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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工師沉默不語,但按李冰的話,鑄造起魏武庫安排給自己鑄造的兵器:鐵箭鏃。鑄造鐵箭鏃要比鑄造鐵農具困難得多,箭鏃小,形狀不規則,用鐵鑄造只能得到一個粗略的大概,要形成鋒利的兵器,還需要後期細緻的打磨。一天下來,也成不了一兩個成品。
李冰請示張祿後,讓這些魏國工匠在左邑公開召募子弟,又允許各縣“工”以上的工匠移居安邑。
工匠的工作如火如荼地開展,而徵招移民的工作一刻也沒有停下。在將工匠們迎回垣城後,陳四繼續帶著人沿著軹道,從近及遠地在各鄉宣傳招貿榜文,用極具鼓動性的話語煽動大家移往河東。三個月下來,陳四已經將軹道走了好幾個來回,幾乎閉著眼都走不丟了。經常一任軹道經過的商旅也熟悉了他們的身影,聽熟了他們宣傳的內容,有些甚至代他們宣傳。透過商人的渠道,把河東招募移民的事傳到四面八方。凡有移民的,陳四他們都帶人來幫忙;如果糧食不足的,按人補給十天的糧食;不要糧食的,可以折成錢。當然,也有地方勢力暗中阻礙,每逢這時,陳四他們就毫不手軟地加以清理,通常是斬首!
經過陳四這樣一番創新活動,軹道內移往涑水河谷的人越來越多了。加上軹道內本來就人戶不多,軹道越發空虛起來。秦人在軹道內行動幾乎沒有阻礙;相反,那些商旅們反而更加親近這些秦兵:有他們在軹道內來回穿梭,就好像有人治安隊巡邏,沿途商旅的安全有了更多保障,打劫的自然是沒有了,就算有了紛紛,也常常會等秦人來了處理,不再像過去那樣,自己憑武力解決。
在金風乍起的時候,陳四的宣講開始逼近軹關。透過軹關,是河東郡與咸陽經過多輪協商達成的共識。
經過一番精心策劃,陳四帶著一百人——現在已經不再是上郡計程車卒,上郡人都回去了,這一百人是芒未訓練出來的垣城士卒。垣城雖然向左邑移出了大量移民,但依然留有萬餘戶,畢竟垣城也是一個重要的邊境要塞,扼守著入晉的大門。由垣尉負責編戶,芒未負責訓練,在嚴厲地砍下一些調皮搗蛋的人頭後,邑民們其實能很快掌握兵陣戰法。垣縣採用的辦法是,先集中十天訓練鄉里長,再由鄉里長訓練自己鄉里的邑民。這時,鄉里長並不解散,而是作為執法隊協助這一鄉里的訓練。每個鄉里訓練時間都不長,少則兩三天,多則五天。從各鄉里選拔上來的精壯邑民就成為縣卒,大約有二百多人。
本來,垣城的邑民服裝並未依照秦制,還是身著自己原來的服裝。但這次,這一百人都身著一身黑色的秦裝,只有邊上滾出一道邊。這是垣城女刑徒的工作成果。手執的兵器也是標準的秦制戈戟,陳四身佩長創,這些東西都是從全河東範圍調集的,左邑的產品還沒有出來。他們將以河東秦人使臣的身份前往軹城。
軹道上最險要的地方不是垣城,而是道路東段的軹關,這裡一條山道被兩邊的山峰夾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軹關平時駐軍也就一百人,主要負責收稅,主要的守衛力量是五十里外的軹城。軹城是古軹國,軹國原是姬姓樊國,陽樊被周天子賜給同為姬姓的晉國,樊人不服,晉文公特許樊人離開故地,到二十里外另建軹城居住。幾百年下來,軹城規模越來越大,成為南陽地區的一處都會,聲勢反而蓋過陽樊。所謂軹關,就是以軹城為名。
軹關外二十里處有一個幾十戶人家的小邑。陳四把部隊帶到這裡後,就在邑中駐紮下來,派人向軹關守軍傳遞文書,說明秦國使節將通軹關。
軹關的守軍嚇了一跳!從來沒有秦人透過軹道到達魏國,他們要去大梁有更方便的道路:從函谷關出來,走洛陽,出氾水、成皋,就到了滎陽,從那裡到大梁是一條大道。甚至他們以前佔領南陽各城時,也沒有取道軹道,而是渡黃河而來。陳四可算是第一個出軹道的秦人,雖然他和他的軍隊其實原本都是魏人。
使者到達時已臨近黃昏。關伯將使者請進關內,安置在驛館中。使者通報了情況,說明秦國河東使臣將出軹道,前往南陽公幹。聽說秦國河東郡使臣來了,關衛絲毫不敢得罪。但他知道這種事自己做不得主,只得招待了使臣,說明明天就送使臣去軹城報告。使臣告訴他,秦使臣就在關外二十里處,如果自己不能按時返回,恐秦軍懷疑自己被關內扣留。建議關衛派人把使臣請進關來。使臣只有百人,一個驛館也就擠下了,免得還要驚動邑民。關衛不敢請秦軍進關,但允諾派人前往犒勞。
第二天,關衛派了一乘車,將使者送入軹城。夏天天亮得早,關衛天一亮就派車送使者入城,到達軹城下時,不過早餐時間。
軹守難過節符,確認了的確是秦河東的使臣,便邀使者共進早餐,問道:“貴使至者,當有何事?”
使者道:“聞軹城糧少民眾,特來與君分憂。”
軹守聞言一愣。安邑以糧易鹽,南陽首當其衝,大量糧食被商人高價收購,這些大商人多有大官僚的背景,加之出的價的確讓人難以拒絕,南陽,尤其是當軹道之口的軹城,糧食迅速減少,糧價飛漲。魏國大梁就以地少人多著稱,南陽要加個“更”字,眾多失去土地的流民主要靠在市場買糧度日,糧價飛漲,他們的生計就成了問題,已經發生過幾起饑民鬧事的事件,雖然強力壓制下來,但軹守已經有些焦頭爛額!聽說要來解決糧少民多的問題,自然高興,問道:“何以解之?”
使者道:“敝使乃河東縣令,欲與守共議其道。今在關外,願守納之!”
軹守道:“敝縣與河東素無往來,河東欲助之,何也?”
使者道:“秦與魏,盟也。河東,故魏安邑也,與南陽鄰,急則相扶,正同盟之義也。”
軹守道:“將以何策助之?”
使者道:“安邑,故魏地,魏人盡出,其地荒涼。秦雖盡移關中之民居之,猶地廣而人稀。故秦有招賢之榜,守其聞也。今欲盡募昔安邑之民,及流民往居之,計口授田,聚眾成邑,既使魏人復歸故土,又解南陽於倒懸,一舉而兩利,豈不快哉!”
軹守道:“臣守軹也,無令不得縱秦入關。令秦不入關,敝邑募民而送之,可乎?”
使者道:“此但與敝令議可也。”
軹守道:“願秦卒勿入,但令隻身入軹,可乎?”
使者想了想道:“秦卒未可離將,恐將不利。若守親往軹關,與敝令議,則幸甚。”
軹守道:“軹,大城也,恐難離也。”
使者道:“軹城與關不過五十里,輕車往來,不過半日,豈非勝於敝令進關入城乎?”
軹守道:“善,容議於眾卿!”把使者送到館驛休息,囑咐好好招待,自己召集了尉、丞商議。
南陽糧少,民心不穩,是當前普遍的存在問題,各縣都對此十分頭痛。秦允許魏人移民安邑,自然是解決地少人多的一種辦法。面對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各官員都表示可以同意,但前提是,秦軍不得進入軹關,否則請客容易送客難。商議已定,軹守就派軹丞為談判代表,和秦使者一起驅車趕回軹關。到達軹關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軹丞命關衛陪同使者一齊去秦營請陳四同往軹關談判。
兩人又走了二十里,進入一個邑中。巡哨計程車兵將二人帶到陳四處。使者向陳四介紹了關衛,陳四請關衛前往休息。使者向陳四彙報了自己入軹城面見軹守談判的經過,以及軹守的要求:魏民可以出關,但秦軍不得入關。
陳四道:“吾正欲入軹以觀其道,奈何不入?”
使者道:“令君欲入不難,惟但隻身耳。彼不欲秦入者,恐有旦夕之變。若令君親入軹,以身為質,吾恐軹守以手加額也。”
陳四道:“如此,若欲佔巢則難矣!”
使者道:“雖難,猶有隙也。其勝無隙多矣!”
陳四道:“善!”又覺得其人才識非凡,問道:“卿其垣人乎?必有學者也。”
使者道:“臣祖居安邑,高祖豹,事文侯,治鄴。秦佔安邑,閤家遷垣。值秦招賢,乃有復遷者。臣母體弱,不堪遠行,故仍家焉。”
陳四道:“卿家其西門氏乎?”
使者道:“然也。不意令君能識西門之氏也。”
陳四道:“西門豹治鄴,天下賢能也。張守時時念之,故能知也。卿其後,必有所見,軹城事畢,願薦之於守,必見重也。”
使者道:“何承望此也。母在焉,不敢離,於垣為一小吏足矣!”
陳四道:“無礙也。吾薦之上,恐張守將馳垣與卿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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