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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再好好想想,一定是有事發生過了,師兄才會如此。
迎新大會的前兩天……鋤頭……
她依稀想起之前去給師兄帶話想要買把鋤頭,她修為現在太低,所以不能隔空傳音。傳音符又太貴,所以師徒三人想要交流便經常前往師父的琉璃峰相聚。
那天晚上她帶著賣靈菜的興奮勁興沖沖衝到琉璃峰,好像正好聽到師父和師兄在說話。兩人之間隔著距離都能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氛,以至於她都靠到很近的地方,聽到他們的聲音,還沒發現這麼個大活人。
突然,一道精光在她腦中閃現!
是了,她想起來了!
那天晚上她靠到近前,只見師兄側對著她的半張臉上滿是剋制的傷感和濃烈的感情,她還從來沒見師兄在她面前這麼激動過。
而師父則是一道倔強的背影,縹緲的紗裙在琉璃峰從不停歇的風裡飄揚,給人一種隨時都會逝去的感覺。
“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會有。”
師父好聽的聲音飄到自己耳朵裡,然後她就覺得師兄彷彿都快要落淚。
她忍不住吃驚的輕吸了口氣,這點動靜就被師父和師兄察覺到,雙雙轉過身來看到了她,以及她臉上微微的茫然和不解。
看到她,師父剛才那種縹緲的感覺瞬間便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轉而升起溫柔的笑意,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來看她,是不是有什麼事。
師父熟悉的樣子輕易安撫住她的情緒,種靈菜的興奮感又升了起來,很快她便和師父開開心心商量在一起,只有師兄默默站在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師父。最後答應下山以後給她淘一把鋤頭。
和師父商量完,師父囑咐師兄送她回是女峰,走到懸索橋半路,師兄突然問她:“如若兩個年齡不般配身份不匹配的人在一起,小靈靈會不會覺得不妥當。”
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來著?自己好像根本都沒有思考過便衝出一句:“不止不妥當,我還會覺得有點討厭。”
當時師兄好像就連腳步都僵硬了起來,可惜那時候她被師父師兄成日裡寵的,行事根本不會考慮兩人感受的她壓根就沒注意這樣的細節。
她回憶的有點慢,所以也就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師兄的話。等回過神來,師兄已經繞過她走到木屋邊上,撿起那把鋤頭,又走到她隨意鋤了幾下的地方,自己揮起鋤頭來,想要幫她翻地。
她一個激靈衝到師兄跟前,一把搶下他手裡的鋤頭就扔到一邊。現在的她可不是上輩子驕縱之下什麼都覺得理所當然的她,要種地是自己的決定,怎麼能讓師兄替她幹活。
“師兄你別做這事,經常下山去做活一定很累,這些小事我自己做就成,你就在旁邊和我說說話。”
這種話她上輩子可從來沒對師兄講過,當然引起了他不小的詫異。
不過馳末煌倒也沒有拒絕,而且一開始硬邦邦的情緒都緩和了下來,真就走到木籬笆邊,坐到了橫槓上,雙臂抱胸,一派閒散有型的樣子。
她看著這樣的師兄,嘴角忍不住上揚。總覺得師兄的出身一定非富即貴,此刻雖然身穿和她一樣的粗舊衣袍,可行動舉止總是優雅瀟灑,待人接物更是有禮有節,一看就受過良好的教養。
當年,可是有不少同門對師兄芳心暗許或表達好感的呢,可惜師兄心裡已經有人了。
“師兄,師父還在閉關?怎麼閉關療傷還惦記我這裡,我就種個地而已,能累的到哪裡。下回你勸勸她,咱家可著她一個人心疼就行,別老總照顧我,隔空傳音多耗費元神,她傷上加傷若還是如此,什麼時候才能痊癒。”
她沒有去撿鋤頭種地,反而走到師兄身邊一臉嚴肅的和他說師父。
師父全名花姚姜,是玄清宗資格最老的長老,是他們玄靈門門主。但奇怪的是,宗門裡有大長老、二長老一直到九長老,師父卻只是一個長老,並沒有任何排序。
自她有記憶起,師父就總是在閉關療傷,但究竟受的什麼傷師父和師兄卻從來不提及,只將所有宗門派發的資源都換了藥。即便如此,也不夠師父所用,所以師兄還得經常下山做工換取靈石再去宗門換藥。
為此,她從小除了吃進口的,其他日常用品都只能用凡物,師父和師兄總因此覺得對她有所愧對,畢竟宗門裡其他同門好歹身上也會有幾樣靈器。幾大長老的親傳弟子那更是連凡物都沒摸過。
玄靈門很窮,這是玄清宗上上下下一致的認知。但玄靈門又很大,雖然整個門裡只有師徒三人,可佔有的山峰卻和其他宗門各門差不多,百峰環繞。
據說這是玄清宗創宗之時就分好的,宗主和各長老這許多年也被一些貪心的同門挑唆過建議過,卻從來沒想過改變這一點。
師兄聽到她的話嘴角終於勾起了一絲弧度,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又垂了下來。
“你師父最喜愛的就是你,我去勸也沒用,你不讓她看顧你她反而更擔心些,但也只是讓我來看看,你想如何你師父不會攔你。”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師父最疼我了,所以師父和師兄做什麼我也會百分百的支援,你們可千萬也別顧慮我就是。”
她聽了急吼吼的回到,又成功引起師兄一波新的詫異。
但她可管不了這麼多,因為上輩子讓她最後悔的事就要在明晚發生,這是導致師父和師兄整個悲劇的開始,她提前表達立場,刷一波安心和好感怎麼的都是應該。
“你……若是沒事那我就走了,今日還要下山去採藥,明日晚間便回。那地隨便種種就是,真長出靈菜你便自己吃,築基二重也還可以吸收些閒散靈氣。”
馳末煌從籬笆上站起身,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又勾了勾嘴角便過懸索橋走了。
她站在那裡一直看著師兄的背影消失。哎,果然那天的話應該還是對師兄造成了影響,“不般配的年齡和不匹配的身份嘛,那又算得了什麼呢師兄。”
她喃喃對著空氣唸叨,也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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