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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甩了甩劍,雖然明知道被純質陽炎包裹的劍刃不可能沾染上任何的鮮血,但陸淵還是習慣性的做出了這個舉動,而後輕描淡寫的從一眾碎裂的妖軀上掃過,自言自語的說道:

“還不出來嗎?”

風聲依舊。

伴隨著高空之上潮溼的空氣,將陸淵身旁的乾燥吹去了少許,而後緩緩的融合了進來。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諾大的城市中,沒有任何聲音敢在這個時刻被髮出,只有陸淵這句自言自語,緩緩的隨風消散而去。

在耐著心等待了片刻後,陸淵終究還是沒等到自己想要的那個回答;雖說他能猜到梵雲飛這隻沙狐為什麼會選擇不出來,但他僅有的耐心,已經在這陣安靜的氛圍中被消磨殆盡。

所以...

“既然你選擇不出來,那我就只能殺到你不得不出來了!”

平靜的抬起手中的制式長劍,將落下的雨線蒸發出一團轉瞬即逝的白煙,陸淵淡定的邁開腳步,一邊朝不遠處無比安靜的酒樓走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此城,正西偏北九度,三千米處,派人手向下挖;正西偏南二十二點三度,七千米處,派人手向下挖;東偏北十七度,四千三百米處,派人手向下挖。”

“找到人後,具體的安撫工作,還是按老規矩處理。”

“至於有可能存在的術法...”

攥了攥手中的長劍,陸淵的目光中夾雜著刺骨的冰冷,不過他並沒有被這陣情緒所影響,而是平靜的吩咐道:

“若是沒辦法解決,可以選擇把那些人與妖管控起來,等我把它逼出來捶服後,我再來處理。”

聽聞此言,冷著一張臉的袁卯鄭重的點了點頭,旋即面無表情的抽出黑刀,對天空上站立的那些人影做了數個手勢,而後沉默著消失在了陸淵身後。

她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拔刀,揮刀。

如果再確切點來講...

就是不斷的揮刀!

把一切還想要妄圖攻擊他們的妖怪全部清除掉,這,就是她作為除了主上以外最強戰力所應該做到的事。

陸淵不會以“練兵”的名義,任由實力不濟的屬下死亡;因此,一個實力強大的壓陣者是不可或缺的。

而一位半隻腳跨入了皇級的強者,就是最好的壓陣人選。

因為在這座城池裡,除了梵雲飛這位妖皇之外,沒有任何存在可以威脅到袁卯的生命,也沒有任何一隻妖怪可以擋住袁卯的一刀。

所以...

當拼殺聲四起時,陸淵已經不慌不忙的拎著劍進入到了這間酒樓中,無視掉諸多瑟瑟發抖的小妖怪,以及兩三位坐立不安的妖王,挑選了一個位置絕佳的觀景點,平靜的把手中的制式長劍放在了桌面上。

這個地理位置很好。

地勢較高,處於酒樓的三層。

站在這裡,可以清晰的看見不遠處的宮殿,進而直接威逼宮殿內部的妖怪們不敢輕舉妄動。

而越是不敢輕舉妄動,面對天上連綿不絕的細雨,沙狐一族的戰鬥力就會愈發的受到削弱,優勢和勝率也會愈發的偏向於他這一方!

不過,這種陽謀並不難看清。

陸淵也知道,這種小把戲瞞不過梵雲飛這位妖皇。

可惜...

就算是瞞不過梵雲飛,兩者若是真動起手來,他的實力也註定了他會站在勝利的一方!

因此...

“我真的希望你能晚點出來。”

“這樣,才能給我充足的時間把這座城裡的汙穢洗刷下去。”

默默的伸出手,感受著窗外不斷拍下的雨線,陸淵輕嘆一口氣,將心中的念頭壓了下去,扭頭收手笑著問道:

“都想吃點什麼?”

聞言,一旁剛剛落座的阿柱顯然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帶著幾絲趾高氣昂的樣子打了個響鼻,而後舉起了一塊木牌。

“什麼都可以。”

廢話。

在一位妖皇的地盤上,和另一位妖皇同桌吃飯,尤其還是在這種主動上門砸場子的時候吃飯,別管究竟吃的是什麼,總之氣勢肯定是拉滿了!

所以吃什麼真的不重要!

不過一旁的歡都落蘭,顯然就沒有黑驢阿柱放的開,糾結了片刻後,還是把這個問題推給了月啼暇。

“都有什麼啊?”

月啼暇不好意思的悄聲問道,旋即扭過頭看了看周圍一動不動的妖怪食客們,以及餐桌上各式各樣的菜餚,伸出食指悄悄的戳了戳陸淵,意有所指的說道:

“這家店的招盤菜好像是那幾樣,我看每桌都有,要不我們也嚐嚐?”

雖然周圍的氣氛依舊尷尬的好像要隨時死幾隻妖捧捧場一樣,但月啼暇並沒有產生任何的拘束感,反而是帶著幾分少女應有的靈動,對陸淵這個男朋友撒嬌般的提出了建議。

不過仔細想想也很正常。

跟一頭巨龍吃飯,她有什麼好怕的?

敬畏絕對是有的。

但安全方面絕對沒有半分的顧慮。

尤其是這隻巨龍還是她的男朋友,那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甚至連應有的敬畏也應該消失了!

不過當月啼暇的建議一說出來後,周圍所有妖怪的身軀就都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瞬見,而後哭喪著一張臉,竭盡全力的繼續裝著木頭疙瘩,並用眼神與同伴瘋狂的進行著交流。

沒辦法。

一個抬手揮出劍氣就能把一群妖怪挫骨揚灰、劍勢轉折間甚至連城牆都被直接劈碎開來,隨便玩玩就能砍瓜切菜般的弄死幾個妖王,最後連一滴漢都沒出的人類強者,不僅僅是它們平生所見,也確確實實超乎了所以妖怪的認知。

或許...

當年梵雲飛這位妖皇,攜帶滿天飛沙在一氣道盟所有人在場的情況下,悍然擊殺王權景行的時候,恐怕也是如同這個人類強者一樣,鋒芒畢露。

這是多數小妖怪的想法。

因為它們的見識僅此而已。

但對於一些真正和梵雲飛這位妖皇碰過面的妖王來講,這個比喻,毫無疑問是不恰當的。

每一個妖,都有自身擅長的方面。

每一個人,也都有自身擅長的方面。

單憑一道攻擊的威力,就想要判斷出發出這道攻擊的人的實力究竟如何,毫無疑問是不現實的。

若單從這道劍氣的威力來看,其實已經可以斷定,發出這道攻擊的人的修為絕對超過了妖王。

但具體能否達到妖皇...

這個還真不好說。

畢竟一位妖皇碾死一位頂尖大妖王的戰例,雖然並不多,但這麼多年積累下來其實也不少。

沒有任何一位頂尖的大妖王,能在妖皇的全力出手下支撐住三個回合以上,即便是戰力再高也沒用。

因此。

妖皇與大妖王之間存在著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這種事,對於大多數妖王來講,並不是什麼秘密。

這也就意味著...

一但梵雲飛這位妖皇全力出手,這場戰鬥其實還真存在一定的懸念!

當然。

一位頂尖的大妖王,輕輕鬆鬆碾死它們這些妖王還是沒問題的;尤其是這位頂尖的大妖王還掌握了純質陽炎,若是將這個人類稱之為“妖皇之下第一人”,那絕對不是誇張的說法!

所以,他們這些妖怪坐在這位人類強者的周圍,屬實是壓力山大;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

這一點,從這位人類入門開始直至現在為止、酒樓內不僅保持著詭異的落針可聞的氣氛、甚至每一位妖怪連吃飯都不敢繼續吃了、全都規規矩矩的坐在原地、保持著大眼瞪小眼的姿態中,就可以看出一二。

跑肯定是跑不了。

在一位大妖王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結賬,而後試圖逃跑,除非是活膩了亦或是想不開,要不然沒有人會產生這種必死的想法。

至於說...

有沒有成功的機率?

其實是有的。

問題是沒有任何一個妖敢去賭。

萬一呢!

萬一被當成殺雞儆猴的那隻“雞”該怎麼辦?

打更是打不過。

整座酒樓內,無非就兩三個妖王。

一群妖王衝上去,都被這個人類砍瓜切菜般的解決了,連這個人類實力的深淺都沒試探出來,目前酒樓這兩三個妖王若是衝上去,那純粹是在刻意的維持這個人類的殺意與手感...

所以,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除了老老實實的等死之外,難道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答案自然是有的。

絕境之中,總會有一小部分急智之人能當機立斷的做出選擇,即便這種選擇看上去並不會有活路,但能做出選擇的人總比等待命運降臨的人更能抓住活下去的機會!

而敏銳的眼光,與極強的洞察力,則會幫助這些富有急智之人,以最小的代價抓住到來的機會!

因此...

還未等月啼暇的話音落下,一個厚厚的本子被來者輕輕的放在了月啼暇身前的桌子上,穿著白色長裙的狐耳女子優雅的對陸淵躬身,而後以一種優雅且不失尊嚴的語氣輕柔的說道:

“四位尊貴的來賓,這是本店的選單。”

先手把惡客定義為來賓,不僅緩解了惡客身份上的尷尬,也將惡客無聲無息的劃分到了貴客上面。

俗話說得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

雖說對於陸淵來講,伸手打了面前這隻笑臉狐妖也無所謂,但別人既然主動奉上了面子,他也沒必要拒絕。

狐妖此話一出,這間酒樓內已經降到冰點的氣氛頓時一緩,雖然說在座的眾多妖怪還是不敢動彈,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能讓它們喘口氣了。

月啼暇自然也注意到了突然緩和下來的氣氛,只不過她並沒有糾結,只是拿起這本厚厚的選單和一旁的歡都落蘭湊到一起看了起來。

身份會改變一個人的行事風格。

身為陸淵目前唯一的女朋友,月啼暇自從得知陸淵這位男朋友人龍混血的身份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身份上的變化。

畢竟...

若是從人類的角度來講,她在未來很有可能成為一位人類妖皇的妻子,而且還是異族妻子。

因此,避免在任何時刻成為人類攻訐陸淵的藉口,就是她必須要掌握的基礎技能之一。

而若是從妖怪的角度來講,她在未來也很有可能成為一位巨龍的妻子,而且還是德不配位的妻子。

因此,萬事不驚、心胸大度的做人和做事的風格,也是她必須要掌握的基礎技能之一。

最後,若是站在整體的角度來看,她在未來註定會成為這樣一位人妖共主的妻子之一。

因此,展現出自身獨有的風采,並且在面對一個個未知對手時牢牢把握住自己爭取到的地盤,才是最重要的技能。

所以從現在開始,月啼暇知道自己就要一步步的改變自己,並且逐漸適應這個無法想像的身份。

求其上,得其中。

求其中,得其下。

有些時候,以高標準來要求自身,其實並不是什麼壞事。

而月啼暇這個心思單純卻足夠靈透的女孩,也已經早早的看清楚了這件事的關鍵所在!

至於說,為什麼月啼暇只是考慮著該保住自己應有的地盤,而不是斷絕那種過分的想法...

只因為這個世界,強者為尊!

除了天造地設的那種伴侶之外,任何於實力上具有差距的伴侶,最終都是實力較弱的那一方選擇妥協。

而對於她來講,身份、地位、實力、包括主動權,她全部都處於絕對的劣勢,如果還不勸說自己妥協,那最終的結果只能是不完美的結果。

因為...

月啼暇無比確信,目前獨屬於她的陸淵一定會引來無數優秀女子的瘋搶,月啼一族根本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的優勢。

畢竟...

沒有任何的人與妖,可以拒絕成為一位妖皇妻子的機會,尤其是這個妖皇的背景相當乾淨,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制約!

不會像某隻沙狐一樣...

明明都成為了妖皇,卻因為某些可笑的原因,被迫選擇退讓,甚至還帶著妻子遠離故土。

這不能說不對。

因為很少有人敢評價一位妖皇。

只能說,這種選擇並不符合大多數女孩的意願。

趁著月啼暇慢悠悠翻閱的時候,陸淵平靜的側過身,先是簡單的打量了一下面前這隻臉上帶著一副笑容的狐妖,而後才意有所指的開口問道:

“請問你是...?”

“我是這家店的掌櫃。”

狐妖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就像是一副面具一樣,雖然看上去很真誠,但看久了就會感覺到一絲絲的虛假。

實際上,這也就是陸淵擁有強橫的修為支撐著他在短短的打量之後,就可以判斷出面前這隻狐妖臉上的笑容是否是面具;單從一旁阿柱毫無察覺的表情中,其實就可以證實,這隻狐妖的偽裝還是相當到位的。

不過若是看久了,身為大妖王的阿柱其實也能看出來不對勁,只不過需要充足的時間而已。

但...

“殺了她!”

一絲莫名隱晦的意念,在黑狐少女懵逼的目光中,從她的身體中湧出,而後帶著幾分破釜沉舟的氣勢,朝著那道無法直視的靈魂瘋狂撲去。

隨後...

就被磨滅的消失了。

但這道意念中的負面情緒,還是被陸淵及時的察覺到了,眉頭一皺,心神與剎那間沉入心底,見到了這隻一臉委屈與茫然的小黑狐。

“什麼情況?”

陸淵的語氣很平靜。

但黑狐少女可不敢把這種平靜當做是真正的平靜,慌忙的擺了擺手,然後手忙腳亂的解釋道:

“我什麼情況都沒有...”

“額,不關我事。”

“主要就是在剛剛,從我身體裡飛出了一道怨念,不受我操控,好像發了瘋一樣朝你的靈魂撲去...”

“然後你就進來了。”

“具體就是這樣。”

“真不關我的事啊!”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一瞬間,黑狐少女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那個老妖婆在創造出她的時候,就在她的身體裡留下了什麼後手,要不然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她沒辦法操控自己的力量,尤其還是屬於她的本源之力!

至於說,陸淵會不會冤枉她...

說實話,黑狐少女已經做好了抗下這個突如其來的黑鍋的心理準備,畢竟她的這番解釋實在是太過於虛假了點。

不過...

陸淵的關注點,並不在責任上。

“怨念!”

眯著眼,陸淵一字一頓的念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彙,一瞬間,就想到了上輩子讓他恨得牙癢癢的羅剎神。

怨念是種極其難纏的東西。

而且還是無法避免的東西。

即便不願意面對,陸淵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心中也存在過怨念,無論是上一世的坎坷經歷,還是這一世的佈局,負面情緒都會或多或少的產生出來。

憑心而論。

哪怕是此刻,他也能感知到自身心中的那股疲憊感;只不過為了大局,他選擇了壓制與清除罷了。

因為...

他不想看到像原著中那樣偽裝在和平表象之下的殘酷內在,以及近乎完全失衡的世界。

而一但任由這種負面情緒擴大,就會發展成怨念,一種絕對混亂且無比陰暗的精神力量!

不過,對比起這種混亂的力量,陸淵顯然考慮的更多。

為什麼這隻小黑狐會散發出這種絕對負面的力量?

而且...

這種力量還脫離了小黑狐的控制!

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脫離創造者的掌控範圍之內,包括任何的生命;而一但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只能證明,締造黑狐一族的存在出手了!

但在這個基礎上,顯然涉及到了一個矛盾的問題:這樣一位強大的存在,即便是出手也不會是輕描淡寫的試探!

那為什麼他直到如今,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而不是以一種狼狽的方式被迫退守此地?

想到這裡,陸淵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隻黑狐少女,目光中閃過一絲考究與猜測。

一切都太巧了!

一切也太契合了!

而這樣的事,早不發生晚不發生,現在發生只能證明一件事:有一個變數加入了進來!

而在諸多的變數中,把時間與地點進行限制,就可以得到一個非常清晰結果用以斷定這個變數:

狐妖!

但能引起怨念的攻擊,尤其是這隻初步掌握了一絲絲本源的黑狐少女,所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怨念攻擊,只能說明這隻狐妖並不是單純的狐妖!

而是一名狐仙!

換而言之...

塗山的紅線仙!

狐仙與狐妖的區別很大。

雖然確實只是差了一個字。

但若是歸根結底來講,在這個世界中狐妖可謂是千千萬,就近來講,梵雲飛其實也是一隻狐妖,因為它的種族是沙狐,也是一種狐狸。

但狐仙則不同!

能掌握情力這種精神力量,並且成長速度也和情緒有一定的關聯,外加上似乎可以穿越時空的力量,以及那顆明明是負責美好的“轉世續緣”卻偏偏被命名為“苦情樹”的植物...

種種神秘的跡象,證明著塗山狐妖足以配得上“狐仙”的稱號,也意味著這種神秘的背後,絕對與黑狐有關!

因為直至目前為止,陸淵手裡能推斷出來的資訊,黑狐只有可能是與塗山的那顆苦情樹有密切的關係!

這個關係究竟能密切到什麼地步...

大膽點預測的話,很有可能是在最初時同出一源!

畢竟...

光暗很有可能是一體的!

就像是上個世界,無比契合羅剎神神位的比比東,最終卻能生生出千仞雪這位未來的天使神一樣;雖然不清楚那些神究竟在背後偷偷摸摸的插了多少次手,但光明與黑暗相生相剋這一特點,陸淵還是在最後看明白了。

所以...

看見塗山的紅線仙后,一些怨念才會脫離這隻小黑狐的控制,選擇了這種愚蠢但卻非常“本能”的方式,意圖臨時改變他的想法與念頭!

這個說法,可以說得通!

只不過...

“總有些不長眼的東西,會在一個不合適的時候出來做出一些不合適的事情!”

不知是察覺到了什麼,陸淵的面色驟然一冷,自言自語的譏諷了一句後,輕描淡寫的拍了拍面前這隻小黑狐,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唯有最後的那句安慰聲,並沒有隨著陸淵的消失一同消失,而是被留在了這個空間裡:

“此事不怪你。”

“安心。”

陸淵在心裡停留並與黑狐少女交談的這段時間,在外界的眾人看來也僅僅是一個短暫的失神罷了。

但就在陸淵失神的這片刻間,一道強大無比的威壓瞬間從城池中心的華麗宮殿中爆發出來。

黃沙四起。

天地同色。

就連半空中的烏雲,也被這陣突然爆發的威壓強行衝開;但皎潔的明月卻仍然無法將月光灑下,只因為鋪天蓋地的沙浪真真切切的做到了“鋪天”二字!

不得不說。

梵雲飛對於時機的把握相當準確。

就偏偏抓住了陸淵短暫的失神,然後直接動用自身僅存的力量,試圖一擊將陸淵這位敵人擊殺。

妖皇的一擊,無疑是恐怖的;單憑散溢的威壓,就讓袁卯這位大妖王擺出瞭如臨大敵的姿態。

可惜。

梵雲飛的眼中,並不存在袁卯這位大妖王。

換而言之...

他在尚能動用自身完整實力的這段時間內,並不擔心袁卯這位大妖王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真正讓他鄭重以待的,其實是陸淵這個連他都看不透的人類!

所以...

“為了獎賞你、在從未露面的基礎上就能夠如此準確的抓住機會、甚至還能不顧臉面的採取最有利的戰術...”

“這一擊,學好了!”

目光微凝,陸淵不緊不慢的抬起手按在虛空中微微一壓,天地間所有的黃沙瞬間被壓落到了地面上,旋即隨著陸淵一推而後緩緩攥緊的手掌,瞬間改變了方向,帶著原有的妖力,以一種浪潮拍擊的方式,從四面八方湧現,將那座華麗的宮殿蠻橫的淹沒再了沙海之下!

摧毀一個人自信心最簡單的方式,無疑是用這個人最擅長的攻擊手段,將這個人從頭到尾的按在地上摩擦。

因此,對於本就掌握了土石之力的陸淵來講,用沙子擊敗梵雲飛這隻沙狐,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尤其是,他這輕輕的一握,可不僅僅是把將近七成的天地之力直接灌輸進去那麼簡單!

為了讓這隻沙狐老實點...

為了讓他的實力得到更好的體現...

也為了給李慕塵造勢...

陸淵這簡簡單單的一握,可是在附加了天地之力的基礎上,還把自身對於土元素的規則領悟,也通通附加了進去!

可以這樣說...

這一擊,是陸淵目前為止,在單屬性上所能發揮出來的全力一擊!

而“皇”級...

對應的標準,是超越了普通的妖皇,甚至能與一般的大妖皇掰腕子!

因此...

一招把一個妖皇按在地上摩擦,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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