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名其妙欠了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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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法師不止一次提醒薩洛蒙。

“你是竊用維山帝魔力的施法者。”尊者說道，“所以不要大大咧咧地呼喚維山帝的名字，尤其是在你獲取全部戒指之前。”

“維山帝在上……”小王法師喃喃自語，“我們惹大麻煩了。”

艾莫吉·圖特爾在抑制這些靈體的同時也將它們當做武器，她使用戒指上的魔力命令著這些畸形龐大、密密麻麻的靈體撲了過來。

小王法師試圖揮動拳頭逼開它們，但根本毫無用處，拳頭總是穿過靈體，除了陰冷的觸感之外一無所獲。如果不是附著在他身上的法術，現在的小王法師已經被靈體附身或者吞食靈魂了，而且薩洛蒙從指尖射出的正能量射線也根本無法阻止靈體的靠近。

“怎麼辦？”王法師大喊道。

“我也不知道……”薩洛蒙急得滿頭大汗，他承認他輕視了大英博物館的守護者。這位守護者可以大大咧咧地使用維山帝的環戒，而薩洛蒙卻只能偷偷摸摸地獲取魔力，兩者在魔力的輸出上根本無法比擬。

突然之間，就如同毒蛇纏繞上脖頸一般，一股柔軟冰冷的感覺從薩洛蒙的身後傳來，他感覺一雙溫暖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彷彿隨著貓頭鷹撲扇翅膀到來的黑夜一般，薩洛蒙失去了視覺。

“呼喚我名，人之子啊。”輕柔的聲音在薩洛蒙的耳邊響起，“我是雨露，我是晴空，我是春雷，我是城池女神、鳥和蛇之女神，我會是你的盾與矛。”

薩洛蒙冷靜了下來，他所接受的教育已經讓他知道了這是誰。

“讚頌您，絢麗如蛇、千變的龍的特里託革萊婭【注：特里託革萊婭即第三齣生的】，我將奉獻橄欖油、無花果與羊毛長袍予您。”薩洛蒙誠心誠意地說道，“以持金矛的女神的名義。”

“以埃忒里亞（高空女神）名義！”隨著薩洛蒙的聲音，大英博物館所有藏品中參與的神力都鼓動了起來，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王法師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眼前的一幕。

一個由神力組成的少女出現在了薩洛蒙身後，她帶著希臘的阿卡蒂式頭盔，手持長矛與巨大的圓盾，身高堪堪比天花板要低一些，但薩洛蒙什麼也沒有看到，他只是按照著這個聲音的指示去唸著，每一次祈禱時發出的聲音就如同銅矛擊打在圓盾上。

“以阿涅摩提斯（風女神）的名義！”

“以戈耳戈福娜（弒戈耳戈女神）的名義！”

“以帕耳忒諾斯（處女神）的名義！”

“命令你們！遠離此界！”

薩洛蒙身後的少女伸出手掌，洶湧澎湃的神力擊潰了這些靈體，同時也解除了一直以來禁錮在它們身上的枷鎖。

艾莫吉·圖特爾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在她看來自己是默默守護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從她的曾曾曾祖父開始，他們就一直守護著這裡，這種責任折磨著他們的同時也令他們自豪，守護這些靈體就是圖特爾家族的使命，就因為這枚環戒的無窮力量……

“快點！”黑暗散去，薩洛蒙重新恢復了視覺，但他還沒來得及睜眼就大聲呼喚著王法師，“摘下她的環戒！”

失去了靈體的艾莫吉·圖特爾根本不懂得如何戰鬥，她從未接受過魔法教育，就連最基礎的護身術都不曾練習。在小王法師反應過來之後，他就猛地衝了上去，年老的艾莫吉·圖特爾根本無法反抗，小王法師輕易地抓住她的手掌，將環戒薅了下來。

“啊啊啊！我的戒指！”當戒指被摘下之後，艾莫吉·圖特爾也不再隱形了，她的衣服破破爛爛，亂糟糟的白色短髮讓她看起來有點像一個老瘋子。

薩洛蒙趕緊拉著小王法師的手就往博物館外面跑，一條白色的小蛇無聲無息、速度極快地爬上了薩洛蒙的腿，鑽進了他的衣服裡，最後帶著冰涼的觸感纏繞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還好嗎，女士？”一名遊客走了過來。

“你在看著什麼？你看不到我！”魔力離她而去，不再支撐著她的大腦，艾莫吉·圖特爾的神經開始衰老，本就皺巴巴的面板皺縮得更加厲害。

在別人看來，她正在說著胡話。

“我是守護者！我是唯一能夠阻止你們被毀滅的人！”艾莫吉·圖特爾開始大喊大叫，她的眼睛裡閃著瘋狂的光，她不停地向著周圍的人大吼大叫，試圖證明她是一位揹負著他人罪孽活下去的聖人。

但已經有遊客拿起手機報警了。

小王法師和薩洛蒙站在街道上，上氣不接下氣。小王法師拍了拍厚實的胸口，他說：“你可真有一手，薩洛蒙。”

“最好是，師兄。”薩洛蒙挽起袖子，看了看正在小臂上安眠的小蛇，“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薩洛蒙十分清楚，他並未呼喚雅典娜的名字，雅典娜就自行出現了……希臘神系不是早已離開了地球嗎？他必須向至尊法師問清楚，否則他無法安下心來。

“好吧，接下來我們去哪？”小王法師心有餘悸的同時，也咧開嘴笑著說道，“還有冒險嗎？”

“我想我們需要休息一天，師兄。”薩洛蒙示意小王法師將戒指塞進他的口袋裡，“我們回卡瑪泰姬。”

因為這枚新的戒指被艾莫吉·圖特爾新增了許多不該有的東西，比如長長的假指甲什麼的，薩洛蒙將這枚戒指交予至尊法師，讓她幫忙改一改，讓這變成正常的戒指——畢竟卡瑪泰姬中有許多法器是出自尊者之手的，想必這也不會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薩洛蒙的主要目的並不是這個。

當至尊法師看到那條纏繞在薩洛蒙小臂上的蛇的時候，她示意薩洛蒙冷靜下來。

“天神組並不是一直關注地球的，新神離開的原因我和你說過了。”至尊法師倒了兩杯茶，“但我也不曾說過，他們不會偷偷回來，現在地球上不止有雅典娜，還有赫卡忒等等。”

“全部？”薩洛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當然不是全部了，畢竟這麼多新神待在地球，還是會有些擁擠的。而且現在也不是崇拜神明的年代了，現在的人類崇尚科學，即便是神明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只會想著如何捕獲、解剖。

當然，我並不討厭這種現象，畢竟魔法只綻放於少數人的靈魂之中，只有科技才是人類的未來。”尊者將一杯茶推到薩洛蒙面前，薩洛蒙將茶水一飲而盡，施法帶來的疲倦感如同被初夏的雨水沖刷樹葉上的汙垢一般消失不見。

“有一些回來了，但我建議你在獲取全部三枚戒指之後再去見見這一位。”至尊法師指了指那條懶洋洋地在桌子上爬行的小蛇，令人驚訝的是，薩洛蒙和至尊法師都能從這條小蛇的臉上看到表情——這麼說有點奇怪，但卻是如此，現在這條蛇的表情大概類似於“隨便啦”“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打擾我”之類的。

它勉強抬起眼瞼，看了看薩洛蒙，又看了看至尊法師，這才張大嘴巴，試圖將桌子上的一顆橘子吞進肚子。

“看樣子還不錯。”尊者神情輕鬆地說：“我不知道這位智慧女神找你何時，但我想應該不會太糟糕，畢竟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吃水果的蛇，在現實中，不是遊戲。”

“但……我從來沒有做過神明的客人……我要帶什麼禮物？橄欖油，無花果還是羊毛衫？”

“現在是21世紀，薩洛蒙。”至尊法師滿臉嫌棄地說，“別這麼老土，一瓶葡萄酒，或者是護膚品都是上門做客的好禮物。”

薩洛蒙提著剛剛將橘子塞進嘴裡的小蛇，離開了至尊法師的禪房，遠遠看上去，他就像是拿著顆連線著繩子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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