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馭人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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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又一次找到了老吳，還好這一次老吳已經起床了。同樣懶洋洋的在外面曬著太陽，時不時的伸進懷裡，撓一撓後背，然後掐死幾隻身上的另一生物。

“老吳，老吳，大餐準備好了嗎”？此刻的小明也已經不知道矜持是什麼，只要把自己的那波兄弟餵飽了，什麼都好說，臉還重要嘛！自己正演說到緊要關頭，再努力一把，估計就能成，打殺幾個官差，這些人就給自己綁在一起了，想要脫離白蓮教是不可能的。

“哎呀，小明兄弟，不要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凡是要靜下心，慢慢來，古語有云，遇事莫急，慢處之，方可事成”。

老吳慢慢的說著。

“老吳大哥不是我著急，而是我那邊兄弟都是吃貨，再沒有飯吃我怕我也壓不住他們了啦”。小明苦瓜臉說道。

“沒事，你看我的兄弟們都已經出去準備了，會有吃著的，小明啊，不是哥哥說你，對於手下這樣教育是不行的，做大事者，哪能成天想著吃，這樣的人怎麼做大事，為老闆盡忠，為我白蓮教開創萬世基業，”老吳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明點點頭：“老吳大哥說的是，小弟經驗不足，倒是讓大哥見笑了”。

小明的出身不好，父親在鎮上開了一間菜館，每天也能有不菲的收益，雖然家裡也有些餘錢，可是也沒上過幾天的私塾，畢竟那時候的人對於子女教育問題也不怎麼上心，只要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就行，哪曾想自己父親死後，自己年紀還小，菜館就由姑姑打理，誰能想到一個娘生的，差距會這麼大，姑父不務正業，父親在時經常幫襯自己的妹妹，可是父親死了才不過一兩年的時間，菜館就變成了姑姑家的，而小明也被姑姑送了出來，原因很簡單，家裡太窮了養不起，然後給自己那傻兒子在府縣買了一套房子，買了一輛二手車，拿著自己哥哥掙的錢，讓自己兒子揮霍。對於自己的兒子疼愛已經到了從不違逆的地步，要什麼給什麼，沒錢借錢也要買。好景不長，小夥子喝了點酒開著車把知府家的狗給撞死了，結果把菜館賠了進去。

又有一次表弟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吃飯喝酒，強上了一個女的，女人挺可憐的，只不過是和幾位閨蜜一起吃點飯，哪曾想就被這麼多人給欺負了，誰知道這女的是一個大人在外面養的外室，而且這幫人年紀輕輕，不知道天高地厚，總覺得聖上老大他們老二，上人家也不知道隱蔽一些，就在飯店了把人家給欺負了，周圍還有那麼多人圍觀，事實上女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大人年紀大了，自然無法滿足，小女子也是經常的在陌生人家裡留守，如果這夥人低調一點，女人也就不當回事，畢竟你爽我也爽，這屬於雙贏，結果高調的人死的都快，小明這位表弟攤上事了，據說進了監牢就再也沒有出來，是死是活，沒人知道。

沒讀過書，文化水平低，自然能力上差了稍許，在自己的前輩老吳面前，小明也沒必要掩飾。

“哈哈，小明兄弟，哥哥告訴你，這馭人之術可是大學問，你不能一味地縱容他們，要懂得約束，恩威並施，給他們糖吃的時候，記得手裡要拿個棍子，一棍子下去之後，記得也要笑著給塊糖吃”。老吳笑呵呵的，看著小明認真聽講的樣子，老吳很是得意。

想了一會，小明認同的點了點頭，這不就是恩威並施嘛，書上有講過。

“老夫痴長几歲，說句不太謙虛的話，哥哥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要多，這馭人之術，老夫也小有心得”。老吳侃侃而談，自己的那幫手下都是大老粗，無法談心，而小明雖然能力差了一點，但學習態度很是端正，是位合格的聽眾。

老吳捋了捋鬍鬚接著說道“鬼谷子一生只下過一次山，卻收了龐涓，孫臏，蘇秦，張儀四位徒弟，他們進山之前只不過是無名小卒，出去之後卻都是大放異彩，名流千古，而這一切的成功都歸功於鬼谷子，天下時事，撲所迷離，神鬼莫測，瞬息萬變，聖人知時識事，因時用勢，因而治世，逆賊逆時生勢，因而亂世，駕馭他人，需揣測人心，察其言觀其色聞其聲視其行，然後推知心之所悟”。

“是不是說，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駕馭方式，有的人喜歡利就給他利，有的人沉迷色就給他色”小明若有所思，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投其所好，誘其心情，對方清廉，若說以剛正，此人必喜，喜，必洩其情，對方貪婪，若結以財務，此人必喜，喜，必洩其情，對方好色，若誘以美色，此人必喜，喜，必洩其情，是以善摩之人，如臨淵釣魚，只要用餌得當，魚比上鉤”。

這邊正在進行著學術交流。那邊卻靜悄悄的。

王不死也已經餓了，那碗湯都是水，幾泡尿也都沒了，大家也好不到哪去。

甲“小明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回來”

乙“會不會是他們先吃了”

丙“很有可能，一看那幫人就不像是兄弟部隊，吃獨食很正常”

丁“那我們還等什麼，還不快點去，”。

“大夥都去，大夥都去”。

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的向著老吳方向走去。

“天下不治，在於人心不治，在於慾念橫流，欲治天下，首治人心，欲治人心，首治亂象，治亂不過是手段，治人心才是務本正道，”

老吳正侃侃而談。就見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向著自己走過來。遠遠的就聽見他們喊著“小明堂主，大餐呢，大餐什麼時候開始”。

“一群雞鳴狗盜之輩，整日想著口腹之慾，要知道人生在世，吃不是全部，肚中不要僅有食物，知識天下才是重中之重，現在天下君王昏庸，官僚毫無作為，百姓苦其久矣，爾等不心憂天下，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怎堪為人”。

甲：“這老頭說的話是啥意思”。

乙“他好像是在罵我們不是人”

丙“他為什麼罵我們，我們吃他家大米了”

丁“好像暫時還沒有，他們的大米還沒準備好，昨天他們吃的是我們的大米”。

“那就是了，吃了我們的大米還罵我們不是人，吃人家的嘴軟他不知道嘛，打他孃的”。

“哎呀，哎呀不要打，君子動口不動手，愚者善用惡力”。

“哎呀，你們真是的，暴力不能解決問題，聖人云‘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小明在一旁苦勸。只是對於憤怒的人效果不大。

“哎吆，你們這幫畜生幹嘛打我，你大爺的，哎吆，哎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半盞茶之後，硝煙散去，老吳已經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衣衫破碎，露出了裡面的肌膚，老吳到是受傷不重，畢竟大家都挺餓了，也不捨的用力，老吳心痛的捂住自己的鬍鬚，這是老吳最引以為豪的東西，想當年在私塾教書的時候，只要自己輕輕捋著鬍鬚，下面的學子總會安靜下來，喊道“先生”。可是現在半邊的鬍鬚已經被拔了下來。老吳心痛的想哭，“那個殺千刀的拔了我的鬍子”。語氣洪亮，聲震九霄，有一股要拼命的架勢。

大家無言，法不責眾，一個人也打不過多人，現在誰站出來誰才是傻子。

看到老吳的樣子，小明很是同情，如果自己長鬍子不介意借給他幾根，拍了拍老吳的肩膀：“老吳大哥，莫言傷心，鬍鬚是可以再長出來的”。

幾滴清淚劃過，老吳傷心的閉上了眼睛。

太陽一點點的從頭頂劃過，只是出去準備大餐的人還沒有回來。

大家又開始著急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何況這些本就是為了吃的才加入白蓮教的，

“喂，喂，吳老頭，你的大餐啥時候準備好”？

人群裡又開始嚷嚷。

面對自己這邊吃貨手下，小明只感到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老吳還在為自己的鬍鬚生氣，自然是不去搭理他們。

“喂。吳老頭你快說，說不定又要捱揍啦”

“對，我看那邊鬍子留著挺礙眼的，一併拔了吧”。

面對惡勢力，老吳只能是妥協，“別，別，我說，我說，準備大餐自然需要時間，”

“大概要多長時間”？

“這說不準，快的話三兩天，慢的話可能會久一點，要知道山下的那幫百姓被偷怕了，防的很嚴”。老吳解釋道

“額，好吧，原來這大餐是這麼來的”。

無法，大家只能是坐在這裡等，眼神注視著山洞出口的方向。

挺餓的，王不死也懶得動，夜色慢慢的暗了下來，估計是擔心人回來了，自己不知道，大家都沒有回到山洞，而是就在外面躺著，現在是夏天，晚上也不會很冷。

天上還是繁星點點，很多人已經進入夢鄉，也有的人慢慢地爬了起來，然後悄悄的離開，原本對白蓮教就沒有多少感覺，拯救蒼生黎民，這樣的活自己幹不了，自己還是先拯救自己的肚皮要緊，現在白蓮教餓肚子，那就去黑蓮教，不拜無生老母，就去拜能生娃的老祖，只要給飯吃，其他的都不重要。

於是等到天亮之時，人已經走了一大半，事實上他們昨天晚上離開小明是知道的，可是他沒有阻攔，吾妻皆你妻，你子亦吾子，吾衣皆你衣，你食皆吾食，這些只不過是美麗的幻想，現在自己一無所有，又怎麼能夠把他們留住。

小明有些心痛，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辛辛苦苦幾年，好不容易在松江府發展了十幾個信徒，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哪曾想因為幾頓飯就把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摧毀，自己的成果抹殺。

終於有心人天不負，有人回來了，看到來人大家急忙圍了上去，也包括小紅，這兩天服過王不死給的藥，傷情已經好了很多，苗翠花也在昨天晚上離開，苗翠花不是因為餓了才離開，而是因為一個女人的身份，看到小紅的遭遇，苗翠花可以想象不久的一天自己也會有同樣的遭遇。

“找到吃的了嗎”？大家已經餓壞了，也不求大餐，只要有吃的就行。

來人打了一個飽嗝，然後搖了搖頭，“沒有”。顯然一些人是吃飽了回來的。

大家都很掃興。幾人繼續在等，在來來回回回來幾人都空手而回之後，大家都已經心灰意冷，很後悔自己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有離開。

就在大家放棄之時，終於又有人回來了，來人正是三娃子，一出洞口就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回來了，看我拿的是啥”。不等大家回答，三娃子就搶先說道：“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