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03章 黎城,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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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安平等人上了岸,在陳四的帶領下,沿著曲折的小道蜿蜒而行。這條道上行人不多,三人很快就來到黎城腳下,並未與公子繒一行相遇。陳四這次沒有再找那種小逆旅,而是在城門邊上找了一處門庭高大的逆旅。
早有家人迎到堂上。陳四要了一處院落,讓主人安排赴洛陽的船。主人有些為難道:“洛陽溯河而上,恐……”
陳四截住道:“若主家為艱,庶等請辭!”
主人趕緊道:“雖艱,卻還有略有門道。不敢欺尊客,黎城境內,若敝家不成,他家必不成。敢問尊客何日起程。”
陳四道:“欲辦急務,速則愈佳!”
主人道:“敢請尊客暫歇,容庶等訪視!必與尊客以速者。”
陳四道:“甚勞主家!”跟著家人來到一處院中,陳四居於正室,鄭安平和異人分居於兩側廂房。少時,異人出來,從井內打了水,捧入正室。又到前面要了酒水和果品,都搬到正室內。少時鄭安平出來,也到了正室;三人同在室內品嚐酒果。食畢,異人收拾了餚核出來,把一應用具還到堂上。各自入室安歇。
正午時,逆旅主人於院外敲門,異人迎入,到正室前報道:“主家來訪!”陳四在裡面道:“容某更衣!”
一時出來,將主人揖讓到室內,對異人道:“請鄭先生同席!”異人請來鄭安平,自己關上門出到外面,坐在簷下。
逆旅主人道:“庶等訪得見在一隊將往洛陽,惟餘二人。庶人告以先生之事,並言有一小僮。商主言,若另一佣一舟,則善矣!先生若自佣一舟,行止皆與眾同,而起居自便,亦善!”
陳四道:“主家辛勞。自佣一舟其值幾何?”
逆旅主人道:“是舟頗寬大堅固,能經風浪,楚人所建。其值當日千錢。船工三夫,三日之食皆可於舟中安置。”
陳四道:“若日六百,則相宜矣!”
逆旅主人道:“客家有識。故事日六百,今邯鄲被兵,兵鋒及於幾,距此不過數十里,人皆惶惶。故價高矣!”
陳四道:“吾等自幾而至,幾之軍將,頗與吾識,何高價焉!”
逆旅主人道:“不敢欺客。幾之軍,秦人也;幾,魏邑也。秦人自邯鄲出,頗殘破之。趙人憤怒,必欲尋秦仇。今陳兵於洹口,將有大舉。黎或不保矣!”
陳四和鄭安平雖然心中震驚,臉上不露,道:“黎與幾隔而望。趙軍攻幾,寧攻黎乎!”
逆旅主人道:“客有所不知。趙欲徵黎之舟,以為攻幾之具。已遣人留於黎。必賂趙使,船乃得出。”
陳四道:“賂者不可十數錢,豈可價千錢!”
逆旅主人道:“非也,非也,趙人必索百錢方得過也。客家既如此言,庶棄中保之費不顧,日八百,可乎?”
陳四道:“日七百,主家勿過吝也!”
逆旅主人道:“善,日七百!旦日庶請先生至河,錢舟兩清!”
陳四道:“願請見於船家及商主!”
逆旅主人道:“請先生稍待!庶往請之。”
陳四道:“庶願往訪之!”
逆旅主人道:“焉敢勞動先生!”
陳四道:“入鄉訪主,何害焉!”
逆旅主人道:“容某通之!”少時回報道:“二先生俱至而訪矣!”
陳四趕緊出來迎接,再三不安。二人皆頻頻致意。陳四請到堂上,分賓主而坐。陳四道:“敝庶初至貴鄉,敢請拜見同儕,謀一食也。焉敢勞動大駕親臨!”
那名商主道:“聞逆旅言有尊客,豈能怠慢。敢問何業?早晚依從!”
陳四道:“敝庶焉得專業,但奉主命而行矣。今往洛陽,但得丹砂及鹽耳。”
商主道:“貴東道所見果然不凡。丹砂甚佳者,蓋出於蜀;而鹽出安邑鹽池。此二者皆為秦地,少通中國。貴東道能與秦通,真大手眼也!”
陳四道:“非敢言之。但敝主所命,不敢辭焉。”
商主道:“願聞所得當於何地售之?若價相值,吾等亦願得分一羹!”
陳四道:“主家為之,焉得其詳。或雲直送邯鄲。”
商主驚道:“直送邯鄲?尊客非自幾而出乎?”
陳四道:“自幾而出,運貨邯鄲。此主家之命也!”
逆旅主人道:“幾所居者,秦人也,自邯鄲來。故由得也。”
商主恍然大悟,道:“貴東大手眼,非庶等能及也。”各國爭戰,雖刀兵相見,所爭者不過利益。如果備足了利益,哪有不能和平,非要拼個死活的?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富商大概是往洛陽為秦軍籌備買路錢吧!如此一想,自然不能再打聽下去。
陳四道:“敝庶初到上方,拜謁同儕。願商主引薦!”又轉向船主,道:“是舟必以妥當,敝庶願往觀之。”
兩人略事推託,陳四再三不許,方才同意。議定先往河邊察看船隻,再到一家逆旅與同行見面。
幾人出來,留公子異人看家(因為他在黎出沒過,怕被人認出),陳四和鄭安平一前一後,先隨船東前往河邊。
黎城就座落於黃河河汊之間,但為避黃河泛溢,離岸有二三里。城周圍大小商鋪林立,但靠河的一面反而沒有什麼商鋪。只在河灘上用石頭鋪出一條條道路,通向各處碼頭。河灘上道路泥濘,甚難靠近。城邊有不少擔夫備著坐床在旁邊等待生意。——看到有身份的人要上船隻能由這些擔夫抬過去。
船伕指了一處高大的船道:“旦日先生之舟在於彼也。”
陳四隨道:“願得三床,價幾何?”
當即過來一人,道:“不敢二價,床各五錢。”
陳四知道這就是那些擔夫的行首,遂道:“吾三人往前巨舟。”鄭安平取出十五錢,船主忙道:“焉有是理,客費而東道安!”
陳四道:“小費也,何路道哉!但得心力,所惠多也。”
船主謙道:“必不敢怠。”
所謂坐床,其實就是一片大木板或竹板,被麻、篾等物固定在兩根竹槓上。有些像滑竿,但遠沒有那麼舒適,客人要騎坐在木板上才能維持平衡;四個人抬,也不上肩,只垂手抬持,被抬的人腿離地並不高,如果腿長的,還要有意縮一下腳,才能避免沾上泥土。不過河灘上的確過於泥濘,光著腳在上面走都非常困難,雖然鋪了石頭子,有個人抬著還是要好得多。
三人被抬到碼頭,放下坐床。陳四和鄭安平發現,這些擔夫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他們把自己站的道和通向船跳板的道嚴格區分開來,客人下了床,只要往前走就不會被汙泥所襲擾。這讓兩人十分驚奇:這一切到底是誰設計的,而且被大家嚴格遵守?
船主將二人讓到船上,讓擔夫略等,稍後他們回去還要坐。船主向陳四介紹著船上的設施,以及準備好的物資;鄭安平則四下裡觀察,沒有發現有可疑之處。陳四還專門找船伕聊了聊,確認他們就是真正的船伕。過了好一會兒,三人才下的船,在跳板兩側等待的擔夫上來,船主搶先給了回去的錢,表示自己沒有佔便宜的意思,陳四拱拱手,表示感謝!
回到城邊,船主帶著二人到了一家逆旅。這家逆旅其實就是個車馬鋪,濃重的汗味和牲口的氣味混雜在一起,使得區域性空氣十分汙濁。到這裡後,陳四和鄭安平都覺得放了心,在這種地方居住的,一般都是小本的長途行商,別的人根本住不來。商主就在一片酸臭和嘈雜中,把同行的商旅一一作了介紹。陳四和大家一一拱手相見,然後宣佈今晚請眾人晚餐,大家務必賞光,今後路上好有個照應。由於自己人生地不熟,請大家指定酒肆。商主代替大家表示感謝,然後道:“便往麻家酒肆,何如?”眾人鬨然叫好!
陳四請一人帶自己去麻家酒肆預訂席面,商主還是讓船主代勞。於是三人又一起來到不遠處的麻家酒肆,那是一處不太大的酒肆,室內有三五處席面,但室後有一處寬大的空地。那些商人可能就是看中了這片空地,足以容納他們。
看了陳四和鄭安平的打扮,又有船主引薦,酒肆主人當即答應下來。陳四付了定金。雖然現在已經午後,酒肆主人還是吩咐家人迅速往城中採辦魚肉雞鴨,以及果品菜蔬。陳四告辭,先回自己的逆旅,到時奉請。
回到逆旅,三人迅速聚集到一起,商量道:“若趙人徵黎之舟以攻幾,惟其奈何?”
公子異人雖然以僮子的身份,自覺坐在外面,但裡面的議論他並沒有錯過。他在趙國居住過半年,稍微瞭解一些趙國的民情,見問,便道:“趙人義氣為先,必不能以強力。但當廣結諸友,以為地步。若待事諧,必數日之後也。”
鄭安平道:“若數日之後乃攻幾,寧勿遲乎?兵貴神速,廉頗,勇將也,得無知乎?”
異人道:“若以趙軍直擊,旦日可至,惟難能也。若欲得黎之助,非數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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