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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雅雅的威脅,在情理之中。

當然。

也在陸淵的預料之中。

不過當大好時光依舊在的時候,陸淵反倒是不著急和塗山紅紅談條件了。

清晨。

冒然上門打擾,確實不太好。

反正他只說過近期回來赴約。

具體什麼時候,具體哪一天,歸根結底其實還是他本人說了算,也算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一種退讓。

話雖是如此說的,但實際上還是塗山吃了點虧。

不過吃了這點虧,若是能讓和談的過程和結果順利一些的話,想必塗山紅紅也是願意的。

唯一的缺點...

主要還是塗山紅紅的執念。

但有些東西,不嘗試一番,實在是白瞎了他的身份。

雖然心知肚明會很困難,但他可不是那些偽君子,遮遮掩掩不是他的風格,必要時候使用陰暗的手段來達到目的,這對他來講算不上什麼汙點。

思緒千萬轉。

時間不過一剎那。

在短暫的安靜後,陸淵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沒有擺出警惕的姿態,而是抬起手中的酒瓶,對著塗山雅雅挑了挑眉毛,笑問道:

“拿著琉璃釀,就是龍影書局的人?”

“不得不說,你的邏輯還真是奇怪。”

“話說,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對於你們這些狐仙來講,透過一些不能公開的渠道獲取到一些琉璃釀,這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吧?”

“沒道理那些蠢蠢的妖怪都知道,結果你們這些聰明的狐仙不知道。”

“那根據你的邏輯...”

“你們這些狐妖中,怕也有不少是龍影書局的探子吧?”

塗山雅雅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扒開瓶塞,湊到瓶口處微微嗅了嗅,而後才面無表情的譏諷道:

“拿如此拙劣的藉口糊弄我,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話音已落。

隨風散去。

陸淵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先是慢悠悠的抿了口酒,而後才在塗山雅雅懷疑的目光中隨意的問道:

“我怎麼糊弄你了?”

“再者...”

“你信不信關我屁事啊!”

“合著我分你一瓶酒,還分出錯了?”

塗山雅雅略感尷尬,看了一眼手中已經被扒開酒塞的酒瓶,在沒有找到確切的下毒證據後,只好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硬著頭皮反駁道:

“誰知道你是不是對我不懷好意!”

“那誰知道你會來這裡?”

陸淵反手就是一句問句懟了回去。

塗山雅雅頓時一愣,不太聰明的小腦袋足足思考了片刻,似乎才明白了過來,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沉默了半晌,最終才緩緩的問道:

“你真不是龍影書局的探子?”

“當然。”

陸淵笑眯眯的回答道。

他說的是實話。

他確實不是龍影書局的探子。

再者,龍影書局從建立那天算起,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探子,頂多是一些眼線,只不過數量比較多罷了!

探子,顧名思義。

是刺探情報的人員。

但既然有橫推的能力,為什麼浪費一些資源去培養探子呢?

拿這些資源,鞏固勢力中核心力量亦或是骨幹力量的忠誠,這不香嗎?

所以,他真不是探子。

而且,他也不是龍影書局的人。

他是龍影書局的締造者兼掌控者。

先天,就在龍影書局之上!

因此,無論是從哪一點來講,陸淵的這句回答都沒錯,頂多就是像塗山容容之前的答覆一樣過於片面,但並不能說這個回答是謊言。

最真實的謊言,是九假一真。

最虛假的實話,是片面的事實。

單純的塗山雅雅,顯然不清楚這兩個人生經驗,只不過,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騙,而是在點了點頭後,重新回過頭,對陸淵試探道:

“那你敢跟我罵陸淵那個臭妖皇嗎?”

好傢伙!

陸淵直呼好傢伙!

自己罵自己?

這操作...

一點沒有心裡負擔好吧!

不過在罵之前,陸淵還是喜歡先問清楚原因再罵,要不然找不到重點的瞎罵,也會愧對他的良心。

“敢倒是敢。”

“問題是...”

“你為什麼想要罵他啊?”

“你倆有仇麼?”

來自於身旁這個人類的問題,讓塗山雅雅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中,但沒過多久,塗山雅雅就想好了說辭,將容容和她自身的觀點總結了一下,精簡了一下,咬牙切齒的開口罵道:

“有仇嗎?”

“你這個問題問的,不需要回答。”

“他跟我肯定是沒仇。”

“我什麼身份?”

“他什麼身份?”

“我什麼實力?”

“他什麼實力?”

“他要是想踩死我,不比踩死一隻螞蟻難多少;只要我還是個正常的狐妖,就不會選擇和他結仇!”

“這是很簡單的問題!”

“但實際上,我與他雖然沒仇,但我們塗山與他可就有仇了!”

“雖然這個仇還沒結下,但你仔細想想就能明白,他整合了一氣道盟,就可以直接帶著一氣道盟威逼我們塗山,即便不讓我們塗山臣服,最起碼也會讓我們塗山付出一些根本付不起的代價!”

“這場和談,聽上去確實很好聽。”

“但實際上,他是想要用我們塗山當做他的墊腳石,讓他的地位更上一步,甚至是成為天下共主!”

“你說!”

“這樣貪婪無恥不要臉的人,值不值得你我罵他?!”

塗山雅雅一口氣說完,臉上露出了暢快之色,豪爽的舉起手中的酒瓶,然後被剛入口的烈酒嗆得直咳嗽。

琉璃釀,是龍影酒業中最烈的酒。

雖然塗山雅雅也喜歡喝酒,但她喝的其實並不是烈性很大的酒,只不過是藉著法寶孕育出來的酒水罷了。

與其說是酒,還不如說是蘊含了法力有味道的水。

最起碼在陸淵的眼中,那股寡淡的酒味真的只能被叫做水。

在塗山雅雅的咳嗽聲漸小後,陸淵才換上了一副憤怒的表情,在塗山雅雅欣賞的目光中開口怒罵道:

“你若是沒騙我,那確實該罵!”

“如此黑白不分的人,有什麼資格代表一氣道盟?”

“趁人之危...”

“額,趁狐之危,算什麼好漢!”

“這樣貪婪無恥卑鄙不要臉的人,也就只有你我敢坐在這裡罵他了!”

“如此看來,全天下,也就只有你和我是英雄豪傑啊!”

塗山雅雅小口的抿了一口酒,小臉蛋上微微見紅,搖搖晃晃的倚著打葫蘆,聽見身旁這個人類的怒罵,以及對方洋洋得意的自誇,不由得笑了起來,打了個酒嗝,慢悠悠的說道:

“當不得當不得!”

“這天下...”

“英雄豪傑多的是!”

“你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話說...”

“我叫塗山雅雅。”

“你叫什麼啊?”

烈酒下肚,涼風拂面。

飄飄悠悠的感覺讓塗山雅雅感到了無比的舒服,原本的警惕自然也拋到了一旁,大大咧咧的問道。

“我啊...”

陸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發自內心的嘆了口氣,帶著幾絲不易察覺到的憂愁眯著眼嘆道:

“你可以叫我‘柳園’。”

“柳是柳樹的柳。”

“園是花園的園。”

“只不過...”

“萍水相逢,何必在乎姓名呢?”

“塗山雅雅小姐,我想,你也不想讓我知道,你就是塗山赫赫有名的二當家塗山雅雅吧?”

“那樣多拘束啊!”

塗山雅雅贊同的點了點頭,忍不住高聲喝道:

“說的好!”

“這裡沒有塗山二當家!”

“只有你和我,這兩個能看穿陸淵那個卑鄙無恥不要臉的壞傢伙真面目,並且敢怒罵他的人!”

剛剛回憶起的幾分憂愁頓時被塗山雅雅的這番話驚散,陸淵笑眯眯的點著頭,不動聲色的繼續給身旁這隻還處於單純時期的塗山雅雅挖坑。

單純的塗山雅雅,在幼年。

而且,這個時候的塗山雅雅,並不真正意義上的單純,準確來講,其實更應該說是過於莽撞且過於講義氣,由面容反襯出來的單純。

一個上百歲的妖怪,能叫單純?

真要是形容,童心未泯倒是挺合適。

所以,在短暫的思考後,陸淵毫不猶豫的開啟了一個新話題。

“你覺得...”

“陸淵是個怎樣的人?”

“之前不都說了嗎?”

“卑鄙無恥不要臉!”

塗山雅雅沒好氣的回答道,同時惋惜的倒了倒空瓶子,看著身旁這個人類同樣喝完扔在地上的酒瓶,目光微微閃爍間,已是悄悄的拿起酒瓶,拍開身後的酒葫蘆,將兩股酒水分別倒入了兩個空瓶子中,而後豪爽的舉起手,將剛剛拿起的酒瓶遞了過去。

“來!”

“嚐嚐我們塗山的酒!”

“當然。”

“先說好!”

“肯定是沒有琉璃釀好喝的。”

“不過你就湊乎一下吧!”

“你請我喝了這麼好的酒,也該輪到我請你喝酒了!”

聽著塗山雅雅的歪理,陸淵不由得發出了一陣輕輕的嘲笑聲,但他卻並沒有拒絕塗山雅雅的好意,只是乾脆利落的拿起酒,與塗山雅雅手裡的酒瓶撞了撞,一邊小口輕抿著,一邊慢悠悠的誇讚道:

“還是太謙虛了。”

“每種酒,都有獨特的味道。”

“每種酒,也都有喜歡和不喜歡的。”

“過於追求酒的好壞,沒有意義。”

“喝酒,是為了更開心。”

“最起碼我是這樣。”

“所以...”

“只要開心了,喝什麼酒,對我來說其實都無所謂。”

“你的酒,我能嚐出來。”

“冰冰涼涼的,入腹卻暖暖的。”

“只有外冷內熱的人,才能釀造或是孕育出這種口味的酒。”

“塗山的情,名不虛傳!”

這是陸淵的真心話。

塗山的情,確實很厲害!

但從酒水中,其實看不出來。

但只要一入腹,其實就可以被快速分辨出這種酒水的本質。

情!

兩種情!

一種是無情。

一種是有情。

友情被無情壓制。

而這,還只是如今沒有步入成長期的塗山雅雅醞釀出來的酒!

而在未來...

可以預見,走冰之一路的大妖皇塗山雅雅培養出來的無情之酒,當被塗山雅雅喝下之後,究竟能冷到什麼地步!

天下至寒,莫過於心涼。

塗山雅雅的熱血未散。

所以才需要這種無情壓制了有情的酒來臨時提升戰力,進而解封自身應有的那一部分戰力。

而熱血真正散去的時候...

當不需要酒水的時候...

也就是她最可怕的時候!

塗山雅雅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抓了抓頭髮,笑嘻嘻的擺了擺手,帶著顯而易見的得意低調的說道:

“沒有啦...”

“龍影酒業的酒,是真的好。”

“雖然很感謝你照顧我的面子,但我也不是像陸淵那種不要臉的人,有一說一,龍影酒業的酒確實比我的酒好喝。”

“不過你說的也沒毛病。”

“喝酒嘛...”

“就是為了更開心!”

“和你在一起喝酒,說實話,真的讓我感覺到了意外的開心。”

“我以前一直覺得,人類和一氣道盟的那些臭道士全都是壞人,看見我們就要拔劍開打。”

“可見到了你之後,我就想明白了。”

“就像我們妖怪一樣。”

“你們人類,也有好人類和壞人類。”

“最起碼,今天,你是一個好人類,而我也是一個好妖怪,我們可以坐在這裡,開心的喝著酒。”

塗山雅雅笑嘻嘻的說著,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看著手中的酒瓶,眼中閃過一絲惋惜,無奈的嘆道:

“可惜了。”

“這種好酒,怎麼就讓那個卑鄙無恥的人釀造出來了?”

“簡直都糟蹋這種酒!”

陸淵非常認可的點了點頭,發自內心的稱讚道:

“確實!”

“大開殺戒!”

“濫殺無辜!”

“背地裡還經營著龍影書局。”

“所有對他不利的言論,全部被他控制在了幼苗的程度,只要敢冒頭,就會被連根拔起。”

“而且,此人行事作風過於張狂。”

“只是因為一句話,就滅人滿門。”

“而且還大肆斂財。”

“很多東西完全是限量的!”

“而且賣的還賊貴!”

“一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

聽見這些有理有據的譴責,塗山雅雅在一旁反倒是尷尬的撓了撓臉,猶豫了半晌才低聲反問道:

“還好吧...”

“我覺得也不是沒有一點點道理。”

“當然!”

“只是一點點!”

“就是說...”

“被人打攪了婚宴,我覺得,是個人恐怕都要生氣吧?”

陸淵瞬間回過頭,直視塗山雅雅。

塗山雅雅可以清晰的看見,對方眼中的那種“你也背叛立場了”的神色,本就紅彤彤的小臉沒有再紅,而是帶著幾分心虛偏移了視線。

不過在下一刻,她就破防了。

因為對面這個人類並沒有急著反駁她的這番話,只是在盯著她瞧了半晌後,幽幽的問道:

“你把他想的太好了。”

“是!”

“是事出有因。”

“但你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事情沒發生在你頭上,你自然會覺得他做的有一定的道理,即便只是有著一點點的道理,但也是有道理。”

“但當這件事發生在你頭上呢?”

“當然!”

“你我都不是傻子。”

“我也不會拿塗山和肖家對比。”

“我就說一種可能性!”

“你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我是說可能啊!”

“那個湊不要臉的陸淵,可能不會對塗山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會要求娶走塗山目前的首領塗山紅紅呢?”

“畢竟...”

“娶了塗山紅紅,塗山那不就相當於一份兒聘禮了嗎?”

“什麼你的我的?”

“還不都是一家人?”

“到時候,你覺得,陸淵他還是個講一點點道理的人嗎?”

“當然不是!!!”

塗山雅雅失態的喊道。

心防大亂的塗山雅雅,甚至忽略了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慌不擇言的開口,似乎是在自我安慰,也似乎是在預測未來,急衝衝的大喊道: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姐姐不會嫁給他的!”

“他也不會提出這個要求的!”

“對!”

“他不會!”

“他都有妻子了!”

“我們塗山看不上他!”

不過這番自我安慰,很快就被無情的陸淵出言擊碎,在塗山雅雅的聲音多少降低下來後,陸淵平靜的反問道:

“你是誰?”

“我是塗山雅雅啊?”

塗山雅雅有些懵。

但還未等她繼續懵下去,陸淵的第二個反問就隨之而來。

“既然你不是他,你又怎麼知道這件事一定不可能發生呢?”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提出這個要求?”

“你說了算嗎?”

“塗山,現在是你罩的?”

“他確實有妻子。”

“那跟這件事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他需要塗山看得起嗎?”

“這個天下,他需要誰看得起他?”

“不需要!”

“因為誰也沒有資格看得起他!”

“更何況...”

“這是要求!”

“能答應,就談!”

“不答應,就會動手!”

“你覺得,塗山有選擇的餘地嗎?”

“還是說,你覺得,你姐姐這位半步妖皇可以擊敗他?”

塗山雅雅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望著遠處的晨光,水天一色的絕景,不由得喃喃自語道:

“不能。”

“打不過的。”

“容容分析過了。”

“打不過的...”

說著說著,聲音就更嚥了起來,委屈巴巴的抱住膝蓋,將小臉埋在柔軟中,悶悶的發洩道:

“為什麼他這麼強啊!”

“他要是不強,不就沒有這些事了!”

“我要是比他更強,不也就沒有這些事了嗎!”

“你們這些人類,一個個的天賦,好的出奇,我們妖怪苦修數十年,很可能就會被你們一年甚至幾個月就追上!”

“是!”

“你們人類有瓶頸。”

“修為最多到妖王。”

“那我們妖怪也有限制啊!”

“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後,就會被血脈死死的卡住,寸進不得!”

“而你們人類,剛出現了一個妖皇,緊隨其後就又冒出來一個妖皇,根本不存在血脈上的限制!”

“為什麼我們這麼弱啊!”

“為什麼你們人類這麼離譜啊!”

“為什麼啊!”

說到最後,已是出現了哭腔。

陸淵眸光微暗,心中卻並沒有憤怒亦或是不滿的情緒,只是抬起頭,望著水天一色的絕景,沉吟了半晌,輕輕嘆道:

“很簡單。”

“因為他,吃了你們從沒吃過的苦。”

“你們沒見過的黑暗,他見過。”

“你們沒接觸過的黑暗,他接觸過。”

“你們沒有的見識,他有。”

“你們沒經歷過的痛苦,他經歷過。”

“你們還在走彎路,他已彎道超車。”

“不是人類的天賦強。”

“只是你們還不夠強。”

“智慧,是最偉大的東西。”

“不去嘗試,只是看,終究不會得到任何實質性的結果,即便這個結果是壞的,但親身體驗和表面觀看,是兩種概念。”

“你經歷過被強者欺壓嗎?”

“賣弄可笑的智慧,尋找弱點,搶佔先機試圖改變命運,卻在即將成功的那一刻,被以大欺小,打入了深淵之中,在將所有東西賭上去的那一場戰鬥中,因為不公平而失去了所有,包括臉面與尊嚴,最後只能落荒而逃的躲在林中,舔著傷口,日復一日的籌謀報仇。”

“這些,你沒經歷過。”

“所以,你就不會明白...”

“臉面與尊嚴,分文不值!”

“只有實力,是永恆的!”

“看上的東西,就要拿到手!”

“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憐憫的念頭是否會讓你後悔,感到遺憾,甚至是為此後悔終生!”

“世間,沒有永恆。”

“再完美的計劃,也會有紕漏。”

“在沒有實力時,最好不要仗著自己的小聰明去掀起波濤,那樣,最大的可能是被掀起的波濤拍死!”

“這是他心靈的路程。”

“握著光,掉到了黑暗。”

“為了活命,掐滅光。”

“為了成長,點起火。”

“舉著火,走出黑暗。”

“光,是別人給你的!”

“而火,是自己的!”

“他要做持火者,而非逐光者。”

“所以,他能成功。”

“而大多數人,其實都是逐光者。”

“他們在賣弄可笑的智慧,試圖透過一層層的關係網,纏住持火者,卻忽視了自身的力量和持火者手中火焰的威力。”

“這!”

“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所以...”

站起身來,走到淚眼汪汪的塗山雅雅身前,陸淵耐心的蹲下身,看著面前的塗山雅雅,笑著伸出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髮,輕聲叮囑道:

“請牢記。”

“在沒有力量的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其實是放下所有的東西,任人宰割,盡最大能力苟活下來。”

“活著,不丟人。”

“死了,才可惜。”

“活著,至少能證明,你有報仇的想法且能把這種想法傳遞下去,也許你的弟子亦或是徒孫,能繼承你的想法,幫你報仇也說不定呢?”

“總之。”

“不要怨恨。”

“不要悲傷。”

“不要頹廢。”

“光若是未至,就作持火者。”

“而一個持火者,最重要的,就是忍耐住黑暗,長久的黑暗,直到有點燃火把的能力再去反抗。”

“這!”

“才是你們和他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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