾終究會被野心家扇動，暴民的狂歡終將被汽油與槍械點燃，甚至還有許多阿爾巴尼亞婦女寧可在自家生孩子也不願意去塞族人開設的醫院。

為了解決這個最核心的矛盾，維多利亞·漢德以皇帝的名義做了很多她不想做的事。並不是每個民族都有能力或者資格獨立，並不是民族主義的獨立就必定未來擁有美好的生活，也不是每一位執政者都能有清晰的遠見並且不受個人野心與貪慾影響，更多的政客只是為了滿足自己慾望的烏合之眾。這是個殘酷的事實，經濟下行、通貨膨脹、暴力衝突、物資緊缺等等一直困擾著這片土地，皇帝承諾給他們曾經被他們親手丟掉的東西，但這些東西要用更多鮮血來換，維多利亞·漢德就是去收取這筆血稅的主要人選。

“這段時間法務部與國防情報部門會進行一次人員調動。神盾局武裝人員需要併入法務部，那些準軍事人員需要全新的裝備和訓練。”蘇皮盧利烏瑪斯說道。維多利亞·漢德聞到了這句話裡的政治鬥爭。一直以來神盾局特工的抱團傾向都很嚴重，畢竟他們都經歷過九頭蛇背叛事件，能讓他們信任的上司寥寥無幾，她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經歷過災難之人的必然反應，但卻非常不利於工作進行。

為了維持體制的健康，內部改革勢在必行，維多利亞·漢德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擋在這條路上，她見識過那些螳臂當車之人的下場，她只希望能夠提醒幾個人，讓他們接受皇帝的想法。來到這裡可以說是一種保護，讓她能夠平安無事地度過這段時期。她不清楚這是皇帝還是攝政的授意，因為那兩個人都很擅長玩弄政治把戲，甚至可以坐在沙發上左右國會里一名眾議員的投票結果。

“結束學習後你就可以順利出任法務部部長了，吾主需要你承擔更加沉重的責任。這裡有對外通訊的工具，你可以安排好工作，不會造成任何延誤。”見到維多利亞·漢德沒有反對，反而開始思考，蘇皮盧利烏瑪斯很高興。這證明皇帝沒有看走眼，她的確是一個值得重用的官員。“哈密爾法師，我建議參觀一下卡瑪泰姬的食堂。”他說，“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這裡的食物和雪山融水。”

深夜的卡瑪泰姬處在一種安靜的繁忙之中，遍佈山谷的建築群燈火通明。學徒們剛剛下課，還在進行晚間自習與交流，閃爍的橙紅色火花不斷從學徒們的指尖爆出，這讓維多利亞·漢德想起自己見識過皇帝施展魔法的場面。“小心那些兔猻。”哈密爾法師指著他們腳下的堆積陰影，維多利亞靈巧地繞開了它們。這些毛茸茸的東西肆意躺在巖板和草坪裡，即便有人經過它們也只是伸出短腿，然後打個哈欠繼續睡眠。除非有人踩上它們，否則看樣子它們是不打算爬起來了。“那些傢伙現在吃得圓滾滾的，今天它們還絆倒了好幾位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