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93章 滏水會戰,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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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陽退出營地時,已經能夠從晨曦中看清趙軍主將的大旗了。他並不著急,維持著方陣緩緩而退。然後他聽見鼓聲停下來,表明趙軍已經進入了秦軍留下的營柵,並停止前進。胡陽見趙軍並不猛追,就讓後營稍稍放鬆,改為行軍佇列前進。
路上遇見了王齕派來的親營哨探。胡陽知道王齕和司馬靳的親營都在前面,放了心,讓那隊哨探引著前軍快行,自己帶著葉縣的人拖在最後。
在剛才的戰鬥中,鄭安平和陳四都加入了葉縣的大陣,但並不在排頭,所以也沒有斬獲。從太行山上下來,陳四身體情況漸漸有所改善,大家都認為是水土不服,但他又不拉又不吐,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他的地圖繪製並未因為部隊留滯而停息。除了讓他往返聯絡兵曹外,胡陽專門安排人護送他到武安周圍各處遊走,甚至邯鄲和長城也都悄悄進出過,留下好些地理圖,對武安的地形可謂瞭若指掌。
葉縣的民軍是胡陽指定的親營,陳四是準武卒,鄭安平是武卒,是親營中少有的“職業軍人”,而且爵位不低,胡陽讓鄭安平挑選一百人,按武卒的方法加以訓練,平時外出偵察、聯絡,戰時作為特別預備隊,被稱為“親衛”。鄭安平按吳起挑選武卒的方法篩選士兵,只有數十人能滿足要求;只能降低標準,勉強湊齊的一百人。
武卒重要的戰鬥力來源是三層皮甲,這保證了武卒在戰場上很難被殺死,但秦卒偏偏不怎麼披甲;核心的武器是弩,秦卒對弩的使用倒是很有基礎。武卒的近戰技術是長兵格鬥,主要是矛、戟、戈,特別是戟,兼具矛和戈的特點。步戰使用兵器與車戰有所區別,但鄭安平在詳序時,偏偏學過車戰,能夠把車戰與步戰的兵器使用融會貫通,形成自己的一套特色。他把自己的這套武功教給了這一百人。在剛才的戰鬥中,這一百人也有好幾人射倒過趙軍。
現在,胡陽讓其他人加快腳步,隨同哨探先撤,自己帶著一千人在最後,防止趙軍追擊。但他們只看到了趙軍的哨探,並未見趙軍追來。胡陽帶著人在前隊後面二三里處行進,終於與王齕的親營會師了。官大夫在途中,悄悄地把幾人商議的作戰方案報告了胡陽,胡陽有些不豫,但也不好說什麼,便道:“且歸!”
胡陽到達滏水河邊時,前部兩千已經過了河,胡陽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在河對岸整隊。河上一座大橋,兩座臨時搭建的浮橋。橋的兩邊都有司馬靳的親營護衛,就算趙軍追來,胡陽也能從容過河。胡陽讓自己的兩個營分別從浮橋過河,讓王齕的親營走大橋。官大夫辭道:”願中更自橋過。“
胡陽道:”汝且引見於五大夫!“自己跟著王齕的親營過了河。親營把他帶到王齕那裡。
王齕的大帳設在離河一里的一處房舍內,兵曹和司馬靳也都在這裡。眾人相見,不勝唏噓。胡陽向大家介紹今晨作戰的情況,大家都對胡陽表示敬佩,並就地指點著介紹了他們擬定的作戰方案。
胡陽問道:”何以必趙人必過此耶?“
兵曹道:”武城內獲圖書數卷,內一卷乃邯鄲援軍圖,指明此處乃屯軍之所。“胡陽一聽城內還有這種寶貝,立即要求觀看。可惜,這幅圖他們並未帶在身邊。胡陽迫切地要看這些圖書,王齕給他安排了一乘革車,他讓鄭安平和陳四帶著那一百親衛快速返回城中,叮囑王齕要不斷地哨探趙軍動向,自己就與司馬靳和兵曹一起,坐著車先行回城。
不過一刻,車就進入了武城。入武城後,胡陽顧不得休息,立即取來圖冊,仔細觀看。公子繒和典客中郎聽聞胡陽回城,也都趕來相見。眾人簡單寒敘後,一起坐下,參詳起那捲圖冊。
和王齕他們不同,胡陽在武安有的是閒暇,閒暇時就觀看陳四所繪的地勢圖。有陳四所繪長城地勢圖作為基礎,胡陽無需實地考察就能看懂這幅圖的真意。兵曹他們的理解並無大錯,只是決定有些匆忙,並未深思熟慮。胡陽讓司馬靳,向圖上所有標記著駐軍的地點派出哨探。司馬靳為難道:”秦卒素未入此地,焉得知?“
陳四和鄭安平他們雖說跑步回來,現在還沒有到。胡陽所能依靠的就只有司馬靳在城內的這兩千人。他問中郎道:”行人中,其有熟知路徑者?“兵曹忽道:”公子異人每出,路徑最通。惟長城之內……“
公子繒道:”是兒最幼,甚頑劣,恐誤!“
胡陽道:”軍情火急,願公子責之!“
公子繒趕來,叫人去喚諸公子同來。中郎也去叫了行人。胡陽默記了地名,收了圖冊,待眾人到達後,問道:”其有五地,皆關緊要,孰能知之?“便一一說出五個地名。
說出這幾個地名,便有行人認領了幾處,只公子異人道:“此五處,三在山邊,兩在漳水邊,俱是進出長城的孔道。凡出入長城,必由此五道而出,他道皆難行也。尋亦非難,但滏水上有橋者便是。”
見公子異人說出這番道理,胡陽大喜,便道:“但請公子指示!”
異人口說指劃,把五條道路一一指示出來。胡陽問道:“其有明乎?”幾名行人道:“公子所言不虛,此數道也,臣亦明之!”
胡陽道:“願司馬大夫分遣哨探,從各行人往赴各地哨探。”司馬靳立即請各行人出來,各引導一百人,分五路哨探。待司馬靳回來,眾人散去,胡陽依舊伏案細閱圖書簡冊,忽道:“若是者有幾何?”
司馬靳道:“府庫之中,不計其數!”
胡陽道:“是物要緊,不可遺也。且往觀之!”
於是司馬靳帶著兵曹和公子繒等俱往府內,果見簡冊圖書,分門別類,放了滿滿一間。胡陽將那圖卷一一撿出,不及細看,都置於案上。又將糧庫、武庫賬目,長城兵丁,田畝所出,商賈市稅……一應簡冊盡皆取出,也置於案上。案上竟擺了一桌子。往來公文一類棄去不顧。正此時,鄭安平、陳四帶著那一百親衛趕到。
聽說陳四來了,胡陽大喜,除讓司馬靳安排親衛休息外,命陳四趕緊過來。陳四來了以後,翻看了這些圖冊,他識得各國文字,無需旁人解釋,一目瞭然,自然是大喜過望。於是以手指劃,清晰地說明了長城的各處要點。
待陳四說完,外面又報,後部已至。司馬靳主動出去,安排這些士兵的屯紮、守衛地界。等他回來時,胡陽盯著地圖,有些沉吟道:“若吾用兵,必自山間而出,斜入長城,斷吾歸路。若自滏水而南,無所懼也!”
司馬靳把目光順著胡陽的指引,移向地圖的最左邊,那裡有一個屯兵所,一條山道直通長城。司馬靳知道,在那個方向,秦軍無人據守,趙軍將入無人之地。他緊張地問道:“是臣是誤也。如之奈何?”
胡陽道:“非卿之誤也,是臣之誤也。可令王大夫引一半人馬,水陸急進,必據上游十五里橋頭!”司馬靳應喏一聲,就要傳令。胡陽制止道:“且慢!願公子異人同往,引軍往滏水西橋,其可乎?”
公子異人道:“謹奉教!”
公子繒喝道:“但有延誤,必當軍令!”
公子異人道:“喏!”
雖然調整了部署,胡陽總感到不放心。他指著那一堆圖書,對司馬靳道:“願大夫遣人送此圖冊簡牘過漳,勿得遺失。後必大用!”司馬靳有些不知所以,但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有大用的,大約也和那地圖是一類的,便從親營中派出百人,連夜將這批圖書送過河,交給公大夫,務必好生儲存,勿得遺失。胡陽讓陳四也跟著這批圖書過河,就地保管這些圖書。
忙過之後,胡陽才有空靜下來,想了想今天的經過。感到後來跟上來的趙軍絕非凡品,在那種情況下竟然沉得住氣,果斷地放棄追趕,放他進入長城。他在心裡其實已經閃過一絲念頭:要不乾脆不打這一仗,直接過河算了。但兩萬人的軍隊,不戰而退,什麼斬獲也沒有,這一次就算白出來了:出陣的官兵集體無功!因此,還是打一仗的想法到底佔了上風。
正在這時,一名軍使來報,王大夫所領前軍已經哨探到趙軍直往滏水而來;已經探明主將正是趙上卿廉頗!胡陽聞訊,又派人追回前一道命令,並傳令王齕:分兵的命令取消,命他就在滏水河邊,聚精會神地打一仗,立即撤退!
而這時,近處的各路哨探已經回報,西山發現趙軍正在渡河,約有萬人!除已經橋渡過數百人外,正在河上架橋。
府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胡陽讓司馬靳現派部隊沿途哨探,務要時刻掌握這支趙軍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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