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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賈回來時,已近午時。坐在院中百無聊賴的宰夫,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已經昏昏欲睡。驛吏為須賈大夫開了門,便看到在階前打盹的宰夫。須賈上去,踢醒了宰夫,兩人見過禮。和須賈一起進城的,除了三乘九人外,還有幾人步行跟隨,其中也包括信陵君的門客;奉命跟隨的須伯岸自然在也其中。這十幾個人就被安排在驛站這座清幽的院落里居住。須伯岸侍候須賈,住在正室,其他人按身份地位自然找到自己的房間,並不需要特殊安排。
須賈向宰夫打聽了其他人的住處,知道他們就在旁邊不遠的逆旅之中,放心不下,叫上幾人,以取行李為名,到那間逆旅去觀察。巡視一週,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叮囑幾句,取了行李,下人扛著回來。
等回到驛站,安定下來,各人更衣已畢,均聚於階前,自取席安坐;又從正室抬出清酒、果品。宰夫問道:“使命若何?”
須賈長嘆一口氣道:“甚哉,難矣!”自己不說話,讓須伯岸代他介紹。
須伯岸道:“吾等入王城,呈上節符,為其引至行人。行人禮雖不缺,貌甚不恭。但言‘王臥病,不會客。’錄下住址即罷,並無他言。大夫追問何日得見,僅答‘且候!’”
宰夫道:“臣於驛中得見前魏使,至今使命未達,遷延於韓,不得歸也。臣請之,亦言如此。”
須賈道:“卿得見前魏使?”
宰夫道:“就在驛中。臣命其集滯韓魏使,黃昏來拜。”
須賈稱讚道:“善哉斯行也!”
宰夫問道:“其後奈何?”
須賈道:“韓王臥病,可求之於太子與韓相。將軍暴鳶,其義若何,亦未可知。可與其間緩緩圖之。”
須伯岸道:“秦魏峙於啟封,求韓援甚急。奈何其緩也?”
須賈道:“凡為使者,達其命而已,非必得其援也。韓援執於韓王,豈區區言語可以動之?必也探其心肺,投其所好,乃可成也。非得其緩,必難成也。”
須伯岸道:“韓王病甚,奈何?”
須賈道:“且請驛吏答話。”
宰夫出去,少時把驛吏請了進來。見過禮,須賈命坐。驛吏謝過,坐下。須賈道:“每至韓,即與吏會,甚得其力。今復仍舊也,甚得吾心。”
驛吏謙道:“幸有大夫加睞,微賤之幸也。但有驅使,無敢不從!”
須賈道:“此果此酒,甚合吾口。其直幾何?”
驛吏道:“非敢取直也,侍奉大夫,略表微賤之誠!”
須賈道:“豈敢勞貴驛之贈。吾欲日取其食,必得其直,乃敢用也。”
驛吏道:“敢叫大夫知,果一碟,直卅錢;酒一甕,直廿錢;一果一酒,直五十錢。”
須賈道:“見市糧,石几錢?”
驛吏道:“按理糧新收,應賤,而實貴。見市糧,石亦五十錢。”
須賈道:“原來如此。”轉頭吩咐道:“取一金與吏置櫃上!……此果此酒,日得其一,可否?”
驛吏道:“何敢勞若許之費!”
須賈道:“吾伴眾,日石米恐難為也,石半則庶幾矣。”
驛吏道:“自當承奉。廚下有米三石,薪柴皆齊,惟醬醯等品,未得旨意,猶未備也!”
須賈道:“吾伴眾,日醬醯各鬥半,則庶幾矣!”
驛吏道:“石半米糧,鬥半醬醯,皆非少錢可辦也。”
須賈道:“故置一金於櫃上,但有所須,皆有勞也。”
宰夫答應一聲,於屏風後取來一塊金幣,遞與驛吏。驛吏點頭哈腰地接過來,直接籠在袖裡,道:“只著落於微賤身上。但小有新奇,亦當敬奉。”
須賈道:“韓王有疾,已幾日矣?”
驛吏答道:“聞得王於望日賞月,猝遇驚風。乃詔天下名醫入治,至今……恐近十日矣。”
須賈道:“王有疾,十日不瘳,恐有不敢言也。”
驛吏道:“此非微賤庶民所敢知也。”
須賈道:“諸臣侍疾,可得聞否?”
驛吏道:“京中大人皆往探問;諸府貴婦,亦聘問於後。車馬轔轔,寶香盈路,蔚為大觀!”
須賈道:“何今者一概不見?”
驛吏道:“此數日前事也。近漸稀少。”
須賈道:“孤不幸,奉命使韓,值王臥命,不知幾日使命得通。但在一日,米薪醬醯,一仰於吏。或有錢財不濟,可與宰夫預支。但有得意之處,自有賞賜。”
驛吏道:“敢不盡心竭力,以效於大夫。”
再閒聊幾句,驛吏辭去。宰夫直送出院門,回來坐下道:“韓王有疾,其實也,非籍口也。”
須賈道:“有疾而不告於盟,是無傷也。然所惑者,何驚風正於望日,近於秦人出兵。”
宰夫道:“時也,運也,命也。”
須賈道:“願為此也。若韓王知秦王出兵,猝然而驚,奈何?”
宰夫道:“若此,則韓王不欲秦王出兵;若……韓庭或通秦……”
須賈道:“眾以為若何?”
一名家臣道:“韓王不欲秦出兵,不欲助秦;韓庭或人慾秦出兵,欲助秦;而秦竟出兵,韓竟助秦,是叛也!”
須賈道:“而韓有叛之象乎?”
家臣道:“未也。是人竟逆韓王而韓庭無亂,是必……”
須賈道:“若非權臣,則必太子,或其二者皆叛。”
家臣道:“權臣未所聞也,太子則庶幾矣。”
須伯岸道:“韓王春秋已暮,太子執國非止一日,朝中諸臣,皆離王而就太子,亦無怪也。”
一眾人等皆呼應道:“此說有理!”
須賈道:“誠若是,當以何策應之?晉見韓王,已驚風臥病,無能為也;見太子,其助秦主謀也,當以何策說之?或迂迴而晉,當以何人入?”
一名家臣道:“韓相平,韓將暴鳶,皆與魏有舊,可以入也。”
一名家臣道:“盍如直晉太子而說之。”
一名家臣反駁道:“直晉太子,當以何策說之。太子乃助秦主謀,自當後之。”
前一名家臣道:“若服太子,他人何能為也?”
一名信陵君門客道:“臣聞陳筮乃在韓,叛韓助秦,或其力也。”
須賈眼前一亮,道:“先生所言是也。盍盡言之?”
門客道:“陳筮能說太子助秦,亦可說太子抗秦。”
須賈道:“陳筮,天下說客也。復當以何策說之?”
門客道:“說客縱橫天下,蓋以求厚利。設有厚利,何說不進?”
須賈道:“陳筮說韓助秦,必得秦王厚利。魏縱有心,其奈力何!”
話說到此,眾人皆沉默下來。一名門客道:“秦地商旅不通,五彩不備,眩目搖精者,皆逐之;與魏相反。盍以財寶器玩動之?”
其他人都嗤之以鼻:堂堂說客,縱橫天下,有何財寶器玩能動之?出主意的門客見得不到回應,也就知趣地縮了回去。
須伯岸道:“先生既知陳筮在韓,必知其所在!吾等皆不得其門而入也。”眾家臣這才想起,就算要與陳筮打交道,怎麼打?陳筮現在何處?如何上門求見?都是問題。見須伯岸提問,也就都把眼看向那名門客。
那名門客哪裡知道陳筮所在,只是在張輒、仲嶽等交代任務時,提到這麼幾句,現學現賣而已。但見眾人眼中的期冀,又放不下自尊,好像說“不知道”會丟很大面子,甚至是丟信陵君的面子,硬撐著道:“若得大夫命,自當探得其門。”
須賈道:“欲達使命,必求所入之門。先生等所言,皆門也,然未啟。是必啟之。太子、韓相、韓將、諸韓大夫,當一一拜晉,不可緩也。”遂轉向信陵君門客,道:“惟陳筮,機關所在,如先生言。願先生訪求其門而入也。”
信陵君門客心中暗暗叫苦,但仍道:“容與從先生議定,報與大夫。”
須賈大夫拱手道:“全賴先生!”
其他人自然知道這人是信陵君門下,不比自己,見須賈恭敬有加,也全都跪起,道:“有賴先生!”
門客道:“如此暫別,至旁逆旅商議。”與眾人別過,宰夫送出門外,門客直奔旁邊眾車伕所在而來。
就在他出來的時候,梁心也引著找到的三名魏使進入驛站。他們在韓國有的有親,有的有舊,有的投在另一驛站,各自分散,相互知曉,但並無往來。梁心要找到他們也費了很大氣力。這些人到了韓國後,皆不得其門而入,一律被拒於韓庭之外,使命不通,難以覆命,淹留至今。現在知道須賈大夫親至,又有須府宰夫相邀,都想著借須賈之力,一併完成使命回家,相互介紹著,把魏使都找齊了。
梁心對驛吏介紹這是自己的客人,把他們先帶到自己的住處,討論相應策略。四人互通訊息,發現都是被魏王派出向韓王求援的。四人中,兩名郎,一名中人(宦官),一名行人府丞。除中人外,其他三人都是青年;除行人府丞外,其他三人均為初次出使,皆未帶隨從;其中兩人是因為在韓國有關係,被派出來的。想到須賈大夫龐大的車隊,自己只是單身一人,心中均想,自己的使命怎麼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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