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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安兄,姬國樑下野,這便是兄的機會來啦!”坐在客廳裡的揚中顧不得茶水,興奮地對謝敏洪說道。

“敏洲慎言,他姬國樑在內閣裡左右朝政這麼多年,皇上仁厚許他賜金致仕,是個大大的恩情,卻與我有什麼關係?”

謝敏洪微笑著搖手說。他今年四十一歲,長方臉、高挺的鼻樑,正是年富力強的時期,故而野心勃勃。

但多年宦海生涯也早懂得需要藏拙的道理,揚中這樣直白地說話,他當然不能接茬。

雖然屋內各位都是所謂親謝派,亦或叫做南派的官員,謝敏洪還是不願有什麼紕漏傳到御前,那可就不美了!

今天來的人裡最得力、謝敏洪最看重的還有兩個人:中書省員外郎高莫齡和都察院右僉都御史費勁,這兩個人前者是他的智囊,後者是他的利劍。

外界評這三個人,給了個稱謂叫做南派三長老。

謝敏洪回答揚中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地朝高莫齡掃了下,見他面帶冷笑心中便有數,遂又瞧眼了費勁,後者則一貫地面無表情、捻鬚不語。

“話不能這樣說,誰都知道這是個訊號,陛下肯定是有決心了!”揚中的話得到在場幾個官員的附和或贊同。

“楊太閣在位時間太久,陛下親政以來雖給足老臣面子,無奈壞訊息一個接一個。

江西、廣南、貴州就不說,如今西邊亦麻裡汗位已定,鐵力汗已經數次侵襲哈密與沙洲,太閣一味退讓隱忍,皇上明顯是不滿意的。

而韃靼王庭北竄之後,厄古七部進入草原南方逐漸壯大,已經呈尾大不掉之勢,太閣還是以無為而治做藉口,坐視他們壓迫邊軍防線,這一點皇上也是不滿意的。

更別說他還放任遼東女直、棄守南交,對南甘的侵擾禁止雲南宣慰司干預。這種種做法,與拱手出賣祖宗基業無異!

陛下英明,豈能讓這種人繼續把持朝堂?所以內閣更迭勢在必行,而且已經迫在眼前。

謝大人貴為中書右參議,天子近臣也!

下官以為本次調整已經補進了古大人接兵部尚書併入內閣,行右相事,則太閣退身後,下步必定選進一位南臣入閣。這難道不是大人的機會麼?”

“呵呵,揚大人只怕是過於樂觀了吧?”費勁忽然睜開眼睛搖頭晃腦地說。他雖然只是個四品官,但由於都察院的特殊地位,即便說了什麼突兀的話別人也不敢回駁。

揚中臉上變了變,尷尬地笑,口裡卻謙遜地說:“又來定有高見,願聞其詳。”

“下官聽說皇上時不時召見一些北地官員,雖託以諮詢之名,但不無拉攏之意。尤其考慮到揚太閣下野後對北人的震動,適當安撫並給予補償是應有之義。

所以下官以為,不能就此認為一定會補選南人,說不得皇上再次劍走偏鋒補個北人,亦未可知也!”

對揚中說完這話,費勁轉向謝敏洪點頭致意:“若要使我南人保持在內閣中的優勢,恐怕還需要做些功夫。

何況……現在的情形是北人執政而南方內亂堪憂,其果真瞭解南地並能妥善治理耶?以‘攘外安內’來看,外寇不足慮,內亂才會動搖根本。

有黃巢、方臘的先例在,皇上不能不對如何維持南方的穩定多加考慮。下官以為從這個角度上書的話,陛下一定心有慼慼焉。”

“如此,可否有勞又來?”謝敏洪微笑問。

“為陛下拾遺補缺,乃是我輩本分。今晚書就,明日早朝我便上書!”

“好,好極!”謝敏洪拊掌表示鼓勵,又說:“論理,自當如敏洲所言,但咱們這位少年天子可不一般,豈可等閒視之?

英主在位,我等最好要為陛下多想些,正如方才又來所講,拾遺補闕乃我輩職責所在嘛。”

“大人說得對極了!”揚中先奉承了一句,接著又說:“不過似乎陛下還是顧念老臣的面子,等閒不會主動。

這次讓姬國樑致仕恐怕也是做給太閣看的,希望他能看懂。我猜太閣指定裝聾作啞,並不會接陛下這個話題。”

謝敏洪笑笑沒說話。聽他又說:“大人何不借陛下的力推一把?這樣說不得皇上那裡還能落個直臣的印象。”聽到這裡謝敏洪就有些無語和不耐,他將頭轉向另一邊:

“青松,你與姬從勰還算能說得上話,待他走時幫我去送送,就說我不便親自來,並附贈程儀三百兩,請他多多保重!”

高莫齡便起身拱手,說了聲:“下官一定把話帶到。”便坐下了。

揚中見他沒有理睬自己的建議,心中有些失望,正要再開口,只聽旁邊的費勁又說:“揚大人所說本是常理。

不過目前陛下最關心是姬國樑致仕這件事,百官的立場和表現。說不得相送現場便有那錦衣校尉或者黃門舍人暗中觀察哩。

下官以為大人是中書省參議,與姬大人有同僚和屬官的關係,但同時也是陛下信重的角色,因此可以略有表示,但不可表現過於親近。

如大人遣人贈送程儀是可以的,但若親自相送,天子難免不喜,故而如今這樣處理就很好!

若是如揚大人所言,下官以為似乎有理但未必值得當前實行。不如稍稍忍耐等待時機,甚至如果有人彈劾太閣,大人不免為其遮護一、二似乎更好。

既然太閣下野是早晚的事,靜待觀察便可,何必多此一舉、無中生有呢?”

這話讓揚中十分不樂意:“誒,這怎麼能說是‘無中生有’呢?”

“揚大人別不愛聽,我且問你一句:早聞大人與太閣有師生之誼,緣何現在苦苦相逼盼他早日下野?”

“這,”揚中麵皮紅起來:“我、我與太閣並無實際師生關係,不過因當年科舉他是主考,故而依慣例喊他聲老師便了。又來你問這話是何意,難道要彈劾揚某的為人麼?”

“不敢。”費勁冷笑:“糾彈百官,職責所在。但既是私人會面相談則百無禁忌,敏洲可言,某亦可動問。何來‘彈劾’之說?揚大人未免敏感了些。”

揚中好歹也是個三品的高官了,在座卻以七品至四品居多,到他這程度的只有謝敏洪。因此揚中眼睛掃過,見眾人要麼目光躲閃,要麼竊笑不已,總之這屋內尷尬得鴉雀無聲。

他騰地起身,氣沖沖道:“我好心相勸並多有建議,卻並未見信重。也罷,既道不同不與為謀,下官告辭去也!”說罷,也不待謝敏洪連聲喚管家相送,竟自顧自地出門去了。

謝敏洪不由苦笑,對費勁說:“君何必無故得罪一個三品官?”

費勁正色道:“此人心術不正,輕剽大言,君子不可與交。公是做大事的人,豈能與小人為伍?”

“唉,我亦曉得又來你說的是正理。不過既然他是個小人,只怕今晚回去便要寫密摺,明日一早諸君在此與本官相談的情節便會遞到黃門手中,諸君名字都被皇上看到了,這又何必?”謝敏洪嘆口氣。

“大人與我等清茶相談,有何不可?再者,只是談到相送姬公並贈程儀之事。那些齷齪話題都是他揚敏洲講的,我等與大人並未接這話題,怕他何來?”

費勁一甩手:“明日若皇上因此動問,我倒要題奏一本彈劾與他揚敏洲哩,看他懼也不懼?”

“唉,莫要意氣用事!”謝敏中與高莫齡交換下眼色,趕緊勸道。

不過次日朝堂上倒是安安靜靜什麼也不曾發生,不知那揚中有無遞本進去,反正無事,謝敏中等人慢慢放下心來。不過他們都錯了,其實揚中還是遞本了的。

散朝回來趙拓便說肚餓,劉太監忙命宮人削了兩盤水果進來。皇帝一邊津津有味地翻看幾本奏報和密摺,一邊拈了果子吃。

劉太監兩眼一掃便知,這幾本都是和官員們對姬國樑下野之事有關的,有翼龍衛和黃門監的,也有如揚中那樣的臣子遞進來的。

“哼哼,大伴你瞧,咱們一個敲山震虎,順便跳出這許多黃羊、野兔來!”趙拓說。

劉太監聽他這比喻忍不住“哧”地笑出聲,趕緊告罪君前失禮,又說:“陛下這手真高明,現在他們這些個城蝗社鼠都叫您看得清清楚楚啦。老臣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不過是個開始。”趙拓揚了揚手裡的摺子:“有時候朕真想一把將桌子掀掉算了,可不行呀,這是治國不是打葉子牌。一切還得耐了性子慢慢來!”

“陛下聖明。”劉太監習慣性地拱手讚了句,又問:“可……,老太閣要是裝糊塗就是不理咱們,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派個黃門去給他提個醒?”

“不好!”趙拓搖搖頭:“他戀棧,朕就一次次告訴他戀不成!若還這樣子給臉不要,那將來朕也就不用顧忌什麼了。”

他說完手指在桌上很老成地輕輕叩擊,忽然問:“今日石毫那裡還沒有戰況奏報?既如此,趁現在有功夫,朕去匯文館找幾本書來看。擺駕!”

“是,陛下口諭,擺駕匯文館!”

匯文館始創於仁宗皇帝元年,當年將在燕京俘獲的大量藏書、字畫南運,收在四千多個大樟木箱內要轉送到金陵,因靖難的發生中途改道滯留在商丘。

仁宗以為這些圖書與其館藏於深宮,不如與士大夫共享。所以在皇城內西南方楹洲上文廟與國子監的北側建立匯文館,乃取“匯聚文萃”之意。

最初匯文館的書籍只能供官僚階層查閱,到了宣宗皇帝,他老人家卻是帶兵的習慣極為豪邁,大手一揮下旨:凡天下讀書人勿論有無功名皆可借閱、抄錄,只不得攜帶出館即可。

這下子獲得了所有讀書人的感戴,每日從崇禮門進出計程車子絡繹不絕。能在京師走官員們朝會時往來的崇禮門、會賢堤、詩仙橋上,這是何等的尊榮!

今日雖已近冬,但天氣晴朗,來匯文館的文人士子依舊不少,若是這樣鹵簿大駕地出現在會賢堤上恐怕驚動行人。

所以趙拓傳旨之後儀仗並未出宮城,而是從乾元宮先到承宣門,在這裡的承德殿更衣,然後換小轎從前朝與演武殿之間的西夾道南行,避開前朝諸公耳目。

最後從承天門西側的鹿角右門下出來,眼前便是天津橋和朱雀堤,手邊則是廣闊疏朗的南海子。

皇帝穿著棉布道袍、麻履,身後跟著劉太監和侍衛統領劉傅年,另有三、五侍衛遠遠隨著。從遠處看,趙拓像是個帶著管家的不羈衙內。

劉傅年文武功底都不錯似是個無害的賓客伴從左右,侍衛也都是挑出來的文武兼濟者。

一行人過了天津橋,從稜星洲上向東,到拐會賢西堤。皇帝在九州方勝橋上欣賞片刻,若有所思地南望張巡祠,又看鳥島上群鷺飛翔,不覺心情大好,揹著手沿堤向方楹洲上走來。

眼見到匯文館門外,忽然見巷子裡走出群士子們,有的錦衣玉帶,有的素袍麻履,有的意氣飛揚,也有默默相隨者竟是長短不一、參差不齊。

這些人吵吵嚷嚷,簇擁著一個哭笑不得的國子監生,口裡叫著:“今日不做詩,不放你歸家去,且看小娘子心急不心急!”

趙拓駭然,看著他們的背影失笑,問:“我聽他們話頭,似是要去做詩會,卻不知詩會還有用不許回家做脅迫的。”

劉傅年無聲笑笑,說:“陛下這是常事,同年之間作樂耳。不過也就這段好時光,待河湖上凍,有心思繼續作詩的便少了。

尤其明春還有大比,個個都在房內跳腳背書尚且不及,哪還有心思這般尋開心?”

皇帝想想也對。忽然又回頭仔細看了那夥人兩眼,想起那國子監生似乎在碼頭邊的酒店裡見過,姓韓。不知他怎的轉入這裡做了監生?

他卻無心這些學子們,繼續邁步走進匯文館,一面頭也不回地輕聲問:“今日匯文閣內誰當值?去問下,若是朱瞻墡在,可請他來見朕。若他不在,餘者不必驚動。朕找兩本書便走。”

“遵旨。”劉太監回頭招過化裝成小廝的梁蕪,在他耳邊嘀咕了下,梁蕪眼珠子骨碌碌轉動,聽完拱拱手,立即跑去值事房。

不一會兒便帶著匯文館直學士朱瞻墡氣喘吁吁地跑來,劉太監上前迎住,朝朱瞻墡嚴肅地搖搖頭,後者拱手錶示瞭解。

然後輕手輕腳跟著他走到一排深處的書架旁,對少年皇帝躬身施禮,輕聲帶著顫音道:“臣朱瞻墡,恭迎聖駕。未知陛下駕臨不曾遠迎,請恕罪!”

趙拓將眼睛從書上移開,笑著說:“你這胖子好狡猾,既說未知,又如何要朕恕罪?左右是朕的錯了。”

朱瞻基嘿嘿地笑,直起腰從懷裡摸出個手帕來擦汗,邊回答皇帝的話說:“臣肥碩,這幾步路……誒喲,不講也罷!總之陛下若心疼小臣,以後還是不要這樣突然的好。

呃,您今天來匯文館,又特地指名道姓要見小臣,莫不是有什麼吩咐?不對,那還不如一道旨意下來就完了,何必您親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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