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2章 支流上游,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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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齕下令移營時,昨天留在轑水的公乘已經率軍來到,王齕讓他們不必停留,繼續前出三十里安營。自己和另一公乘隨後便至。那名公乘十分謹慎,派出了大量兵力向兩邊山樑哨探,然後才驅軍前行。謹慎的行為讓前軍在黃昏前只走出了十五里。

哨探出的兩片開闊地其實也不足夠開闊,要讓五千的部隊得到足夠的地域還有些難度。王齕於是率領後到的前軍越過這名公乘,繼續前行到更下游的一處開闊地安營。前軍兩偏一萬人其實佔了四處開闊地。

王齕留下的營寨為中軍所佔據。這處營寨其實只夠一偏居住。司馬靳把它留給了輜重營,作戰部隊在前後各佔領一處空地安營。

胡陽沒有遷出城邑,他還要和公子咎等人協調全軍的行動,不宜分開。王陵的後軍進入司馬靳留下的房舍,同樣把大帳設在城邑的東門邊。

胡陽於早飯後就叫來鄭安平和陳四,讓他們帶上一百人出發到前軍找王齕,跟隨前軍前進,主要負責尋路探道,繪製地圖。在前軍謹慎地搜尋前進時,鄭安平、陳四帶著從六百人中精選出的一百人,只顧沿著峽谷前行。這一百人的挑選標準是:在進山路的過程中沒有生過病的。

到中午這一百人已經越過前軍的巡哨,繼續向下遊探查了二三十里,終於發現一條從西北注入的河流。陳四還想探查,鄭安平攔住他,說今天到此為止,把周圍的地形探查清楚,立即回營,向上報告所發現的河道,明天再繼續探查。

回到王齕居住的營地,他們也才剛剛安營。聽到陳四等人的介紹,王齕明顯來了情緒:這有可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他立即帶了自己的親營百人,由鄭安平、陳四帶著,親自前往檢視,一邊派人向胡陽報告。

他們到達河流交匯口時,天已經很黑了。王齕只從乾糧袋中抓出一把炒粟,一點點放進口中細細咀嚼,一面要向上遊尋探。跟隨的人都勸阻道:“天色已黑,斷不可再進。縱無敵軍,恐有野獸!”

陳四也道:“天色已晚,臣當繪圖矣!願俟之以旦日!”王齕這才作罷。

王齕到達營地後,胡陽的指示也跟著來了,命他明天再向下游移營三十里,完全控制兩河交匯處。這正遂了王齕的意。他仔細地盤算了一夜,規劃明天的行程。

第二天天微明,王齕就帶著全部親營千人出發了。前軍由兩名公乘分別領著,隨後跟進。

白天行軍比晚上還要快,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兩河交匯之處。親營五百人迅速地散開警戒,另五百人一半尋地安營,一半護衛在王齕周圍。陳四他們也跟在王齕周圍,檢視這裡的地勢。

這裡被群山嚴密地包圍著,河道不寬,只是一條狹窄的峽谷。匯流後,下游有一個巨大的落差,激起巨大的水聲,形成一片瀑布,然後衝出山谷,蜿蜒流向下游。

由於下游緊挨著一片瀑布,暫時安全,搜尋的工作轉向支流的上游方向。這條支流從西北方而來,河道同樣是一片峽谷,兩岸坡度相對和緩。鄭安平和陳四自告奮勇,欲帶著自己的一百人向上遊方向巡探。王齕同意了。叮囑他們小心在意。這片區域基本立不起營寨,大隊人馬更無法展開。王齕通知後隊暫緩前進。自己就在河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安心讓親營尋找適合安營的地方。

鄭安平一行沿著峽谷前進。這片河谷的兩岸是平緩的山坡,河道兩邊沖積成的平地寬的約三五百步,窄的不足百步,看來長期無人行走,長滿野草和灌木。士兵們只能以戈斬斷草木,強行開啟一條通道。這樣邊開道邊行走,走到日頭西斜,約走出四十里,前面出現一片寬約七八百步的原地。大家都感嘆功夫沒有白費,這樣一片原地大約可以供二三千人宿營。眼見天色將晚,鄭安平和陳四商量,走到這個份上,如果回去則前功盡棄,決定派十人結隊回去報信,其他人就在原地宿營。由於擔心谷地遭遇毒蟲怪獸,大家找到一片避風的石坳作為宿營地。升起一堆火,既驅趕野獸,又帶來溫暖。就著水吃了幾口炒粟,安排後警戒,大家圍著火堆就寢。

陳四已經有些咳嗽了,乃堅持著繪完白天所看到的形勢。連一些斷了流的小溪也都一一標明。畫完,才蜷縮著身子,靠著石壁坐著入睡。

王齕於夜間得到鄭安平派來的人的通報,知道只有上游四十里外有一處可以安放二三千人的場地,當即傳令,命挑選精銳二千人,由一名公大夫引領,旦日出發,由鄭安平的人帶路,至場地安營,以為接應。

第二天,公大夫領著事先選好的精卒出發,由鄭安平的人帶路。其實用不著帶路,前面只有一條峽谷,別無旁路。草木濃密處,還有鄭安平等人斬下的殘枝敗葉,指示著前進的道路。

雖然不像昨天那樣需要開道,但這二千人到達場地時,也已是黃昏。鄭安平他們早已離開,往上游方向探尋而去,沿途留下一片片斬下的草木,開闢出一條道路,通向遠方。

鄭安平他們開闢道路向前走出了並不多遠,就發現前面有明顯的人走過的跡象。這令他們十分振奮。繼續前行,果然發現了一片田畝,種著糧食和果樹。雖然間雜著野草,到底是有了人煙。繼續向前,竟然找到了一處三幾戶人的農居,他們見一群明火持杖的人出現,個個驚恐不已。

鄭安平等人雖然來自各地,會的方言不少,但卻基本聽不懂這些人說的話,自己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懂。兩邊只能乾瞪眼。不過表現在臉上的和氣打消了農戶們的恐懼,讓他們稍稍安下心來,還給他們端來水喝。到他們炊粥時,鄭安平連比劃帶說地問他們,有沒有大的鼎可以一次炊熟百人的粥?這次那些人聽懂了,搖頭表示沒有;鄭安平又問,附近什麼地方有?那些農戶指著那道峽谷,示意走出去就有。問他們走出去還有多長的道,他們就又聽不懂了。

當天夜間,他們就宿在農居的牆下,就於院中點起火。他們不知道王齕已經派人在不遠處接應他們,覺得路途遙遠,通報不便,而且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可以通報的,就沒有繼續派人回去。

第二天他們要出發時,一名老者出來衝他們擺手,他指指前面的峽谷,又指指鄭安平手中的戟,鄭安平好像領悟到,這老人是在說前面谷口也有執戟的人。他衝老人拱了拱手,帶著手下走進了山谷。進了山谷後,他叮囑大家,老人可能提醒前面有敵軍,大家要警醒些。所以除了開道的,其他人都嚴密地四下觀察。這裡有人行走的跡象更明顯了,越往深處走,漸漸地顯出道路來。

大約走到中午時分,一人指著前方叫道:“有人!”

眾人停下腳步,抬頭觀看,但見前面一帶山上,站滿了人,而山腳下峽谷口上,也隱約有大批人群。鄭安平讓大家把弩控上弦,準備廝殺,自己帶著兩人繼續往前走。前進了百步,物件那群人也不退,也不進,鄭安平有些不敢薦繼續往前走,就退了回來。讓大家退出百步之外,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停下來。

鄭安平將眾人安排成一個陣勢,都隱在山石或草叢的後面,自己和陳四及一名大夫悄悄地攀上山去,只露出頭來,往對面觀察。這裡地勢高,視野開闊,對面的情況能夠看得清楚。陳四把雙手卷成筒狀,仔細地看了看,又伸出手去,豎起拇指比劃了一番,道:“前路山上皆婦人,精壯皆聚於峽內,約有十里,似未見吾等,並無動作。"鄭安平也道:”彼雖眾,少兵無甲,不成行列,不列陣勢,非能戰之師,蓋鄉民也。“

那名大夫道:”似此,吾等且近而鬥之,必勝。“

鄭安平道:”彼眾雖無行列陣勢,然據地利,守人和,且十倍於吾,恐難勝也。但得一校之師,破之必矣!“

大夫道:”迫而戰之,觀其虛實,雖不勝,猶可退也。“

鄭安平道:”未可!鬥則必有傷,道路艱險,退之難也。可分兵一半,於此觀之,進退如意。一半兵速歸大營,請援兵來戰。“

大夫道:”請兵來援何需半兵。但遣十人歸之即可。“鄭安平點頭稱是。於是大夫下了山,派一名簪嫋帶十人連夜返回大營,請一公大夫增援。其餘人原地休息,隨時準備作戰。然後自己又回到山上——時間已經過去約一個時辰。鄭安平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見對面的人也沒有繼續前進的意思,雙方僵持在原地。

隨著太陽漸漸西沉,鄭安平意外發現,那群人竟然也漸漸地下山了,而峽谷口上聚集的人也開始返回。

鄭安平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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