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兩老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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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種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規矩，江湖亦如是，如果不守規矩，就會有人送你一句江湖敗類的稱呼，例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收了人家的銀子，哪怕現在那八百兩銀子被那幫臭不要臉的京兆府差役當做利息搜刮去，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職業操守很重要，這關係到回頭客的問題。

錢百戶是一位說話算話一個唾沫一個坑的江湖好漢，因此收了銀子不辦事的情況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也是李進誠會無數次上門的重要原因，錢列線點齊人馬就像城外走去。

不得不說錦衣衛的兇名不是吹噓的，這熙熙攘攘的街道因為有了錦衣衛的經過，竟然絲毫沒有堵車，大家都很有禮貌的讓行，就連那些佔道經營的小商販的攤位被錦衣衛撞翻都絲毫沒有怨言，臉上還掛著笑，滿嘴的對不起，怠忽各位大爺走路了。

城外一如既往，還是人來人往，而富甲一方與老不死還在堅持，有志者事竟成，更何況他們乞丐圈子的規矩是八小時工作日，遲到早退都是對乞討事業的不敬。

只是可能今天是大明帝國的百姓集體長智商的日子，竟然再也沒有一個人上當受騙施捨，就連一個難以下嚥的蒸餅都沒有。為此富甲一方很是失落苦惱，當然了最悲哀的還是老不死，一直扮演著傻子，面部肌肉早已經僵硬。口水也已經流乾，吃得苦中苦，卻沒有成為人上人。付出了辛苦去沒有得到收穫，天道何其不公啊。此刻兩位老人的心情很不好，養了多年的兒子親爹卻是隔壁老王，百無聊賴，二老只能是玩地上的螞蟻。

雖然兩位老人長得很是普通，但是辨識度還是很高的，錢百戶帶著十幾個錦衣衛到了城外，沒有多加盤纏，立馬就認出了報案人吏部尚書李大人家的公子嘴裡的犯罪分子。

雖然錦衣衛早已經沒有前明時期的風光，因為資金不充足，訓練上也有所懈怠，但是專業技能還在，不用領導吩咐，十幾個錦衣衛迅速組成半圓慢慢的向兩位犯罪嫌疑人靠攏，然後包圍。

突然明亮的陽光暗了下來，以為是有人來施捨的。富甲一方急忙進入狀態“大爺大娘可憐可憐我吧，我們已經幾天沒吃飯了”。

“呵呵”錢百戶走前幾步，一陣冷笑“二位，我就是帶你們去吃飯的，有葷有素，一日想幾餐就幾餐，而且菜系不合口味，我們還提供其他的選擇”。

“真的這麼好”！富甲一方難以置信的抬頭。

“真的這麼好，錦衣衛五好衙門你們沒聽過嘛”。

“錦衣衛”富甲一方與老不死一陣冷顫，錦衣衛裡可都是好人，往往自己孩子不聽話了，都是用錦衣衛的名頭嚇唬孩子的，而且錦衣衛經常會被百姓祝福為計劃生育的先驅者，斷子絕孫，生孩子沒有窟窿眼。

兩位老人是什麼人，一位是當今聖上的師父，一位按理也是當今聖上的師兄。他們怕錦衣衛嘛，答案是肯定的。畢竟錦衣衛是不講道理的，好人壞人武將文臣死在錦衣衛手裡的太多了，而且不管有罪沒罪被錦衣衛丁盯上，那就是苦日子的開始，當然了老頭怕錦衣衛另外也是有原因的，富甲一方還欠著那幫殺才的頂頭上司銀子呢，有一次富甲一方輸急了，富甲一方輸了不認賬，還搶了郝連德的銀子。

“哈哈，官爺，老頭突然覺的腹中飽脹，不餓了，就不勞煩幾位官爺破費了”，兩位老人急忙拒絕。第一次富甲一方與老不死有了默契。

“哈哈，錦衣衛的茶水也是不錯的。”

錦衣衛喝茶不要銀子，而且還能減肥，這樣的好事，打著燈樓都難找，

兩位年紀大了，腸胃不好，不喜喝茶，“不打擾大人了，那啥突然家中有事，我們先走了”，拉起老不死，富甲一方就想離開。

“呵呵，”錢百戶一聲冷和“想走，沒那麼容易，現在我以錦衣衛百戶的身份通知你們，你們被捕了，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是所說的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額，官爺，要飯也有罪”，

“有罪，影響大明帝國都城形象”。

只要富甲一方亮出身份，兩位也可以安然無恙，只是這麼多圍觀的百姓在場，當今聖上的師父在要飯，先不管他們相信不相信，但對當今聖上的形象也是有影響的。逃跑，好啊，他們可不想成為網紅，幾張醜的不能再醜的犯罪嫌疑人頭像，滿大明帝國的張貼。

乖乖束手就擒才是生存之道。

路上圍觀的百姓有很多，畢竟錦衣衛抓人也是一件熱鬧事情，富甲一方與老不死都極其尷尬，就像是去洗澡被抓的渣男，捂住了臉。帶著小老婆去旅行撞到原配，這種感覺會很奇妙。

回到錦衣衛的家，還是因為大明帝國財政的問題，錦衣衛的各項經費都很短缺，不單單是工資，還有其他的一些設施，例如牢房，錦衣衛詔獄打從前明時期就在使用，一直延續到現在，已經幾百年的歷史了，而且年久失修，許多牢門柵欄一拍就碎，因此錦衣衛詔獄也就成為官員罪大惡極之人才有資格住的地方，畢竟他們無路可逃，而一些小案子，都是各個百戶所自行解決。因此錦衣衛們突發奇想，就在自己辦公的場所擠了又擠，終於是在地底下擠出了幾間牢房，嗯，陰暗潮溼，挖個地窖做牢房很不錯。

兩位老人很有幸來牢房參觀，而且目前為止富甲一方還是年紀最大的參觀者。

來到了錦衣衛衙門，很明顯兩人都放放鬆了不少，錦衣衛都是皇家走狗，維護的都是皇家的利益與臉面，屬於同道中人，而且富甲一方還與錦衣衛指揮使是牌友，當自己有難時，牌友也是可以利用一番的，大不了把賬還了就是。

兩位遊客並可以受到非人的待遇上來就是大型伺候，而是搜了身，身上的銀票以及亂七八糟的一頓東西，包括那最老版的行動電話。

錢百戶愉快的把那銀票塞進懷裡，兄弟過年的餃子有希望了，看了看搜刮一番的兩位，錢百戶一陣冷笑“兩位膽子真肥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搶劫”。

“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搶劫，是他主動給我們的”富甲一方解釋。

“呵呵，你覺得我傻嗎，”錢百戶指了指自己的臉，“這都什麼年代了，大明帝國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乞丐的收入都可以趕上一位三品官了，還會有人施捨，大爺，別解釋了，乖乖的低頭認罪，你好我好大家好”，

“額，大人誤會了，我們的收入沒有那麼高，一個月也就千兒八百兩”，

撲通，錢百戶差一點跪了，這都趕上自己一兩年的工資了，自己是不是考慮帶著自己的這幫弟兄去南門乞討，也能為錦衣衛創收。

“而且有時候大明帝國經濟不景氣，我們的收入也沒有那麼多，”。富甲一方說的很有道理，任何事業都是與經濟掛鉤的，經濟不好，大家都不捨得花錢，自然收入也會減少。

“好了，咱們廢話少說，接下來是改造時間”，

抓人不是目的，讓犯人知道自己的錯誤，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正自己的錯誤才是最重要的，雖然錦衣衛衙門不是教書育人的私塾，但也是大明帝國的改造中心，讓壞人重生的新生地。

當然了說教是沒有效果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嚴師出高徒，必要的暴力手段也很有必要。於是錦衣衛的各種刑具都被擺了上來，當然了財政危機銀子不夠一直困擾著錦衣衛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因此刑具也都是很簡單很好打造的一些，例如毛刷，鐵鏈，帶刺的棒子。一些大型器械是沒有的，畢竟打鐵花銀子太多。

“二位，看一看，你們喜歡哪一樣”錢百戶指著這些五花八門的刑具詢問道，畢竟錦衣衛也是講人權的地方，選擇性還是會給大家的。

錢百戶拿起一個毛刷一樣的東西，建議道“我覺得這件挺適合你們這麼些老年人，”

這東西學名不知道叫什麼，彈琵琶還是琵琶彈，在官方文獻中沒有記載，估計是錦衣衛自己發明的，用法也很簡單，在你一處的面板反覆摩擦，毛茸茸的毛髮擦在面板上還是很好受的，可是重複幾千次幾萬次，甚至是幾天幾夜呢，那種滋味就可想而知，先是表皮破裂，接著是肌肉，骨髓，一點點直到死亡，像極了拜金女的愛情，先甜後面都是苦。

據說這種刑罰在大明帝國極少用過，但是有這麼一位御史體驗過，現在他的墳頭已經長草，而且十年墳也已經上完。

其實他死的也是很冤的，當今聖上喜歡吃豬肘子那是天下皆知的，身為御史給當今聖上提出意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現在的百姓還在吃糠咽菜你天天吃肉實在是不合適，當然了也不排除這位御史有透過彈劾增加名氣的嫌疑，畢竟大明帝國的官員與前明一樣奇葩。

潤色幾日之後，這位御史上了一道奏書，

臣聞聖天子以儉治天下。孝宗三月不食魚肉，孝康敬皇后工種紡織種稻。

臣大同府人士也，差關外解賞，再差貴州典試，三差湖廣頒詔，賓士四載，往還數萬裡。其間如關外當抑河之敗，黔南當圍困之餘，人民奔竄，景象凋殘，皆臣所經見。然未有極苦極慘如所見臣鄉之災異者！臣見諸臣具疏，有言父棄其子，夫鬻其妻者；掘草根以食，採白石以充飢者，猶未詳言也。

臣今悉為皇上言之：臣鄉，自去歲一年無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間，民爭採山間蓬草而食。其粒類糠皮，其味苦而澀。食之，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後而蓬盡矣，則剝樹皮而食。諸樹惟榆皮差善，雜他樹皮以為食，亦可稍緩其死。迨年終而樹皮又盡矣，則又掘其山中石塊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輒飽，不數日則腹脹下墜而死民有不甘於食石而死者，始相聚為盜，而一二稍有積貯之民遂為所劫，而搶掠無遺矣。有司亦不能禁治。間有獲者，亦毫不之怪，曰：“死於飢與死於盜爾，與其坐而飢死，何若為盜而死，猶得為飽鬼也。”

然陛下每食每餐食肉，奢靡如此，不知百姓之苦，君舟也，百姓水也，百姓載舟亦能覆舟，聖上亦如此，乃亡國之兆也。

文言文不好理解，大概的意思就是老子轉遍了天下，老百姓都是食不果腹，而你天天吃肉，老朱你覺得合適嘛！你這是敗家啊，挖大明帝國的牆角啊。

不得不說這位御史文采斐然，擺事實講道理說的頭頭是道，而朱熹洛無法接受，自己冒著那麼大的風險走上危險係數極高的造反之路，不就是為了吃點肉嘛，你丫丫的亂逼逼啥，估計朱熹洛那段時間心情也不好，夫妻感情出現問題，孩子不聽話，更年期提前，或者是肉吃的太多，腸胃不適，總之老朱很生氣，於是就把這位御史送到了錦衣衛。

一直以來，大臣們都有渴望廷仗的傳統，朱熹洛早就知道，成全別人噁心自己的事情不能做。因此使用廷仗的時候很少，還是送錦衣衛，方便快捷。

而錦衣衛估計也是最近業績太差，渴望破獲大案，於是御史遭殃了，只是稍微一審就審出了大問題，這位御史可不像他所說的廉潔奉公，知民疾苦，家裡良田千頃，家中子弟更是霍亂鄉里，欺壓百姓，無惡不作，欺行霸市，更重要的是御史家中妻妾成群，等待排隊搖號的女子還有幾十位，而且家中每日消耗糧食千斤，肉類無數，就連他家的狗吃的都是豬頭肉，朱熹洛怎麼不生氣，御史悲哀了，鑑於御史大人如此廉潔奉公，朱熹洛給了他一種最廉價的死法，也就是上述的刑罰。

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幹什麼的，但是在牢獄出現的東西就不會有一件是大家喜歡的。

“師父，馬上就要挨刀了，你還不表明身份”老不死有些著急了，畢竟刑具是每個人都不喜歡的，按說動武，逃出去也不成問題，只是聽說錦衣衛的牢房都有暗器，老不死可不想出現什麼意外。

富甲一方也早已經忍不住了，他也不喜歡給當今聖上臉上抹黑，可是馬上就要受罪，黑就黑吧，洗洗就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開口道“好吧，我坦白，我是帝師，當今聖上的師父，富甲一方，富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