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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甲雖然裝昏迷,可還是能聽著這個大夫的理論,暗暗道:這醫術道理和前世倒是一模一樣,像是溫病派……
送了李大夫離開,許夫人拉著許老爺道:“既然及第只能吃素,老爺,我們也一併跟著齋戒一個月,也不知道哪路神佛心善,將我兒送了回來……”
許老爺雖然點頭,卻依然沒有打消疑慮,這回來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兒?
……
許甲在許家住了三日,米湯養脾胃,雖然喝了老想拉尿,但這玩意,連嬰兒都可以奶起來,確實有些作用。
許夫人倒是想要弄個奶媽子來,但一聽說是給個死人餵奶,都沒人願意。
這三日,許甲透過頻繁被請來看望自己的李大夫,還有愛子心切的許夫人,許老爺,已經大概知曉了許府中情況,和如今的社會背景。
首先,自身許甲,今年十六歲,是個童生,字叫“及第”。
其次,如今是“大寧王朝稷泰三年”。
此地叫瑞雲縣青田鄉。
此方世界文化和藍星,驚人相似,上古神話乃到先秦時期,都是一模一樣。
但到了秦朝之後,卻是項羽爭霸成功,成立大楚朝,沛公被封為漢王。
大楚朝後,又是大虞朝,乃是虞姬後人上位。
大虞朝後是大吳朝,是孫氏爭霸。
大吳朝後期,百越作亂,乃有大將收伏百越,自立越王,又加進北方,乃是開闢了大越朝。
大越朝後是大恆朝,乃是儒生世家架空朝廷,逼迫皇帝退位,乃由當時的“恆國公”加進上位。
大恆朝後就是如今的大寧朝了。
大恆朝末年,北方異族侵略,俘獲皇帝,太子,嬪妃。
天下陷入大亂,大寧朝太祖平定胡亂,被大臣新立的兒皇帝封為“寧王”,後禪讓皇帝,開闢了大寧朝。
如今大寧朝已經過去了一百五十多年,也算風調雨順,故而新皇帝繼位,將國號定為“稷泰”。
此界乃是秦後才和藍星曆史走向不同,故而先秦的諸子百家思想,在這裡也存在。
尤其是儒家,亦和前世古代藍星發展得差不多。
至於許家的具體情況,許父是個秀才公,許夫人則是隔壁縣一個鄉紳的女兒,也算是門當戶對。
許家這百畝良田的家業,則是許甲的祖父留下的。
許甲的祖父,一開始是船工,後來跟著東家做瓷器和茶葉生意。
結果東家生意出了差錯,便自己出來單幹,也算有聲有色,娶妻生子之後,便開始為家族百年計。
在其五十歲時,因感精力不足,加上社會險惡,身份低微,便吃了很大一個虧。
於是耗費家財捐了一個八品散官官身,買下百畝良田,在家鄉間做起員外郎。
期間還培養了許父讀書,但也僅僅是透過了縣試,府試,院試,得了一個秀才功名。
後面許父參加鄉試,考了四五次始終沒有考上舉人,許甲祖父反而死了,便放棄了考試。
可以說許家已經算是鄉野之中的中等富戶之家。但依舊算不上門第世家。
許父因自己多次考試不中,便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叫許甲字及第,自己則安心在鄉里做員外老爺,順便教導兒子,希望許甲可以考上舉人。
甲就是甲榜進士,只有三名,乃是狀元,榜眼,探花,此前三名能得皇帝賜進士及第出身。
許甲原身沒有辜負眾望,從小聰慧伶俐,有小神童之名,六歲啟蒙,讀書十載,如今正好十六歲,打算參加縣試。
結果突然發了失魂症,昏迷不醒,迷倒七日,不治身亡。
這時候來了一個道人,說如果暴斃的人風光大葬會妨礙家運風水。
半哄半嚇,叫許父只能將許甲原身用薄皮棺材草草埋了。
這才有後面許甲借屍還魂之事。
許甲打聽到了這些之後,便發覺這裡面有個疑點,就是那個道人。
據侍女小紅說:這道人並沒有圖什麼錢財,許父要給他二十兩銀子,他都沒有要,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心提醒。
而雜毛老狐狸花斑說,這道人後面夜裡折返,開啟了棺材,這分明就是有事在裡面。
許甲正想著呢,許夫人便又進來了:“及第,你昔日同窗來看你來了,你要不要見上一面?”
許甲哪裡知曉原身有什麼同窗?正想說不見,就見著一個白白胖胖的書生擠著門框進來。
他一進來,就一把鼻涕一把淚,聲淚俱下:“大哥!大哥!我來看你了!他們都害怕你詐屍,唯我真心想你,噫,大哥,瘦了好多…脫了相了!”
許甲被他一句句大哥叫得不自信,向許母發出詢問的眼神。
那小胖立馬注意到,痛心疾首:“你連我都忘了嗎?我是你同窗十年的好友啊!”
“我忘了好多事了。”許甲指著腦袋:“大概是這裡壞了。”
小胖頓時哭嚎起來:“你這聰明的腦袋瓜子怎麼能壞呢?次次考試,要不是你借我抄,我早就被牛大富打死了,你怎麼連我牛聰聰都不認識了。”
“那個聰聰啊,聲音小點,及第現在受不得什麼刺激。”許夫人看不得他如此大聲喧鬧,作了一個噓聲。
牛聰聰立馬領會,收了聲,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木盒,開啟來,正是一根山參:“大哥,這是我從牛大富那偷來的,給你補補。”
牛大富正是他的爹。
許甲看了一眼參,約莫三四十年,但貴在野生。
噫!這個小胖人還怪好哩!真不賴。就是性格有點訥。
聰聰小胖墩抹了一把鼻涕:“只怕是庸醫造的孽,將你活的說成死的,還封進了棺材裡,不過也好,死過一回,閻王爺那裡點過卯了,將來一定長命百歲,萬事順遂了。”
前面說話說得許夫人面都皺起來,她忌諱說或者聽到這些話,自覺愧疚,更不敢在許甲面前提起。
許甲卻詭秘道:“你倒是說對了,我還真到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牛聰聰聽得眯眯眼都瞪了大:“真的假的?地府啥模樣?鬼神長啥樣?是不是青面獠牙,凶神惡煞?”
許甲搖搖頭,語氣卻是認真:“鬼也是人變的,人長啥樣,鬼長啥樣,當然,執念深重的鬼也會有一些誇張的形變。”
“阿彌陀佛,說不得,說不得!”許夫人連忙打斷:“可不敢妄議鬼神!”
許甲雖然對此世父母雙親沒什麼感覺,但繼承了人家的肉身,就是繼承了“生身之恩”,不可不報恩,不可不孝順。
安撫著道:“娘,我是跟他說些玩笑話,待著房間裡,心情鬱郁,好不容易來個人,我解解悶。”
“對啊,伯母,我們男孩子說些私房話,你在這裡聽著,羞死人了……”
許母:……
許甲:……
許母還是出了門去,嘆了口氣,這兒子還魂之後,不僅忘了些事,還對著這個家有一股疏離感,一些細節習慣,也和之前對不上。
若非又驗證了一些身上的細節,比如胎記,小時候摔傷留下的疤,她都以為是有一模一樣的人……
至於那之前的棺材,許父也親自去看了,裡面是空的,算是對上了。
本來要找一找之前的那個道人,偏偏那道人又不知道哪裡去了。
旁的不說,許夫人已經去過兩次廟裡,一次還願,一次就是請來了一張開光符籙,放在了許甲枕頭下,也是想看看是不是什麼妖邪將自己兒子取代了去。
畢竟死而復生,前所未聞的事情……怎麼能不懷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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