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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祿奉召入咸陽以來,在秦王的暗中支援下,以“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仇必報”的由頭,經過一番騷操作,只用了一個來月的時間,就削弱了穰侯等人的地位,建立了自己的行政班底;又利用太子之死的緩衝,建立起自己的威望。不到一年時間,就已經完全駕馭了秦國的朝政。秦王遂放心地安排穰侯等“四貴”退休,藉著在太后宮中商量安國君聯姻之事的機會,敲定“四貴”各歸封地的事宜。從“四貴”的角度,能夠從政壇中央全身而退,也未嘗不是一種幸運。特別是穰侯,六十多歲的人還要親自率領部隊去華陽作戰,也是很拼身體的。現在七十多歲,誰知道哪天有個意外!
定了這個主調,“四貴”從此閉門謝客,只等安國君婚事一了,封地府邸建成,就前往封地就封。
張祿雖然被任命總管安國君迎親之事,但他其實早已把主要精力放在軹城上。由於太子鬼使神差地被一股漩渦吞沒,本來準備交出去的軹城,意外地還在秦人手中,特別關鍵的是,軹道還完整地為秦人所控制,軹關也仍然是以糧易鹽的重要交易點。
張祿讓司馬靳主兵庫,接替了華陽君的職位。司馬靳是秦國舊臣的後代,本人又是靠著戰功殺出來的,在秦人中接受度很高。
刑徒的訓練則交給了鄭安平。秦軍的戰場號令承襲了吳起在魏國發展起來的一套體系,略有發展。當了十年武卒的鄭安平對此非常熟悉,也對秦人的改進十分欣賞,能力沒有問題;更為重要的是,訓練刑徒是一件不被人看重的工作,大凡有能力戰場立功的人,都不想參與其中,日復一日的枯燥工作,繁瑣的訓練程式,以及沒有任何可見地功績,勸退著每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所以,儘管鄭安平只是一名公大夫,連公乘都不是,卻被安排主持全國刑徒的訓練,也沒有人提出異議;甚至多少覺得張卿還是把硬骨頭留給自己啃,平添了幾分尊敬。
陳四被安排組建一個秘密機構,透過商人和遊士的途徑瞭解各國動態。
這些人各管一攤後,芒未就成為張祿的從事總管,協助張祿處理各種事務。芒未貴公子出身,從小耳濡目染,成年後就協助芒卯處理各種事務,行政嫻熟。到了秦國,雖然人生地不熟,但也迅速建立起人脈關係,逐漸熟悉了秦國行政體系的運轉。這一次,芒未奉派前往南陽郡,自然是他和南陽守打交道,建立聯絡的好時機。
自從魏國派來了銅鐵器工匠,河東的冶煉業一天天恢復。現在,張祿徵得秦王同意後,從各地徵調了一萬刑徒進入河東,進行採礦和冶煉。併釋出教令,刑徒凡經訓練能承擔冶煉鑄造工作的,可以免罪,以工匠身份留在安邑。
咸陽望夷宮本是咸陽抵禦高原上諸戎的一道防線。自從義渠事件後,秦王繼續派人在高原上修建道路,連通各處戎人聚落,高原與咸陽之間交通便利,諸戎紛紛下山,與關中交通;秦廷也派出官員,以秦法行於當地。現在幾乎已經不存在義渠或其他戎人下山襲擊的威脅了,望夷宮的軍事作用幾乎消失。但這裡依然有一座巨大的兵營,那是每年訓練征戰刑徒或更卒場所。
閼與之戰後,秦人有兩年時間沒有出兵征戰,這裡金鼓之聲不聞已經兩年。隨著鄭安平的上任,刑徒的訓練又重新開始。周圍的秦人相互交換著激動的眼光,這意味著新一輪爭戰就要開始了。而各國商人則迅速把此事傳到四方,引起各諸侯國的驚慌。大家都認為,沒有保護好太子的魏國可能是被征伐的物件。
魏國君臣在這一年中也不好過。秦王為太子報喪,魏王下到大臣商議。眾臣議定,由於魏國對太子之死說不清道不明,特別是魏人派出的隨衛在出事後集體逃亡,更是難以解釋,去了咸陽可能反有可能被秦國敲詐,不如不去。段子幹是魏王在軍中代表,段子乾死後,魏國軍事力量失去了一根支柱,魏國政壇各大腕如信陵君等人十分謹慎,惟恐在這個敏感的問題上引發政治爭端。經過數月明爭暗鬥,最終確立晉鄙為將軍:魏王和信陵君對他都表示放心。
進入九月,各地陸續開始秋收。而魏國諸核心大臣幾乎同時得到秦在望夷宮訓練刑徒的訊息。須賈大夫找到魏齊,然後和魏齊一起去找信陵君。
信陵君也剛剛得到訊息,正與一眾門客議論,聽說魏齊和須賈大夫一起來了,大家都道:“必為此事!”
信陵君讓平時主管情報工作的郭先生留下,其他人分散在兩邊,其實還是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話,只是不能插話而已。
魏齊和須賈進來後,在客位坐下,主位坐的是郭先生,信陵君居中。
魏齊道:“早知郭先生至,吾等皆不必矣!郭先生必有以報!”
信陵君道:“郭先生方得風言,秦將伐魏。”於是示意郭先生把知道的事情說一遍。
郭先生道:“西道風言,秦將大出,而伐魏也,蓋報秦太子之死!”
魏齊道:“何人為首,其兵幾何,將伐何處?”
郭先生道:“猶未知也。以情度之,不外出殽道,或攻長城,或渡河伐南陽。如此而已。”
魏齊道:“今軹尚為秦據,或出軹而伐南陽。”
郭先生道:“誠若是,則大梁得免戰火,魏之幸也!然所懼者,秦直出大道,取管及圃田,則傷魏根本。”
魏齊道:“先生有族子在管,當令其整軍備戰,以御秦軍。”
郭先生的族子郭仲謹在啟封秦軍退出後,又回到自己的驛中,由於戰功,晉二爵成為中士,升為驛吏。華陽之戰時,啟封那邊沒有受到波及。武卒體系被撤消後,郭仲謹並沒有失去武卒的身份和待遇,只是不用再打仗了,安心去當驛吏就好。鄭安平逃亡之後,信陵君本來想讓他去管城,但爵位太低,沒有成功。現在管城由圃田的一名營司代管,實際工作由曹包負責。郭仲謹在管城當了一名夥長,負責管民的訓練。今見魏齊說起仲謹,郭先生道:“承魏相加惠。愚子忝在管城,加意練兵,惟管城地小民寡,城池不固,必難支也。”
魏齊恨恨地道:“若非韓於中作祟,管城焉得如此!”
郭先生道:“微庶得聞,於秦練兵者,乃魏亡臣,故管令鄭安平也。”
魏齊擊膝道:“數歲之前,人報管令溺亡,臣以未可信也。今果在秦矣。則所謂張祿者,必范雎也!賣國賊子,恨不得其亡也!”
郭先生道:“其有甚者,有識者言,祿之從事無名,實芒卯子芒未,如此則芒氏亦在秦矣!”
魏齊大叫道:“誠若是,則華陽之敗無所奇也。必芒氏與秦串通,陷吾魏卒也。芒氏本秦薦於魏也。先王在時,倚為腹心,託為干城。魏無負之者,而彼竟負魏,誠狼子也!”
須賈大夫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芒氏為秦,不亦宜乎?”
信陵君道:“芒氏一出,前負於北邙,後負於華陽,皆動魏根本,傷我腹心也。華陽役後,吾魏至今未得復其舊,皆芒氏之過也。豈意竟秦間也!”
三位魏臣你一言我一語,議論了半天芒卯忘恩負義的事。信陵君最後道:“芒氏久為魏臣,盡知魏之虛實。今則輔秦,未可輕也。當詳計謀劃之。魏相與大夫必有以教我。”
魏齊道:“糧乎,糧乎!無糧則無兵,無兵則無以戰。河東以鹽易糧經年,圃田所存已去大半,餘者勿論矣。今家只備當歲口糧,而市坊糧價皆五六十錢。今秋收,願其所得盡皆歸倉,而為大戰之一備也。”
信陵君道:“信陵之糧亦將不足,市以六十錢糴之,不可不糶也。寧忍其民飢餒而亡乎?”
魏齊道:“誠哉斯言也。有力者盡輸其糧於河東,無力者糴糧於市而不可得也。仁者如君上者,雖無所取利,糧亦無所存也。惟其戰也,所恃在糧,鹽無足恃也。”
信陵君道:“啟封相持不過月餘,而糧騰貴,經年不降,民皆為所傷。”
魏齊道:“若止騰貴,猶可籌謀。今恐無糧可籌,則無計矣!以臣之見,若秦於秋收後一月內來,糧可支數月。二月內,但支一月。三月後來,則無糧可持,未戰先敗也。”
信陵君道:“張祿已離河東,或糧鹽之策將易。”
魏齊道:“河東守雖易,而其策必無易也。何者?竭諸侯之力以奉一秦,則秦強而諸侯弱,秦索於諸侯,諸侯不敢違也。”
信陵君道:“此鹽無盡,而諸侯之糧無所存也。當以何策御之?”
魏齊道:“若得其策,何需今日,其早行之!”魏齊說的是真的,這些話他們從去年開始議論到現在,苦無對策。惟一有效的辦法就是壟斷糧食買賣,任你出多高價格,就是不賣。但這樣一來,那些必須在市場上購買糧食的人就會被餓死,所以是不可行的。理論上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控制以糧易鹽的數量,但這顯然只靠魏國一國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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