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博物館的第四代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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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薩洛蒙身上魔法的緣故，這裡那些不可見的靈體肉眼可見地興奮了起來。

“我感覺有些不舒服……”小王法師疑神疑鬼地看向四周，他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正在包裹他的身體。

事實上薩洛蒙和小王法師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們兩人的穿著有些顯眼——薩洛蒙穿著由紅色聖骸布製成的長袍。

這是為了避免過度展開聖痕導致他的大腦燒焦靈魂湮滅；而小王法師穿著的是卡瑪泰姬常見的棕色練功服……除了棕色還是灰色和土黃色可以選擇。

但在21世紀已經沒有人這麼穿了，尤其是在入秋的時候，即使博物館裡有空調，適宜的溫度和溼度是儲存藏品的重要條件。

薩洛蒙看見保安靠過來之後趕緊拉著小王法師往博物館深處走去，他認為是他們兩人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但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審美觀已經被同化了——因為那些記憶中的法師幾乎每一個都穿著長袍。

穿過有著3312塊三角形玻璃片組成的穹頂的大中庭，薩洛蒙和小王法師抵達了埃及館，這裡有許多藏品都是當年拿破崙在埃及退敗時英軍從法軍手裡搶奪的，藏品數量超過10萬件，這裡也是魔力最為富集的地方。

“你到底在看什麼？”小王法師似乎因為自己看不見應該看見的東西而有些暴躁，但薩洛蒙還是強硬地將他按在公共長椅上，他對著胖乎乎氣咻咻的王說道：“進入冥想，你才能看到那些東西。”

說實話小王法師的行為確實有些干擾公共秩序了，畢竟盤腿坐在長椅上有些不那麼文明，為了糾正這個錯誤，薩洛蒙……離小王法師遠了一點。

別看我，我不認識那個人。

當小王法師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也並沒有發現薩洛蒙的不對勁，他反而被眼前的景象而震撼了……數不盡的龐大扭曲的靈體在藏品上徘徊。

如果是單一藏品中的力量還不會吸引這些靈體，但英國人從海外搶來的藏品實在是太多了，並且按照不同文明分別展出，同一個神系的力量共鳴放大，而這些在世間徘徊的幽魂也需要維持自己的力量……

“你看到了嗎？”薩洛蒙見小王法師回過神來，他趕緊湊了上去。

“我……我看到了。”小王法師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些靈體，但似乎又擔心驚擾了它們而收回胖胖的手指頭，“我們居然放著這麼多靈體在這沒有處理……”

“這是因為有人控制了它們。”薩洛蒙眯起眼睛看向前方，悄悄做出了一個手勢，他說：“你還能出拳嗎？現在我們就要面對它們了。”

“什麼？”王法師有些不明所以。

“又餓了嗎，小可愛們？”一個戴著深藍色寬沿帽的老太太，將戴著一枚戒指的手指伸到了面前，她的白髮從帽子邊緣露了出來，帽身上還有一條橙紅色的緞帶，緞帶上夾著一縷淺藍色羽毛。

她穿著即使在這個季節也有些誇張的深藍色厚外套，領口的淺藍色柔軟絨毛遮住了她的下巴，長度甚至觸及了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環。

她伸出手，笑著說道，“那好吧，你們可以吞噬他們的靈魂，但之後馬上回去長眠……”

這位老太太指的是兩名站在展品前的遊客，而她正站在這兩位遊客身後——沒人能夠看得到她，除了薩洛蒙和小王法師。

沒等那些靈體有什麼動作，一束正能量射線就打向了一個衝向遊客的靈體，扭曲的幽魂發出無聲的哀嚎，它的臉上露出了疼痛的表情，臉型極為驚悚的拉長。

“是誰在那！”老太太的表情瞬間變換，她惡狠狠地向後瞪著。雖然薩洛蒙已經跟小王法師說過，不要手下留情，但……

“你確定要讓我打一位老太太？”他猶豫地說道。

“當然，不過現在不行了，你這頭蠢驢，已經沒有偷襲的機會了，你還是保護我吧。”薩洛蒙翻了個白眼，他說，“進攻時機都讓你浪費了。”

“嘿，女士……”小王法師試圖上前打招呼，但是很快就被這位老太太戒指上發出的一道魔法打翻在地。

“我聞道了異域魔法的惡臭。”她面露嫌惡地說道，大量的魔力從戒指流淌到了地面上，驅使著靈體靠近，剛從地板上爬起來的小王法師和薩洛蒙只能不停地後退。

老太太站在原地，她說：“我是艾莫吉·圖特爾，是第四代守護者，這些瞎眼的過路人看不到……我每天都用我的秘法控制住周圍這些危險的異教邪靈，並且阻止你們這樣的巫師喚醒它們！”

她的聲調越來越高，彷彿她是站在奧林匹斯山上的神明，而薩洛蒙是即將被懲罰的坦塔羅斯。薩洛蒙不停後退，躲避蔓延過來的魔力和靈體，小王法師也在爬起來之後一臉驚恐地擋在薩洛蒙身前，他舉起拳頭，試圖驅趕不斷靠近的靈體。

“拳頭對這些東西可沒用，師兄。”薩洛蒙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把銀粉，隨著他念出咒語，銀粉被灑在小王法師身上，化作白色的光點，“衝過去，摘掉她的戒指，現在那些靈體可靠近不了你了。”

“你確定有用？”小王法師說道，在他看來現在的場面還有得談，不過在薩洛蒙施法之後，他心中莫名的恐懼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大喊道：“圖特爾夫人，我們不是……”

“是圖特爾小姐！”

“好吧，圖特爾小姐……我們並不想喚醒這些靈體……”

“是的。”薩洛蒙只能介面，“這並不是我們的目的。”

“你們不是巫師？”艾莫吉·圖特爾並未聽到和看到薩洛蒙施法，薩洛蒙的咒語和施法動作都被王的身形所阻擋了。

“我們……”小王法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他還未曾簽訂契約，進行魔法訓練。

“別廢話了，王，她約束這些幽魂的方法就是讓它們吞吃靈魂，而靈魂從哪裡來……”薩洛蒙不再猶豫，他用言語將對方擺在一個邪惡的位置，好讓小王法師動起來——因為談話很快就要崩潰了。

“好吧。”小王法師不再猶豫，他衝了上去，矯健地躲避魔力的束縛，硬生生地衝過靈體……然後他就被流淌在地上的魔力束縛住了，巨大的力量將小王法師拉倒，跪在地面上。

艾莫吉·圖特爾也沒有正經地戰鬥過幾次，在此之前來大英博物館尋找靈體的巫師都是懂一點魔法，只知道幾句咒語的小角色，他們根本不可能敵得過擁有維山帝環戒之一的艾莫吉·圖特爾。

在小王法師被束縛之後，艾莫吉·圖特爾十分得意，在她看來，薩洛蒙和小王法師今天的跑不掉了——她似乎認為薩洛蒙和她之前碰到過的那些不入流的巫師一樣。

薩洛蒙沒有停下施法，他忍著厭惡將一條螞蚱後退吞了下去。

跳躍術，螞蚱後腿是必要的施法材料，這還不算最噁心的。

“我一定要學會施法免材。”即便是這種噁心的感覺也沒有中斷咒語，在施法結束之後，薩洛蒙踩著長椅向前跑，他靈巧地躲開地上的魔法，在長椅末端猛地跳了起來。

《維山帝之書》中包含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已知白魔法以及防禦魔法，它所記載的法術永遠不能用於進攻，只可用於防守，因此薩洛蒙只能藉助聖痕中的記憶給出的法術進行戰鬥——比如那條螞蚱腿，就是為了施展「跳躍術」。

薩洛蒙的跳躍距離變成了原本的三倍，他直直的跳向艾莫吉·圖特爾，在他落地的瞬間，薩洛蒙的速度比原來要快了一倍。

落地後的薩洛蒙從腰間的小袋子裡掏出一把小匕首扔向了艾莫吉·圖特爾。

眼見尖利的匕首劃破空氣，就要觸碰到艾莫吉·圖特爾的外套。

突然，艾莫吉·圖特爾的身周爆發出一股龐大得驚人魔力，將靠近的薩洛蒙和躺在地面上的小王法師統統推開。薩洛蒙在地板上翻了幾個跟頭，他感覺自己的後腦旁彷彿有炸藥爆開，他什麼也看不到了，甚至半昏迷了幾秒鐘。就連思考也無法進行。

他感覺腦漿都要被搖勻了……最後還是清醒得更快的小王法師將他擰了起來，他才恢復了意識。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的眼前有一半是黑的，看到的所有旅客的靈魂都彷彿脫離了軀體，身周有些五彩的光暈。

“我們現在怎麼辦？”

“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