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床下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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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牙二奶奶出殯後的第六天，村長給麟柳打來電話，請麟柳回孃家村裡有事安排。

麟柳懷著納悶的心情回到村裡，見到村長。老村長拿出二奶奶的遺囑，對麟柳說：“有一件事，由於忙，忘記給你交代了，就是豁牙老人生前囑託我代寫的遺囑，她按的手印。本來吧，五保戶的財產都歸村委會所有，但老人的遺囑，我們要執行。”

麟柳問道：“遺囑怎麼寫的？我不要二奶奶的遺產。”

村長說：“你不要的話，就違背了老人的遺願，老人在天之靈不能心安。”麟柳默默點頭。

村長說：“老人有六個黑碗，要求你一定收下，老人生前沒對你說這事，就怕別人胡亂猜疑你，怕你名聲受損失，更怕引起家族爭端。老人的心很細。”

麟柳說：“老人的黑碗是怎樣的來歷呢？”

村長說：“老人的丈夫早年給國名黨師長當過文書，師長棄城逃跑的時候，他丈夫就從師長府邸拿走了這幾個黑碗。”

麟柳問：“那麼多東西，他不拿，專拿這幾個黑碗，可見這不是平常的東西，得有一定的價值吧。”

村長說：“你說的對，不過至於是啥寶貝，我也不知道。”說完，村長從老人的床底下，搬開一塊石板，石板下有個土槽，土槽內藏著一個暗紅色的木盒子，村長小心翼翼地捧出木盒子，說道：“我只認得這木盒子是檀木做的。”然後開啟木盒子，露出兩摞碗，每摞3個，細膩如脂，烏黑髮亮。

麟柳突然迷惑不解地說：“村長，這事你不告訴我，自己拿走，沒誰知道啊？為啥還要給我呢？”

村長嚴肅而誠懇地說：“的確，我不告訴你，沒人知道，說不定我拿出去能賣很多錢，比我一輩子的收入都高！不過，今後我捫心自問，會內疚不安，讓我心裡日夜不能安寧，嚴重的話，可能會減壽。再說，這是一個孤寡老人對我的信任，對我人品的認可，我可不能辜負老人的在天之靈。我還是個老黨員，我當初懷著純淨的心入黨，現在仍然不改變當初的信念。就像你崇拜的岳飛，始終不改變‘精忠報國的信念’。這就是一個人的信仰。”

麟柳被老村長的精神人品，感動得嘴角抽動。她萌生了一種認識，在民間，在底層，始終存在一種原生態的純樸，一種崇高的人生境界。

這六個黑碗，經文物部門鑑定，是烏金碗，屬於稀世珍品，價值連城。麟柳捐獻給了博物館，政府給予麟柳10萬元現金的象徵性獎勵。麟柳拿出5萬元，捐給敬老院3萬，捐給村裡小學2萬，剩餘5萬作為自己的創業基金。

古董販子對麟柳的婆婆說：“麟柳假如不把烏金碗捐出去，我出50萬購買，可惜啊！”婆婆睜大眼睛，氣得直拍大腿。見到麟柳，惱怒地說：“十里八鄉有你這樣的傻媳婦不？拿著好東西往外扔，你腦子有病吧？今後，我不給你看孩子了！”說完，氣憤憤地把一個塑膠盆子踢爛。麟柳沒辯解，去鎮上給婆婆買了一身好衣服，買了幾斤羊肉，孝敬婆婆。婆婆這才稍微解氣。夏天本來也想向麟柳發火，見麟柳給娘買了東西，才按捺住，沒有發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