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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掌教那最後存餘於世的淒厲悲慟的聲音尚還在外海的懸空之中翻卷的時候,
忽地,隨著那道九節骨釘的祭出,謝氏老祖的身形隨即踏著翻卷的水汽,立身在浩渺層雲之中。
此刻,祭出法器,定鼎了最後一擊的謝氏老祖吸引了世人的全數目光。
一鯨落,而萬物生。
一位金丹境界大修士的殞命,尤其是身位五行宗的老掌教殞命,註定要以其性命“造化”許多。
早先時諸修盡皆出手,如今到了攫取他們應得的那一份的時候了。
於是,作為定鼎一擊的謝氏老祖,雖然是在最後關頭出手,可是承擔了生死的聲名,此時間反而是最先有所動作的。
霎時間,伴隨著隔空復又是一道手印打落,霎時,那原本自天頂沒入的九節骨釘倏忽間復又從老掌教的屍骸之中抽取了出來。
只是仔細看去時,那九節骨釘洞照在懸空之中,其上卻渾沒有甚麼模糊的血肉粘黏,渾似是自那骨釘鎮入道軀之後,便洞入了另一方虛浮的天地一樣。
可是那九節骨釘上面,又並不像是甚麼都未曾沾染。
那銅鏽色變得更為幽深,接連不斷的有著晦暗的幽光從九節骨釘上游走。
甚至,伴隨著元氣與煞氣的灌湧,絲絲縷縷的死氣黑煙更進一步的顯照出來,縈繞在了九節骨釘上面。
這般極盡晦暗的外象,旁人探看去時,許是於尋常之中無從洞見,但是對於金丹境界的大修士而言,卻觀瞧的甚為明晰。
那九節骨釘自天頂沒入,貫穿了老掌教的泥丸宮,洞破了靈臺,在將老掌教的魂魄本源攪碎的時候,那些殘碎而且純粹的心神力量便已經烙印在了那些銅鏽痕跡上面,繼而,是掌教那老朽的道軀之中被長久歲月養煉而出的死氣,也被骨釘盡數吞納、拔除。
瞧見謝氏老祖的動作,不少隔空觀照而來的大修士有所疑慮。
畢竟,只這樣看,謝氏老祖從中攫取的未免太少了些,反而是不少已經出過手的金丹境界大修士,面露出了些許思索神色。
也正因為這般所有所思,他們反而未曾緊跟在其後出手,仍舊靜靜地等待著謝氏老祖這裡的後續變化。
果不其然。
只閃瞬間,當那裹挾著老掌教殘碎魂魄力量與道軀死氣的九節骨釘重新飛遁至謝氏老祖面前的時候。
忽地,老祖的腦後洞照出了鏡輪,無量神華的映照之中,是一卷寶圖從中懸浮,繼而映照於世,落在了謝氏老祖的手中。
繼而,寶圖展開,其上描繪著一道玄色天河入海圖,仔細看去時,河渾似是玉髓河,海渾似是外海。
可是河海卻盡都是承載著謝家《雲霽經》意蘊的玄色,其上浮冰遍野,星散開來,渾如以《雲霽經》所承載的諸般術法神通。
而緊接著,在那寶圖畫卷極盡於朦朧模糊的邊角之中,一道道細密的水系自河海間蔓延出來,渾似是描摹著這人世間的水系輿圖,細細看去時,卻是篆紋符籙的紋理。
這是謝氏老祖的本命法寶。
其上所洞照的,是寶器的玄妙所在,亦是謝氏老祖的道果意蘊。
可是在這一刻,寶圖上的玄色愈演愈烈,那愈見得純粹的玄色,漸漸地,好似是沒有了河海水相的模樣。
而與此同時,那人世間的水系輿圖,那些承載著篆紋符籙的紋理,在這一刻,忽地倒捲開來。
某種相悖的道與法,開始愈漸得從那寶圖上接連變化與更易著。
這種變化好似並非是突兀發生的,其變化本身奇詭,但又頗具自然自然的流暢感覺,好似是為得這一刻的變化,謝氏老祖早已經於心神之間預演了不知多麼久遠時間的章法。
而也就在這一刻,那九節骨釘已然遁至了謝氏老祖的面前。
忽地,那滿蘊的幽光與黑氣大盛。
此時間,哪怕是沒有著甚麼熾熱焰火的煅燒,倏忽間,那九節骨釘便這樣在老祖的面前融化開來,化作了承載著銅鏽顏色的一泓玄色水光。
下一瞬,這一泓玄色水光,便這樣倏忽間裹挾著幽光與黑氣,沒入了寶圖之中。
以一位金丹境界大修士殞命的諸氣為底蘊,霎時間,那寶圖之中的變化定鼎,並且陡然間迸發出了其極為高邈而牢穩的磅礴氣勢。
那是徹底變得陌生的水系輿圖,渾似是這無垠陽世的某種倒影,那綿密的水系流淌著教人端看去不寒而慄的幽寒與悸動的力量。
那綿密的水系之中,原本流淌著的玄色在道與法的變化之中,先是變成了混朦的昏黃顏色。
但緊接著,許是諸濁氣盡數顯照,愈漸得諸陰濁煞醞釀,復又自昏黃蛻變成了玄色。
而與此同時,謝氏老祖那蒼老,但卻顯得激湧的聲音,響徹在了天地之間。
“今日,諸宗見證,吾天泰謝氏,立忘川黃泉之經法!”
話音落下時,謝氏老祖回首,看向了天南之際。
而像是應和著老祖的回望一樣,天南之際,離恨宮的大長老自層雲之中顯照出了身形來,隔空探看著謝氏老祖的道圖。
畢竟,這世上陰冥鬼煞之道諸法,以離恨宮大長老一脈為最,此一脈至高義理,又是懸照黃泉天河。
若果是道法義理有所重疊,只怕今日謝氏鼎立經法,來日便要與離恨宮有所道爭!
但是很快,離恨宮大長老那銳利的眼眸便陡然變得溫和了起來。
誠然,道與法上有著相交錯的地方,但離恨宮的道法,關隘在於陰冥鬼煞之道本身;而謝氏的經法,看似是融入了陰冥鬼煞之道,但所謂忘川黃泉,仍舊是以水相之功訣為根髓,所謂黃泉濁水,關隘仍舊在水中。
只這樣道法義理極淺薄的重疊,完全算不上是道爭。
甚至謝氏早有過這一層面的顧慮,哪怕是涉獵的陰冥鬼煞之道的那一部分,都與現今元門普世傳承的陰冥鬼煞之道有所區分,甚至在大長老的眼中,過分的偏門與奇詭了。
他懷疑,這甚至是謝氏數代先祖兀自鑽研之後的自創。
但也正是這樣的痕跡與細節,盡數展露著謝氏的“誠意”。
因而,四目相對之間,反而是離恨宮的大長老隔空朝著謝氏老祖遙遙一拜。
“謝道兄,恭喜!恭喜!”
陰冥法門當世的魁首有所表態,便意味著此事的蓋棺定論。
於是,頷首回應的同時,謝氏老祖終是忍不住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隨即,身形化作了一泓黃泉濁水,玄光直往天泰道城飛遁而去。
哪怕是最先有所動作的人,可是謝氏老祖先聲奪人。
此刻觀照的諸修也有所明悟,大抵今日最大的“贏家”便要數天泰謝氏了。
而更多的有心之人則更進一步的聯想起來,這謝氏,昔日尤還是盤王元宗的一脈別傳,如今鼎立經法,大抵是已交割了名分,可饒是如此,運數翻卷騰躍之際,仍舊教人若有若無的,像是透過了歲月光陰,洞見了那昔日無上聖宗朦朧而模糊的龐然大物的輪廓。
感慨之餘,諸修遂又將目光落向了符梅老道。
只是今日,神宵宗的目的已經達成,而且,對於符梅老道而言,他終歸覺得這幾乎有類於是在戕害同門,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因而,符梅老道略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但他還是翻手間取出了一枚玉印來。
那是鎮運寶器。
只是不同於楚維陽那琅霄玉印,任誰都能夠瞧見其上的圓融靈光,此時間,這玉印顯得古樸了些,甚至過分古樸。
這是神宵宗的掌教玉印,而今不過是由符梅老道代持著,遙遙朝著五行宗老掌教的天頂上空印去。
於是,一縷極微茫的靈光兜轉,遂隱沒入玉印中,歸於無形。
五行宗的運數早已經凋敝的厲害,但就像是那面五色玉鼓一樣,其本身的品階與多寡並不重要,但是有沒有本身,卻十分重要。
因而,只是代替掌教將這一縷微茫的運數之力汲取之後,符梅老道便不忍再去看甚麼,原地裡一道雷光裹著他的身形,復消失在了原地。
而直至此刻,依照著先前出手的次序,諸修才探看向了那滿蘊赤霞的層雲之中。
當然,也有那心思促狹的人,目光不曾有分毫遮掩,看了淳于芷幾眼之後,便徑直探看向了丹霞老母的方向。
昔日的庭昌山大師姐,曾經駐足在丹胎境界絕巔,離著證道臨門一腳,自然不是甚麼渾沒有跟腳的人。
可是如今在外海叩開門扉。
再有那一面金紅顏色的幡旗。
事情愈漸得教人值得玩味起來。
只是丹霞老母何等厚實的麵皮,自當那些促狹的目光並不存在。
而淳于芷又是何等爆裂的脾氣,登時間,鳳凰天火便自虛實間顯照,要順著那些目光的氣機,以羽紋鳥篆顯照符陣,意欲盡皆回溯而去,一念間便要隔空設壇祭法。
有這樣的底氣,自然是淳于芷在將法螺飛遁入海眼漩渦之後,便復返而至,如今正以真身示人,自然不懼分毫。
只是諸修卻怕麻煩,哪怕不懼淳于芷初入金丹境界的修為,卻也不好為了看上人一眼便大打出手罷?
於是,匆忙避開目光的同時,他們也因之領會到了這位新晉金丹境界大修士的脾性。
果然,行事風格更近乎元門魔修一些呢,偏生其師丹霞,大半輩子擠破頭,都想在玄門開宗立派。
一念及此時,他們反而更多的將促狹的目光探看向了庭昌山的方向。
反正,這眼見得是要裝死的主了。
這番波折也不過只在閃瞬間,緊接著,原地裡,淳于芷復又揚起幡旗,隔空一擊。
霎時間,符陣洞照在那五色玉書的上空。
這一擊並非是為得損毀甚麼,無上符陣的力量洞照,將那法寶之中內蘊的道果之力,約莫九成盡數鎮落。
原地裡看去時,那寶器靈光黯淡,除卻其寶材與道法氣韻本身,便渾無甚麼珍稀可言。
於是,淳于芷這才拿著金紅幡旗一卷,將五色玉書裹挾的同時,旗面上玄景洞照,乾坤法爐之中鳳凰天火繚繞,登時間便將玉書吞沒,熔鍊其中五行之道諸般篆法。
眼見得這些,於是,最後縈繞在淳于芷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也終是徹底挪移了開來。
這新晉的大修士,雖然脾性爆裂了些,可如今看,心思卻通透的厲害。
庭昌山,可惜了。
素聞老母倒黴,如今見得諸般,大抵真實不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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