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6章 驅趙攻秦,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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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梁的魏公子府,郭先生報告信陵君,秦國行人每次談判後,都會到洛陽請示方略;幾經探查,駐洛陽的總指揮是魏人張祿,現在是秦王的客卿,甚至有人認出了他身旁的鄭安平!旁邊的中年人被人呼為“公子歇”,據認識的人說,他其實就是楚左徒黃歇,目前陪著楚太子完在秦國為質。
仲嶽先生喟然長嘆道:“鄭公子果赴秦矣!”
信陵君道:“先生其早知之?”
仲嶽先生道:“非也。吾但聞管令溺斃,乃疑其亡。鄭公子,武卒也,勇武過人,復有妻子,有難可以互援,焉得猝溺而斃?張祿,恐即彼家臣也,見為秦客卿,是以往投。”
信陵君道:“君臣互倒,彼焉能忍!”
仲嶽先生道:“恐彼時即非君臣,實兄弟、父子也!但以君臣示人耳。”
信陵君道:“張祿,此何人也?久居於魏,奈何吾反不知,而為秦所用?”
仲嶽先生道:“君上何問,必范雎也!為魏相所不容,大搜國內,故亡之秦,而復邀鄭氏同往!”
信陵君跌足恨道:“奈何英才具不為魏所用。昔者商君,魏相中庶子;張儀,魏人也,曾為魏相,凡事皆為秦謀。彼二子,於秦之功,正與於魏之禍等耳。范雎,魏中大夫舍人,復歸於秦。亦將為秦而禍於魏乎?”
仲嶽先生笑道:“范雎之在魏也,公子其能用之?公子其不能也,誰復能用之?”
信陵君想了想,也是,得罪了魏齊的人,自己肯定不會招致門下;如果連自己也不敢用,還能指望誰呢?他有些不服氣,便問道:“范雎何為而惡魏相?”
仲嶽先生道:“無他,但欺主耳!中大夫使於齊,齊王不報,惟與雎牛酒,此遇臣而過其主也。僭越之罪,莫之大也。故中大夫告以魏相,以范雎為魏相所薦,故魏相笞斃之,以報中大夫也!”
信陵君道:“范雎無君臣之義,雖能無所用也。其久在秦,必禍秦也。其報於魏相乎?”
仲嶽先生道:“未可!魏相知范雎之在秦也,惶惶無日,則恐難應國事;驚懼而善之,又恐誤魏也。必也其無知,乃得以常心處政事,而無誤也。”
信陵君道:“先生所見是也。謹領!前者,彼獻計以秦太子為魏東道而迎秦使,正見其能。若彼驚懼,計必不出此!”
仲嶽先生道:“彼應出吾魏卒也,雖仰其太子之威,亦窘於幾邑之迫。”
信陵君道:“雖然,吾得速歸其卒,所得多矣!時已初春,當備耕也。而萬人在外,所失不亦巨乎?”
仲嶽先生道:“君之言是也。”
信陵君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問道:“梁尉公子之使於安邑也,成耶,否耶?”
仲嶽先生道:“梁尉公子承其家學,諳于軍事,必能成功。君上勿憂也!”
信陵君道:“吾深恐其年少,血氣方剛,為人所陷!”
仲嶽先生道:“所領家臣,皆老成者,必能諫之!”
信陵君道:“皆如先生吉言!”
仲嶽先生道:“張祿出於洛陽,而黃歇輔之,其秦楚為一乎?”
信陵君道:“先生言此,必有以教我!”
張輒道:“秦之強,得天下之半矣,楚、魏、韓、燕、齊皆殘破,無不爭親秦。惟趙能抗耳。今趙與秦爭,公子以為孰為優劣?”
信陵君道:“秦入武安經月,而趙人不能出。秦入邯鄲而趙人擊之,而秦雖敗而不亂,猶據小邑而守之,趙不能進。是秦為優勝也。”
張輒道:“秦入於啟封,君上與之相持於華陽,累經艱辛,而趙人倍之,趙之失一也;秦設軍市於啟封,得韓之援,乃能持之,而秦盡得之於武安也,趙之失二也。魏割地而和之,而趙曾無失地,趙所得一也。由是觀之,趙得一而失二,而秦無所失。趙為劣,秦為優,臣與君上也。”
信陵君道:“為之奈何?”
張輒道:“天下能抗秦者,惟趙也。故趙不得為失。今趙有失,乃當助之。”
信陵君道:“何以助之?助趙擊秦乎?吾恐魏明天不保也。”
張輒道:“寧新中孤懸於外,四面皆趙也。棄之與趙,退而守蕩陰,於吾則則棄難守之孤城,於趙則得一大邑。趙必德魏,而仇於秦……”
信陵君打斷道:“魏地狹而民眾,猶當拓地以安民,奈何棄祖宗之地,而致難言之德?”
張輒道:“非臣敢輕言棄取。其勢所在也!即如今日,若秦若趙將攻寧新中,魏焉得救?不救而失之,仇也;割地予趙,德也。願君上查之。”
信陵君道:“誠恐朝議難通,而王必不允也。”張輒見信陵君不納,也就不再多言。乃與郭、嶽二先生商議他事。
信陵君思量良久,突然問張輒道:“先生無故而教吾割大邑,必有所見!敢請先生頃心一言!”
張輒道:“安邑,魏之宗廟所在,昔先王盡獻之秦,秦乃歸其民。何者?其勢不可有。若必守安邑,大梁或將虛也。故先王棄之如敝帚。寧新中,魏邊邑也,距邯鄲不過百里,距大梁三百餘里。邯鄲輕兵而進,朝發而夕至;而大梁猶未之知。四至皆泥沼,而可耕者少。雖當要道,只招禍也。若今秦之入寧新中也,拒之則秦怨,納之則趙仇。何如棄之!”
信陵君思忖半餉,道:“其趙有使至乎?”
張輒道:“魏使之請於邯鄲也,趙王念兄弟之情,而與秦和,而怨歸於魏也。今武安為秦所據,糧種盡失,春耕在即,武安其將無收矣。若得寧新中,武安之失必復,而趙力無損也。趙無損則能與秦相爭,期之十年,而天下之勢力可復,戰國可成矣!”
信陵君道:“魏失其地,奈何可復?”
張輒道:“失一邊邑,而得腹心無恙,所得不亦多乎?若趙與秦和,秦必用武於韓魏,天下殘破,而魏宗廟難守矣!必也復趙,令與秦爭,君上編練邑民,能得三十萬眾,以之御則固,以之攻則克。彼之時,豈一寧新中所足取耶?”
信陵君道:“邯鄲所欲果然若何?”
張輒道:“趙王或將與秦和,與秦交質!”
信陵君道:“何以和?”
張輒道:“太原三邑乃入於趙,而秦不究;濟東三城,秦亦不取。乃為和。”
信陵君道:“秦人入邯鄲之恨,王其忽乎?”
張輒道:“或俟之異日也。方今之時,必堅趙抗秦之心,而補趙之缺。趙心定,絕於秦,事乃有為。”
信陵君道:“未可必也。先生且勿與也,必俟諸公之議,然後方得。吾等未可啟之。”張輒見難以說服信陵君,只能無奈地和嶽、郭二先生交換了個眼色:不捨小利,焉能成其大者!
在洛陽秦安的宅院前,一人正在求見鄭安平。家人告訴他,家中並無其人。那人說,自己親眼所見,確定不虛,就是那位常隨公子左右的壯年。家人通報進去,鄭安平悄悄出來看時,認得竟是管仲明。鄭安平進去向張祿報告,說是管邑的一個邑民,據說在洛陽某位富商家當師保;當初管邑百廢待興,自己曾打算藉助管仲明的力量,讓管邑興盛起來,所以有一些往來。張祿想了想,就讓黃歇陪著鄭安平去見管仲明。鄭安平讓家人把管仲明帶到後門,鄭安平和黃歇在那裡等他。
管仲明見一鄭安平,立即上見伏拜於地,道:“不意與大夫相見於此!”
鄭安平扶起管仲明道:“先生休要如此,某因事亡命天涯,願先生勿得聲張!”
管仲明道:“微庶已盡知。大夫以義,棄官而奔,草莽之中皆道大夫之名!”
鄭安平道:”休再言‘大夫’二字。“
管仲明道:”是也,既入草莽,便當兄弟相稱。敢稱鄭兄!“他看了看旁邊的黃歇,道:“這位公子?”
鄭安平道:“是公子乃某主也,聞兄至,亦來相見。”
黃歇上前道:“鄭先生往蒙先生相助,不敢相忘,特以致意!”
管仲明道:“鄭兄既以過往相告,敢請尊名!”
黃歇道:“某名歇,楚遠公子也。亦行商道,管兄其呼歇兄足矣!”
管仲明道:“豈敢!敢以公子相稱!”黃歇也只由他。
管仲明道:“弟之訪鄭兄者,非敢妄託名下。實有邯鄲客相請,願請一見。”
鄭安平警惕道:“弟與邯鄲素無往來,焉敢承之請?”
管仲明道:“非關趙室,只邯鄲也。草莽之眾,兄其往見之?”
鄭安平道:“將何往?”
管仲明道:“但城內玉春肆!”
鄭安平道:“但聞其名,未之往也。”
管仲明道:“玉春之名,得之於酒,其潤若玉,其溫若春。邯鄲之客請之,敢請公子與鄭兄同往。”
鄭安平道:“容某更衣。”
兩人回到室內,黃歇道:“無故相邀,必有變故。然吾等素與邯鄲無往來,奈何相邀之急也?”
鄭安平道:“臣其願往,以探其實。”
黃歇道:“吾亦願往,得識草莽英雄。”
張祿道:“天降管仲明,絕非無的。必也赴之。而吾等皆暗護,必無恙也。”先叫來芒氏四人,讓他們安排暗衛之法。又讓黃歇帶劍,鄭安平執棍,若事有變,二人即從內殺出,外有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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