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6章 義渠事變,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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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黃歇與太子下朝回來後,黃歇回到自己的院中,與芒氏三人討論秦朝中可能出現了危機。
聽了黃歇的介紹,三人都有些興奮。畢竟,引導秦去打擊其他國家,是一種飲鴆止渴的辦法,秦國內部的爭鬥,才是消耗秦國實力最有效的辦法。
虎仲先生道:“武安君、左更、中更,皆將也;司馬靳,武安君之所愛也。一朝而俱不朝,其亂將起,而以將鎮之。”
車右先生道:“然咸陽平靜如常,市民安堵,變起於上也。”
芒申道:“王族將有叛者!”
虎仲先生道:“公子之言是也。今秦之權貴惟四貴:穰侯、華陽、涇陽、高陵。穰侯引刑徒入南陽,而華陽、涇陽、高陵皆在朝,何得而為亂乎?”
芒申道:“為亂者,其武安君乎?”
車右先生道:“非也。武安君其為亂也,豈左更、中更相與為亂耶?”
芒申道:“臣聞左更錯素與武安君善;而中更胡陽,為武安君所擢;司馬靳,其武安君之所用也。三人皆武安君之屬也,一反皆反!”
車右先生有些興奮道:“誠若是,則楚之幸,天下之幸也。”
虎仲先生道:“武安君,人屠也。若屠於秦,無百年,秦難復也。”
黃歇冷靜地道:“三者皆以武安君為尊,若同並一向,天下無能當也。今四人一向,非但向秦也,其所何向?”
這句話讓三人從喜悅中回到現實:說武安君反只是一個猜測,沒有任何根據,完全有可能四人正在合作向某個方向作戰。哪個方向值得四人一起努力呢?
四個人幾乎瞬間想到前往南陽的穰侯,然後就是伐楚!只有楚國才當得起四貴和武安君的聯合關注。而被這五人看上的國家幾乎只有一個“死”字。大家的心情一下沉下去!難道一個月的努力盡為所欺,皆成泡影?
這次是虎仲先生首先跳出思維陷阱,道:“咸陽安堵,必非伐楚也。伐楚必旗鼓嚴整,行陣堂堂。此外松而內緊,亂必從中也。”這才把三人從不安中解脫出來。
大家的把有可能作亂的人一一捋了一遍,發現值得武安君等人聯合對付的,只有太后和秦王了。於是大家又猜測,是不是太后薨了?
但黃歇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涇陽、高陵、望夷宮在渭水南北,皆在咸陽之北,他們在防禦什麼?從這條線上,大家終於理出點線索來:可能義渠戎要做點什麼了!
義渠為亂,一直是秦人的心腹之患,大凡有所大舉,國中絕不能空虛,不能給義渠一點可乘之機;而義渠人一下山,就是涇陽和高陵,然後就是咸陽。但咸陽如果要攻打義渠,必須過涇水、上黃土高原,越過一道道溝,累個半死,然後面對以逸待勞的義渠戎人。萬一打不過,戎人分散到山間溝壑之中,無影無蹤,一不小心還射死射傷幾個。待秦軍退出,義渠人又重歸故土,秦軍的攻伐幾乎勞而無功。無可奈何,秦人只得維持與義渠的和平,並在平原地帶準備堅強的防禦。
但義渠人在最近三十餘年的時間裡已經幾乎沒有對秦發起戰爭了。原因自然是義渠王與秦太后成為情侶。但這一點黃歇他們並不知曉。但他們透過秦對北防禦的加強,推測問題可能出在義渠那邊,算是摸到了點邊。大家又討論了一些其他方向,但秦國不像關東各國,地形地貌複雜,八百里秦川就是秦國,而秦川的中心就是咸陽,咸陽與秦國幾乎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係。四面大山之外,那都是外國。要想威脅到秦國的核心,只有北方。
確定了方向,幾個人都感到有些失望:義渠叛秦,過去不是沒有發生過,雖然在戰略上給秦國帶來極大牽制,但並非了不起的威脅。在沒有任何外來支援的情況下,義渠人不可能嚴重傷害到秦人。然而,武安君竟然親自去處理這事……
商量了一番,大家還是找不到頭緒,只得觀察秦政局的變化,並注意來自北方的訊息。如果有可能,幫義渠一把。
王稽作為秦王的謁者,每天生活在秦王周圍,自然對這事瞭如指掌,深知其中利害。他從謁者僕射那兒知道,秦王封鎖了義渠王去世的訊息,而謁者在訊息沒有解密前,禁止出宮,對外只聲稱要準備新年大典。這一訊息讓王稽有些為難,因為張祿還被涼在館驛呢!
義渠王的兩個兒子入秦參加新年大典。他們被迅速地請到甘泉宮中,見到太后已經身著喪服。後宅設了靈堂。兄弟倆大驚,伏拜於地,放聲大哭……
三天後,秦王下教旨:義渠王赴咸陽朝拜,猝死於朝,著二子扶柩歸義渠,以大良造之禮安葬。
這下,黃歇明白了,原來……
於是一陣陣傳言開始流傳開來:義渠王被誘進甘泉宮,為秦王所殺;秦王復將攻滅義渠!
新年的朝禮中,秦王宣佈,於今年設立新郡南陽郡!
舉朝歡騰!只有楚太子和黃歇強忍著辛酸的淚水……
義渠王是被誘殺的謠言在新年中越傳越廣,連各種細節都補充出來了:太后以色誘義渠王,於甘泉宮殺之。說的和聽的似乎都沒有想到,太后和義渠王都是六七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了,哪裡有色誘或被色誘!
秦國新年休市,館驛的驛吏也回家了。一直到月亮圓了,秦國的新年才告結束,生活迴歸正軌。
在這期間,涇陽君和高陵君一直在封地,嚴密觀察義渠的動靜,而義渠一直沒有動作。
秦王為義渠王子準備了三萬人的送葬大軍,正副使就是涇陽君和高陵君,參祭的是中更胡陽。在涇陽君和高陵君出使期間,涇陽和高陵的管理由武安君白起和左更錯代勞。而華陽君羋戎則坐鎮望夷宮,一步不離……
秦王恩准,義渠王可按天子之禮,停靈七個月……
新年這半個月,可苦了張祿。他被王稽扔到館驛裡,開始幾天,每天官給份飯,雖然沒有肉食,但也有鹽有羹,還算不錯。但一到新年,驛吏都走了。由於王稽並沒有說張祿要住多長時間,因此驛吏也不能把過年期間的米薪等物提前支給他。張祿過去只聽說,並沒有真正在十月過過新年,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看著被上了鎖的廚房和庫房,張祿欲哭無淚。十月的咸陽,已經有些冷了,張祿又冷又餓,舊傷隱隱作痛。他聽說過,在秦國,當乞丐是要被判徒刑的,所以他連上街乞討都不敢——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是準備到秦國發展的,自己的履歷上不能留下這麼大的汙點:他流落到咸陽街頭要飯,然後……本著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精神,張祿決定咬牙堅持到新年結束,驛吏回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張祿被餓得奄奄一息時,驛吏還真的臨時回來了。驛吏見張祿還在,已經餓得不行了,善心大發,為張祿煮了一大鼎粟粥,加了鹽,認真地鎖好廚房和庫房,又走了。張祿很滿意,雖然粥不新鮮,是涼的,好歹每天有粥喝了!這一鼎粥支撐了七八天,終於支撐到秦國新年過去,大救星驛吏終於回來了。
跟著來的還是王稽。王稽向張祿詳細介紹了義渠王去世的訊息。為了保密,避免義渠人反叛,王稽在章臺宮整整呆了一個新年沒有回家。王稽為了向張祿炫耀自己在秦王那裡的分量極重,把很多秦王的私密事都說出來了,其中就包括太后與義渠王的地下情,以及他們還生有兩個孩子的事。
王稽道:”寡而復字,易事也。其子不能與。然太后,太后也,其復字焉得為太后?義渠王焉敢為秦王假父?但陰事於宮中耳!秦王焉得不知,惟不問耳!秦王純孝,凡母所欲無不辦,母為之生二弟,王亦以弟待之。可謂純孝也!“
張祿不想在這些花邊新聞上多費時間,試著轉換話題道:”聞秦新年大作,有乎?“
王稽道:”焉得勿有!秦王已設南陽郡,上庸、宛、鄧、葉、鄢皆屬之。赦罪人數萬以實之。是則汝已知也。——歸時已見之——可謂壯矣!新年,秦王三十五年,本欲實南陽,而義渠王竟亡於甘泉宮中。南陽之事只能暫舍,義渠事大!“
張祿道:“義渠何事?”
王稽道:“義渠王猝死秦宮,秦王恐義渠藉機生亂,以卒三萬鎮壓之。秦卒三萬,遠在五百里外,山川溝壑,重重阻隔,運輸既難,求援未及。左更擬以三萬卒更戍之,初欲一月一更。然自咸陽至義渠,去十日,歸十日,戍只十日也。甚苦之!”
張祿道:“秦王之國危於累卵,得臣則安。願王君急薦於王,臣有要事奏上!”
王稽道:“秦王心在義渠,焉有餘裕會先生。先生可暫寄館驛,善養貴體,俟義渠事畢,乃入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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